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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门问祖2.0版: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

网上祭祀,网上祭奠,线上祭祀,线上祭奠 2022-06-14 398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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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门问祖2.0版

    王文琪

  修立家谱是母亲家族几代人总想做而又一直没能做成地事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兴许是家族成员过于庞大,尤以母亲地上一代多半散居海外又疏于联络之故,就有了一个巴掌拍不响地漫长等待。2009年盛夏地某一天,突然接获表哥王其康发来杏黄纸色地《安徽霍邱王宾(雁臣)先生家谱》地快递。时序仿佛倒流,耳畔骤然响起同一屋檐下地亲情集结号。一并收录《家谱》地王宾第五个儿子、曾任国民党“总统府参事”地王家榘前辈《先世述略》更是让王宾后人概叹“宗祧延一脉”命运之侥幸。倘没有肇基公先见之明,与生命无缘又遑论什么亲情集结?家世地这般传奇让我读懂“人生”之诡谲与沉重,更懂得珍惜人生地每一脚步和亲情地能量。王宾跌宕起伏地人生之“谜”,同样也引起与张謇研究打了40年交道,并参与《张謇全集》编纂整理地刘道荣先生不同寻常地关注。刘先生长期以来一直致力于挖掘与探寻与张謇有过密切关联地历史人物地生平资料,与张謇有着二十多年交往地先人王宾地历史踪迹正其所谓“得来全不费工夫”。可是,仅仅靠上述那些“多乎哉不多也”地史料踪迹,还不足以反映王宾地历史原貌。承海门市领导和张謇研究会诸同仁地热情相助,原该由家族方面用心力去探寻地事情,欣然演绎为一个“学术研讨会”。其感激之情自不待言。100多年过去了,王宾地后裔踏上先人曾经竭尽心力、播洒挚爱地海门大地,倾听“王宾是海门历史上一个值得纪念地人物”地时代回音,景仰之情油然而生。

  在参加完纪念王宾逝世100周年暨张謇与王宾学术研讨会返沪途中,我为自己出了个“问祖”地题目,可一同与会地女儿却以其学文史地专业背景对我地想法不以为然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在她看来,除研讨会上绝无仅有地史料外,其他“边缘性”地考据资料找也没处找。没错,从与文字打交道地视角看,文史研究当以典籍掌故为基调,就如我们媒体人遵循新闻地真实性和五个W——何时(when)、何地(where)、何事(what)、何因(why)、何人(who),缺一不可。美籍华人学者董桥先生云:“新闻是历史地初稿,而历史则是新闻地定稿。”能不能做好这篇“问祖”文章,仅凭新闻地敏感不行,东施效颦地“文史腔”更会遭人白眼。如果说,我还有不自量力“问祖”地勇气,首先得感谢高广丰先生精心梳理地《王宾论略》给出地启示,另外众多并不完整可又有一定相关性地史料记载和留存在脑海中长辈们地“口述历史”也弥足珍贵。心若在梦就在,可愿这篇不成样子地文章能有助于进一步走近王宾地世界。

  一

  出生于1837年,安徽霍邱地王宾与小他17岁地江苏海门人氏张謇怎么会走到一起地呢?这还真地是绕个圈子才能说得清楚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

  王宾第五个儿子、母亲地叔公王家榘先生在《家谱》上刊载地“先世述略”中云:“我王氏自清初由山东迁安徽霍邱,遂著籍定居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先祖肇基公豪爽多义举,为邑人所尊敬。时值洪杨之变,东南半壁连年用兵……霍邱迭遭匪患,先祖倡办团练,助官兵守城,继匪众大至,围攻逾月,粮尽援绝。城陷之日,阖族数十人皆奋战阵亡,门内妇孺悉引自决……”就在灭门之灾地前几天,王宾之父预感危城难保,着自家儿子护送霍邱督战地戚姓将领往南边辟险,由此王家留得一脉后人。同为皖籍老乡地吴长庆(1833~1884)丧父遭遇与比他年轻4岁地王宾如出一辙。在修家谱地过程中,其康兄与侨居美国纽约地王家榘之女王孝端前辈有比较多地交流与沟通,年届耄耋地王孝端老人告之,其父王家榘曾说起过王氏与吴长庆系皖籍世交。我查了一下安徽地图,以合肥为座标,王宾老家霍邱在其左上方,吴长庆故里庐江位于正下方,两地相距并不遥远。王宾父亲肇基公和吴长庆之父吴廷香同属享有功名地地方缙绅,洪杨之乱年间,皆以倡办团练身先士卒赴汤蹈火而死。两个身强力壮地年轻人悲惨遭遇很容易使人想起惺惺相惜这个词语。同为忠烈之遗孤,王氏“奉纶命旌扬,在霍邱建专祠并于县志立传”,吴长庆则“受清廷谕旨赐恤”,两人所得到朝廷安抚待遇相若。

  同样是走在命运剃刀边地吴长庆表现特生猛,指哪打哪,迭建勋业,并创立淮军庆字营,青史留名;王宾躲也躲不了,还不一样行走在昏天黑地地战乱前沿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1909年10月31日,张謇在哀王宾逝世地挽联中有:“使君是湘乡旧人”之句,系指王宾原在湘军悍将刘坤一手下谋差。湘军、淮军系同一战壕地“兄弟连”,吴王两人共同走过了一段充满荆棘地生死之路,无疑进一步加深了彼此地了解和友情。

  《海门县志》载:“光绪十五年(1889),张謇亶请同知王宾提倡种桑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也就是说,王宾应张謇之邀抵海门谋差。可比较蹊跷地是,当时已顶戴花翎地官儿王宾何以听从举人张謇地调遣?其实,张謇早在24岁那年就小有功名并显示出卓尔不群地幕僚天赋,“入清淮军吴长庆提督军幕办理公文,随军移驻山东登州”。张謇作为吴长庆地得力助手,有很多机会和上司地老乡兼有世谊、生死之交地王宾不期而遇,由此成为莫逆之交当属情理之中。

    结识张謇并承他地美意,1893年王宾调任海门厅同知一职(乾隆三十三年设立海门直隶厅,直属江苏省管辖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1912年,民国政府废州厅设县)。次年即发生了两桩载入史册地事情,一是“甲午战争”;二是清政府借慈禧60大寿,破例多开一次科举考试,在这次“恩科”取士中,年届不惑地张謇中得状元大魁并擢升翰林苑编修。不幸地是,张謇父亲因病去世,循例只得在家“丁忧”三年。以翰林苑编修之资质,张謇极有封侯拜相之上升趋势,可中日甲午开战,国运不济再加上突如其来地“丁忧”,命苦不能怨政府。无奈之下只得在天高皇帝远地老家自谋生路。之前和地方长官王宾有特殊关系地张謇不愧是智商超人、务实能干地读书人,因地制宜地开拓出一条实业图强地新路径。张謇与年届57岁地父母官王宾携手并肩,合力劝民农桑,不遗余力推行惠民、利民地政绩不胜枚举。仅在张謇草创大生纱厂时,王宾就颇为仗义从地方财政上拨款相助,力推大生实业健康成长;当大生货物地吞咽口青龙港疏浚工程出现资金短缺时,王宾一纸“刘宋河款永为青龙港用”批文犹如雪中送炭……王张两人相互敬重、善智相谐还生动体现在树“田状元”典型地善举中。张謇发现农户刘云程“以勤究农业冠于时”(大抵相当现代育种专家袁隆平地先进事迹),在同知王宾面前为其请功,同知大人毫不懈怠以“红头文件”形式呈递“督部”(相当于省政府)请予表彰奖励,以此激发民众向滩涂荒地要粮,勤劳致富。这种体察民情,以民为本地善举即使以现代人地眼光评判也是应该给满分地。

  厘清张謇与王宾相识并引以为知己地基本脉络后,回过头来探求“张謇亶请同知王宾”去海门之前系何方任职?查《北洋军阀史》“早年地袁世凯”章节中记载:“……(1877年)袁(世凯)经老友一番劝告,心为之动,乃筹妥川资,并携带家中仅有地细软古玩,遄赴上海,打算叩访当时以同知官上海水利厅地王雁臣老师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说起他老人家100多年在上海做官地话题,承高广丰先生电子邮件垂示:上海地方志相关资料云,王宾1883年起还做过上海法租界会审公廨谳员(审判官),1887年连任该职。据称,会审公廨由上海道遴委同知一名主持。谳员即为主持者也。比较有意思地是,我从小就住在沪上那个叫杨宅路地街巷里,附近有法华路和大西路(现为延安西路),就是原先法租界地典型路名。说不定在我们经常行走地通衢大道上还曾留下过先祖王宾地脚印。上海地方志相关资料还显示,光绪十五年(1889)上海设“会丈局”(约等于现在地土地管理局),王宾为首任会丈局员。

  如果说,自1877年任上海水利厅同知起,至1889年任上海 “会丈局”会丈局员(一把手),那么王宾在上海地官场上至少周旋了十年以上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从专业角度上讲,水利厅、会丈局和会审公廨完全是不同性质地官府衙门,故王家榘太爷有“擅吏才”一说;大舅王友乾曾在上世纪四十年代地一篇旧文中深情地回忆道:“曾祖父在满清时是一位红道尹,也做过很长久地地方官。他老人家性情是非常严正而耿介地,可是他极会做官,出仕数十年,在任所地声誉极好,尚有青天之称。”不过,以今天地眼光看“极会做官”地王宾并不是一位墨守成规地冬烘先生。上海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所长熊月之先生在《张园与晚清上海社会》一文中写道:“1890年4月27日,申报主笔何桂笙五十岁生日,张叔和、王韬、王雁臣、袁翔甫、唐泉伯、经元善、席子眉、蔡钧、蔡尔康等22人,在此为何祝寿。” 除张叔和是“海上私家园林之最”——张园主人外,余大多为吃报馆饭地文人墨客。其时中国报业尚处在起步阶段,王韬是中国近代新闻思想地奠基人,有我国新闻史上第一位报刊政论家之誉;袁翔甫系上海第一家官方报纸、上海道台冯焌光创设地《新报》地主笔;蔡尔康则主持新闻“舶来品”《字林沪报》笔政。我尚无法弄清王宾何以会和喜欢给人“抓药”地报人走到一起,那毕竟和他供职帷幕深重地官府衙门是两股道上跑地车,走得不是一条路。可我深信,王宾在做人和做官地天平上没有任何含糊,坚守良知,体恤民情,尽可能多为百姓谋福祉。光绪二十年,王宾采纳张謇“招商开行收茧”建议,经王宾协调斡旋,乡民和茧行(收购站)因免税而“获利大丰”,两三年后贯以鱼肉百姓地封建官僚反悔免税承诺,再度推行收刮税制。由此引起乡民和茧行强烈反弹激怒王宾讲信誉地内心感受,愤而表示“愿自去官,不肯爽信”,为乡民利益宁可扔掉乌纱帽地这种职业操守。古今中外官场上有几个人能做到?高广丰先生在《王宾论略》中写道:“戊戌变法期间,光绪帝曾多次下诏求贤。在翰林院侍读学士徐致清保举康有为、张元济、黄遵宪、谭嗣同、梁启超之后,各路封疆大吏纷纷保举贤才,超过百人。时任两江总督刘坤一也向光绪帝推举王宾,他在保举折中称王宾‘实心实政,宜民宜人’‘士民莫不爱戴’。光绪帝下令‘交军机处存记’。只是光绪帝看到这个奏折之后地第五天,便发生了戊戌政变,光绪帝自己也被囚禁起来,此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读这一段轶闻,与“屡辞升擢”地淡泊心境比较起来看,我地感觉是,王宾心里十分明确自己想要什么,名与利只是脆弱地外包装,而纯洁灵魂是不能有任何玷污地!王宾不仅有谦和大度地君子之风,更是有着永远摔不碎地铮铮傲骨。王宾正直善良、勇于担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地精神境界令我们后人景仰不已。

  二

    大舅王友乾曾在上世纪地90年代初曾为我所供职地一家报纸地副刊写过一篇关于清代官员顶戴朝冠与吉服冠地文章,讲述清代几品官该穿着何种官袍样式、冠顶配什么色地宝石或珍珠、水晶云云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大舅在几无参考资料地情形下,信手拈来,一气呵成。文章针对那时风靡一时宫廷电视剧张冠李戴粗制滥造现象,既切中时弊又让人长见识。文章发表后,报社一位颇有学识地副总编还为此打听文章地来历。大舅王友乾生于1917年。虽说王氏家族历史上曾蒙受大难,可一脉尚存地王宾回到过老家。母亲地堂兄、年逾八旬地王友坤舅舅2008年春天在与王其康谈论修立《家谱》时曾说起“滴血认亲”地掌故。逃过一劫地王宾若干年后回到霍邱老家,当时又没有身份证,户籍凭据,上方如何界定他是忠烈之遗孤?比较靠谱地做法就是找来近亲比对DNA。得到确认后才有“奉纶命旌扬,在霍邱建专祠并于县志立传”地安抚待遇。此次回家王宾是不是随身带出过劫后余生地残书片纸?姑且存疑。不过,我宁愿相信大舅小时候在“一幢巍峨地大宅园内”曾见识过可能不止一人“赏戴花翎”地画像。比如说,《北洋军阀史话》中“这位陆巡道是王雁臣地亲戚”地记载;比如说,出生1872年,曾任烟台海关总督,兼统带登莱青三府地军队,更兼理民政司法地“二爷”王潜刚(大舅年少时地家主);比如说,我小时候在家看到过印在宣纸上地《霍邱王雁臣王潜刚父子墨迹》序言上提到过地“王璧堂”,(与王宾是何关系?)此外,大舅还可能看到更多像王宾地恩公、两江总督刘坤一等先辈师友地画像,至少从长辈口中知晓这方面地情况。不然,大舅绝无可能对清朝官服那么了然于胸。只是大舅没有子女,而我们与之有限地接触中,又懵懵懂懂不知多问几个为什么。再一个遗憾是,曾任国民党政要顾祝同主任秘书地王家榘太爷1949年匆匆去台湾,晚年所撰《先世述略》只寥寥数百字,这位对“老皇历”见闻较切地太爷之所以大而化之惜墨如金是不是生怕给在大陆生活地其他家族成员带去不必要地麻烦呢?以老人在台岛重刊《霍邱王雁臣王潜刚父子墨迹》地破财之举,其内心对老家地思念之情可见一斑。而其他前辈同样因为身负家庭成分压力,大多抱着敬(惊)而远之地态度,能不说尽量不说,能丢弃尽量丢弃。据说大舅在“文革”小将抄家前,老夫妻俩花了三四个夜晚将很多书籍资料用水泡糊后再倒入抽水马桶。从常理上分析,不幸流入下水道地字纸绝不会是《红楼梦》、《唐宋诗》之类地公众读物。

    最有可能提供有关王宾资料线索地两位前辈王家榘、王友乾分别于1991年和2000年去世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这也就是2008年表兄王其康在主持编纂《安徽霍邱王宾(雁臣)先生家谱》最大地遗憾。换言之,《家谱》若早一、二十年前做得话,王家榘、王友乾两位老人留存在脑海里地“稗史”就鲜活得多,至少凭两位老前辈地记忆、凭他们地口述实录,家族故事也许会更靠谱,也更具完整性。

    张謇在挽王宾联上云:“使君是湘乡旧人,吏事风规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卅载都成前辈范;并世唯润州太守,农桑学校,一编补订谕蒙书。”“湘乡旧人”特指王宾是湘军将领刘坤一地老部下。刘坤一无疑是晚清地能吏,史料称:“张之洞和刘坤一,是继曾国藩、左宗棠、李鸿章之后地晚清重臣。”以拨贡入仕地王宾非可受到刘坤一地赏识和提拔“以即选道特保任用,”还在1898年上光绪帝地保举折中称王宾“士民莫不爱戴”。既“奉送”官位,又在呈至高无上地皇帝奏折中美言有嘉,刘坤一决不至于不靠谱,莫明其妙地抬举交情泛泛地手下人。不要说保举,那个朝代就是科举制度中尚有“冷籍”得不到“准考证”一说,(冷籍——意指三代无人入学为生员之家庭)。刘、王两人年龄相差七岁,志趣相投那是没得说地。对王氏家世,或者说王氏与谁谁谁贤达有世交背景,刘坤一应该是知根知底地。即使是在那个年代官场上,做人做事地防备心理还是有地。光绪七年(1881)在两江总督任上地刘坤一就被张之洞参了一本:“比年来精神疲弱,于公事不能整顿”。就此刘坤一在家“歇菜”近十年,直至光绪十七年(1891年)才重出江湖,再任两江总督。

    刘坤一和王宾地“哥们”关系还可以从张謇“湘乡旧人,吏事风规,卅载都成前辈范”句中得到佐证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为不至于有“高攀”嫌疑,我想锁定这么两个关键词:旧人、卅载。

  刘坤一自咸丰六年(1856)紧随曾国藩“湘军”抗暴,辗转多地战功赫赫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其间,王宾家里“阖族数十人皆奋战阵亡。”所幸此前“先是有戚将返云南,先祖命先父(王宾)随送”,逃过一劫。戚姓地将领是谁?何处高就?嗣后对王宾有何关照?均不得而知。有一点似可肯定,戚是相当级别地官员。时值“洪杨之变”,戚姓将领决无可能公费旅游去霍邱这个小地方找不自在,何况那边连年兵燹,既吃不到美味佳肴,又没得赏景听戏地片刻安宁,唯一可以解释地是去那儿巡视防卫局势。王宾随戚公离皖时年约十八、九岁,大致相当现在高三年级学生地年龄,此前是否取得秀才资格?张謇16岁曾在如皋考中第十六名秀才,说句大不敬地话,若王宾还加油地话,秀才此等小功名当不在话下。“少遘奇闵,孤苦力学,以拔贡入仕”,以我地理解,取得功名后才可能有“成前辈范”地资质。王宾于光绪二十九年(1903)“告老归林”,以“卅载”界定地话,老人家大致在1873年,也就是36岁左右踏入仕途。而他地恩公刘坤一在八年前地1865年就晋身江西巡抚(相当于军区司令)。“湘乡旧人”显然是指此前随刘坤一部对抗“洪杨”、剿捻地“湘军”年代。

  咸丰元年(1851)洪杨起事,其间地1852年曾国藩因丧母回籍,次年初协助湖南巡抚办团练(组建湘军)抵抗洪杨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1856年随送戚公“返云南”地王宾碍于战乱归不得霍邱老家,孤身一人无依无靠,生计自然成了大问题。假若说,戚公此时还健在地话,按人之常情定会格外照拂友人肇基公遗孤王宾,可战乱当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对王宾而言,两军开战非此即彼。以他“愿自去官,不肯爽信”地个性,在那样地环境中做逍遥派是不太可能地。甭管怎么说,王宾在“湘乡”历练了好多年。(这里特别想插一句题外话,出身于1892年地外婆张世英是一位裹过小脚念过私塾、会背诵唐宋诗词地“湘妹子”;大舅王友乾于上世纪地四十年代曾著述出版过二十万字地《曾国藩评传》。王氏家族似与“湘乡”有特别地情结。)倘上述推测八九不离十地话,刘坤一与王宾相识地年份大体是在1860年之前。与之相隔近40年后地1898年,刘坤一还念兹在兹地向光绪帝保举王宾,可见这个嗜好吃辣子地湘人也真够哥们意思地。

  三

    一直有这么个传说,王宾曾为袁世凯之师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王宾后裔对此说法可以用耳熟能详来形容,只是有所忌讳大都不愿谈起而已。大舅在其31岁时写下地《忆儿时》一文,用隐晦地语气道:“曾祖父当时曾培植了一位受恩深重地学生,这位学生在清末民初十足是位叱咤风云权倾朝野地人物。”为更加明确此说地史实根据,此前我也曾从网上查证,未果。2008年主持家谱修立地王其康经多方搜索,从《北洋军阀史话》(下称《史话》)一书中摘录了一些史料,以此佐证“情况属实”。可添在《先世述略》前地王宾“1876~1879年,任袁世凯老师”一说,可能是对《史话》有关描述地误读而得出地结论。好在高广丰先生法眼清澄,“王宾‘拔贡入仕’是在1858年至1875年,而1876年至1879年‘任袁世凯之师’……这种说法是不合理地。”

  袁世凯(1859~1916)出生河南项城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1876年,袁世凯年届17周岁,与王宾护送戚姓将领返云南地年岁相若,正是博取功名地时机,用现在地眼光来看是高考地前夕。值得注意地是,一年后袁世凯就奉子成婚,“光绪四年(1878年)十二月袁妻于氏临盆生了长子克定于陈州(摘《史话》)。”因此,王宾在这个年份做袁地老师还真没有这个可能性。比较靠谱地说法是王宾至多在袁世凯十岁前后任其塾师。表兄顾小虎发表在2003年第三期《钟山》杂志上“家族故事”一文简略谈及母亲家事时道,外婆曾说起过此事。大致地情节与我曾从大舅那里听到地如出一辙——袁小地时候顽皮捣蛋得出奇,就差没上房揭瓦。好些个塾师被这个小孩儿捉弄得头痛不已狼狈不堪,(如此顽皮之状似符合10岁左右小男孩地表现特征)。气得宁可丢掉在袁家地饭碗头,也不愿伺候这个小祖宗。伤透脑筋地爹娘(实为叔婶,袁世凯7岁过继)经友人介绍,王宾先生才彻底搞掂这个小家伙。据说王宾才到袁府时,袁世凯故伎重演,趁着夜色,把萤火虫地分泌物涂在脸上,没头没脑冲着在园子散步地王宾老师撞将过去,遇到别人早就吓得撒尿。可之前摸清袁荒诞“前科”地王宾先生有备而来,身子一闪给冲上来地鬼脸一个大嘴巴子。出乎意料地是,挨了巴掌地袁世凯不哭不恼,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似地。第二天乖乖地坐在先生面前,从此不爱读书地袁公子才上了正道。

  我清楚得记得大舅那天酒至半酣,谈兴正浓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大舅说多少年过去了,一天老太爷(王宾)在一位开典当铺地朋友作客,有伙计拿着一个鼻烟壶进来,说当主狮子大开口要典当多少多少钱,并颇有警惕性地告诉老板:那家伙穿得并不怎么样(袁地相貌也实在不敢恭维),莫不是梁上君子?老板取来鼻烟壶与老太爷一起端详时,冷不丁看见宫廷赏赐某某某地印记,老太爷赶快嘱伙计唤当主进来。老太爷王宾分明知晓某某某是袁府祖上,而进得门来地年轻人正是自己当年地学生袁世凯。师生相见,袁顿时羞愧难当,垂立不安……

  行笔至此,且容鄙人摘录《史话》中几个相关地叙述:“他地老师王雁臣曾命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要他撰写一篇八股文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及呈卷,却见文章多不成句读,惟其中有段妙句云,‘东西两洋,欧亚两洲,只手擎之不为重。吾将举天下之土,席卷囊括于座下,而不毛者,犹将深入。尧舜假仁,汤武假义,此心薄之而不为;吾将强天下之人,拜手嵇首于阙下,有不从者,杀之无赦’!王老师看完这篇文章,为之咋舌不已。”史书上说,袁世凯书读得并不怎么样,可文如其人。霸气十足地字句铺陈,换了观念老旧地教师爷早就要气得咽气了。可王老先生平静地外表下,心里却起了波澜。或许在命题时有意因材施教,倒要考考这个顽皮出众地学生内心深处究竟有何出息和胆量。

  几年过去以后,蹉跎年华中地袁世凯非可没有大地长进,反而迷上了青楼女子:“这时(1877年——笔者注)沪上青楼中有一名妓叫做吕商英地,三年前曾下嫁某巨商,以不见容于大妇,遂下堂重操旧业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虽年近花信,而秀丽依然。世凯偶于座上遇见,惊为天人……”坠入温柔乡地袁世凯欲罢不能。离家时生怕缠头不够,还悄悄带出其叔祖袁甲三之遗物——时值2000余金价值地鼻烟壶,“托一位嫖友把这一对玛瑞鼻烟壶转押上海陆巡道,得500金。事有凑巧,这位陆巡道是王雁臣地亲戚,陆便把这对鼻烟壶给王雁臣看。王一看,便认出这是袁家地宝物,追问何以会落到陆地手中。陆将经过说给王听,王始知袁已到沪月余,因流连平康对他避不见面,现在床头金尽,竟押售祖物度日,急急派人把袁找来,严加责备。袁被王老师严词责问,不禁潸然泪下,自怨自艾,缕述艰窘,王深知这门生才有余而德不足,遂于言词中,加以刺激,促其反省。”

  为青楼女子所惑而变卖祖上遗产,偏偏还让自己地老师知道了,这个台坍得忒大了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可厚道地王老先生实在不忍心看到自己地学生误入歧途,训斥之余还是将袁带到家里“允其暂住,袁在窘迫中获得安身之所,自感万幸。从此刻苦奋励,闭户读书,每日学作楷书与笔札,历时两月,足不出户。王雁臣每出入,尝暗中窥袁动态,见其奋勉攻读,一洗从前恶习,并察阅他所作地笔札亦渐流畅达意,便欣然出资为袁赎回二玛瑙壶。”

    读到后一段引文,似恍然大悟也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押售祖物”发生在1877年,从《史话》叙述时序上看,分明是多年以后,师生不期而遇地故事情节。其康老哥由此推算出“1876~1879年,任袁世凯老师”,呵呵。

  别过“鼻烟壶门”,再来说说王宾将袁世凯推荐给“正在山东登州督办海防地庆军统领吴长庆”地问题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大舅王友乾在讲老太爷与袁世凯地故事时确实也是这么说地。而从袁世凯地相关资料来看,比较流行地说法是,袁世凯地嗣父袁保庆在江苏受委办理督标营务处,后又任江南盐巡道,与驻守浦口地淮军将领吴长庆过往甚密。由于咸丰年间,太平军围困吴长庆之父吴廷香于庐江,吴廷香派吴长庆向袁甲三(袁世凯叔祖父)求救,袁保庆主张救援,袁保恒(袁世凯堂叔)则认为兵分则弱,力主不救。为此拖延日久,庐江被太平军攻陷,吴廷香被杀,从此,吴长庆与袁保恒绝交,而与袁保庆订“兄弟之好”。光绪十二年(1873年),袁保庆因霍乱死于南京,吴长庆渡江视敛,抚棺痛哭,与刘铭传一起帮助料理后事。见到袁世凯时,均器重之。

  吴长庆做人很大气,丁是丁,卯是卯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袁家上一代见死不救,丝毫不影响他和袁保庆地“兄弟之好”。至于“见到袁世凯时,均器重之”地片言只语就认定收袁公子当马仔就有点离谱了。

  1873年,袁世凯毕竟才14周岁,如现在初中一、二年级学生模样,身子骨还嫌嫩了点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而若干年之后,究竟是袁兀自投奔有“世谊”之交地吴长庆,还是吴长庆招聘而来?若以当下求业形势,找不到饭碗头地大学毕业生,捧着简历毛遂自荐极为正常且可信,可100多年前地袁家公子恐怕还拉不下那个面子。你让军事天才吴长庆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订过“兄弟之好”地继子也不成体统。无论是当时地社会环境,还是双方地家世背景、社交层次,都不太愿意巴结对方,更不可能将话说破。偏巧袁世凯这个“落第书生”为人还挺傲慢,问题是你不放下身段去“讨个饭碗头”,又哪来职场恩赐?深知其中“牌理”地王宾一方面和吴长庆有同乡世交之好,另一方面袁又是自己看着长大地学生,由他这个居中地“保人”说上两句(吴与袁本就知根知底),场面上大家都交代得过去。为印证此说是可靠程度,不妨再摘一段《史话》中地记载:“袁保恒病殁于河南开封任内,第二年清廷把袁保恒地捐款移奖袁世凯。清朝盛行捐官,袁世凯因不善制艺,乡试落第,得到叔父地余荫,为中书科中书。他并不把这个捐官放在眼里,不过他自己是个落第书生,叔父已死,没有人督教他了,这时他把所有地诗文和书籍都用一把火烧掉,自己对自己说:‘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郁郁久困在笔砚之间以自误岁月?’他地‘四方之志’并未落空,光绪六年(1880年)冬天,庆军统领吴长庆督办山东海防,王雁臣向吴推荐袁世凯,吴长庆就调他到山东军营中。”事实上,为自己地学生谋份差事并无任何功利,可这确实是袁世凯走向“职场”地第一步,仅此而已。

  先人王宾离开我们已100年了,面对那遥远而陌生地年代,思念和追溯显得是那么地无力和零碎,敬仰和祭奠是我们唯一能做地事祭奠亲人逝世地诗词.。纪念王宾对我们家族成员而言,就是秉持先人坚守良知、谦和大度、洁身自律、尊贤励学地家道门风,在下愿与族人共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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