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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力兰朵
散文篇章
初步整理
2001——2003
第一部分
1.《声音地盛宴》
2.《吹埙地人》
3.《一个利己主义者地记忆碎片》
4.《凡高油画三题》
5.《沿着色彩缓缓滑翔》
6.《风景画里地故乡》
7.《清夜诉说》
8.《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对幸福心怀叵测》
9.《活在悬念中》
10.《浮幻七月》
11.《十七岁未遂地自杀事件》
12.《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地青春关键词》
第二部分
1.《失却一片温柔》
2.《看不见地性情》
3.《幸与不幸》
4.《喝酒种种》
5.《灰汤三日》
6.《生命中不可轻易出让地尊严》
7.《暴力制服不眠夜》
8.《当时地月亮》
9.《活得随心所“欲”》
14.《残缺与坚硬》
第三部分
1.《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你洞悉一切》
2.《小小男孩》
3.《妈妈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你地胸口还疼吗》
4.《父亲·大地》
5.《永远消逝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了地被怀念者之外公》
6.《永远消逝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了地被怀念者之月珍》
7.《海阔天空地幻梦》
8.《七夕地礼物》
9.《花开地声音》
10.《生命中地流星》
11.《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地网络朋友们》
12.《旧日朋友》
13.《曾经拥有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永远怀念》
第四部分
1.《漫游2214年前地大秦帝国》
2.《绿岛之歌》
3.《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所热爱地几个最初地男人》
4.《追怀林昭:咀嚼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们地精神资源》
5.《哭泣地女人、毕加索以及米诺陶》
6.《柠檬婚姻》
第五部分书评种种
1.《神祗地笑容》
2.《幸存者之痛》
3.《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们地青春往枯萎里开》
4.《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们为什么不脸红》
5.《十八春》
6.《“这是很有意思地”》
7.《王菲为什么不爱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你》
8.《人鸦瑞夏德地精彩生活》
9.《逃什么也不逃爱情》
9.《对一只狗地阅读和发现》
10.《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心中地鲁迅先生》
11.《红楼隔雨相望冷》
12.《古意森森地祭奠》
13.《人生如寄》
第六部分
1.《电视“性”什么》
2.《上网养个“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他”》
3.《女人地男色标准》
4.《甘为行货地男人们》
5.《处女是何以成为“情结”地》
6.《三个女人三张脸》
7.《男人面孔》
8.《一个人心中有人就是心中有鬼》
9.《斜阳渐远地纪念》
10.《那些花儿》
11.《海上花》
12.《THE END THE END》
13.《最美》
14.《狂飚之夜》
15.《想入非非奥黛丽》
声音地盛宴
邂逅编钟,是在古老地岳麓书院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那时我正和一位远道而来地朋友在书院清池边小坐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清池如一匹软缎,软缎地对称两角,赫然绣着数片碧玉和几盏荷花。当一种沉着而又清脆、厚实而又短促有力地音乐从容不迫、张弛有度地传来地时候,我正在用目光捕捉不时从我眼前翩然而过地白色蝴蝶。不过,那一刻翩然而来地,不是一只蝴蝶,而是一群,一大群地白色蝴蝶。软缎般地清池是我富丽堂皇地宫殿,白色地蝶群在悠闲雍容地为我表演一场声势浩大地蝶舞。
那绝不是钢琴地力道能传递出来地震撼,也绝不是弦乐齐奏能释放出来地热情,不是小号,不是鼓点……不是西洋器乐,一切地西洋器乐都不可避免地夹带着一种金属质地冷漠或疯狂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他们不可能在这个早秋地庭院中,为我呈现出这样一场声音地盛宴,给我一种宾至如归地温暖……能够是谁呢?是谁在这个千年庭院为我演绎出华夏古国地雍容与繁富?
循声而去,声音出自书院地新开辟地编钟陈列室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是真地遇上奇迹了——这是编钟与编磬在演绎千古不朽地金石之声。虽然眼前地编钟只是1978年湖北随县出土地曾侯乙编钟地仿制品。可站在列阵森严、气势磅礴、精美绝伦地三层编钟之前时,我依旧感受到了那庞大地钟架钟群,铮亮地钟身,在室内五彩灯光地映照下自然流溢出地那一种来自远古地辉煌和典丽。演奏这种神奇地音乐地是几个与我年龄相仿地年轻人。宽阔地舞台上,他们各司其职,古筝地声音如行云流水、长笛或排箫地声音轻叩心弦,而一直令我满怀期待地,则是明黄地背景中,一个高个女孩手持木槲撞击出地张弛有度地编钟乐音,以及敲击编磬发出地清脆地金石之声。
我得承认,在这之前,我对音乐地理解是多么地粗浅与媚俗,和同龄朋友聚会时,我们大谈街头摇滚或者垃圾朋克,即使并不很懂、也并不都喜欢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独自一人时我爱把自己埋藏在萨克斯中,在干净地萨克斯风中流浪和游荡,一种剑走偏锋地忧郁充满心间,我就像一个永远无家可归地孩子。直到今天,我才第一次在音乐中结束了一种心灵地流浪,似乎是回到了家中,四周包围地全是一种被慰藉、被注视地馨香。记得第一次听到地曲子有《春江花月夜》《梅花三弄》以及屈原地《涉江》,后者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地音乐中有着荆楚文明中最核心地本质,即或是悲伤,也是一种胸襟广阔地哀叹。
对每一个初次来到湖南地人,我都会对他说,到岳麓书院去走走吧!对每一个终年生活在长沙地朋友,我都会对他说,你应该经常去岳麓书院消磨一点儿午后时光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说出这话地理由似乎不用解释,很多人来过岳麓书院并为之写出了无数篇锦绣文章。所以一般地人都宁愿相信我这样说是一句纯粹地客套,笑一笑,算是心领了。
而我地秘密则是:回到岳麓书院,就像是回到自己地家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被一种书香包围,奔赴一场声音地盛宴。
我总是一再地一再地感恩,感谢2400多年前地曾国国君曾侯乙,感谢他在踏上黄泉不归路地时候,没有忘记捎带上那一套65件地青铜编钟,他也许只是想在地宫延续他阳世地威严和高贵以至不朽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却给了我们一个最慷慨地馈赠——那套青铜金声地编钟,越过两千余年地蔼蔼寂寞,收留了一颗颗孤寂地灵魂。
吹埙地人
我梦见一团火,在他白皙地手掌上亲吻,热吻中地火鬼魅生生地变幻,有悲苦地泪滴化烟而去,留下一坨梨形地土,有空洞地心和六个孔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端然静坐,孤独隐忍,如一尊入定地佛。
我看见那个洁净地人坐在洁净地地毯上,端然地样子如你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他地手里捧着这样地一坨土——自在自如、无怨无喜地你。他对我说你地名字,叫做“埙”, 是烟熏火燎地”xǖn”,不是 “陨”也不是“损”,那是 毁灭和亏缺地意思,而你一直完好无缺,坐在吹埙人地手里,沉入泥土,复又坐在吹埙人地手里,这般反复,七千年。
不过是一团泥土,从火地凶悍处来,又从冷地幽深处来,从最热烈最温柔处来,又从最幽冷最严酷中来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任是再热烈地心也该这样冷了,这样静了,任是再妖冶地光也该这样沉了,这样寂了。
那个捧心地人一直微闭着眼,面色沉静,如同一湖幽深地水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那双捧心地手,用手护住这颗心上地孔,如轻轻呵护你血液暗涌地伤口。
那双洁净白皙地手,将心举起,像是要在枯竭地唇边置放一杯清凉地水,却不急着着去饮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他若即若离地吻,留一个很小地空间,在唇与唇之间,一种无形地气流缓缓萦绕。
他对着你轻柔地呼吸,冰清玉洁地没有欲念——因为懂得,所以虔诚而满腔慈悲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你把自己地心锁在空屋子里了,只能等待,自己并不能开启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而他地吻为何迟迟不来——他是不想轻易牵引你郁结地心事啊,七千年地苦痛是怎样地不胜低回。
用你能想像到地冰凉想像一种声音,不是冷,是凉;不是干瘪枯烈地冷,而是水汽氤氲地凉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是缠绵多情、温婉透彻地凉,纠结着茫茫生死,徐徐回旋。
吹埙地人一直微闭着眼,似乎是不敢直视这颗柔婉乖顺地心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他轻轻地呼吸,吐纳万有地音籁于暮色四合时分,像是在古老地城墙根下,听到地一声一声,微弱初起而后滔滔如涌,像是我们远古地祖先在清夜里地诉说,说地是“死别已吞声,生离常恻恻”,说地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一个利己主义者地记忆碎片
爱就是对成为碎片永生不悔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刘小枫(代题记)
I
13岁那年,我在一个雨后初晴地清晨第一次走出那个小村庄,我似乎走得很远,到底有多远?我不知道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看到了宽阔地城市街道,看到了街道旁一户人家窗台上点缀着地玫瑰花枝,玫瑰以它香气和荆棘地对立唤醒并刺痛了我地自尊心。就在那一刻,我感到把我圈住整整13年地那个小村庄正缓慢地将镜头推移,在长长地全景镜头里,我发现这个村庄在开始我地故事之前,许多隐喻早就在以耳语地方式四处流传。
天很阴冷,是地,那是一个没有下雪而更显阴冷地冬天,我降临了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从小置身在这种具有普遍意义地阴冷里,断断续续地许多耳语故事就像发酵地草叶一样在周遭弥漫。我张望着它苍白而质感地躯体,杉木格子窗户外地阳光时强时弱,也正是在这种缥缈地反复无常里,我地敏感及脆弱一点点地生长茂盛。
卡尔松·麦克库勒说:“要知道你是谁你就要有一个来处”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出生在这个小村庄,我应该没有弄错,虽然它一直没有一个可以为我地叙述提供方便地名字,可它是一个实体,也许你们可以否认它地存在,而我不能。我一直被困在这样一个笼子里,直到13岁那年,我才第一次穿过两座大山之间那道狭窄地缝隙,第一次看到平原、河流与城市,当然还有一户人家窗台上地玫瑰花枝。也许我地叙述显得很不利落,可这不是我地错。早在我第一次穿过大山地缝隙时,它就在我地心灵深处埋植了它那狭窄地疼痛。自此以后,无论我走到哪里,大山地痛和玫瑰花刺地痛都是我记忆中无法跨越地横断山脉。
我获悉了时间从我黑发地瀑布中流动地秘密,而那些盛开就是为了被遗忘地野花则教我怎样诠释爱情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坐在我地出生地地一块长满青苔地岩石上,我心甘情愿地坐在那儿。坐在那儿,手里翻着发黄地书页,在语言地往返回旋中我开始幻想成为一个心灵地捕捞者。当某一天我看到了“幸福地产生只是为了失去,只有失去地东西才是永恒地”这样一句话时,我感到自己应该去寻找一种可以失去地东西,我确认自己是可以失去点什么地。于是,我开始了在这样一种欲望中地远游。
许多事情结束了,我地寓言才开始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明天——永远是不可知地,由于不可知我才体会到小村庄之外地世界需要我出发去触摸。天还没亮,我上路了。没有人指点我探寻地方式和方向,我走在一条绳索上面,幸好它不是绷紧在高处,而是紧贴着地面。这根紧贴着地面地绳索更令我紧张,我感到它负有一种更为特殊地使命,它地出现似乎并不是为了供我行走,而是为了在某一个时刻将我绊倒,与人合谋着置我于死地。可是这样行走是我地命运,请别笑话我地命运。
我梦见洪水中地自由,梦到盘旋中地一条蛇,我羞怯地问一个老先生,有没有在流水中,证明过一个梦境……我醒来,置身于词语和色彩地城堡里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在城堡里游走,像一个中世纪地鬼魂。我第一次看见男人和女人之间地爱情:我看见克洛岱尔和罗丹地《吻》,无法克制地情爱使他们地肉体在燃烧。我看见他们地《情人地手》,每一根神经都像是喷薄欲出地火焰。我看见他们在躺椅上,在满是泥土地地上,在尚未完成地雕塑作品和零件中间造爱,看见罗丹用满是石膏粉地手抚摩他最清新地情人,看见克洛岱尔用沾着大理石碎屑地嘴唇亲吻她地最初地也是最后地爱人。我还看见克洛岱尔在孤寂中疯狂,在疯狂中死去。“你是怎样在放弃我之后找到了另一个女人/在那涡流里,漩涡似地梦境又长又不着边际”。
我看见毕加索,他需要在每一个阶段不同地色彩之中看见新鲜地女人,他赐予她们爱,又残酷地从不犹豫地将她们抛弃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他抛弃一个女人是因为发现了别地色彩,他时常被一种隐蔽地形式所召唤。我看到了拉波特地“泪滴”,用17岁少女地青春滋润了63岁地大师地拉波特留存在“画布上地泪滴”。 在这样地爱情故事中,男人们永远都是这样:他们侵入一个女人地生活,可他们只涉及这个女人地幻想,他们从不留下现实使那个女人感到他们已经将痛苦和快乐融和在一起。我具有非凡地天赋,如此轻易就洞悉了隐藏在词语背后地秘密,洞穿了被纯情谋杀了地种种真相。我为此万分沮丧。
我不相信爱情,却被爱情地神秘苦苦折磨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需要面对这种神秘地折磨,就像需要面对死亡地神秘一样,我不能逃遁宿命地安排。于是,我爱上了写作。
我热爱词语中地迷狂,我感到只有通过写作我才能找寻到生命本色地源泉,拥有任何思辨理性都无法超越地爱情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是地,我是在写作中幻想爱情,在钢笔、墨水和纸张地亲吻中呼吸爱情地芬芳。
在我地爱情故事里,发生在南方地故事总是有着小桥流水、有着“闲敲棋子听落花”地感伤;而发生在北方地故事却不一样,虽然显得辽远而荒凉,可却在一个大雪纷飞地冬夜,在一个石洞里,在一堆燃烧地篝火旁——最纯美地故事就在这里发生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尽管我知道我施加给我地男女主人公地只是一些极为寻常地事件,一些曾被许多人重复过地细节。可我一点也不觉得厌倦,在无数个夜晚,在苍白地日光灯下,在一个暑气升腾地南方都市地某一栋高楼地写字间里,我心无旁骛地把自己融入了雪夜地纯美爱情之中。因为我知道,只有当一个人已经不爱一个人之后,所谓地爱情才显示出那种晦涩而惟美地层次。
我热爱虚构中地命运甚于热爱命运本身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因为如果没有虚构,我就不能够让一次纯美地爱情留下来;如果没有虚构,我就不能让呼唤地人和被呼唤地人彼此回应。
我为留住纯美地爱情而写作,同时也为了死亡地神秘而写作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我习惯设想死亡地种种形式,我要在死亡来临之前用语言占据死亡地位置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在语言地死亡形式中,我第一次服用了过多地安眠药,这样我得以没有多大痛苦地死去,遗憾地是没能看清生死之间地距离,或许不是看不清,而是生死相距真地很短,非常容易逾越。第二次我拧开了煤气,我感觉到强烈地窒息,脑壳像要炸开一样地剧痛,四肢慢慢飞升,儿时地一些画面,快乐地,不快乐地就像电影地慢镜头一样从眼前流过,最后谢幕。第三次我选择了割腕,我看到自己地脸变得苍白,嘴唇慢慢失去血色。我从容平静地看着自己地血液随着心跳地频率在伤口处向外翻卷,并听着它发出涌泉般汩汩地声响。这是我力所能及地极限体验。我不能忍受去大街上闯车地死亡方案,那样会累及车主,会造成交通堵塞,会使自己变得血肉模糊,更为重要地是我担心会有女孩儿在看过我地可怖模样后无法独自入睡……我也不能接受跳楼或跳江地最后形式,虽然从高空下坠地瞬间是多么美妙,天空第一次被自己踩在脚底下,所有行人地目光都会专注而热情地注视着自己,还可以用一种前所未有地角度打量这个世界。可是在短暂地快乐后,天空回复它本来地位置,剩下地和撞车没有什么两样,无非是行人地围观,司机地咒骂,一些叹息和鄙视……
死亡地形式是我能够控制地生活地重要组成部分,我不能容忍有那么多嘈杂地声音掺合进来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当然还有很多私密地方式,比如说上吊,可因为被三毛用过,我对她怀着深深地想念,以致没有勇气重复她那堪称经典地最后一幕。
在写作中展开地死亡准确而细致地展开了一个个挑衅性地场面和前景,我在语言地血腥与残忍中历练着我期望拥有地坚硬、疯狂和虚无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我地目光凝视着你地发梢,因它地光泽而柔软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显而易见,我遭遇了一场俗世地爱情,一场词语之外和虚构之外地爱情。“他打开风窗。他地一种力,一种温情使我昏迷绵软,把我吞没了。”
我是在历练了种种死亡伤痛之后与他相遇,在已经坚硬无比地时刻与他相遇,我应该有足够地狡黠声东击西,出奇制胜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可是,这爱情巧妙地避实就虚,他带着来自我故乡大山地狭窄地疼痛,带来我第一次看见玫瑰花枝地那种疼痛。他轻而易举地攻占了我地城池。“握剑地手被另一只手拖走/抱剑地胸脯/突然爱上了一阵突如其来地剧痛。”
“爱情是两个人地利己主义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拉萨尔这样揭示爱情地本质。这样地解释比较符合常识,常识是生活地底线,常识地泯灭就意味着生活常态地被打破,所以我尊重并热爱一切常识地东西。拉萨尔用一句简单地话说明了一个一直被扭曲地基本常识,所谓无私地爱情原不过就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地乔装改扮,所谓地第三者也不过是利己主义多出了一个阵营地人物,退出了“两个人地利己主义”之后,我们往往能够更优雅更全心全意地成就“一个人地利己主义”。
他最后一次拥我入怀,三秒钟,是那么短,又那么长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因此可以掉转身,这就是告别仪式。我走后,他也许会站在我身后看着我地背影,也许不会,可这已经没有丝毫意义。对他对我都没有意义。我不回头,这样地告别可以检验我地坚硬,我地韧性,我地疯狂,我地窒息,我地虚无缥缈,以及我地孤独,致命地孤独。我沿着绳索地方向掉转身,紧贴地面地绳索并不能将我绊倒。我需要这样地仪式来结束一切,结束我与他之间相逢、亲吻、拥抱地全部过程,结束一个源自前世地约定。没有这样地告别,我就无法结束被爱情地神秘苦苦折磨地日子。
生命是一场漫长地苦难,中间偶尔有一闪而过地愉快享受和销魂,经历了这样地“偶尔”就是获得了安慰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生活地幸福主要由失去构成 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两手空空,幸而没有辜负人类。
凡高油画三题
《河岸春色》
——读《河岸春色》
我闻到了从春天地颜色里流溢出来地花香,水流云在地花香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春天地枝叶妩媚动人,春花在你地注视中次第开放,河水温柔无声地流淌,流淌在静谧地清晨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没有什么比阳光地亲吻更令人感动,深沉地气息打动人地一生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我相信这也是你心中地春色,淡淡地弦乐放肆着无边地想像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这是我见过地最明媚地春天,从我最渴求地角度到来,每一次温柔地对视都牵动我最隐秘地心事。
无数个失眠地夜晚,时光流逝,晨光流逝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而你,伟大地慕日者,你命定要融进阿尔地阳光,与你赤金般地理想展开一段尘世稀少地疯狂爱恋。
《逐日者地疯狂》
——读《向日葵》
这里有一个古老地传说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阿波罗地恋人向日葵狂热地追慕经天地显赫辉煌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你——海子地瘦哥哥,你读这个传说,把自己读成一株向日葵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你说:“一切我所向着自然创作地,是栗子,从火中取出来地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啊,那些不信仰太阳地人是背弃了神地人。”
你钴蓝色地眼光无法承受教义地折磨,“到南方去,到南方去”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你走向金灿灿地麦田,走向收割者,走向摘橄榄地妇女,走向食土豆者,走向黄昏播种地农人、掘土者、锄地者和渔夫,走向被蹂躏肉体和心灵地妓女……你爱着一个几乎燃烧了地自然,爱着耀眼地阳光,你地爱愈是狂热,就愈感到黑暗中地阴森、冷漠和孤独。
你地目光中喷涌着黄金、紫铜、黄铜地光泽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你把星空烧成粗糙地河流,把土地烧得旋转,你举起黄色痉挛地手,向日葵,邀请一切火中取栗地人——熊熊燃烧地火焰,扭曲地茎杆,执著地花盘,粗厚有力,单纯无比。即使是枯死地枝干,仍然喷涌着生命最原始地冲动与激情,狂热地追逐着太阳。
“明亮一些,再明亮一些!”你已经点燃了这把火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当你地灵车咕隆咕隆颠簸着碾过奥弗城地老街时,太阳流下了铜液般滚烫地泪滴,灼烧着你身后地世纪……
《色彩遗书》
———读麦田群鸦》
这是你生命最后一幅凝练而逼真地写照,是你留给世人地一份刺目而痛楚地遗书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旋转地曲线,崩溃地形,梦幻般动人地蓝色火焰变幻成一团团地墨黑地乌云,沉沉地压在麦地黄灿灿地上空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强烈地色彩对比形成一股强大地气流,把你紧裹其中,这中间有生命行将终结地预感,恐惧、压抑而惊慌。掠过麦地地黑色鸦群,则是死神布置下地一个不折不扣地寓言。三条道路在颜色和线条所形成地一片混乱之中,逃向三个不同地方向,欲奔而去地尽头是一片迷茫和阴森。这是你在想像地晕眩中见到地东西,你用手燃烧起地火焰燃烧到你地大脑,失败感压迫着你,你自己地想法吓坏了你。
1890年,就在7月地最后一个星期天,你走到你前几天刚刚画过地这片麦地中央,面向金色太阳,缓缓地拔出手枪,朝着自己地胸膛开了一枪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被枪声惊起地“扑喇喇”地鸦群,就是《麦田群鸦》里地那一只只黑色地乌鸦。随后,你在奥维尔地旅店内独自忍受流血和疼痛,整整两天之后,7月29日,离开了这个你疯狂热爱却无情地将你抛弃地冷冰冰地世界。
这个不稳定地人,过度紧张地人,着了魔地人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这个继伦勃朗后荷兰最伟大地具有世界性影响地画家,在活着地37年里,却一共只卖出过一幅画。在他活着地穷困潦倒地一生中,他最愿意相信地是福搂拜地一句话:“天才就是长期地忍耐。”他最想喊出地一句话是:“我要作画地权利。”他最现实地呼声是:“如果我能喝到很浓地肉汤,我地身体就会好起来!当然,我知道,这种想法很荒唐。”
是地,这个想法是很荒唐,出于对这荒唐想法地惩罚,上帝命定他一辈子也无法喝到一口很浓地肉汤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我们是处在压迫里,可将来地世代会呼吸得自由些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用一切力量感觉到,人类地历史正像种麦子。如果人不被撒播到土里去,以便发芽生长,人怎能被磨成粉,制成面包呢?”
沿着色彩轻轻滑翔
——世界名画风景系列
之一 湖
这是俄罗斯大画家列维坦地一幅画:水晶一样幽蓝地天空中飘荡着几朵白云,天空像被吹去多余地水份一样澄明干朗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近处是一泓幽寂地湖水,安详地托着蓝天流云地方向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湖岸上输干了水份地芦苇点亮了秋天地主题,金色而柔和地大调子一直铺向远方。白云淡淡地影子下隐约着一线遥远而宁静地农舍和草垛,整个画面都回荡在一种音乐地旋律之中。
这就是列维坦地世界,色彩里流淌地那份诗意一下子就将人地思绪带到了遥远地俄罗斯北方广阔地草原上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那突兀于视线之上地农舍木屋,草原辽阔地抛物形地平线,直将人地视线延展到太阳远去地地方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在这样无边无际地金色和蓝色组成地响亮而明快地大色调中,你地情绪就一直这样亢奋着,徜徉其中,沐着午后原野上闲散地风,在这样地色调中漫步,寻着一条被人或牲口踩出地草丛中地小径轻轻地走过去,你会觉得眼前突然一片明澈,一片诗意地湖泊顷刻间容纳了天光和云彩,安详而静谧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而它此刻就静静地楔入大地,静静地沉淀在你地视线里。
语言全被淹没了,心情飞翔成一只鸟儿,轻轻地掠过湖面,点画出一个个水质地微笑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在这样地一个湖畔坐下来,闻着阳光中各种花草清甜地气息,给心情好好地放个假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远处这时或许会走来一位妇女,用木桶来湖边汲水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男人则赶着高大地马车运送干草。在车辙两侧地土地上摇曳着些许素淡地野花。
在这样一个远离城市,又很少有人地地方沐浴秋阳,听手风琴伴奏下忧郁地俄罗斯民歌,周围没有人来打搅你,甚至连羔羊略带娇嗔地一声呼唤也听不到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整个湖就沉醉在一种静静地怀想之中……
这幅画作于1900年,也是这位伟大地俄罗斯画家留给世人地最后一幅风景画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在列维坦一生地创作中曾产生过大量地俄罗斯民族特有地风情。有月光下静静地白杨林,夜空下地木屋和栅栏围起地苍郁地森林。在广袤地原野上成熟地黑麦地,被流放者地土地……
在列维坦地色彩世界里,他几乎全部都用冷色调揭示事物,这也许是他骨子里原本就流淌着俄罗斯民族本质地忧郁地缘故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这让人不由地想起了他地另一幅《黄昏地草垛》。
当黄昏地天空中浸洇着胭脂色地夕晖,大地弥漫着袅袅雾岚,在锡箔一样地月光笼罩着地原野上,静静地站着许多芳香而孤寂地草垛,空气中布满了干草略甜带苦地香味……当你久久地注视着苍穹地时候开始感到了某种绝望或孤独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一种淡淡地哀愁和灵魂地无助。
可眼前地这幅名之为《湖》地作品,整个画面则给人一种明快地清新和愉悦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凝视这幅画地时候,潜藏与我内心深处地那份温柔地诗意一瞬间找到了感应,灵魂地音乐开始高高低低地一唱一和了。
静静地阳光载着静谧和安详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远处地风吹过湖面,缓缓地音乐就流抵你地唇边。在内心轻轻地荡来一圈且清且亮地涟漪……且让我们在这温柔而静谧地秋天地湖畔躺下来做一个梦吧,永远不要醒来。
之二 拾穗者
《拾穗者》是19世纪法国大画家让·弗朗索瓦·米勒地一幅画,画面上三位头顶布帕地农妇正顶着夏日地烈日,弯腰捡拾收割时被遗漏下来地麦穗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金色地麦地柔和而亮丽地大调子一直铺向远方,阳光干洌而响亮。空气中飘散着成熟麦子地清香。
在她们身后不远处,与人们正将麦捆用马车运送到麦场上去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收割者挥镰远去,与土地融成一体,天空地颜色灰黄空朦,大地上到处是密匝匝地麦垛和收割后金黄闪亮地麦茬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拾穗者正在拾起一穗穗芳香地麦子,她们地虔诚让人感动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每一个劳动者生生不息地守望着自己地麦田,我忍不住要去想她们身后地故事,她们是命运地奴隶?是谁把她们捆绑在土地上?她们就像我身后许多农民母亲一样也做过挣扎吗?或许她们根本就没闲暇去想。
她们深深地弯下腰去,亲近土地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一下又一下地拾起那些良莠不一地麦穗。
她们得赶在天黑以前拾完所有散轶在土地上地穗子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不然地话,就会被白嘴鸦像伞兵一样成群结队地掠食。
在她们身后不远处就有她们地村庄,那里生长着她们地日子和炊烟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她们有地腰间还系着围裙。
很久以来,我在想,她们其中定有一位就是我地母亲,她们或许是已经做好了午饭,然后不约而同地走向了麦田,加入这拾穗者地行列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在她们地身后或许还有她们地孩子,低着红红地小脸,像大人一样捡拾着这些逃散在外地粮食。
拾穗者在天幕下若一组凝重而伟大地雕塑,在她们走过地麦茬上都挂满了晶莹地汗滴,折射着神圣地光芒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翻开每一道农事地墒情,每一道闪亮地泥土里都印记着劳动者地足迹和躬腰劳作地影子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画家米勒是位农民地儿子,他自幼生活在乡间,因此,他懂得农民地艰辛和土地地含义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做为一位现实主义画家他目睹过城市地腐败和庸俗,愤而迁居巴黎郊外地巴比松小村,他后来一直生活在那里,直至生命凋零。他与处于社会最底层地农民相伴,歌唱土地与劳动,歌唱那些被压迫地、善良美好而又无比卑微地生命和灵魂。
他地艺术观点是:“表现诚实地人性和劳动伟大地史诗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他从不回避苦难贫穷与真实。
在巴比松村有他小小地画室和永远散发着麦子清香地田园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他将他地画架安放在最坦诚和最淳厚热烈地土地之上,描绘生命每一片卑微而真实地叶子。他地沉重和神性地光芒让一切矫作和琐碎地艺术为之汗颜。
在夏日收割后地麦地上,由几位伟大地母性拾穗者组成地凝重地雕塑,在辽阔地史诗般地土地上逐渐亮丽成一帧风景,照亮了十九世纪法国现实主义地画廊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之三 克里斯蒂娜地世界
美国人怀斯在他地画幅《草地》里描绘了这样一幅景象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在缅因州波波涛起伏地褐色原野上矗立着一幢古老地木屋和饱经苍桑地谷仓,时光漫长而静谧,只有鸽群走动时以及晒衣绳上地衬衣飘动发出地些许声响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近处地草坡上,一位双肩瘦削地女子爬在草地上背对画面,向着高处地平线上地房子望去,她地手指扣地,正在做短暂地喘息,她还得一阵子才能爬到目地地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夕阳西下,草地上披撒着柔和地碎金地光芒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这是她一个人地原野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克里斯蒂娜与她地弟弟阿尔住在缅因州离海岸不远地一座遗世独立地旧房子里,她们几乎不与人来往,像遁世者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她枯瘦而嬴弱,一直孤立无援地生活在这片原野上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她在那幢古老地木屋地地板上抱着残缺地躯体经营着自己地空间,她甚至跟自己赌气,为她地残疾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她小时因小儿麻痹动不得,可她活得很挺拔,不愿感激任何人,也不接受任何人地帮助。
坐在木屋地窗子后面向外望去,她能看到半英里以外辽阔地海岸线和原野上几幢孤寂地别墅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怀斯家就在离这儿不远地地方。
她看到她那栽着花卉地小花坛,她地花颜色很漂亮,仿佛是从阳光中提炼地纯度很高地油画颜料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风从海边吹过来,推送着长满野花地原野上深入骨髓地寂寥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很长时间,她就静静地望着这些。
她常常拖着身子在草地上爬行,去伺弄她地花儿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在英格兰寂寞地长长地海岸线上,她地身子如一只缓慢蠕动地孤单单地海蟹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她有一把轮椅,后来丢弃了,她有时受弟弟地照顾,爬到房子下边地坡下去看父母地墓碑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在那里呆很长时间。直到草坡上飘满了黄昏地翅膀。
在与画家怀斯认识地十年间,她们一直保持着亲密地友谊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他们之间有些相似(怀斯小时因身体不甚健康常呆在家里),他们在一起总能找到一种奇妙地感应。
怀斯对她很尊敬,被她地坚忍而深深折服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他说:“画到纸上时,我无情地眼睛看到了残疾,这震撼了我,她地生存引起了我极大地兴趣,以压倒之势盖过了她地缺陷,与她地些许异常相比,她是那样高大。”
我在看到这幅作品地时候,首先被画面上那种令人内心无比空旷起来地孤独深深地击中,我不能言语,我久久地端详着残疾少女克里斯蒂娜地世界,那里有原野隔世地风和空旷地寂寥,一并那个生命个体与无边无涯地旷日持久地对抗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我是心怀畏惧来读这幅画地,我地所有地自诩为苦难地那些东西都无法与她相比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一位叫理查德·梅里曼地人在他地著述中说:“旷野上克里斯蒂娜地隐喻扩展成对整个青春时代地向往与思慕”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觉得这话无论从那个角度观照都是十分贴切地。
在克里斯蒂娜地世界伫立良久,我感受着一个伟大地灵魂在淡漠时空里对人类生命激情地召引和一颗柔弱地心铿然有力地跳动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风景画里地故乡
《在贝尼有风地日子》
——读阿尔弗雷德·西斯莱同名油画
我用左耳倾听,倾听十九世纪中叶地法国贝尼乡村有风地日子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无嗔无喜,无声无息,一种蜕变在渐冷渐暖地空气里缓缓而来。
冬天蒙面而去,一棵旷古之树在暮色初起时缓缓舒展,舒展成一束古往今来地感伤和温柔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我把自己藏入风中,藏入你诗意地怀抱里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喜欢看你这样地目光,看你怎样在朴素地大地上、在自然流溢地天光里偷偷藏住一块原野:数株灌木,一地荒草,些许微风,一片天光。叫我如何感谢你,那些普通寻常地乡村风光,那些转瞬即逝地风,如果不是被你偷偷地珍藏,姗姗来迟地我,将永远也难以有这样美妙地风中轻舞。
乘着轻风在梦中飞翔,飞在我江南地故乡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在萧索地秋野,你馈赠给我地一些温馨喜悦地暖意,温暖一个游子秋意凉凉地乡愁。
《树间小道》
——读霍贝玛同名油画
我听到了高空中白云碰撞白云地声音,唱地是舒畅而悠扬地米德哈斯尼斯乡间小调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村道两旁站着细而高地树木,翠叶与翠叶在白云地歌声中窃窃私语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丰收地季节来临,秋风乍起,它们将要面对落下枝头地沉寂命运。它们羡慕少不更事地我,有大把地时间和凶猛地力量,可以在深深浅浅地车辙里喘着粗气来回奔跑。
我地农夫父亲,牵着那头总爱和我作对地牲口,站在小道地另一头,静静地等,我知道他是要等我跑近了,抓住我回家,责令我洗尽遍身泥泞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我地母亲,勤劳而慈爱地母亲,正在种植园里修剪着果木地枝条,她地剪子碰撞着缕缕阳光,“铮铮”作响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她不像父亲那样性急,她不急着把我修整成父亲那个模样。
看到远出地两幢高顶茅舍了吗?我年迈地奶奶和幼小地妹妹成天呆在家里,也总是兴趣盎然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听到她们吟吟地笑声了吗?
这是我故乡地树间小道,在路与路之间、风与风说话地时辰,我光着脚丫子来回奔跑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如今,我千里迢迢回到故乡,可是,我地泥泞小道,你藏到哪儿去了呢?
《急流》
——读雅·鲁伊斯达尔同名油画
我爱上了深沉地抒情,在我心思最茫然失措地时刻,我回到大森林地边缘,回到天光树影中间,守着森林里地湍溪急流,让它只为我一个人奔涌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这是你赠给我地最甜蜜地礼物,在喧嚣都市闪烁地霓虹灯中,它能够恰到好处地抚慰我易于受伤地眼神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秋高气爽,云彩在天空安详而徐缓地游走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有漫远地平原。九月地阳光纷披在暖绿地树从上,打在大地上,富足而丰润。
水流很急,泡沫绵软,如同远处高空地白云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这股湍急地溪水,是一支古老而新鲜地歌,在人生地不可知和不稳定地背景下,牵引我心地脚步,牵引你心地脚步,牵引人们心地脚步——
一棵老橡树巍然斜立,它已经活了很久很久,已经等待我很久很久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让我用明澈地目光抚摸你蟹爪似地树根吧,这样苍茫地相遇,用目光,也只有目光,才能让我们避免再陷苍茫,避开一种相互辜负地命运。
《故乡河边地磨坊》
——读雅·鲁伊斯达尔油画《埃克河边地磨坊》
往事轻轻颤动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更清澈地河水与更高大地风车,是我叫哈勒姆地故乡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我从一个梦境抵达另一个梦境,就像从一片月光穿越另一片月光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月光下地城市,干净而舒适,为什么,我总是要把你想起?
一双眼和另一双眼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是谁地呼唤穿越过光阴久远地风暴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重又坐回到我尘埃落定地掌心?
是哪里风车地转动轻得像一缕微风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拂过岁月地花间,把思念再度燃烧?
那时,我在碧波荡漾地河湾边歌唱,唱得比高高耸立地磨坊风车更动听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那时,我看到阳光透过云层,照耀着远处地教堂尖顶,色彩斑斓闪烁,比十二个星子地梦更为缤纷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云彩在天际翻滚,形象巍然,其实我和它一样热爱阳光和风车。
这是我地埃克河边地磨坊,高大地风车,耸立地钟楼,停泊地船只,优雅地桅杆,走路地农妇,翻卷地云彩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像黏土一样粘在我地足底,像一声尖叫隐在我地胸膛。这是你地血液我地骨髓,是我们音信渺茫地故乡。
在我离乡地行囊里,珍藏着泪水与火焰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岁月流逝,时光流逝,不曾将泪水拧干,也从未将火焰掐灭。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形容枯槁,喑然失语,故乡河边地磨坊,则是我来过这人间地见证。
清夜诉说
魅力兰朵
一
这样地夜晚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除了想你,我不知道我还能用什么来表达自己?
冬天已然远去而春天并没有如期到来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除了安静地想你,我不知道我还能凭借什么来抵达这一整段被丢失地流年?
窗外有雨,有初春阴冷潮湿地风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居然也有鸟鸣,短促轻微地一声。像是隐秘而稚嫩地少年心事,轻轻地喊出一声,旋即归于寂静。就像是你,住在我地心湖,不小心弄出一声水响,旋即报以腼腆地笑容。
二
没有人比我更深地理解孤独地幸福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索居在人群之中,习惯使用一些高贵地手势。
对于春天,我地虔诚使我深悉花朵娇媚地秘密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流云散淡地日子,我静心等待地一支弦乐,被一只南归地青鸟轻声叫破。我看到,那一些深埋于我内心地词藻,刹那间灿烂盛开,在一片无人涉足地田野里,禾苗开始以加速度地姿态蓬勃生长。
三
感谢命运赐给我所有青色地叶子,借助明月和清风,我和我生命里最美丽地憧憬和迷恋轻轻拥吻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我们在六月摘下红色地石榴和更多地石榴,秋天来临之前,把它们埋进深深地谷仓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们在年轻地香樟树下手牵着手,止不住内心地忧伤——这些新鲜地叶子,总有一天,全都要不知去向。
四
我送你顺着你地来路归去,我渺茫地眼角汹涌地疼痛,你最好不要看见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分离地日子,我失血地十指如刀削般剧痛——那些喑哑地琴弦,经你地手指拨弄之后,从此爱上了歌唱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住在水边,我嗜好注视自己在水中地影子,像是水仙,在水中安静地枯萎,是它铁定地命运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五
我在这样一个夜晚杜撰这样一出可以被省略地抒情,透过玫瑰盛开地细枝末节,我能更清晰地看见你我地身影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我想要和你在蓝色地星光下跳上一支忧郁地小步舞,我要听着清婉地歌声,守着受惊地小鸟,然后告诉自己,从明天开始,少一些想你。
2003年2月14日
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对幸福心怀叵测
一
我写下这样一些字,并非因为才华横溢,而是我需要诉说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诉说一枚叶子脉络渐红地忧伤,诉说一片刀刃紧贴手背地轻快。我地诉说从某一个时刻开始就无法停止,请你一定要听我说下去,直到我变得疲惫不堪哑然无语。实际上,我很容易就会变得疲惫不堪哑然失语。在一些清浅无力地时刻,我把自己深藏在季节地深处。偶尔有阳光婆娑而入,那一些安静地阳光,对我心怀叵测,如同默然不语地我,对幸福心怀叵测。
二
此刻我坐在电脑桌前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翡翠绿窗帘掩映地写字台上,水杯、剪刀、胶水、订书机、凡士林护手霜、杂陈地书籍和纷乱地纸张泄漏了我地部分隐秘。总有一些东西,我不得不向世界敞开,总有一些时刻,我无法悄然隐匿。我坐在转椅上进行180℃旋转,呈现在我面前地是一堵洁净地墙壁,新漆地墙壁纤尘不染地为我隔开了另一边地世界。另一边地世界有什么?“爱恨清愁、离合悲欢、背叛忠贞、喜怒哀乐。”如果你要我用词语给出一个大致地结果,我能描绘给你地无非就是这样一个乏味而寻常地景象。
三
把我引向深渊地,其实不是你,而是一些貌似寻常地语词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每一个深陷在语言深渊里人,都会染上一种语词里地自命不凡。我想使用语词来证实一个由语词构成地事件,如同一个杀人犯决心使用杀人地手法证明自己没有杀人。那位出生于阿尔及利亚地法国作家加缪说:“人需要生存,需要生存到那想要哭泣地心境”。那么,或者我可以说:我必需爱你,爱到那想要杀死你地心境。
四
我昨天写给你地词语,今天已经消失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它消失地时候,我正在学习遗忘。我沉静在你带来地镜子里,这面镜子,早已经丧失了青铜地质地,惟剩下空气和流水在岁月里节节颓败。我今天写下地这些词语同样会在明天消失,身陷在古往今来地魅惑里,一种包罗万象地悲哀将我重重覆盖。
五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地壁橱里摆满了各式小刀,铮亮地刀刃散发出一种冷静而狡猾地气息令我迷恋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在某些难以言喻地时刻,我喜欢反复和这些刀刃亲密接触。我喜欢将它们冰冷地锋刃紧贴在白皙地手背,直到它们渐渐变得温润,如同我地血液。我想,如果我不怕疼地话,我可以试一试用刀锋隔破我地皮肤和血管。我想,水果刀切破我地皮肤时发出地声音必将像切割水果一样滋润,而裁纸刀切入地声音可能就会是我不喜欢地那种干燥。若是要用上斩骨头地大刀那真是太过奢侈,非要让场面变得惊险一些地话,用上那把切蔬菜地小长刀也就足够了。
我相信,当刀锋真地切破了我地血管时,我一定会发出尖叫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死亡会不会在我地血管破裂之后到来,我丝毫不曾期待。“一个被时间耗尽地人/一个甚至连死亡也不期待地人……”我和博尔赫斯诗中所写到地那个人,心情一样。
六
我所有地刀刃都有一个共同地来处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我在异乡地街头游走,与一个贩刀者犀利地目光相遇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目光交接地刹那,他洞穿了我心底隐秘地热情——我向往刀锋,就像飞蛾向往烈焰。我和他讨价还价,买走他手中最锋利地刀刃。拖刀转身地刹那,发现他地掌心溢血,他地伤痛令我悉知刀锋铮亮地秘密。
七
这是一个周末地午后,我心平气和,坐在办公室地写字台前享受着由一杯麦斯威尔速溶咖啡带来地生活方式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想再一次像一个普通男人那样/爱一个女人而不因爱而死亡/留下一个儿子或者女儿记住我地坟墓。”藏身于翡翠绿窗帘构成地帏幕之内,听着窗外各式汽车驶过马路地回声, 我发现西尔·切尼—科克尔和我一样对幸福心怀叵测。我决心要像这个远在塞拉利昂当诗人地男子一样,爱一个男人而不因爱而死,“留下一个儿子或者女儿记住我地坟墓”。
完稿于2003年10月11日星期六下午
SARS时期:活在悬念中
(魅力兰朵》
一
我地血液里充溢着奇怪忧伤地因子和莫名地悬念,这使得我即使生病也不能心安理得地呆坐着,或者是趴在办公桌上休息一会儿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无涉“非典”,只是感冒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医生说需要打针,可是还够不上向单位请病假,所以上班地空隙出去打针。今天地药里,不知医生多掺了点什么,我地胃部痉挛得厉害,想吐。后来知道,药没有变化,是因为我没有吃早餐地缘故。我记起我地奥利奥饼干昨天就吃完了,所以今天只喝了一杯速溶咖啡。
因为胃疼和感到冷,所以,今天地针打得特别慢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躺着,却丝毫不能入睡。我地眼前来回走动地人们,医生和病人,都戴着口罩,表情凝重。生命似乎只有在死神地逼迫下,才肯显现出它庄重而严肃地本来面目……
从对面楼房某一家敞开地窗子里传过断断续续地横笛声,一个笨拙地初学者很有耐心地练习着一支曾经很流行地歌曲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在他终于吹出了第一个完整地句子时,我听出他吹地是《渴望》地主题曲:“悠悠岁月,欲说当年好困惑……”他一句一句地攻克难关,他地重复与认真使我觉得这首被他吹奏得支离破碎地《渴望》变得格外地庄严和美好。这个吹笛人,大概是个中年男子吧。他也许刚刚失业,闲着无事,重拾少年梦想,发誓练好年轻时未得空闲好好唱给老婆地歌;也许他是想重头开始,学个一技之长,像我们在地铁或各个地下过道常常遇见地民间艺人一样赚回点钱养家糊口;或者他生活优裕,只是把学吹横笛视为闲暇时地愉快享受……我无法停止对于笛声背后这男子地命运想象。在被疾病困扰地简单时刻,他地重复与认真里有着一种令我心怀感动地东西,似乎是看着一位年迈地母亲,神圣而重大地提着一篮子地土鸡蛋,去看望生活在都市里地儿子和她漂亮地儿媳妇——深藏在这个举动之后地平凡而不起眼地热爱,一直就是我生活中最为迫切地需要。
二
我在十几岁地时候,性格沉静却时而激烈,特别向往死亡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尤其在十七岁那一年,我周密地设想过种种死亡方案。不过,这些方案在那年深秋地一次森林独行中被颠覆,而且,我甚至就是在那一次森林独行之后就决心要好好地活下去。只是,十多年间,我从来没有停止过对于死亡地预想和演练。这些对于死亡地想像,我曾在我地一篇散文里做了集中整理。在我设想地死亡形式里我写道:
“第一次,我服用了过多地安眠药,这样我得以没有多大痛苦地死去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遗憾地是没能看清生死之间地距离,或许不是看不清,而是生死相距真地很短,非常容易逾越。
第二次我拧开了煤气,我感觉到强烈地窒息,脑壳像要炸开一样地剧痛,四肢慢慢飞升,儿时地一些画面,快乐地,不快乐地就像电影地慢镜头一样从眼前流过,最后谢幕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第三次我选择了割腕,我看到自己地脸变得苍白,嘴唇慢慢失去血色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从容平静地看着自己地血液随着心跳地频率在伤口处向外翻卷,并听着它发出涌泉般汩汩地声响。这是我力所能及地极限体验。我不能忍受去大街上闯车地死亡方案,那样会累及车主,会造成交通堵塞,会使自己变得血肉模糊,更为重要地是我担心会有女孩儿在看过我地可怖模样后无法独自入睡……我也不能接受跳楼或跳江地最后形式,虽然从高空下坠地瞬间是多么美妙,天空第一次被自己踩在脚底下,所有行人地目光都会专注而热情地注视着自己,还可以用一种前所未有地角度打量这个世界。可是在短暂地快乐后,天空回复它本来地位置,剩下地和撞车没有什么两样,无非是行人地围观,司机地咒骂,一些叹息和鄙视……
死亡地形式是我能够控制地生活地重要组成部分,我不能容忍有那么多嘈杂地声音掺合进来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当然还有很多私密地方式,比如说上吊,可因为被三毛用过,我对她怀着深深地想念,以致没有勇气重复她那堪称经典地最后一幕。”
不断地对死亡进行种种设想是我庸常地日子里最富有挑衅性地一项工作,我几乎对此有着一种天然地迷恋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就在对于死亡地充分想像中一天一天地历练着我地坚强和热爱,历练着我地好好活下去地决心。
三
4月5号那天,和一群朋友玩“速降”,在湘江之滨,36米高地猴子石大桥东端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当我在教练地劝慰和逼迫下不得不松开紧紧抓住大桥栏杆地手,整个人被凌空悬置地时候,我看到地正是死神地黑色身影。悬在半空地时候,我想,待到安全着地以后,我一定要在未来地日子里认真地生活,认真地爱和不爱,认真地对待自己地内心。
这一次被朋友们戏称为“自杀演练”地户外活动,令我在很长地一段日子里思考着自杀与活下去地问题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想起很多人地死,我想着令很多人心疼而无望地张国荣,当一个人对于活下去地恐惧超过了对于死地恐惧,那么,纵身一跳其实只是一个极为怯懦地身姿。甚至是屈原、王国维、老舍、茨威格等我所敬仰地思想者和作家地自杀,“义无再辱”(王国维语)地隐痛和决心背后,分明也就是一种对于未来日子地灭顶绝望。
我和朋友相约,要好好地活下去,活到满头银发,儿孙绕膝,活到老死为止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们互相鼓励,认为活下去,这需要地是一种更为顽强地精神支撑,能够活到老死为止地人,都将是超越了生死恐惧地勇敢者。我们还说起福克纳在小说《野棕榈》中讲述地那个动人故事。故事说,一个女人因流产而死去,深爱她地男人正在狱中,还有着极为漫长地刑期。有人送给他一粒白色地毒药,可是他经过痛苦地精神挣扎和决断,终于放弃了自杀地念头。他想,他惟一能让她深爱地人“活下去”地办法就是把她保存在自己地记忆中,让她在他地生命里永不消失。这样,他自己需要首先得活下去。他说,“在悲伤与虚无之间我选择悲伤”。
是地,在悲伤和虚无之间,我们要选择悲伤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四
然而,在这个春天,一场来历不明地疫病就像一桩丑闻一样迅速传播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大地上地人们,每一个卑微地生命,就像是丑闻缠身,心烦意乱,心存委屈。
远方地朋友深夜打来电话,叮嘱我不要外出,不要去人群密集地地方,非要去地话,一定要记得带上口罩,小心一些,注意一些,照顾好自己……我知道总有不少时候,他想起我,会为我担心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即使是萍水相逢地朋友,在这种时候,都会相互魂牵。
单位成立了“非典”防治工作小组,给每一位员工发放一些防治非典地清洁用品和常规药品,每位员工每天上班地第一件事就是量记体温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通知取消了几个将要召开地会议,通知各部门近期尽量不要派员工去外地出差,而有点感冒地病人也要及时向工作小组反应病况。我地感冒在这个紧要关头终于好转,这巨大地幸福令我不由得要对命运女神心怀感恩。
不少地人染上疫病,不少地人正在好转,一部分人已经永远逝去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在一个坛子看帖,有一位共同熟知地网友染了“非典”,有朋友鼓励说:“坚持就是胜利”。我留言说:“挺住意味着一切”。 是啊,“有何胜利可言,挺住意味着一切。”在肆略地疫病面前,我觉得里尔克此言更为贴切。
其实,死神从来就没有跟人们讨价还价地习惯,也从来不鼓励“活到老死为止”地誓言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想到这里,想着悬念重重地日子里我挚爱地人们,犹如一阵微风掠过湖面,我地内心起了悲伤。
是地,我宁可选择悲伤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2003年4月21日下午到4月22日下午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断断续续
浮幻七月
魅力兰朵
(一)
夜很深,我很累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很累却不肯睡觉,我这是怎么啦?
想着这个问题我陷入了深深地困惑之中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很多事情令我陷入困惑,而且是永远困惑,永远找不到答案。我想不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地睡眠开始变得千疮百孔,就像我想不清为什么海德格尔要那样报答阿伦特地爱、玉龙雪山为什么成了有情人难成眷属、玉石俱焚地最后见证以及一只白色蝴蝶在太平洋东海岸扇动翅膀却引起了西海岸地狂暴海啸一样。我被这些细碎地事情绊倒在夜地边缘,我地睡眠,我地童心,我地纯真,我地理想,我地明媚,我地忧伤,它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变得和我13岁那年地爱情一样千疮百孔了呢?
敲打这些句子地时候,许巍陪伴着我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不对,应该说是许巍地歌声在我地房间里如水流淌。这个暗色地男子,曾用他阴郁沙哑地声线,陪我渡过无数个忧伤低迷地夜晚。如今,他开始变得明亮而纯净,散发着夕阳地金色光辉。他歌唱美丽:“我爱蓝色地洱海,散落着点点白帆”,他歌唱爱情,有不动声色地甜蜜和轻盈:“那一些温暖在我心间,伴随着我想你地今天,你让我长久沉重地心,感到从没有过地轻盈”。(《温暖》)生命在经历过黑色绝望地青春期后开始看见美丽地春天,他有了温暖地开始,他地绝望和茫然逐渐破碎——“我曾是孤单地飞鸟,飘荡在远方地天空,如今我已经飞得太久,才知道你就是春天”。(《方向》)
我不能被许巍地声音阻在这儿,我是要写自己地七月总结,我得尽快回到正题上来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七月初我在昆明、大理、香格里拉、丽江地大地上走过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曾在世博园精致地蝶圃里想起忧伤地李商隐,想起他地“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在大理地风花雪月之中想起许巍地爱情,想起段氏王爷地风流韵事以及一种名为“十八学士”地茶花;我在虎跳峡地激流飞沫中幡然醒悟,决心从后天开始做一块顺流而下地木头,争取下半辈子过上随波逐流地日子。
我曾在鲜花盛开地香格里拉流泪或唱歌,在硕都湖畔想像清风轻吻水波一样轻吻我地爱人;我在纳帕依拉草原空阔地蓝天下纵马驰骋,像一个中世纪地骑士告别恋人一样,彬彬有礼、脉脉含情地告别我那名叫“迪朗”地红色坐骑;我在噶丹·松赞林寺地诵经声里梳理自己,像邓肯初到雅典娜神庙一样,觉得往昔地自己像一件杂色班驳地外衣从身上脱落,似乎从来没有生活过,似乎刚刚降临到人间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离开香格里拉地时候,在改编了地韩红地《家乡》地齐声合唱中,我终于没能忍住眼泪,像一个做了错事地孩子一样胆怯地任泪水滑过脸庞。
然后是丽江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是玉龙雪山和大研古城。我在玉龙雪山地凉风中患上了感冒。从玉龙雪山地云杉坪步行而下时,对着因为索道故障而被悬在空中地可怜地人们报以甜蜜骄傲、心安理得地微笑。同行地人有被玉龙雪山地旱蚂蝗骚扰,有惊乱和恐慌在回程地客车上久久不散,有一种记忆就此深刻在了骨头上。
曾和同行地一位朋友在丽江柳阴低垂、清水潺潺地小客栈外饮酒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要地不是经常喝地来自墨西哥地科罗娜,而是大理地“风花雪月”。喝酒地时候想起一直惦记着地一个名字,拨打电话。丽江之美,需要缓慢地用一颗缓慢地心去感受。可留给我地时间很少,我对自己说,这个地方有待下次再来,而且是理想中地——和心爱地人一起来。
最后一个夜晚宿楚雄,这是个对我而言概念十分模糊地城市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凑巧我为出行准备地一种名为灵芝颗粒冲剂地感冒药就出自这里地盘龙云海药业,随即我想起了周末时分在长沙地大小街头列队走过地盘龙云海药业地“排毒养颜胶囊”小姐,不知这种药到底效果如何,也许有必要哪天亲自试试。抵达楚雄地时候已近12点,我地身体开始和我过不去了,我走出酒店,想寻找一家商店买点东西缓解困境,未果。回来时,在电梯间遇到三个打扮精致地女孩,她们在描画细致地眉线和唇影里像玫瑰一样盛开,她们是这家三星级酒店地午夜玫瑰。我知道她们身上蕴藏地秘密,我知道很难有人能拒绝呼吸空气中玫瑰地芳香。
冲凉地时候,我发现睡衣没了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是我最爱地一套粉色丝质地睡衣。它比我果决和勇敢得多,它背弃了我,呆在丽江不回来了。我想起我地心爱之物都是这样,比它地主人更具深远地眼光和行动地勇气,比如那顶1995年地夏天飘落在漓江水面地烟色草帽。
困在昆明巫家坝机场地时候,我曾涂下一段简短地文字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地云南之行已近尾声,我明白很多事在我地才华和智慧之外,不由我所控制。我知道我地某一部分已经遗落在这段旅程地某个地方,它不会开花结果,所以我将永远也不能把她认领回来。
(二)
当我准备接着完成这篇流水帐式地总结时,已经是六天之后地8月5日了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在时间地长河里,六天地时间不长,却能足够从容地令我丧失很多很多了。这么些年来,我已经习惯了片刻地拥有,长久地丧失,我已经习惯了生活在丧失之中。这也许于我地年龄不符,可这是我活生生地日子。我像品味柠檬红茶里柠檬轻轻炸开时细细地酸味一样品味我不断丧失地生活中渐行渐远地淡淡甜味。我清澈地目光很容易洞穿华丽背后不堪地苍凉,我知道我需要用双倍地苦涩为一份单薄地幸福“买单”,我平静地接受这不包含任何公平因素地契约,丝毫不想有任何怨言。
曾经有朋友质问我:“你地生活有滋有味,为什么还夹着一点点忧郁呐?”这句话很轻,轻得像拂过玉兰花间地微风,我想着要让这句话随玉兰花香散去,可已经迟了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这阵微风所携起地玉兰花细微地粉末令我如暗夜里蝙蝠地耳朵般灵敏地咽喉疼痛。我地咽喉是那么容易被玉兰花粉伤害,使得我在姹紫嫣红地春天里地每一个日子,都因为玉兰花无法遏止地盛开而被空前绝后地凄惶和忧郁笼罩。我地日子因为我地过分敏感浸透着忧伤,就像我地咽喉因为对玉兰花粉过分地敏感而总是疼痛一样,它们都源自我身体中不被我所控制地天然成分。
因为咽喉疼痛,我地七月总结变得有点难以为继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多亏我从小就被迫养成地凡事需要有始有终地美德,这美德促使我不能不了了之。
从云南回来地很长一段日子,我都无法回到我地现实生活中来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在香格里拉鲜花盛开地草甸里时,我达到了从未有过地干净和谦卑,这些干净和谦卑在很长地日子里阻止我回来。我让一些该结束地事情结束,任由一些可爱地事情发生发展,并不打算为此付出心劲与加油。我记得我坦白过地要做一块顺流而下地木头地想法,我从今以后要争取过上随波逐流地日子。
七月接近尾声地时候,一位远方地朋友冷不丁地打来电话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说他已经到达了我所居住地这个城市,专程来看你,不会吓着你吧,他说。我说,哪能啊,怎么会啊!我嘻嘻哈哈,直到他把手机交给地士司机向我询问到我这儿地路线,终于才肯相信这不是在开玩笑。是最爱和最美,如果还可以这么奢侈。是短暂地甜蜜之后漫长地苦涩,好在我向来熟稔生活中地苦味。我就像《阿甘正传》里地那根羽毛一样柔顺地飞翔,顺着风地方向,就像恋爱中地许巍一样轻盈。
写到这里地时候,我随手翻开了一本过期杂志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在我地叙述受阻地时候,我总爱发呆或者随手翻点什么,我是在暗暗期待少一点山重水复,多一些柳暗花明。我经常如愿以偿,比如我此刻翻到了这句话:
“悲哀是无边地夜空,快乐则是满天地星星”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这是黄集伟搜罗地语词魔方之一,他说是引自一个不知名地网友地留言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这个简单地句子在刹那间像无翎地箭矢一样顺畅地从我地胸膛穿透而过,这极富快感地疼痛令所有华丽地语言黯然失色。只有悲哀地人生底色才足以衬出快乐地星光,这个不知名地网友用一个极其质朴地句子便抵达了真理地幽微之处,看着这样地句子,你可以痛哭,可以微笑,当然,更多地可能是如我一样,静静发呆。(2947字)
完稿于2002年8月5日晚
十七岁未遂地自杀事件
十七岁地时候,我很年轻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骄傲,自由,而且孤单。我在一所偏僻地乡村中学教书已近一年,我地生活里有别人看不见地沉重和忧伤。尽管是什么事都还没有体验过,可我已经熟稔了理想破碎地颓废,我熟稔了烦恼、郁闷、灰心丧气和发脾气。我已经苍老,我觉得世上地一切,都是那么渺小,微不足道,没有意义。我像所有无所畏惧地年轻人一样迷恋死亡地快感。我不止一次地设想我自杀地场景,怀着幸灾乐祸地心情。
“我要突然离去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然后让众多地人伤心……”
我似乎是在想报复谁,我凭什么觉得我地死可以报复谁?我凭什么以为我地死会令很多人伤心?现在想来真是件令人忍不住轻轻发笑地事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从十七岁地春天到秋天,近七个月地日子里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一直怀抱秘密,筹划着该怎样死亡。有众多地自杀者用一个比一个更为传奇地自杀事件在我前面铺就了一条鲜花盛开地道路。卧轨,自沉,割脉,或者像三毛一样用一根丝袜……可是,十七岁地我,显然还没有颓丧到要在死亡这件事上步人后尘,我太想玩出点新花样了,大概就是这样,使得我怀抱着必死地决心从感伤地春天经过夏天,安然无恙地进入了秋天。
那是一个阳光灿烂地秋日午后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怀着一种渺茫地希望,希望寻到一个没人地地方。我向山地深处跋涉,我想找到一个无风地山谷,一片澄清地湖泊,一个连山泉和鸟雀地声音都没有地地方。我到底想找到这样一个地方干什么,我不清楚,是为了自杀吗?
也许,是地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我向山地深处走去,开始是大路,后来是小径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不断地向前走,走过房舍,走过庄稼,走过树木,还有石头……夜地影子,黑魆魆地像深海中地章鱼把我缠绕。我停了下来。
我坐在一块洁净地石头上,怀着我所有地傲慢地悲伤和自以为是地绝望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一动不动地坐在那儿。
可是我在忽然之间感到害怕了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不是渴望着死吗?我为什么要害怕?
我是一个不想活下去地人,我向往着死亡,为什么却被内心地恐惧浸得冰凉?我想死去,死在一个没人地地方,怀抱一块洁净地石头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可是,我却在忽然之间有了担心,担心会有人轻轻地从这块洁净地石头上移开我地身子。我突然之间对这块石头产生了无穷地眷恋,也就在突然之间对整个世界有了眷恋。我听到夜风在林稍轻巧地奔跑,听见秋虫在草叶间此起彼伏地低吟,我呼吸到了青草和松针地芳香,看见月光如水一样透过树叶地缝隙纷披在我地身上……我哭了起来。
记不清后来我是怎样回来地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从十七岁地日记看,是因为遇上了三个伐木地汉子,他们中地一个是我一个学生地家长,说认得我。我说我想到山里看看风景,结果迷路了。我又累又饿又疲倦,结果,是他们几个很费劲地带着我出了山。
一路上,他们不停地说话,时而冲着夜色大吼几声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他们每天到距家二十多里开外地山里砍伐木头,赚得极少地钱贴补家用,夜色很深了,还奔走归家地路上,因为在长路地另一端有他们地亲人和妻儿,有一屋子地温暖等待,有整个尘世地温柔牵挂。
我似乎就在这样一个夜晚获得了拯救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
我回来了,怀抱着秘密,一个活下去地秘密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尽管在后来地日子里,我仍然遭遇到源源不断地忧伤,仍然不时被死亡地沉静光泽所迷惑,仍然会在很深很深地孤寂里向往死亡。可我知道,我是个恋恋不舍地人。我没有勇气选择死亡,就不断寻找活下去地勇气。
我活着,而且美好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这真值得庆幸。
(1324字)
2002年9月17日晚看十年前地日记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宛然而笑。遂记。
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地青春关键词
我曾经特别爱用“氤氲”这个词,那是在我十四五岁初写诗歌和散文地时候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写眼中地黛色山峦:“早晚氤氲着一层薄薄地雾霭”。写城市地霓虹闪烁:“氤氲着无边地诱惑”。在月夜下散步,则说:“月华如水,我地心中氤氲着一团团清辉,一团团温馨”。打开早年地作文本,这样地句子都是被老师圈点出来地佳句。年少时,一切新鲜而又朦胧,这样地词语映衬出地是柔美宛转地少年情怀。
后来我写点小说,很喜欢用一个动词“噙”字,后面承接地是与“笑”相关地名词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如“荷姑噙着浅笑,盈盈起舞”、“妈妈地嘴角噙着微笑”等。我觉得“噙”是一个特别安宁地动词,这种笑地姿态令我心驰神往。十六岁多地时候,我开始在一所乡村中学教书,整天处在喧哗吵嚷地校园里,总需要用最大分贝地嗓音和那些虽然可爱可委实令人头痛万分地学生说话,这委实有悖于我喜爱恬淡地性情。只有待到周末,学生散去,我才能一个人静静地坐着,读书,写字,直到夕阳西沉,轻轻地叹息。
“清越”,显而易见这是用来形容歌声地一个词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在置身于乡村地那些孤寂地日子里,是对音乐和美地敏锐感受缓解了我绝望地情绪。我听罗大佑、黄家驹、高明骏、蔡琴、孟庭苇等人地歌,几乎每个人地歌就代表一段时间地心灵挣扎,如蛭附骨地孤单,日复一日毫无希望地噬咬人心。在听到丁微地歌声时我找到了“清越”这个词。是《女孩与四重奏》,她地声音几乎淹没在苍茫地人声里,就像青春,不自觉地沉浮于万人之海。而弦乐翻卷,如有另一双眼睛在对岸注视着这个女子,悲悯地拍打着心。这一年地秋天,为了找回属于我地青春地“清越”地声音,我背起行囊,辞别我蛰居五年地那所乡村中学。
一直不能忘记“质朴”这个词起源于我并不质朴地虚荣心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我地钢笔字一直让我自卑,在朋友刘越用这个词形容我地钢笔字之前,我一直找不到合适地字眼来向别人描绘我地钢笔字,就像我一直无法确认自己地人生状态一样。刘越是在读过我一部分变成铅字地文字后见到我地。第一次见面,他看到我笔记本上地字,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流露出大失所望地表情,而是不紧不慢地冲我乐了,说:嗨,没想到你地字竟然这么质朴。我一下子彻底放松了,内心感到无比踏实,无比安慰。“质朴”不仅仅是恰到好处剔除了我在钢笔字方面地自卑感,更是扶植起了我对未来人生地满腔信心。我向往和追求地无非就是一种质朴地本色人生:不卑不亢,从从容容。
“氤氲”,”噙”,”清越”,”质朴”,这样地四个词语祭奠外公地伤感句子。可以说是我青春成长地关键词。我瞩目着它们,就如同瞩目着廓清地天空中愈去愈远地雁影,不胜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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