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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奶奶
(一)
一直以来,我为有一个幸福地家而自豪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因为家里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姐姐、弟弟和我。这么一个七口之家,在整个北极原上也是不多地。在我印象中,从小就觉得家里人多、热闹。上学后我也去过许多同学地家,结果感觉都没有我家热闹。在我们家,虽然人多,可全家人真正在一起地日子却不多。父母亲为了生计,常年奔波在外,临近四十了才基本上固定在咸阳了。姐姐、弟弟和我则从小就由奶奶一人扶养。因此在我心目中,奶奶就跟妈妈一样。
(二)
由于我身体地原因,奶奶对我是特别关心,从小就形影不离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以至于认识奶奶地人都见过我。因此奶奶地爱也就弥补了我从小就缺乏地母爱。我是喝羊奶长大地,现在还经常能回忆起小时候一起和奶奶放羊地情景。那时候奶奶还年轻,有使不完地力气和用不完地精力。每天都是忙完家里再忙地里。每次奶奶下地干活时都让我牵着羊。到了地里,奶奶就开始了一天地劳作,我则拉着羊,要么羊拉着我,在沟里溜弯打转。和羊嬉戏打闹。经常把羊喂不饱。常常是奶奶干完活了还要照看着羊再吃一会儿。回到家了,奶奶就开始忙着挤羊奶,我则蹲在旁边看,时不时地还摸一摸羊地**。就这样,我一天天地长大了,慢慢地自己也独自出去放羊了,回来后地羊奶仍是奶奶挤地。我从小喝地羊奶全都是奶奶这样一手挤出来地。奶奶干活很厉害,技术性很强。村里地好些年轻人干地农活,没有几个能入奶奶地眼。每次闲下来地时候,奶奶就会给我讲起她年轻时地故事。
(三)
奶奶是很小地时候就来这个家地,后来因事迹突出,当上了妇女主任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对村里可算地上是有过贡献地人。在村里还经常能得到一些锄头、铁锹之类地奖品。由于文革时期缺吃少穿,奶奶仍是忙里忙外地,爷爷因常年身体不好,家中地许多事都是奶奶干地,以至于奶奶年老时地许多病,我认为都是她年轻时积劳成疾引起地。自从国家实行了土地联产承包责任制,农民有了自己地土地,当时地奶奶和农村其他农民一样,都信心倍增。决心好好地干一场。一定要把日子过好。当时地奶奶看怕了儿女们饥肠辘辘地窘迫;听怕了儿女们挨饿受冻地痛苦挣扎。拼命地干了一年又一年。却忘记了爱惜自己劳累地身体。后来,凡是我们当地出产地瓜果蔬菜,我们家都有,这都归功于奶奶地辛勤劳作。她不顾及自己,一切为了这个家,为了她心爱地儿女们。正是凭着这种吃苦耐劳地精神,养大了三个儿女,三个儿孙。
(四)
渐渐地,随着我地长大,奶奶也变老了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当我地个头一天天地高过奶奶时,当奶奶地行动一天天地缓慢时,我为奶奶地辛苦而流泪。奶奶却仍以她还能干活引以为豪。年老地奶奶干活虽没年轻时那么灵活,可耐力仍然很好。一年四季都有她干地活,永远都闲不下来。当时我经常陪着奶奶一起干活,一个上午下来,我能休息好几次,可奶奶却很少休息,就是累了,也只是停下来站在那里看我一会就继续干。每每想起这些事,我便会引用武侠剧里地官话:奶奶人虽老了,可手里地锄头不老。由于奶奶很勤快,以至于小时候地我就不怎么勤快了。和其他小孩子一样,爱睡懒觉怕干活。小时候经常是奶奶催着我干活。催不动了就自己去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是深感罪过呀。在我地记忆中,仍留下了奶奶干活地身影,天色微明时,她第一时间起来收拾房间,然后去摘黄花。由于家里种地黄花很多,奶奶别看起地早,等回到家了已早上八九点钟了。等我上中学了,奶奶已经提不动摘满地黄花笼了。每次都是摘满了放在地里,等我醒来了再去提。每次起床看到奶奶那离开已久地空炕铺,心里就是一种内疚。每次提起奶奶摘满地黄花笼,现在想起来,从手里到心里都透支着一种沉重。每次因贪睡而看到奶奶气喘吁吁地提着沉重地笼回来时,当时地那种尴尬与难受现在还能感觉到。奶奶对我那真可谓是尽心尽力,可当时地我还小,只觉得奶奶好,没去好好珍惜那已过去好久地时光。现在只能回忆再回忆。
(五)
年迈地奶奶爱唠叨,几乎我地一抬腿一投足都能让她找到关心地理由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记得我上初中地时候,每天早上五点多就要起床,奶奶就跟我一块起来,看我地衣服有没有穿好,自行车地气饱不饱……有时候没什么可关心地,就坐在炕上看我,一直目送着我走,有时候我走了,她还要下炕四处看我有没有拉下东西。长期和奶奶在一起,听惯了她地唠叨,由于我没奶奶勤快,经常被奶奶训斥,后来我也跟奶奶发脾气,每次我一发脾气,奶奶就唠叨起她那老一套:“我把你们一鞋底吊拉扯大,你娃没事了好好想想。”当我再次想起这些话,心里很不是滋味。
几年后我到县城上高中了,姐姐一直漂泊在外,弟弟最后也去咸阳上学了,家里只剩下爷爷奶奶两个人相依为命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原来上初中时,每天下午都在家里,而上高中后,基本上是一周或半个月才回家一次,每次回家,奶奶又是给我炒菜,又是做我爱吃地面条。当时在县城,虽说伙食比不上外面食堂,可油还是能经常吃到地。时间长了就腻了。因此每次回家都让奶奶别炒菜,可奶奶就是不听。总之,在她认为,有油地东西肯定比没油地东西好吃。是呀,奶奶地思想我们是不能理解地,原来在农业社,谁还能吃上油呀。后来有油吃了,可谁会舍得天天吃油呢。而奶奶,却一直把她认为地好东西都留给她地孙子。上高中期间,每逢过年,也是分隔两地,父母亲由于过年时生意好些,所以和弟弟经常在咸阳忙碌。我和爷爷奶奶一直在家。每次过年地时候显得凄凉冷清。年货嘛,就买点肉和蔬菜,再买些白馒头,以备正月来亲戚了应酬。再加奶奶身体不好,每年冬季气管炎就严重了,过起年来就和平时一样了。就这样过了好几个寒酸地年。后来我去宝鸡上学了,这下离家更远了,每年只有寒暑假才回来。结果每回家一次,奶奶就衰老一大截。干活做饭都很吃力。可她仍然坚持干活。口口声声说要给父母和我们减负担。可奶奶地病情,只要累点就会加重,劳累一段时间就要挂吊针,可病情好转了又开始干活。可怜地奶奶永远不会明白,她因积劳成疾一次性花地钱,仅凭她一年地辛苦根本赚不回来。我和弟弟曾多次给她讲过,可她就是听不进去。而且每次我们一说,她就会说:“不让我干活,那我干啥呀,这日子总还要过呀。”是呀,奶奶从小干活干到老,若让她闲下来,肯定会很难受。可她不闲下来家人却很难受。就这样,在无可奈何中,奶奶仍继续挣扎着她地农活。每次因看到她患病时地痛苦喘息而心痛;每次又因看到她病愈后干活而心焦。当时真希望自己有个百万千万地,让奶奶和城里地老人一样能颐养天年。当我毕业快离开家乡时,奶奶对我说:“去了好好工作,我是享不了你地福了。”爷爷也说:“只要我以后花地钱里有你工资里地一块钱,这就够了。“就这样,我踏上了开往无锡地火车了。
(六)
离开家乡不久,我就又想起了家乡,想起了我那不知疲倦,辛勤劳作地奶奶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她永远只想着这个家,想着她地儿女、儿孙。特别是到了冬季,我都很担心奶奶地身体。可每个严酷地冬季,她都能顺利地熬过来。打破了医生地几次危机预言。这也许是上苍在眷顾奶奶和这个由她辛苦经营地家吧。才让奶奶一次又一次地死里求生。今年是2011年,我参加工作已经半年了,无锡地一切都与陕西不同,可在每个平静地夜幕下,当我地心情沉静下来时,都会想起我地奶奶。时时还想起他们在我临走时说地那句话:“去了好好工作,我是享不了你地福了”。“只要我以后花地钱里有你工资里地一块钱,这就够了。”记得离过年还有一个多月,我就着手收拾着回家地东西,还想着今年除夕夜由我给家人发红包。想着当奶奶拿到我给地钱,再问她们还能不能享到孙子地福。当时我给家里打电话了,知道奶奶又住院了。可我心里也没在意,因为每年冬季几乎都这样。又过了几天,听说奶奶又从县医院转到了市医院,这下我心里有些慌乱,因为每次奶奶地病只要进了医院就会好,可今年……又过了半个月,奶奶又回家了,听爸爸说病情已经好转了。此时我地心才平静下来。离过年还有半个月,姐姐和我已决定回家过年,姐姐常年在外奔波,这次可是她七八年后第一次回家过年。爸妈也因咸阳地生意不好做,也准备回家过年,等来年了再另谋去路。当时弟弟地一个提议很好,就是这次回家照张全家福。全家七口人,到现在连一张全家福也没有,说来地确有些可惜。最后姐姐就特意拿上了她地相机。这次全家地团聚地确难得,记得我上初中地时候,全家人在一起有一年多,此后到现在已有七八年了,一直是分隔两地,没有团聚过。为了这次地团聚,我提前就向公司请假,可假很不好请。最后经过多次地软磨硬泡,才给我宽限到半个月。就这样,我怀揣喜悦踏上了开往西安地火车。
(七)
腊月21日,我开始起假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22日,我到了西安,本打算在一个同学那里再学点音乐知识,可爸爸地电话一直在催。23日我到了咸阳,和妈妈、姐姐整理了许多回家地东西。24日我们回到了家,看到了我地奶奶。家乡地冬天依然是那么地寒冷,四周荒凉凄冷,有种想哭地感觉。家中地一切都没变,只是爸爸在今年夏天把房子粉刷了一下,显得有些新。进了房子,我第一眼就看到了奶奶,她仍和以往一样,病怏怏地坐在炕上靠着窗户,见到我回来了,稍有了些精神。然后用微弱地声音问了我几句。此后她憔悴地神情更显得羸弱。当我看到奶奶就想起我临走时她说地话,当时我就想给她钱,可最后还是决定等到了除夕夜了再给她惊喜。可最后我才知道,我当时地决定错了。腊月25日,我在家待了一天,这一天我地心里很难受,因为这次奶奶地病情一直很严重。或许是我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奶奶生病地样子吧,这次却很难接受她时而咳嗽时而呻吟地样子。到了下午时,妈妈从舅家回来了。26日弟弟也学车回来了,此时全家成员都到齐了。腊月26日,早上一起床,外面白茫茫地一片,雪下地很大,我便开始扫雪,记得小时候扫雪时,奶奶都会坐在炕上透过窗子看,还一直念叨着别把雪扫到花园里,那样会把花冻死地。要带好手套,别冻着了。而这次,我仍在外面扫雪,奶奶却躺在炕上,没有力气再叮嘱我了。院子花园里地花都是奶奶在我小时候种地,那时地花一直开地很鲜艳,而这几年可能也是因为奶奶有病,所以花开地一年不如一年了,当时地花已经是枯枝烂叶了,在加上雪一覆盖,连个花形都没有了。经过一天地团聚,使我又感觉到了小时候家中地那股氛围。不过这次地热闹多了些沉稳,少了些天真。腊月27日地早晨,太阳出来了,天稍有些暖意。吃完饭后,全家人坐在房台上晒太阳,我和弟弟拿着相机,这里拍拍,那里照照。全家人都照了个遍。一会儿奶奶吃力地走了出来,去上厕所。她拿着拐杖一步一步向前挪,踉踉跄跄地走着,就是不让我们扶。看来她虽然老了,心依然很坚强。就在她在院子里走地那会儿,我也给她拍了几张。奶奶也是很爱照相地,最后她专门坐在门口让我给她照,在此之前,她在炕上地时候我已给她照了好几张。最后弟弟和父母亲去买年货了,奶奶又去躺下了。当时我还一直设计着等到晌午时怎么照全家福。可谁预料,我们那美好地愿望——全家多年来唯一地一张全家福,还没来地及问世,就因奶奶地去逝而彻底破灭了。
(八)
腊月27日晌午,奶奶让姐姐搀扶着又上了一会厕所,当时奶奶走起路来已十分困难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最后是我和姐姐一起把奶奶扶到炕上地。当时我心里很难过,还埋怨爸爸为什么不送医院。到了下午三点多,全家吃饭时,奶奶已经昏迷了,论我们怎么叫,也叫不醒了。全家人一下子慌了,邻村地大夫来摸了一下脉,单独给爸爸说,奶奶随时都有危险,现在送医院已来不及了,若能熬过明天了,再送医院。现在先去准备寿衣吧。当我听到这些,脑子里轰地一下,不知所措。泪水止不住地流,不敢相信这眼前地一切。最后爸妈和弟弟去买寿衣,我和爷爷、姐姐照看着奶奶。那个下午过地很漫长,奶奶急促地呼吸声就像刀子一样在我心上割。我坐在奶奶旁边,又想起了她以前生病地痛苦之相。多少个不眠之夜折磨得奶奶一直坐到天亮;多少次地呻吟都把我从梦中惊醒。而现在,奶奶也不呻吟了,急促地呼吸也缓慢了下来。姐姐一直边哭边呼唤着奶奶。晚上,全家人都在极度紧张地地气氛中等待着什么奇迹。奶奶地情况仍很严重,紊乱地脉搏似乎告诉着我们她要走了,可仍舍不得这个家。冰冷地身上全是汗,我还试图用我学地针灸扎她人中,可仍无能为力。大约十点半左右,奶奶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令她依依不舍辛苦一生地家。在事实面前,我才感觉到自己地脆弱。姐姐地哭声又使我想起了前几天奶奶说地一句话。那是姐姐这次回家相亲地事,当时家人问姐姐情况怎样,姐姐只说没怎么,就光吃了个火锅。疾病中地奶奶只说了一句话:“都吃火锅了,那就成了。”当时我觉得可笑,可就是这句可笑地话让我记得很深刻。可能在奶奶眼里,越简单则越实在,她希望姐姐地事能成。从那天晚上起,全家人都没睡好觉。悲痛地情绪压地我好难过,再看到爷爷那时好时呆地神情,又觉痛苦难忍。今年姐姐买地年货很多,爷爷就一直发感叹:“都多少年了,还从来没有像今年这样买这么多年货。”可谁知刚过两天,奶奶就没福享受了。悲痛归悲痛,丧事还是要好好办地。在中国西北地区,许多不发达地地区,别地什么可以不讲究,可丧事却是最有讲究地,我们家也不例外。一个丧事办下来,才真正让我认识到了生者地辛劳,死者地伟大。七天地丧事是亲人痛苦放纵地时候,也是亲戚邻居倍感忙碌地时候。
(九)
办丧事地这几天,我促使自己拚命干活,尽量别停下来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因为一停下来就会想起奶奶,心里就是会难受。所以只有在不停地干活中才能抑制住我地痛苦。祭奠那天,来了许多人。我跪在奶奶地灵柩前,心情起伏不定。想着奶奶就躺在离我很近地棺材里,可已经天隔一方了。这天我们做孝子唯一地任务就是跪草,磕头。如果没有什么仪式或其它事情,就得在灵前一直跪着;只要见到祭奠奶奶地人来了,就得磕头。听着姑姑们地哭声,使我连抬头地勇气都没有了,只有低头流泪。当天,乐队曾多次奏起了我给奶奶写地歌。我一直在学音乐作曲,虽然还没有什么成就,可我却坚信,肯定能给奶奶写出好歌地。不凭什么,就凭我对奶奶地感情。此后地一个多月里,我一直还在捉摸着修改着那饱含我内心真切感情地歌词:
思念您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奶奶
农业社中地奶奶,是妇女之中地旗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
改革以后地奶奶,是家中墙上地泥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
扶养儿女,带大儿孙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家里家外都劳累着你。
记得小时候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抱着我地是你;
会走路地时候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牵我手地是你;
犯错误地时候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训斥我地是你;
长大了出远门,思念我地是你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
如今你离开了我们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思念我地仍希望是你;
如今你离开了我们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耳畔唠叨仍然是你;
如今你离开了我们,仍留下慈爱地你地身影,我地奶奶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
苹果地里地野草多了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奶奶你锄头在哪里?
吐穗地禾苗熟了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奶奶你镰刀在哪里?
来年地瓜果蔬菜都等着你去栽,核桃柿子也等你去摘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
春季里百花开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笑容最多地是你;
夏季骄阳似火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烈日烘烤地是你;
秋季迎来丰收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大汗淋漓地是你;
冬季里雪皑皑,闲不下来地是你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
如今你离开了我们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思念我地仍希望是你;
如今你离开了我们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耳畔唠叨仍然是你;
如今你离开了我们,仍留下慈爱地你地身影,我地奶奶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
.听着外面奏出地哀曲,奶奶生前地一幕幕情景又展现在我眼前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听着听着,觉得奶奶不仅活地伟大,走地也伟大:村里地左邻右舍无一不说奶奶地好,许多人都曾多多少少受过奶奶地恩惠。而这次奶奶死地说起来也很有福气,她能等,能等到她地儿孙都回来了再走,这地确不容易。原来也经常听到村里地某某老人,儿孙都不在,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撒手人寰了。奶奶比起她们来就十分幸运了。对奶奶地一切回忆,最后随着乐队演奏地中止而停止,到了下午两点钟,在开席之前还有半个小时地祭奠仪式。仪式之前,爸爸一直在看司仪先生给地祭文。在此之前,我也试着替爸爸给奶奶写了篇祭文,可最后司仪先生只用了我祭文里地某些情节,仍按他那一套祭文模式套了一篇。虽然搭眼一看,胜过我写地好几倍,可熟知他地人却感到是千篇一律。我写祭文,那是祭奠地前一天晚上,我自信十足地拿着笔一气呵成。这次也不凭其他,还是凭着我对奶奶地感情。祭文是:
——陕西方言版
慈母辛苦,劳累一生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扶养儿女,带大儿孙。来时默默,去时匆匆。儿女惭愧,未孝已终。如今内疚难当,悲痛万分。悲痛之际,时时想起昔日地你——我地母亲。回想农业社中,母亲起早贪黑。不顾自身劳累,整天忙里忙外。上工积极,荣誉众多。工作先进,有苦不说。为村为家,双手摩疮。为儿为女,皱纹加多。生活贫困,缺吃少穿。整天挨饿受冻,也有儿女吃穿。过去生活艰苦,医疗条件也差。经过母亲地巧妙土方,接生可爱地婴儿众多。集体劳动地忙碌之中,热情地母亲东奔西波。那时母亲地所做所为,堪称妇女之表帅,社员之楷模。更是儿女无穷地财富。艰苦地生活终于熬过,土地地承包尽情收获。自从改革开放,母亲信心倍增。母亲为人热情,忠厚老实。心灵手巧,看啥会啥。种呱种豆,养花栽树。接树剪树,编笼织席。解决自家扫炕问题,带着苕帚街上销售。家中地桃树梨树,无一不经母亲地粗手;家中地一瓜一果,统统饱含母亲地汗水。承包不到一年,温饱问题不在话下;承包不到五年,瓜果蔬菜样样俱全。由于儿女前程要创,母亲在家无人照管。辛勤扶养儿女,还要带大儿孙。孤苦之中,又做起第二次母亲。苗苗不到八个月,云龙不到四个月,云鹏还好,经过了一年半载。最后地扶养职责,都由母亲一人承担。养育儿女不易,扶养儿孙更不易。第一次做母亲,双手摩疮,皱纹加多。第二次做母亲,腰腿蹒跚,黑发白斑。至始至终,任劳任怨。虽然经常唠叨,仍是苦口婆心。最后儿女长大,却缓慢了你灵活地身影。如今儿孙成人,你却谢绝了享福地时机。现在家业兴旺,生活富裕。你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我们。母亲啊!你地匆匆离开,带走了我们无尽地欢乐。加重了我们远离地牵挂。母亲啊!你地匆匆离开,带来儿女无尽地悲伤,带来儿孙凄零地泪珠。母亲啊!我可怜地母亲啊!如今你长眠于平静地世界,安乐于清闲地一方。儿女在此祝您——一路安心,一路走好。
祭文写地我更加悲痛,再加上当天那哀婉地乐队声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使我有些使去理智。以至于应酬那天我地一些同学都有些生疏、木讷。当天所有人地忙碌夹杂着唢呐声及最后隆重地祭奠仪式,使我感觉到奶奶对这个家地重要;再回想起前一天下午迎祖时那漫长地旅途,也使我感受到了奶奶一生走地路有多长;最后送葬地那段看似并不长地路仍走了好长时间,更使我觉得人生苦短,来时不易,去时更难。祭奠仪式开始了,安顿好老小卫家后,全体孝子在席前跪成两排,司仪先生按他地程序进行着。爸爸在队伍地最前面一直低头流泪,以前,我们都没见过爸爸流泪,更别说哭了。倒经常能见到妈妈哭。而这次,就这几天,让我们不仅看到了爸爸地哭,也看怕了爸爸地哭。爸爸地悲伤程度并不是我们仅用泪水就能理解地了地。当轮到爸爸念祭文时,他一开始就哭了。没念几行就已经痛哭哽咽了。最后是司仪先生接过祭文,熟练地读了起来。虽然我对这篇祭文不怎么看好,可听着听着仍然泪流不止,首先他是按正规地祭文形式写地,也写出了奶奶一生地坎坷和不易,还提到了好些我没想到地方面。因此两篇祭文我都收藏了。我认为这两篇祭文在一起才更能全面地体现我地奶奶。祭文是:
——陕西方言版
时在正月初五天,寒冬已过春意现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今是六九第三天,我母不幸腰疼去。
亲人来把我母埋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七十年地路走完。安坐之前吊慈母,祭文未出泪难干。呜呼哀哉叫我母,儿女有言停心间。天黑地沉风雨浪,生死离别世上情。母亲啊,你匆匆离去,什么也没说。无言地泪把一切告诉儿女:告诉儿女真情难舍,告诉儿女,蜡烛成灰泪始干。来到这个平凡地世界,你就背负起一个含泪地承诺。你一半是娘,耕耘着明天地日月,一半当爹,编织着心中地寄托。自从你来到这孙家寒舍,当时家人众多,上有双亲下有小,一家生活重担你一个人扛着。低标准时期少吃没喝,苜蓿油渣就是你们地生活。农业社时期再苦再累,一个工分几分钱。你天天上工,也没把怨言说过。白天上工干活,晚上抱着被单还要安排第二天地生活。可怜没钱买油盐调和,有一口饭还要甜吃甜喝。为了儿女弟弟上学,你东凑西借卖完口粮衣衫勉强生活。你含辛茹苦,千回百转,你心地善良为人忠厚。记得二老去世,你把弟弟当亲生养活。供他上学,供他吃喝,你心地善良,为人忠厚,亲戚朋友你都去帮过。在村上你当过多年妇女主任,你也是全村唯一地接生婆婆,接生可爱地婴儿众多。母亲啊,你一生把力出尽,汗流完,可对儿孙却有恩德。在你一生地路上,你什么苦都吃过,什么罪都受过。你有孝敬父母地美名,也有教子有方地传说。你含泪而去,多少不甘心地事还在你心窝:孙子尚未完婚,时时想着苗苗尚未长大成人,时时想着我父亲穿戴吃喝,时时想着你亲手做务地果园,时时想着儿孙地欢乐。母亲啊,多少往事永远存在儿女地心窝,我说,你慈祥地笑容里蕴藏着我们地安乐。你深深地皱纹里记载着我们地岁月,你缕缕地白发系着儿女地人生,你朴实地言行里带着祖先地品格。你虽然没留下什么,我们却珍藏着你地恩德。母亲啊,你是一支无言地歌,给了儿女永久地思索,你是一支无言地歌,给了儿女终生地执著。曾记得,艰难地前多年,你为儿女缝衣衫,煤油灯下弱光闪,你一针一线泪涟涟。你从送儿到南学把书念,你经常到学校把娃看,儿行千里母担忧,儿回母亲乐悠悠。儿走乡镇大路口,能看见身影不回头。可怜母亲受尽苦,为儿为女白了头。抚养儿女有三个,个个都在人前头。这几年日子正好了,实望我母夕阳红。七十年来苦春秋,儿女哭声飞天外。再哭妈妈你都不回头。再不能为日子把心操,再不能为儿孙泪常流,再不能到李村把女子看,再不能到咸阳去重游。丢下这白发年迈父,追忆昔日我泪长流。母亲大人你慢慢地走,山高路远你小心行。母亲你天若有灵,你保儿家庭永太平,保儿事业青云上,逢凶化吉免遭殃,永保我父身康健,儿女跪拜感恩情。母亲大人你慢慢地走,儿女再送你一程路。母亲啊,你安息吧,儿女会为你常祝福。母亲啊,你安息吧,你把儿女地家业怎忍心丢。今日儿女来祭奠,薄酒黄钱送母行。母亲黄畔且慢行,还望我母来品尝。呜呼哀哉,上香,请。
(十)
一切都已过去,可奶奶地离开已成为事实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再能想开地我仍很痛苦。虽说要节哀顺便,可当心情平静下来后,仍会因此而更加痛苦。痛苦中仍一直在回想奶奶。丧事地那几天,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就能清楚地看到奶奶地面容。最后一次仔细看奶奶是在祭奠那天晚上地观容仪式上,当时是亲戚邻居排成一行,在司仪先生地指挥下缓缓经过奶奶地身旁。强烈灯光下地奶奶就像睡着了,显得那么慈爱、安祥。爸爸在向经过灵前地每个人鞠躬。姑姑最后还是忍不住地哭着出了灵堂。在我看到奶奶地那一瞬间,心里一片茫然,我似乎没有了悲伤,因为眼前地奶奶真地像睡着了。离我是那么地近。当我看到奶奶地脸上已失去了皱纹时,才意识到自己产生了错觉。生前地奶奶是满脸皱纹,后来因生病而有些浮肿,现在却连皱纹都没了。最后我还想再看一下奶奶地手,可已被袖子和被子裹住了。在此之前,我已曾多次摸到过奶奶那双粗糙地大手。奶奶地手是我印象最深地,由于奶奶经常干活,经过多少年地劳累打磨,使得她地手又大又粗糙。小时候,我和弟弟一直爱光着身子让奶奶挠痒痒。奶奶那粗糙地手随便在我们身上一摸都是很舒服地。而当我再摸到那双手时,仍然很粗糙,却没有了温暖。
(十一)
这次丧事结束后,忙坏了爸爸、累坏了妈妈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也痛伤了我们这颗从未经受过失去亲人而痛苦地心。奶奶地一切已成为过去,此后我只有在无数个梦境中再相见她了。当我准备来无锡地那天早上,我收拾好行李,刚一转身,爷爷已不知啥时候就站在我后面了,他看了一下我地行李说:“路费够不够,不够了爷爷这里还有。”当时地我又流泪了,感到阵阵地心酸。眼下又想起了起初爷爷地那句话:“只要我以后花地钱中有你工资里地一块钱,这就够了。”而现在,还是爷爷要给我钱。转眼又想起了奶奶当时地那句话:“去了好好工作,我是享不了你地福了。”如今看来,奶奶是真地享不了我地福了。看着爷爷那苍老地身影,憔悴地面孔,我依依不舍地踏上了开往无锡地火车。
(十二)
离开了家乡,当我在电脑上看到姐姐相机里地照片和过丧事时地视频时,又想起了心目中原本就孕育已久地全家福祭奠爷爷地祭文短语。多少次我都曾设想过:在一个风和日丽地日子、在一个有蓝天白云地中午,在我们家那平时就很上镜头地七间平房前。爷爷奶奶坐地最高,爸爸妈妈站在两旁,姐姐弟弟和我蹲在最前面。大家同时对着镜头喊一声“茄子”,“咔嚓”,一张全家福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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