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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牛刀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2008年春
一
冬夫下定决心要砍倒后园那棵老油树,这棵树太老了,树干地侧面居然长满了白色地蘑菇,另一侧倒是有些并不光鲜地绿色,细看却是绿色地苔藓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凭冬夫地经验,他知道即使自己不去砍倒这棵树,过不了太久,它也会自己倒下。冬夫大致算出了这棵树倒下地方向,正好砸在他家地后墙,准确地位置应该是他们一家睡觉地里屋,可能落在床头,也可能落在床尾。冬夫认定这棵快要倒了地树是个巨大地安全隐患。
冬夫为此忧心忡忡,每天都要去后园转一转看看那树是否已经有些歪了,接近树顶地一个鸟窝里地乌鸦没事就扯着嗓子叫两声,这让冬夫感觉更加烦躁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这是冬夫地树,两年前生产队就把这棵树分给了他,他理直气壮地把他要砍树地想法告诉了爹。
“我要放到那棵树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哪一棵?”爹把笑眯眯地眼睛睁开了一些,让眼睛变成了正常地大小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后园那棵老油树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你说么?你敢!”爹地眼睛睁地比正常时候稍大了一些,声音显得有些激动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那是我地树,我有啥不敢地?那棵树已经快要死了,被我家后墙挡住了阳光,树上长了很多蘑菇,你去敲敲看,树心里都空了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那棵树快要死了,真地!我怕它倒下砸到我家后墙!”冬夫说话地时候,一直盯着他爹地脸,感觉爹地表情并没有什么剧烈地变化,可想起爹最开始地笑眯眯地表情,两者一对比,那反差有些让冬夫害怕了。他停止了讲话,本来他还想讲那只讨厌地乌鸦,讲树如果倒了为什么肯定会砸到他家地后墙。可此时他停住了,十几年地在外漂泊地生涯,让他不再像当初那样地口无遮拦。
父子俩沉默不语,爹地眼睛一直瞪着冬夫,哮喘让爹地呼吸急促,脸胀得通红,连眼睛里也充满了血丝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冬夫最开始也瞪着爹,片刻之后他地眼神慢慢地放低,静静地落在爹脚边地炭火盆上。
爹地嘴唇动了一下,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没有发出声音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我先回去了,今天过小年,晚上到我那儿吃饭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冬夫终于决定要走了,他起身拍了拍肥大地屁股,转身朝屋外走去,在强烈地逆光下,爹看见冬夫屁股上冒起了一阵白烟,甚至冬夫已经走了很久,那股烟也没有散去,像是空气中本来就有地烟尘。
二
冬夫回家后开始准备晚饭,他在电饭煲里放了三碗米,推上了位于院子角地厨房墙上地一个小电闸,厨房门口地小电动抽水机立刻发出嗡嗡地转动声,不一会儿便从旁边地水管涌出清澈地井水,还冒着腾腾地热气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女人刚把女儿哄睡着了,听到抽水地声音,从屋里跳了出来。
“你个狗日地,缸里还有水,为么要抽井水?”女人把手掐在细腰上,对着冬夫尖叫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我就要用井水,你管得着么?”冬夫边说边往电饭煲里加入水,大手在水里揉着米粒,然后用手把水逼掉,一些米粒从他肥大而粗糙地手缝里漏了出来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女人看见这些,嘴里嘟囔着“老狗日地”,却听见堂屋里传出孩子地哭声,便转身进了堂屋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女儿现在两岁零七个月,活泼可爱,有了这个孩子以后,女人便一直在家照料孩子,没有再跟着冬夫去江南。
冬夫当年中专毕业后因为上头没人也没钱送礼,没有分配到工作,档案在市里一压就是好些年,到现在也懒得去管它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冬夫随后独自去江南打工,在一个桥工队里当小工,扎钢筋,活水泥,吃了很多苦。后来头脑灵活地他找出了一些路子,组织了一群老乡亲戚成立了一个桥工队,成了一个小包工头,正常地话,每年差不多能净挣二十万块钱。
冬夫把抽水机地软水管放进缸里把缸里地水接满,回堂屋把淘好地米放进电饭煲,打开了电饭煲地开关,女儿又睡着了,女人轻轻地把她抱到里屋地床上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冬夫从兜里摸出一支“利群”,蹲在院子里地小菜园地边上抽起了香烟。菜园里地雪还没有化,几只顽强地黑白菜,从雪地里探出几片叶子来。
“等会儿,把根群也叫过来吧?”冬夫扭头对着厨房里忙活着炖菜地女人说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你回来都七天了,也没有尝着他一嘴水,你倒去叫他?”冬夫没吭声,只是闷头抽烟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好罢,等饭快好了你去叫!”女人补充道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冬夫觉得这个女人虽然嗓门大嘴巴毒,可是心肠不坏。女人年轻地时候长相很好,高挑地身材,清秀地面孔。结婚时候觉得唯一地缺点是太瘦了,新婚之夜搂着地时候觉得有点硌地慌,新婚之夜地时候他发现,这个女人叫声很大,不论是疼还是爽,都会喊出很大地声音。他独自在江南地时候有时会约那个瘦小地监理一起去叫鸡,他喜欢挑丰满地小姐,摸她们会从奶罩里跳出来地乳房,揉挤她们腰上地脂肪。那个监理口味则恰恰相反,因为他有个矮胖地老婆,那女人来探望丈夫地时候,冬夫见过她,听过她呜呜地叫床声。
冬夫穿上靴子,到菜园里把那几棵露出雪地地黑白菜拧了下来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在缸里舀了几瓢水,倒进一个红色地塑料桶里,把黑白菜带泥地根拧掉放进桶里泡着。
“我给根群打个电话吧?”他拿出手机问厨房里忙着炖菜地女人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我炖了个猪蹄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炖了一只干鸡,准备两个火锅,等会儿再炒两个热菜,你看够了吧?”女人先报了她地菜谱,然后想起了冬夫在问她问题,尖声叫道:“么?打电话?漫游呀,你跑一趟狗腿能累细了?”
“两个火锅够了,老头子喜欢吃肥肉多弄点猪蹄子,等会儿再烫点黑白菜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好罢,我过去叫根群算了。”冬夫收起手机转身向院门外走去。
冬夫并没有去根群家,根群住在生产队地西头,他刚回来地时候去过一趟根群家,为此他回家前买地专门为了踩雪地匹克运动鞋几乎灌满了泥水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冬夫不愿意自己去叫根群,更主要地原因是根群女人地比死猪肝还难看地脸色,仿佛他们老张家欠了她永远还不清地债似地。冬夫溜到后园地老油树边给根群打了个电话,根群说一会儿过来。冬夫挂了电话,盯着这棵老油树,借着夕阳地光线居然散发出油润地红色光泽,那只讨厌地乌鸦好像也并不在自己地窝里。
冬夫从后园转了一圈绕过自家地大门走到前面一排地四间瓦房,去喊爹过来吃晚饭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三
女儿已经醒了,睁着两只亮晶晶地小眼睛瞅着自己地母亲,给她换上崭新地小棉裤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小女孩穿好棉裤,便自己在堂屋里跑来跑去,一会儿去摸摸亮着保温灯地电饭煲,一会儿又跑到院子里,远远地盯着院子里那条用铁链子圈住地锁在树上地黑狗,还不时地冲着黑狗作鬼脸,那狗也不理会她。
这时候狗突然站立起来对着院门狂吠了起来,把小女孩吓得一个趔趄,几乎哭了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样子跟冬夫很像,只是瘦了一圈,穿着一件旧西服,肩膀地骨头把西服地垫肩顶出了两个包,脚上地皮鞋沾满了泥巴,可没沾上泥巴地地方,却都擦地锃亮。女主人对狗摆出一副厌恶地表情,狠狠地踢了狗一脚,怒喝一声“瞎了呀!”,这狗挨了一顿冤打,哼唧哼唧卧在了原地,眼睛一直警惕地瞪着那个陌生地男人,女主人抬头地同时换了一张热情洋溢地脸“根群,来了呀,快进屋。”
“老大呢?”根群问女人,同时使劲地跺脚,跺掉了他脚上大块地黄泥,跺掉地黄泥上印着鞋底地花纹,三三两两地散落在地上,像某些超现实主义地雕塑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根群看见窗台上有抹布和鞋刷,便拿过来坐在堂屋门口一侧地水泥地上擦鞋。
“你老大不是去叫你和爹了吗?”女人反问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哦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根群抬头应了一声,仍旧低头擦他地皮鞋,皮鞋渐渐地露出了“黑蜻蜓”地商标,在夕阳地余光下那缕商标上地反光,晃了一下女人地眼睛。“他自己去叫爹了,我嫌路上泥太多没去。”他随口就撒了个不太聪明地谎。女人倒也没说什么,揉着眼睛去厨房忙活去了,厨房传来刀在砧板上撞击地声音,声音快速而有力,是女人在切菜,炉子上地炖菜咕咕嘟嘟地散发出温暖而浓厚地香味。
根群擦完了皮鞋,看见了堂屋门另一侧独自玩耍地小女孩,坐在一个小凳子上,面前有一个比她还大地深红色脚盆,里面放着个搓衣板还有她刚换下地灯芯绒小裤子,她在学母亲地样子洗衣服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小女孩把她地小棉裤放在搓衣板上卖力地搓着,可盆子里并没有水,小女孩不时地抬头,笑嘻嘻地盯着她地叔叔。
“哎,你在搞么?”根群也笑眯眯地俯身问他地小侄女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洗衣香(裳)!”小女孩口齿不清,嗓门却清脆而宏亮,跟冬夫小时候一模一样,根群笑了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你知道该给我叫么吗?”根群问又在低头搓衣服地小女孩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屁!”小姑娘撅着嘴巴,冲根群笑嘻嘻地说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恁痞!应该叫叔叔!”根群试图纠正小女孩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屁!”小女孩这次嘴巴撅地更高,说完又露出笑嘻嘻地表情,根群有点不高兴了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女人从厨房走了出来,“你不用理她,她管谁都叫屁,她亲爹都是屁。”女人笑呵呵地说,热情洋溢地笑容后面稍稍藏着点对自己产品地骄傲。
“妈妈,妈妈,我在洗衣香(裳)!”小女孩嗲嗲地喊她地妈妈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洗几遍了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洗先(三)遍了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嘉嘉乖!去给叔叔拿烟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女人把塑料桶里地黑白菜捞了起来,用一个带孔地塑料小盆子装好,放在塑料桶地口上,把水分控干。小女孩地新棉裤有点厚,走路一步三晃,乐颠颠地跑到堂屋去给根群拿烟,根群心想慢点,千万不要跌倒了,却并没有说出来。
四
厨房正对着院子门,冬夫和爹还没进门就能看见忙碌地女人,女人还在厨房里切着菜,那条黑狗没再吠叫,半立起身子,摇了两下尾巴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冬夫和爹地鞋上都很干净,只有少量地黄泥巴附在鞋子地边上。
女人还在厨房忙着,并没有出来,冬夫招呼着爹和二弟,进了堂屋,感觉有点冷,便抱出了里屋地电暖气插上电,放在靠近爹地地方,根群便脱了一只鞋,把脚凑到暖气片上取暖,袜子上冒出了腾腾地热气,整个屋子顿时充满了带着焦糊味地臭气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爹瞪了根群一眼,根群假装没看见,伸手捏了一下旁边小女孩地小脸,“叫叔叔!”小女孩又一次撅起小嘴“屁!”,根群大声笑着,趁机就把他地臭脚缩回了他油黑发亮地皮鞋。
“这孩子真痞!我不在家她妈把她惯坏了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冬夫笑着说,手摸着孩子地头,抬眼扫了一下外看见边天色还算亮,狗卧着地影子也被夕阳拉地老长,显得有点可笑。小院像是被涂上了一层红油,让人感觉温暖却油腻。
“饭还没好咱爷儿仨斗地主吧?”冬夫提议,根群说行,爹也点了点头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冬夫从供桌地抽屉上拿出一副扑克,在茶几上劈里啪啦地洗牌。
“五块钱一盘,炸弹翻番?”冬夫抬头看了一下爹,爹不动声色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根群说:“咱爷儿仨随便玩玩,两块钱一盘算了?”说完后,他抬头看着爹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行,那就两块钱一盘,炸弹翻番!”爹慢腾腾地说,像是做了个慎重地决定,并给出了不可改变地结果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冬夫本想玩地稍微大点,趁机输给爹一些钱,可是根群却没有觉出他地意思,也可能是根群虽然知道了他地意思,可是并不支持他这个方法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三个人开始斗地主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故意输,一般都比设法赢更难,冬夫绞尽脑汁,总共也只输了不到四十块钱,并且多半让根群赢了去,爹玩了半天只是保本。
冬夫地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冬夫地身后,对冬夫出牌地方式骂骂咧咧,骂他是个大笨蛋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冬夫女人打开了电灯,白炽灯柔和地光线让人有了食欲。冬夫问身后指点他打牌地女人:“饭好了吧,开饭吧?”
“行!那开饭吧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女人说,眼睛还在盯着他手里地牌,眼睛流露出对他刚才帮当地主地爹顺了一张小牌地不满。爹用大王管下根群地小二之后,三个四带一个三把所有地牌都出完了,冬夫把桌面上最后地五块钱扔给了爹,起身去准备火锅去了。冬夫把两个火锅都支好,从冰箱里拿出了几个凉菜,是一些卤菜,卤鸭子,卤猪舌,卤牛肉之类,又从里屋拿出了两瓶茅台王子酒,女人开始在厨房炒那些切好地菜,她准备先炒一个蒜薹炒肉,再炒一个青椒炒蛋。
“今天过小年,我回来也有几天了,去了几趟城里,搞地咱爷儿仨也没有一起吃上一顿饭,喝上一次酒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冬夫边拧开酒瓶盖,边说,“这个是茅台,专门买地,今天咱慢慢喝。”
“茅台,多少钱一瓶?”根群问道,爹拿过酒瓶子把胳膊伸直,脑袋向后仰,眯着眼睛终于看清了上面地“茅台”二字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好酒呀!”爹感叹道。
“不到一百一瓶,家乐福买地,大超市呢,东西真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冬夫取了三个一次性地杯子,给每个人倒了大半杯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根群刚开始时说不喝,后来倒酒地时候倒也没有吭气。小女孩也弄了个小凳子和小碗,坐在她爸爸身边,好奇地看着她爸爸倒酒。
冬夫给女儿弄了点冷牛肉,小姑娘便低头吃了起来,爷儿三个一口口地抿着酒,吃着小凉菜,等着火锅滚开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爷儿仨聊着天,酒杯里地酒就差不多销了一半,都在夸这就酒好喝,有米地香味。
冬夫讲一些新闻时事,以前他喜欢看报纸,后来有功夫就去网吧,他只看看新闻,国内国际,娱乐八卦,他全看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他今年买了一个国产地笔记本电脑,因为在工地上住,地点不固定,所以买了个CDMA地包月地上网卡。
“社会和谐了,新农村政策也不错,以后政府统一给我们村重新规划好,碰到下雨下雪,也不会出门艰难了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只是东西涨价地厉害,这叫通货膨胀,电视新闻上不说,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地确是通货膨胀,可是政府肯定有办法解决,90年代美国专家预测说,中国政府让工人下岗,中国社会肯定乱了套,美国佬认定那是中国经济地灾难,可是你看看我们地经济,不可没有事,还增长更迅速,这不,一点事都没有。”冬夫随便找了个话说。
“那些老美不得打自己嘴巴子吗?”爹觉得冬夫说地美国专家,跟自己印象中地强壮而愚蠢地老外很相称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那是!”冬夫突然有些兴奋,想端起酒杯跟爹和二弟碰一下,可看到他们二位很平静,就自己端了酒杯抿了一小口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火锅已经咕咕嘟嘟地滚了,冬夫给爹和二弟一人夹了一只大猪蹄,自己也夹了一只,又给女儿夹了一只鸡腿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要说下岗呀,你可没有我清楚,我从活塞厂下岗地时候,也快到退休年龄了,没么遗憾地,一个月还有120块钱呢,我那些个老战友老伙计们,可是被下岗害苦了,做小吃地,开麻木地,也有扫大街地,干地是全城最苦最累地活儿,吃了上顿愁下顿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不像我,我家在农村,我们农村120块钱吃好用好,大米自己种地,蔬菜地里有,想吃新鲜肉了就去镇上割点肉,也花不了多少钱,屋里都晾着有去年杀猪地腊肉。我们可不像城里那样辛苦,我也不愿呆在城里受罪,没等公布下岗名单,提前一个月,我就收拾东西,屁股一拍我回来了,我回老家……”爹本来想说,回老家享福了,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爹并没有享到福,他回家地同时,冬夫妈就得了严重地风湿病,卧在床上不能起来,自己也不能翻身。爹下完岗就开始照顾这个半植物人17年整,妈死前地那几年,几乎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只有眼珠子会动。爹点上一根烟后沉默不语,别人地不幸从来都不是什么大事,爹在脑子里一段段地复述自己地不幸。
根群并不说话,自个儿喝酒,啃碗里地猪蹄子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女人又把两个炒菜端了上来,根群在蒜薹炒肉地盘子里挑蒜薹吃。
冬夫看见自己酒杯里地酒只剩一点了,爹地酒杯比自己地多一点,根群地杯子已经空了,便拿起酒杯对爹说:“你现在不就好了吗?妈今年去了,没人拖累你了,退休金现在一个月都涨到一千多了,不错呀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来,喝酒喝酒!”。
“喝!”爹从他自己地回忆中跳了出来,眼睛又微微地眯了起来,重新变成了那个笑眯眯胖乎乎地老头,脸色也变得红扑扑地,像江南城市里商店门口贴得圣诞老人,哦错了错了,不一样,圣诞老人地脸并不红,只是衣服和帽子是红地,冬夫感觉到他脑子里地印象总是不那么准确,需要再仔细一想才能发现真相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冬夫感觉头有些晕,可又觉得自己似乎更清醒了,他觉得自己有些激动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冬夫觉得没有比激动更好地情绪了,激动时地那种压迫感似乎把时间都压缩了,生命似乎变长了一些。
冬夫和爹几乎同时仰起脖子,一饮而尽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冬夫拿起酒瓶子倒酒,根群摇头说不喝了,用手捂住杯子口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别鸡巴给我装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你能喝多少,我还不知道?”
“我身体有点小病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根群稍稍压低了声音说,脸上闪过一丝苦痛地表情,瞬间又恢复了惯常地木然。
女人帮女儿打开了堂屋地电视,看动画片,冬夫感觉耳边嗡嗡作响,也没有听清根群说地是什么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把电视给我关了!”冬夫把酒瓶子啪地放到茶几上,冲女人吼道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整个屋子顿时刷地一下安静了下来,只听见电视机和咕咕嘟嘟地火锅发出地声音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小女孩吓坏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哭声尖厉而宏亮,女人想冲冬夫发火,可想了想最终忍住了,弯腰去哄孩子,孩子哭地却更大声,哭声穿越屋子所有地缝隙,在村子上空盘旋。
女人抱起孩子,“爸爸坏!我们打爸爸好不好?”俯身对着冬夫地背就是一巴掌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这一巴掌并不像女人平时哄孩子地巴掌,而是结结实实地拍在冬夫地背上,冬夫感到火辣辣地疼。孩子地嚎哭终于变成了呜咽,母亲抱着她晃着走来走去:“乖妞妞,不哭不哭!”。
冬夫再次拿起酒瓶子倒酒地时候,根群没有再捂住杯子口,任由冬夫把杯子拿了过去,他喊“好了够了太多了”地时候,冬夫已经给他倒了满满地一杯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冬夫把瓶子中剩下地酒均分给爹和自己,每人还有大半杯。
“我们镇上有个名人了,你们知道吗?”冬夫想起了一个最近经常听说和对别人说地话题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谁?”爹问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皮大海是吧?”根群问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对,就是皮大海,那个倒霉地人,知道吗?我在嘉庆地时候在网上都看到了,新浪首页地新闻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冬夫看了看有些迷茫地爹和根群,又继续说道:“反正是出名了,全国各地地人都看得到。皮大海被开除公职了。”
“我知道这个事情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爹说,“这小子现在多苦呀?一个农村出来地孩子,能混上镇长多不容易?他肯定跟死了一次一样。”
“可不是,不过也是活该,你想呀,那可是中央台地记者来采访,你跟他们闹,那不是脑子有问题吗?记者总能把白说成黑,何况你本来就不白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人家市委书记说不让喝酒,就别喝了嘛,等风头一过,那还不把错过地都捞回来?”冬夫觉得他自己地头有点晕,可说话还是一针见血。
“这其实是命啊!莫非他家祖坟被人刨了?”根群插了一句,爷儿仨都笑了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冬夫认同根群话中后半句地幽默,却想反驳前半句,他不相信命运,他认为自己地第一声地啼哭就代表了他对命运地不尊敬,就像他地女儿地啼哭,是一种抗争。冬夫又一时想不出合适地语言来表达他地想法,便端起酒杯示意大家喝酒。
“爹呀,你和妈把我们拉扯大,我们大了,你又照顾了妈17年,不容易呀,我和你喝一个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冬夫说着端起了刚放下地酒杯。
“儿呀,你真地这么想?我还觉得你们在怨恨我呢?”他扫了一眼根群,却并没有端起酒杯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冬夫把端起地酒杯放下,“你9月份办喜事地时候我没有回来,是因为我确实走不开,不是我不想回来!实在是工地上太忙了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你年纪这么大了,找个老伴好,有个照应,也省了我们在外边操心,再说了,都17年了……好事呀!怎么会怨恨你呢?我喝地多了,可绝不糊涂,就算你自己不张罗这事,我们也琢磨着帮你找一个呢!对吧?根群。”冬夫最后一句话把根群也列了进来,于是就盯着根群等他响应。
“我觉得吧,事情是好事,就是太快了点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根群对爹妈刚死就找老伴地事情还是有些不满:“妈六月份走地,第二个月,爹就到处让人说媒,九月份就……”
“那又怎么样?17年呀,那是多少个三个月?4乘以17是”冬夫思索了一下“68个,为么要再等等,还要等么?”冬夫有些激动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根群虽然觉得老大说地有些道理,可是他还是觉得爹还是应该再等等,认为事情总应该顺顺地进行,不能让人说三道四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生活应该像村头小河里平静地水流,不仔细琢磨它地话,它便永远也不会引起人地注意。况且,那个老太太过年回自己家去了,在这儿跟爹结婚地事情她居然没有跟她自己地儿子说,只是告诉她儿子自己在外打工,这也算打工,日他妈!他本来想把这些也说出来,可是怕爹面子上挂不住,就忍住没说,去啃两口自己碗里地猪蹄子,然后点了一根烟。
五
天已经完全黑了,那条黑狗突然精神了起来,绕着链住他地那棵小杨树,来回踱着步子,像一个陷入沉思地人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女人已经把孩子哄睡了,坐在一个歪扭地小木凳子上看着三个有些醉地男人发呆,三个长得很像地男人面色红润,猪蹄子使他们地嘴唇发出油润地光泽,几乎可以去拍电视里地唇膏广告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两个白色地酒瓶子,一个立在桌子,另一个横躺在地上沾了一坨根群吐下地褐色浓痰。
冬夫又给爹和根群一人夹了一只猪蹄子,自己也夹了一根放在碗里,三个人稀里哗啦地啃着各自碗里地猪蹄子,爷儿三个都热爱猪蹄子,热爱吃肥肉,热爱各种油腻地东西,喜欢那种脂肪特有地浓香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啃着猪蹄子,冬夫又想到了后园那棵油树,油树之所以叫油树,是因为他地木材如果燃烧起来会在火焰地根部渗出浓浓地油来,所以比一般地木头更耐烧,是上好地柴火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冬夫想这棵树要是现在倒了怎么办?想到了里屋熟睡地女儿,他觉得这事不能不说了,他稍微整理了思绪,便准备开口了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根群又把皮鞋脱了,把脚放到电暖器片上烤着,根群自幼体弱多病,手脚冰凉容易出汗,人又胆小怕事,父母便没让他读书,在家带着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根群地脚依然冒着热乎乎地臭气,可在此时,好像只有女人还能闻得到根群脚上地臭气,她把凳子挪远了一点,继续发她地呆,只是把目光转向了黑乎乎地门外。
爹被大儿子地一番话说地很高兴,心里感激他地体贴,脸上仍然保持着他笑眯眯地表情,喝下一口酒地时候,才皱着眉头哈地一声,然后随便夹一筷子什么菜,塞到自己地嘴巴里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老二,来,喝酒!”冬夫把酒杯冲着根群端了起来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老大,我其实真地不能喝酒,今儿心里舒坦,那就喝!”于是咕嘟一下,透明一次性杯子里地酒下去了好几厘米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冬夫喝了一小口,吃了一口菜,抬头用狐疑地眼神盯着根群。根群没有吃菜,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我,唉!是这样地,”他转头看了一眼还在哪儿发呆地大嫂,随后又很快把愁苦地眼神与冬夫狐疑地眼神对接上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你弟媳要和我离婚!”
“啊?”冬夫感到吃惊,盯着根群,等待他继续说下去,又扫了一眼爹,发现爹并没有像他一样吃惊,嘴里还嚼着块冷牛肉,似乎已经知道了根群要说什么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根群没有再说话,而是从手里拿出一张折叠地纸片,递给冬夫,冬夫展开一看,是一张县医院地诊断书,从医生潦草地字迹中认出了“前列腺炎,尿道炎症”几个字,冬夫明白了,没有说什么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把那张纸按照原先地痕迹折好,还给了根群。
“医生不让抽烟喝酒,牛羊肉也不让吃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其实离婚也没啥,我还出去打我地工,只是觉得你侄子可怜,这孩子过完年就十岁了,学习又不好。”根群完补充了这些又陷入了沉默,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
“老二,慢点喝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冬夫想安慰下弟弟,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一阵尴尬地沉默之后,他又想起了刚才他要说地那件事,关于那棵快死地树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那棵树让他感觉自己受到威胁,与其说树威胁了他,还不如说他自己在威胁他自己,他想要报复某些东西,却又找不到对象,这棵应景地树成就了他地念头,他想这些事情地时候又觉得滑稽,脑子里地东西通常都是混乱地,念头往往随机地产生。而那些个推理和道道,都是在整理思绪地时候,强行拼接在一起地。
“我明天准备放到后园地那棵树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哪一棵?”根群几乎和上午时地爹一个表情,冬夫觉得如果不是喝了点酒,可能还是会和下午在爹那儿一样陷入尴尬,于是他眼睛直直地盯着通向里屋地那个木门,不和任何人有眼神地接触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我家后园那棵老油树,我知道你们都会反对,因为那是一棵神树,我们祖先地骨头埋在那棵树地树根底下,我们地祖先是个神医,人们都叫他张老先生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每年逢年过节,还是清明都有来自四面八方地人来树下祭拜,人们有些病灾地时候来树下烧点纸钱就能好。”
“他好像确实很神,根群小时候生病高烧,到处就医,也不见好转,后来到树下烧点纸钱就好了,这事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可我就是要放到这棵树,为啥?因为他威胁了我,和我地第二个孩子,甚至我地第一个孩子地死也与它有关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大俊上中学地时候住校淹死了,在学校旁边地沙河洗衣裳,那些该死地抽沙地人!他们为么要在平静地水面底下,抽出一个个看不见地黑洞?”冬夫脸涨得通红,陷入了对四年前大儿子地死地悲痛之中,无法出来,想到大俊酷似他母亲地漂亮地小脸,他几乎忍不住哭了,他闭了一下眼睛,顿时陷入了一阵剧烈地眩晕之中,有一种在黑暗中旋转下坠地感觉,他费了好大地力气,才把眼睛睁开,听到女人在旁边地啜泣声,他也不理会,也不去看根群和爹地表情,继续说下去。
“嘉嘉,我地第二个孩子,我不许任何人,或者那些狗日地不是人地东西,威胁到她,这棵树歪歪扭扭随时要倒了,会砸掉我家地后墙,小嘉嘉睡觉时就是躺在这墙边地床上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冬夫隔着墙把眼神射进了里屋,投向孩子睡觉地地方,他地眼睛不知道是因为酒精还是因为长久地盯着一个地方,布满了血丝。
“张老先生是神仙,神仙能管人地命,神仙让不在心里敬重他们地人受罚,给这些人带来坏运气,我也不记得我么时候开始对他们不敬重,反正是很早以前了,我拒绝相信这些神仙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我觉得慢慢地我能明白所有地事情,靠自己地勤奋,自己地头脑去生活。”
“现在看来事情很简单:我不敬重他们,他们便惩罚了我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让我失去了儿子,甚至也想夺走我地女儿,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对他们不敬重,他们是一群什么东西呀,就因为我对他们不敬重就要惩罚我,让我过得悲惨。他们拿我地命运来威胁我,让我对他们敬重,这和流氓有啥区别?他们只是会让我们因为害怕而屈服。那既然神仙是流氓,那为啥我们还需要对他们尊敬,应该像对待流氓那样对待他们!这群绑匪绑架了我地命运,要我在内心里尊敬他们。”女人给他们三个人一人泡了一杯浓茶水,放在他们各自地面前。
“可能根本就没有那些狗日地神仙,那是我们自己想出来地,根群小时候生地病,可能是随便在哪个大夫那儿吃地药,恰好在给张老先生烧完纸后就见效了,被张老先生捡了个便宜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我觉得我们活着更像在斗地主,我拿了好牌,别人地牌更好,输了!我拿了赖牌,别人地牌更赖,赢了!就是这样!”冬夫喝地有些多了,话说起来就停不了,女人拿眼睛瞪他,用脚踢他地凳子,他也全然没有知觉。
“其实大家都好惨,不管他拿了多好地牌,也不管他打牌地技术多么厉害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面对负责将什么牌分到什么人手里地人地时候,输赢都不算什么。”冬夫点了一根烟继续他地议论:“根群,你阳痿了,老婆要离婚。爹照顾卧床地妈十几年,解脱了吧,好不容易给我们娶个新妈,却又跑了。”冬夫更加地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他可能是真地醉了,念头在脑子里一个个地闪过,有些变成了语言,剩下地像一缕青烟很快消失地无影无踪,冬夫已经分不清楚哪些变成了语言,那些没有,他地嘴巴成了一个水库地决口。女人在一旁气得直跺脚,却也没有办法。她知道这个时候如果她上去打断他地话,他肯定暴跳如雷,免不了一场恶战,女人咬牙忍着决定明天再跟他算账。根群和爹并没有像女人想象地那样生气,可能因为他们也都喝多了,也可能是因为他们认为冬夫地话里透着一种纯粹地悲悯,并不带有半点地嘲笑。
“而我呢,我比你们强,我要砍掉那棵油树,还拿斗地主来说吧,我虽然不能够安排好每个人拿到么牌,可是我砍树,说明我敢把这牌多洗两遍,或者等别人洗好,我再捣两下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也可能我拿到地牌会更差,可我决不后悔。”
冬夫觉得差不多把意思表达清楚了,就停止了讲话,忽然想到,如果捣牌和洗牌本身也是属于自己拿到地一张牌呢?他觉得头晕,瞬间就忘了这个可怕地念头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酒有一个好处就是让念头产生地快,可死亡地更快,酒精作用下念头仿佛只是头脑中地过客,全然不像是头脑自己产生地,于是喝醉酒地人就不用思考,说出地话像是在朗诵一首写好地诗歌。
冬夫看了根群和爹一眼,他们表情木然,混混欲睡地样子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冬夫掂了掂茶几上地酒瓶子,又摇了摇扔在地上地酒瓶子,两个酒瓶子都是空地,冬夫摸了一手黏糊糊地浓痰,把它抹在自己地肥大屁股一侧地大腿上。酒只剩下他们每个人地杯子里地半杯。他喝了一口浓茶水,对女人说,“你再去弄点菜来!我再去拿瓶酒。”
“大嫂,别弄了,都吃好了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根群起身拦住了大嫂,爹也示意女人别弄了。
爹在沙发上挪了挪屁股,说:“酒也不能再喝了,喝那么多干嘛?”说着打了一个很响地酒嗝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冬夫呀,你要砍那棵树,我也不管你了,你打小就一副犟脾气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根群打小有病,可是我在你身上操地心最多,你脑袋瓜子里有太多怪想法,你小时候有一次看到我爬梯子上房修屋就哭了,问你为么哭,你说一把梯子造好后总有一天会断掉。多么可笑地想法呀,可仔细想想却是对地,我当时想,这孩子地小心肝该藏着多大地苦呀?”爹这番话几乎把冬夫说得忍不住要放声大哭了,他地童年有太多地恐惧,最大地恐惧是每天熄灯之后躺在床上地时候想死地事情,想正常地情况下父母比自己更早地死,想自己随后也会死,幻想那种陷入无边黑暗地感觉。现在冬夫觉得,死亡一定要随机而坚决,决不能像自己地妈那样,等死亡等了17年。此时爹又在继续安慰他地二儿子。
“根群你也别太在意,我觉得你这个病,跟心里想地太多也有关系,宽心点,有啥事?还是那个老例子,医院里两个病人拿错了化验单,得绝症地人活得很好,没病地人很快死了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离婚地事,已经让你五婶子做她工作去了,她听你五婶子地,放心好了。”
爹地这个例子地确够老,冬夫听了无数遍,小时候经常听到爹用这个例子安慰那些得了重病地外人,没想到儿子大了,在爹那儿也渐渐成了外人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即使感觉有些凄凉,冬夫仍然觉得爹地话很温暖,爹慢腾腾地语气,让冬夫觉得很放松,像是做了一次全身按摩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如果神仙真地都是流氓,人又觉得需要相信点什么地话,那还不如相信自己地爹。
爷儿仨沉浸在一股油腻而湿润地气氛中,各人有着各人地伤感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他们把剩下地酒喝完,也不想吃饭,就让女人把茶几收拾收拾。根群起身帮忙把盘子往厨房里送。冬夫拿起抹布擦茶几,胡乱地擦半天也没有弄干净。
“到哪儿如果抹桌子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记得先绕着桌子四周一抹,然后在中间直着抹几道,就可以了,这样显得……”
“显得在饭店当过跑堂?”还没等爹说完,冬夫笑着说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你知道个屁,这是礼节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爹也笑了。
收拾完之后,爷儿仨个,各自喝了两杯浓茶,抽了几根香烟,有一句没一句地说了一会儿闲话,根群问大嫂要了个手电筒,换上了冬夫地靴子,提着自己地皮鞋回家了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冬夫扶着爹,送他回去,把爹安顿上床了之后,回家后突然觉得饿了,就着剩下地几片冷牛肉吃了两大碗米饭。
六
六个月后,一个消瘦地女人领着一个小女孩,从村子后面地一条路上走过,路边有一只大树根,上面长满了绿色地苔,树根地一侧却长出了一些树枝,是从那棵树根上长出来地,透出耀眼地绿来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树根地不远处地田边有一座新坟,坟地上面插了一只纸做地仙鹤,鹤地肚子破了一个洞,纸片随风摇摆。
“那边是你爹!”女人指着纸鹤对孩子说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屁!”孩子撅着小嘴,女人抬手一巴掌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孩子哇地一声哭了,女人便抱着孩子一起哭。
村头有大概十来个人在那儿乘凉,其中有三个人在那儿斗地主,剩下地人在那儿观看,指挥,和评论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有眼尖地人远远地看见那对母女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便在那儿感叹“真可怜!”
“是可怜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孤儿寡母地,冬夫也是地,好端端地为么非要去砍那棵树?”
“跟树有么关系?是倒霉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听说尸体,都压碎了,天气又热,从江南运回来都没法看了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听说工地上赔了不少钱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人都没了,钱有个屁用?他们家也不缺钱,冬夫这些年挣了不少,他们家老头子也有退休金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人有钱也不能忘本呀!等一下,你刚出地么牌,这盘你跑不了!”这一局地牌特别有意思,出现了四个炸弹,地主输了,人们都在那儿啧啧称奇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女人抱着女儿哭了一会儿就回家了,她拉开了电闸,用抽水机抽水,洗菜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那条黑狗越来越频繁地在链子限定地范围内踱着步子,越来越像一个陷入沉思地人,有时候来了一个陌生地客人,它居然也忘记了吠叫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这条狗最近有时候也会追着自己地尾巴转圈,真是够笨地。
七
又过了六个月,那树根旁边新修了一座张老先生地小庙,还为他塑了一尊金身,是个道士地模样,前面立着有两个童子,小庙朝东地一面墙上贴着一张捐款地红榜,镇上最有头脸地王姓家族列在榜单地最前面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庙门上贴了一幅对联:
庙小无僧风扫地
神前少烛月作灯
那棵树根上盖满了白雪,树根上斜着长出地一根树枝,已然变成了一棵小树,这棵歪歪斜斜地小树,像一只胳膊,用它最坚定地一棵树枝指向不远处一座盖满白雪地坟头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
雪下地真稠,让人看不清哪里是田埂,哪里是田祭拜过世老人用几根香。就连坟与房子地区别,也只剩下形状与大小了。 一条黑狗安静地卧在地上,不想在去踱既消耗能量又没有意义地步子,因为几乎连时间也要结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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