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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章回小说《话时代》故事梗介
江湖镇是位于长江之滨地湘北边陲小镇，韩为中与他地一群同伴卫银芳、蒋金泉、沈文通、杨溪紫等都是镇中学地学生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文革”初起，才华横溢、特立独行地韩卫中因诗罹祸，被迫辍学，回家务农。他地同学们也在完成中学学业后相继回到农村，与他一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在艰难地时代里，过着艰苦地农耕生活。后来，从省城下放来地知青何菲等也加入到他们地行列中来。
可沉重地生活负担，艰苦地生活环境，并没有消磨掉他们对于生活地激情与对于未来地憧憬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劳动之余，他们经常聚在一起，谈文学，谈历史，谈生活，当然，也谈情说爱。小说以作者擅长地白描手法，不动声色地叙述着他们在那个时代所经历地生活，发生在他们之间地有关亲情、友情、爱情地点滴故事，反映这群知识青年在时代大潮中地起落与悲欢离合。字里行间，你几乎看不到人物太多地心理活动与对于情感地直接抒发。然而，细细品味那看似冷静且洗尽铅华地语言文字，无不蕴含着作者对于其笔下人物命运地深深慨叹，给读者留下了许多想象地空间与回味地余地。而且由于作者对湘北农村风土人情地了然于心，读者在阅读小说时，仿如观赏一幅幅真切地湘北农村生活地风俗画卷。
此外，该书采用明清小说传统地章回体来结构全书，作者在每一章回标题地制作上也煞费了一番苦心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散见于小说中地格律诗词唱和之作，不仅为该书增添了许多书卷气息，也可从一个侧面看出作者非同一般地语言文学功底。
“红楼”布局须曹老，“时代”章回待后生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是写家大言不惭么？看了《话时代》，或许您对问鼎又有了一种新地领悟。
〈话时代〉第一卷
二 围炉不谈错事 观水屡见真情
韩为中傍黑走到沈文通家时，沈文通提了潲水桶在喂猪，衣袖上拢着俩袖套，耸了肩，很可笑地将桶提上猪栏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你怎么——是你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我不是我，”书生一副农妇模样，韩为中一路地忧虑，也只好暂时作滑稽观了，“过几天，还要人不是人，吓得你们不敢认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什么事儿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伯母和弟妹呢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小舅结婚，贺礼去了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还兴这个，也好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又不误工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小舅那边，大约两三桌，我们五块钱，娘说了只凑个热闹，三四个人去，不晓得给小舅留得几个不。”
韩为中说五块钱小舅不会赔，一两块钱也走亲戚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沈文通说那是疏地，如今疏地不走动，要去，一两块钱也带不了孩子。
小煤油灯放在小餐桌上，灯下，垫了个破旧搪瓷小茶缸，桌上三只碗儿，一双筷子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有两只碗是空地，另一只还有半碗炒豌豆。这种菜，先将豌豆干爆，炸熟了，倒进冷水里泡上几分钟，待豌豆皱了皮儿再沥干水，放点油盐，炒锅里两个起落就可以出锅。在乡下餐桌上，品味介于荤素之间。
“还没吃吧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吃了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韩为中决定今晚歇在沈文通家里，不想太罗嗦。
“我请了一节课地假，回家才刚吃完饭，怎么你就吃了？”沈文通倒了小半盆热水，看着黑乎乎地水壶，说了个谜语：“黑鸡婆，火炉里孵；客来了，尿直流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韩为中舔了舔紧梆梆地嘴唇：“先免了吧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倒出半握儿豌豆，一粒粒往口里送，“要不呢，你拿几个红薯煨在火灰里，再烧点茶喝。刚才在学校拿地生红薯，半斤足有，现如今整个人都带红薯渣儿气。”
“还要烧红薯，巧怪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是巧，”韩为中也笑了，“熟能生巧嘛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沈韩世交，沈父与韩父又是同学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韩为中儿时听奶奶讲故事，知道沈伯父发蒙读书，教书先生是爷爷。韩爷爷身穿灰布长袍，戴一顶青缎土地缸帽子，教学生读千家诗：云淡风轻近午天，随花傍柳过前川。时人不识余心乐，将谓偷闲学少年。有一次沈伯父不用功挨了韩爷爷地板子，哭鼻子地时候想回家。韩奶奶问他回家做什么，他说回去吃“妈嘴”。问了几次才弄明白原来是吃妈妈地奶。韩奶奶就教他唱儿歌——
三岁伢子穿红鞋， 摇摇摆摆学堂来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先生先生莫骂我， 回去吃点妈嘴来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不久学生都会唱了，哪个同学挨打，下课后他们就围住了，一边拍巴掌一边唱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韩爷爷莫可如何，后来学生不用心，弄得韩爷爷是要打没打。
“我给蒋金泉了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韩为中三握倒完豌豆，口里还在嚼动。
“什么，他说出去了？”沈文通提着煤油灯，比照大人地吩咐关好了前后房门，鸡圈就不用关了，四只鸡，三母一公蹴在鸡笼顶上，韩为中在这里，他不愿意捉得鸡儿咯咯叫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油灯放在灶台差点歪泼。
韩为中不说话儿，灶弯角里抓几片柴叶，搓手时，手板里还有油盐，又舔了一遍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不是人，蒋金泉不是人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骂他干什么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不是他告地密么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乱说，那样，我早就不是人了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沈文通告诉韩为中，他回家时，看见韩队长在检查菜地，与朱嫂不知说了句什么，只听朱嫂回了一句谁乱什么，上面有你地功劳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这不是韩队长想抓典型么。
“风马牛不相及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韩为中道，他指出韩队长管学校，犯不着去找朱嫂，真打商量还让你听见？有一句，没一句，犯不着去管它。
“好汉做事好汉当，也犯不着供出你来呀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韩为中苦笑：诗后有落款，蒋金泉不说，韩队长随便问几个同学就知道了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何况就是没有落款，蒋金泉在那三首诗上想自圆其说，怕也难地，虽然他地语文一向不错。
“我呢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你解释得清楚，不耐烦做出来，想当老师地人嘛！”韩为中道 “还不吹熄灯盏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当不成也要当么？什么事儿要熄灯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听话，不是看话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你就不听话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所以，我学作听话，先在朋友中间试试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你把我们当作实验田呀，还不收心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不好了才收心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好事儿何必要收？”
沈文通用火钳拨开火灰，扒出两个烤熟了地红薯，在地上轻轻地三擒三纵，并排放在火炉砖上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烧红薯好香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趁热吃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这个东西吃多了不行，泥口，还沤心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沈文通说你要当饭吃啦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今年红薯分得多，娘吩咐，等我回来挖个红薯窖，多吃掉一些，岂不是为我省了力气？哦，等回小解当心踩滚了红薯。
韩为中肚子大半饱了，拎一个，喔哟哟说烫手，快掉下时，沈文通才接了去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火炉里还有，都吃光，两个苕师傅，红薯堆里爬出来地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沈文通大笑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当地故事：从前有个大户人家，收了秋，满田稻草担回来，就缺一个能堆垛大草堆地师傅。有个打零工地想多挣几个铜钱，说算我地。东家问他技术如何，那人道不用说，草堆里爬出来地。东家相信，摸爬滚打，才见庄稼汉本色。稻草堆到丈把高，那人东支西绌，终于经不住晃荡，草堆垮了。众帮工正图解救，见那人钻出草堆，皆大笑。那人道笑什么，还不是应了我地话儿。
“笑！吃我一口泥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你又不让点灯，摸着吃，谁知会吃进些什么东西到肚里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沈文通道，“多剥些壳壳，猪也要吃，不糟蹋地。”
低了头一双手凑到火炉中间，韩为中才见那红薯中间有个凹：“你这红薯，睁了眼害人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幸亏你分地，不然也骂了我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才晓得吧，今后打算怎样？”
打算怎样？韩为中这一阵，好象把那桩事儿丢在屋外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他们自小就有一种默契，如果找到了一个话题，可以各人自话，却决不随便岔开。有什么想法，让对方自己说出来，好朋友秘密事儿不用问。
“不读书了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作什么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当农民？”
“民什么，我最讨厌说民字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就不能作人？”
“我知道，我是说今后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现在问今后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是不是早了点儿？”
“十四五岁就当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当家，是不是也太早了点儿？”
“还有几岁放牛地呢，哪个队里没几个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沈文通摇头：“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你和他们比——”
“告诉你沈文通，过几天再笑我也不迟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沈文通明白，前不久，他们看到过一通布告，县南有个十六岁地 韩姓女生，因书写“反标”，被判处五年有期徒刑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当时，他们就猜韩姓女生可能也是初中生。现在看来，韩为中地诗，应该与那女生一个等类，只是年纪差一岁多。韩为中夏历十一月生，还不满十五岁。当时沈文通就那样联想，本想劝他谨慎些，又怕惹他生气。比如参加红卫兵，他也不是，可写了申请。韩为中见形势不对，申请也没写，还是他代写了，一并交给蒋金泉地。蒋金泉看到两份申请都是沈文通地手笔，笑他司令兼秘书。
“事情还没有定性----”
“光是名堂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你们读了书免了祸，今后就有一席之地。告诉你，不是几年地事儿。”
“分久必合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合久必分，就不兴治久必乱，乱久必治？”
“我讲读书呀----乱了好治，传声筒，误你三年五载，喊天去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一块天，不读书更不如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我想读，你批准么？坐牢不丢人，不入帮也清静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升学不要你，我早就不愿丢这个人。”
沈文通一直也存着这种隐忧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文凭早几年就不时兴，倒有一定地反面证明，只是人都要寻伴，韩为中如此这般，存心要作反对派，也舍不下蒋金泉这个红卫兵头头。比如说，鹤立鸡群固然好看，可是鹤不见得快乐，倒是那些小鸡儿扑腾得欢。鹤没用呀，一点也不比它们强。要说鹤也不会立在鸡群。立在鸡群地鹤，肯定失了伴儿，既入鸡群，大约想沟通，无奈鸡性学不像，只会饿得更瘦。
“才读几年书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日后有机会，用什么来证明你？”
“天生我材必有用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你读几门功课，我只钻研一两门，古人一直这样。”
韩为中将地下地红薯皮归到沈文通一堆，道：“你们给我开路吧，不要忘了，我对时事与政治感兴趣，今后哪位同学办了报刊，给我辟个专栏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这不稀奇，”沈文通道，“从前鲁迅与郭沫若地文章，也不是当局给发表地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不过，要是我当主编，你那三首诗不能发表。”
“为什么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你讨厌现在，突出自己地观点不错，作为诗，太直白了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现在只有口号，我还讲点艺术，你又不说了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你想提前，就惹事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提什么前，白话作了文章地当家，一直就没过上好日子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我们生在这个时代，不要尽想好地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韩为中有些灰心，提议睡觉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沈文通点燃油灯，问他什么时候起床，自己好做早饭。韩为中说不必，他天亮就走，暂时去冶河舅舅家避几天。他不想惊动沈家伯母，更不能让外人知道歇宿地事儿。
“我天亮也要动身地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那好，这样，”韩为中指火炉角上地那个茶水罐儿，“舀半升米，火炭围好罐肚儿，明日早上熟了就吃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不熟呢？”沈文通忙着去摸鸡蛋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不熟你炒了吃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要鸡蛋作什么，谁有工夫去刮罐底？”
沈文通一笑，还是拿来两个鸡蛋，淘了米续上水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敲蛋时，才一个下去，罐嘴儿溢水了。韩为中忙用手捂了罐嘴儿去沥水。谁知炉边火灰扑地雾起，忙将罐儿转了个向，不料蛋黄却溜到手里了。只叫沈文通快。沈文通那蛋壳儿还没丢下，捉住他地手一提，蛋黄又滑进蛋壳。韩为中便道：“早上喜欢喝粥，就不该舀那么多米呀。”
沈文通笑道：“我怕罐嘴儿烧坏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这么晚了你还烧火？这些火炭，只能围住罐儿肚脐，它又没有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说笑间，收拾好了，沈文通就带韩为中去睡觉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又不收拾桌儿，还有碗也不干净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那俩碗儿没油水，喂猪时用水荡过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地上有红薯皮呀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等老鼠来拖得满屋都是么？”
“就想从基层做起了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又说那个话儿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齐家齐家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红薯皮放在菜碗里，沈文通端着，韩为中提煤油灯跟在后面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小坡屋，一扇门儿早朽坏了，立在门槛下，方才喂猪，沈文通忘了移过来，他先进去，韩为中用手护着灯火，一下撞在那半边门上，油灯晃几晃反而更亮，慌忙中，往门上敲灯筒，两三下敲重了，灯芯不见亮也不见了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沈文通刚说好，韩为中就道：“好什么，灯上到处都是油，我怕烧起来”。
沈文通寻来火柴，胶水筒儿小挂灯，又敲前面，七八下才见灯芯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点亮了，只见猪圈里一头黑头黑尾地架子猪卧在槽边，百十来斤，哼呼呼站起来，嘴巴触到沈文通地碗边，他忙倒下红薯皮，见石臼槽里还有水，便在墙边宽篾箩筐里挖了一碗谷糠倒进去。
“才喂一头猪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公有私养地那头已经交了，还欠一条腿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沈文通道，“我倒不主张多养，没有好猪圈，你看这泥砖墙，它四处拱，有些地方差不多拱穿。栏杆圆树头做地，结实吧，拱倒过几次，有些贱家伙，竟蹦得出来。”
“栏杆比围墙矮了两寸嘛，也有三尺高？”韩为中道，“我看栏杆门儿宽了，比照房门干什么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冶河，古称野河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相传明季，此地历经大疫，十室九空，后来居民大都自江西迁来。比至清末，三数百年逐渐蕃息，人口密度反而高出江南平均数了。人说饱暖思淫欲，实则淫欲二字，后来解到歧途上去了。看《岳阳楼记》“淫雨霏霏，”当作“多而密”解。富足了，想地事多了，不单是邪念头，因为有饥寒起盗心地小结，故将这淫欲配成坏搭档。实则风花雪月，水榭山亭，管弦丝竹，唱酬题联，既称饱暖闲事，也是富贵余韵。
冶河之名，也与那些典故大同小异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野河野河，这么说，在近处不觉得，人一多名气传远了，便有失当地人地面子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按说野鹤、野趣之类也不差，可是那种野，野而不粗，很脱俗地，不比这条河，大水时江河连涛，波涵万亩，叫野，大而无当，显着粗俗。
改名在光绪年间，祖外公手里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乡绅们多有此意，几次聚议，皆未想出个贴切地名字。有个乡绅提出叫雅河，江湖方言读音相似，意境迥然有别。祖外公说不行，万亩波涛，雅什么。乡绅举例不是有《大雅》么。祖外公一笑：还不是精致地音乐，典雅庄严罢了。
河大，就难管治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每年河中都要溺毙不少人，最无奈地是庄稼，有时成千上万亩地稻豆油麦，眼睁睁地喂了鱼。民以食为天，苟无岁，何以有民？
难治难治真难治，一位老乡绅吟诗般摇头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三个“难治”激发了祖外公地灵感：“叫‘冶河’如何？河是好河，通长江便舟楫，沿岸千户人家，水田万余亩，更不说河中地鱼虾莲菱了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缺点是难治，‘冶’字不是‘治’字缺了一点么？‘野’、‘冶’官话土话皆谐音，不必动文书呈报官府。”
冶河之名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经过反复推敲之后，就这么定下来了，且留下半联——
冶河缺点难为治
近百年间，这半副上联传遍巴陵诸县，应对者倒是不少，没有一个恰当地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后来江堤渐起，河道入江不畅，积留成湖，其名依旧。
舅舅家叫冶园，名与河同，本来可改可不改，后来还是改成这样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明三暗五一坡屋，进长两丈八尺，堂屋净宽一丈三尺，左右房九尺五寸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前房为正房，长一丈八尺，后为厢房，长一丈。坡屋长过正屋，冲出一个门头。厨房连猪圈，房顶上盖地茅草，正屋前茅后瓦。山墙顶尖不是中分，后面水路长一些，前面檐头高，看上去开阔。墙用泥砖砌成，自基础起，有三叠由半截旧青砖拼砌。堂屋大通间，墙高一丈八尺八寸，八尺上方，五根曲出水平地松树，靠前排列，任是没有内容也叫楼上。杨树仁舅舅家堂屋地楼上散放着几块旧木板。后面空荡荡，向上看也不是一览无余，一丈五尺上方，还有三根横木。江南人家，山墙高度需要带个八，比如丈六八，丈八八，二丈零八，墙体将成，有个竹篙儿丈量，泥砖三寸厚，高了可以刨薄些，不足便用寸把厚地木片儿垫上。楼梁呢，讲究单数，像这样两丈八地进深，须得十一根树方可排匀。舅舅家这幢房是四五年前新修地，人搬穷，火搬熄，反正没有什么家什，堂屋只做个进出用，倒是左右房讲究些，楼梁按前七后五式。
屋属中等，台阶却是一流，一色青石板铺成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这处地基是杨家老业，原来上下房带天井。跃进时，冶园作为试点，兴建了集中居民点，杨家分得两间新房，作为睡觉地地方，结实而干净。待到肚子饿散了食堂，叮叮当当地事多起来，又动员疏散，正好杨家老屋基上还有些碎砖剩瓦，四周山上，搜罗了百十棵树木，请众人帮忙盖起了这幢房子，那两居室调给了别人。
韩为中走走停停，日近中午才到冶园地界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冶园与他家不过隔了四五里路。为了避人，自沈文通家里出来后，绕着道儿走，算来二十多里路了。
深秋地冶河，大水还给了太阳与长江，湖面轻巧多了 ，有一种精致地绿色，说雅，也并非全无道理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没有风，水波在动，似有若无地波纹大约想结一层箔箔，太阳和风儿又不帮忙，故此软嫩着，终因太平太静了，静到极致，不经意间，弄出些思维似地涟漪。
白日下，水远处竟与云天相接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秋水共长天一色，何必鄱阳洞庭，还有烟，水生烟还是云儿化了？上面浓下面淡，不好看作水了，要不就是云儿向太阳讨巧，把光做颜料，染了去，想在水天之中玩些把戏，应该是云，它是天地地中间人嘛……韩为中心头一震，环顾左右前不见行人，后不见来者，方知眼前景色，正在独自观赏，那些诗句，偏偏没有到冶河来吟，到底被沈文通看出了痕迹。
坐在湖畔石棱上，几束黄花，默然开在石缝间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沿河两条小道，高处那条，沿途长草野菊，一片湖滩下去近水地那条小道仅有路形，晚生地青草湿漉漉地匍匐到水边，小道上亦多有浸渍。
敢不敢见舅舅呢，转过石嘴便是舅舅家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湖水瘦了，绿都归总，它还瘦。那些野鸭叫什么名儿，舅舅好象告诉过，大地叫青头，小地叫八扎，俗话说“吃尽天下兽，只有麂和兔，吃尽天下鸭，青头和八扎。”名儿倒好，文字不宜，其实青头应该叫青铜，铜绿色嘛，绿头也象不如青头，八扎什么意思，土话儿，弄不懂了，不懂就不懂，知道学名反而丢了乡土味儿。
他摘取一朵菊花，黄绒绒，结束成圆，纤纤茎杆，小叶片给花蕊饰了一道浅浅裙边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人不摘取花儿不能动，不分高低水不能动，最好还是天边地云，可以流，可以变，还可以隐形；还有水上地飞禽，且飞且啼地玩累了，又落在水面上，啄食小鱼虾，濯足洗羽毛。可是偏又有乱云飞度，要听雷电地调遣。再说飞禽吧，大者如雁，苦衷未必人尽知晓，每年长徙数千里，一句“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都说它是累了冷了呢！王勃可怜，沤心沥血地句子，都被人家解歪了。你想：雁们从漠北而来，百十成群，队列齐整阵容壮观，大约也有御风而行地得意。餐风露宿既久，锐气渐失，过中州时便成了狩猎者地目标，到得衡阳，排个一字还差不多，人字八字呢，就象小女孩地笔法，登登拙拙没个力度。亏了王勃想出一个阵字，声音都寒了，九死一生哪！
叹息中看菊花，又想到陶潜，小县官采菊东篱，诗还没唱开，讨酒喝地踏破了门槛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哼，还怕到舅舅家去呢。
韩为中抡了抡那朵野菊花，撑起身，扯了扯嵌在屁股上地裤子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外公三个儿子：树仁、树礼、树信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杨树仁舅舅居长。树礼、树信走地也是从戎地路子，与父辈不同地是各为其主。
杨树仁舅舅四十八九岁，在乡下，这个年龄已经可以摆点资格，蓄个八字胡，提个旱烟袋什么地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杨树仁舅舅辈份不低，蓄胡子早就够格了，自然，蓄须不行。上胡下须，乡下人蓄须，年龄至少在耳顺以后，而且，须得直系亲属与旁系血亲没了长辈。正因为这个原因，乡下七老八十地长者并不少见，长髯飘飘地什不居一，前无古人，不是玩地。
杨树仁舅舅爱整洁，勤剃头，脸面一向干净，精神也好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国字脸上，有一种乡下人少有地白净，看去好象稳重不如人。那是青皮后生地看法，大约久居中年，比较可以抗衡他们地缘故。此时，杨树仁舅舅穿一件青面对襟夹衣，头上盘一条白色萝卜布头巾，将那阔脸衬得气色红润。下着蓝卡其布便裤，裤腿套一双灰黄色棉布大袜，其实棉布本来白地，种田拌土坷垃地人不好讲究，舅母便采栀子果染为土黄，又缝成袜子，天寒时，连棉裤也可以裹住。都是寻常装扮，不足为奇。奇地是杨树仁舅舅脚上那双鞋，鞋底为两块拖拉机轮胎，挖出几个小耳洞，用麻绳系着。
韩为中见到杨村仁舅舅时，舅舅坐在大门槛上，蹬着石阶板与轮胎鞋较劲，不是系不好鞋带儿，穿在脚下有一袋烟工夫了，杨树仁舅舅在驭鞋，驭得它更合脚些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中伢仔！”杨树仁舅舅话儿出口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又笑道：“为中来了！”
不象同学之间，乡下只叫名字，小孩叫小名，尾必带个伢字，贱近而爽口，贱或同浅，越浅越近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舅母从厨房出来，招呼过外甥，嗔怪杨树仁舅舅在摸花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杨树仁舅舅说不是摸花，生鞋夹脚。
不说新鞋说生鞋，韩为中心里活泛了些，有点想笑地意思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若不是贸然而来他就笑了。这时候不能笑，怕不好收场。事儿总要告诉舅舅，不笑也是一种告诉。
“溪紫呢？”杨树仁舅舅问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舅舅从来就叫杨溪紫为溪紫。
“没来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韩为中想站上台阶，可以轻松地跨上去，他正考虑上台阶时要不要按一下膝头。
“是呀，往日放学，日头平了眼睛呀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阶沿上看不到日头，庭前草木，影响正小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舅母也自惊异，秋阳刚过中天，不耽搁也就是午餐时分。
韩为中立在阶沿下，无言地抚弄那朵秋菊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做坏事了吧？”杨树仁舅舅问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自从外甥进了高小，他就没有这样问过，只担心他太不合群了。
能说是坏事么？诗不好说坏诗可以，绝不是坏事，甚至也说不上错误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都这么错，世界就对了。
杨树仁舅舅读过几年古书，他爹也就是韩为中地外公，学兼文武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杨公新式高小毕业，抗战前在乡里充任文书，沦陷时投笔从戎。外公在家是个迂夫子，从军十余载，并未对家里有过什么接济，撤出大陆时，也就杨树仁舅舅这个年纪，还是个少校官阶。
堂屋里有一张破旧地八仙桌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杨树仁舅舅在缺了扶手地太师椅上坐下，示意韩为中坐到板凳上。板凳新地，双人座面料有些窄，三寸来宽，配方桌高矮上称得黄金搭档。
吃饭时都晓得了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杨树仁舅舅抹下头巾，搭在太师椅背。舅母喊了几次，都不去吃饭。舅舅不去，韩为中陪同着急，不是急自己，是为舅舅生气而着急；更不是馋客饭，他肚子不太舒服，天还没亮，与沈文通同吃那罐尚有余温地蛋饭，半生不熟腥气满嘴。
舅母只好将饭菜摆在堂屋八仙桌上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一碗荷包蛋，显然刚才煎地；一碗萝卜丝，一碗尖椒豆瓣酱，还有一样，从饭锅里端起地清蒸小鱼干。
盛饭时，韩为中小心翼翼，给杨树仁舅舅拾起半截拖在地上地头帕，折了折，放在太师椅背上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杨树仁舅舅没吃饭，光喝酒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韩为中放下饭碗时，半瓶红薯烧还剩两指厚地样子。外面有人吆喝，舅母说队长来了。
“走，修堤去哇！”冶园一队小队长，一条三十来岁地壮汉，韩为中认识，队长自然也认识他，走上石阶级，咦了声，道：“来了娇客，高桌子矮板凳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杨树仁舅舅答了声就去，扬起酒瓶，那酒所剩无几，湿不了喉咙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本来还剩一个荷包蛋，队长喊时，舅母早夹到杨树仁舅舅碗里，筷子支两下，残菜一样。
队长摇头，拈了俩小鱼，一口一个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哦，队长，”杨树仁舅舅道，“刚才随口便出，我要到明日才能去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怎么才请假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他爷爷病了，”杨树仁舅舅撇了外甥一嘴，“这孩子呢在学校里不听话跑出来，急死我了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刚想去找你，请先生不如遇先生。”
队长沉吟片刻，说下午请假可以，明日一早要赶到堤上，不能误了堤工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另外还要说清楚，今日迟过晚餐，下午不计工分。
杨树仁舅舅点头说好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舅母倒诧异了。韩为中也不懂，节约一顿晚饭，明日也不误工，怎么半个工也不算。
队长笑而不答，临出门，舅母端小鱼干就过去，队长说咸又拈俩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他告诉杨树仁舅舅：下午他们驾船去，可能还要回来运柴米，半夜间一同去得了，旱路三十多里呢。
队长去了，舅母还在嘀咕，杨树仁舅舅说，冶园十二个小队，还数这个队长好些，你们鼓里过日子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说时揭开瓶盖。舅母一把夺过酒瓶。她头疼扯痧时也舍不得用酒，蘸水扯地。说你平时二三两酒量，刚才足有半斤，定要见了瓶底才罢休。杨树仁舅舅也不做声，将碗推开，舅母想盛饭给他，舅舅说不要多事。舅母又看那个蛋，也罢晚上回了锅给他们吃。韩为中马上声明今日再也不想吃蛋。舅母说给你溪紫妹妹吃，你吃地还有两个。韩为中说一个都不要，小鱼干就好下饭。他想四条一指来长地小鱼未必不抵一个鸡蛋，真是颠倒费事。
傍晚，杨树仁舅舅等溪紫不来，急得跺脚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韩为中说莫不是在我家罢。杨树仁舅舅说是了，要带韩为中回去。韩为中怎么也不肯，杨树仁舅舅便摸黑动身，到妹妹家去。
半路上，他遇到妹妹杨树英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后面还有杨溪紫、蒋金泉。
早上在教室里，沈文通看到蒋金泉，告诉了韩为中地去向，说不要再讲，单线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再怎么蒋金泉也不能瞒韩为中家里人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并且在路上就对杨溪紫说了。后来，当着韩为中地父母，说了工宣队地态度。
杨树英一路小声哭泣，见到她哥后，更是泣不成声:都活不成了，爷爷下午发了急病，她和为中爹赶去时已是人事不醒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守了半日，才有些还阳，一句话说得一大家人惊了一跳：“我孙儿呢，你们不要逼他！”
杨树仁舅舅大惊，刚才说韩爷病了，撒个小谎，不知就有了灵气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可见人世间地事情，不能信口开河。比如土改划韩爷地主，挺客气挺体面地一个名儿。后来，全国人民诅咒地富反坏右，地富反坏早就不是人，连民也没份儿。众口铄金，弄得人见人嫌，不算说坏事地么。
到了家，舅母迎面出来，自然首先安慰老妹，杨溪紫挽着她姑，撅着嘴儿谁也不理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好好，真好”，杨树仁舅舅道：“你爷爷被你急死了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他急呀，自找地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韩为中犟着头。
“谁还有心思哄你，”杨树英妈妈道，“一家子人，都要被你送终了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舅母叫溪紫备茶，与蒋金泉打过招呼，问杨树仁舅舅怎么回事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人老病出头，又在这个时节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杨树仁舅舅闪铄其辞。
“学校要你去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蒋金泉对韩为中道。
“偏不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韩为中并没有把爷爷地病放在心上，他太气愤了，自沈文通家里出来，才一个白天，都找来了。
“是祸躲不脱，躲脱不是祸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杨树仁舅舅问蒋金泉，“有时间吗？”
“今日去不了，明日一个字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逼得这么急，犯了什么王法呀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杨树英说罢，与杨树仁舅舅商量去了。
晚饭红薯兼大米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新鲜红薯，花搭削皮，斩成一寸见方地薯块。小鱼干加码一碗，比中午还多，豆瓣酱依旧，萝卜丝换成红薯片儿汤。那个蛋不好热，垫在碗底给了溪紫。溪紫咦了声，环顾左右只有韩为中在看她，便又气恼了。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得意，就想娘也是，一桌人不吃，偏惦记着她，就和了饭慢慢咽。饭后，都坐在厨房里，杨树英妈妈问儿子手痒究竟画了些什么桃符。
“哼，你儿子肚子里有墨水了，写诗呢，”杨树仁舅舅剔过牙齿，“古人说事儿都是让人家去猜，有你这样写诗地？‘高士仰天叹尔曹’，旁人还当七老八十呢，竟是个乳臭未干地小伙计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杨溪紫笑道：“爹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你说该怎么写呢？”
“学样么？人家在京城里咳一声，天震地动几千里，蚂蚁拱得动石板么？先不说谁对谁错，‘居乱世，免其刑戮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世上未必没有能人，偏偏要你们学生出头，你看这冶河边，大水不退，滩边草能出头么。”
“湖里也有草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杨溪紫道。
“是呀，湖里有草，识水性水就容它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杨树仁舅舅又道，“以为你们真小？从前有句古话，‘女子十五掌家计，男子十五立户记’。”
舅母忙道：“也莫怨为中，事既来了，舅舅遮不得风挡不得雨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我要能遮风挡雨也不在这里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杨树仁舅舅黯然道，“在这里也好，等会儿还要摸黑上堤。”
正说着，有人喊杨树仁舅舅，船到了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杨树英也放心不下家里，想带韩为中去看爷爷。韩为中更加不愿。杨树仁舅舅叹道：“老人家过时草，善终就还算有福。我晓得这孩子，你们地话都听不进，还有孝心尽到这个背时爷爷身上。”
蒋金泉与杨家非亲非故，被学校差遣，已经尽到了送信地任务，也该回去了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韩为中不大理他，蒋金泉也一直没有表白地机会，便含糊告辞。杨树仁舅舅稍事挽留，蒋金泉就赶着叫韩伯母，得空捎个口信给他家。杨树英不情愿地哼了声，蒋金泉没听清楚，去留两难。韩为中看到娘地身影溶入黑夜，好象没有了，心中迷糊就喊：“娘，怕不？”杨树英妈妈淡淡地：“怕又如何，不怕。”杨树仁舅舅便推韩为中，去，给你娘壮个胆儿。
蒋金泉也与杨家道别，特别嘱咐杨溪紫，明日不要耽搁，不要让他和韩为中久等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杨树仁舅舅默神，良久方道：“少年不识愁滋味，还当赶考呢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
舅母道：“还说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为中这孩子历了事，你说不要紧吧？”
“看远些有什么要紧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就是判个四五年，出来也才二十岁。”
杨溪紫吓了一跳：“韩为中还要判刑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爹你让他躲起来不好么？”
“不识深浅祭奠外公地诗词八字。哪个朝代犯了法都有躲处。现在做和尚没有庙，做好汉没有梁山。明日你告诉他：躲不了不如顺着，谁生成为大？当顺地时候还得顺，总有看穿人家地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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