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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事对于这个北方乡村来说就如同一次节日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正值秋收之际,我祖父去了。当我走过唢呐声划过的堆满稻秸垛的田野,看到一些还没来得及脱粒的稻穗丢在地里,我知道这个秋天多么喧嚣,又多么沉寂。
数不清的人头在眼前攒动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前院,后院,灶间,席上。三眼新灶台砌在门前屋后,炊烟浓浓;两个吹鼓手相对而立,站在窗前台阶上吹唢呐,清音长长。除去搭在前院的灵棚无人驻足外,到处都是忙乱和喧哗。灵棚用蓝色塑料布围就,两侧贴着对联:悲声难挽英魂住、哭音相伴仙鹤去。这里所悼的,是我的祖父麽?这是第一眼看到这对联时我一时产生的忡怔,和以后再看到这对联时无数次将我淹没的忡怔。我不敢追想那个普通的中国北方农民,不敢追想他动荡多过安稳卑微多过敬重的多半生。尽管酸楚中我知道,亡者为大,所谓英魂仙鹤等盛名。不过是人们对于亡灵的宽容和尊敬。
满眼的人腰间都系着白布丧带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我祖父在家停放三日,这些人就在眼前如此过往三日。刚刚下车的堂弟曾如我一样惊讶,他问,姐姐,我们家有这么多亲戚么?我说,刚开始我也迷糊,其实是谁来,就给谁系孝带。
吊丧者众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沾亲带故的,四邻八舍接到丧信的,纷涌而至。他们仨仨俩俩,在唢呐声中,越过院中的灵棚,进门叩拜。我的祖父停在南屋的一块门板上,头朝东,脚朝西,一张黄布单盖住全身,只剩一双白鞋底露在外面,正冲门口。一盏长明灯,在灵床底下发出微弱的光亮。来吊丧的人在门口郑重跪下,头碰地,叩三叩。我的二叔或者堂弟,按规矩一直守坐在祖父身旁,等候谢孝,这时看到客来,就急忙从座位上起身,同样郑重跪下去,回三叩,算作谢孝。随即我姑姑上前,拿过一条白色丧带,系在来客的腰上,再邀他到后院的棚下,入席就餐。第一次进门吊孝的往往都不是直接往席上就坐,而是先拐到后屋,到记帐的那里,递上三十元的礼钱。也有拿出五十元的,小叔叔说,那是极少数极亲近的。
晚上,我看到这些人再次来过,带着媳妇孩子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这次不再叩头行礼,而是直接坐到后院大棚的席上,吃酒用饭;再晚,再来,因为,夜饭开始了。三天里,他们家的饭包在了这后院的棚里。我听到他们相互招呼着说走啊,吃饭去,不吃白不吃。三天里,我终于熟悉了他们的面孔,尽管在我眼里,他们千人一面。唢呐热闹非凡地唱着,唱进我的脑壳里,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北京的金山上光芒照四方…… 一唱就是三天。
灶台,灵棚,唢呐,吊孝,甚而灵床上我的祖父,这一切于我来说如此陌生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我常常蜷坐进炕头的角落里,长时间不知所措地看着四周。我有生以来,这是第三次来到这里,严格地说,是来到父亲的老家。这里唯一我熟悉的,就是我的父亲;可他的哀恸,却同样为我感到陌生。火车上就接到了祖父已经故去的电话,看着对面年迈的父亲,我合上手机,泪水突然涌上来,我只有望向窗外,望着窗外缓缓向后退去的原野。在以后长长的路上,我一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来告诉父亲这个消息。我转弯抹角说过好多话,中心意思是说,祖父92岁高寿,即便是走了,也算是圆满。父亲表现出的豁达叫我略感心安。我知道作为老一代的知识分子,对于生死他是不难看开。可哀恸照样没放过给他沉重的一击。
他痛悔没能见到祖父活着的一面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灵床前他长跪不起,求祖父原谅我们来得迟了。我们披星戴月千里迢迢赶来,留下的还是终生的遗憾。祖父的遗容更叫父亲伤恸万分,他摩挲那张双目紧闭的面孔,久久不肯离开。最后他被一个老婆婆强行拖开,她不许他哭,大声对他说:行啦行啦,可不能把眼泪掉他脸上。父亲退开一步,又摸着祖父身上的黑色长棉袍,回首对我说,这是奶奶生前就做好的。我掺扶着父亲,看着长棉袍细密的针脚,记起哪里读到的习俗,也是说,亲人的眼泪,不能掉在死者的脸上。
所有的人都对我父亲说这是喜丧啊,村里的老寿星;我父亲则说,一个世纪的人结束了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正值农忙,能够有空坐一坐的,多为老人媳妇,甚至有我父亲惊喜认出的小学同窗。少时童发稚齿,而今鬓发霜白,而他们一再翻拣的陈情旧事,有关于我祖父的,也有与我祖父毫不沾边的,在这零星的碎片中,我不完整地看到了祖父的生命轨迹。我祖父生于1913年,十几岁离家外出谋生时,正遭逢乱世。从东北到最东北,到华北,又到东北,做银行职员做警察做乡长,给旧刊物写小说,他的每一步都因那个时代急遽的动荡而变化万千。他有个笔记本,自己题名为『蓄芳』,里面内容庞杂,有摘记的楹联农事诗,有他作的古体诗,叫我父亲一再慨叹的,是祖父那一手小楷,他说那写得真是前无古人的好!因为喜欢,父亲特地将它锁在老家一个小箱子里,结果“文化大革命”抄家,还是给抄了去。老人们语气迟缓的描述中,我看到了我温和而慢性子的祖父在我眼前缓缓走过。中年以后,他半路回家当农民,农活做得很苦,他却从来不急不慌,秋天割稻,别人一条拢都到了头,他前面还有大半条拢,每次都要小叔叔回头来接他。就是没人接,到点收工人家走,他也一样跟着走。他一步不乱地走着,却大半生受尽磨难,直到最后二十年,才算晚景安稳。
我的祖父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这里唯一我熟悉的,只有我的父亲。可更深叫我伤痛不已的,却是我的小叔叔。小叔叔是祖父最小的儿子,他初生之时,我祖父曾说:这一个就留他在家看家吧。谁知竟是一语成谶,小叔叔便一世做了农家的儿子。从我进门那一刻起,就看到他里里外外陀螺似的忙碌。他唯一能够坐下来,是家人轮到去吃饭的时候,他换下二叔或者堂弟,坐到祖父身旁等候谢孝。每当来人叩三叩,他便急忙跪下身,双手扶地,回叩三叩,每一叩起身,都会从他胸膛里发出一声呻吟,可他丝毫不觉,恭敬地再叩,再叩。
他撑在地上的两手,掌心布满老茧,裂满口子,他十指指节突出,又大又亮,看上去就像树根的根瘤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他还不到五十岁,一年四季劳作不休,使他看上去比我年过七旬的老父亲还要衰老。谁还记得他年轻时的样子,十里八村,他是少有的俊美,身材高大,面色白里透红,又长又浓的眼睫毛下,盖着的是一双又黑又亮的大眼睛。这是我们这个家族成员共有的容貌特征,他们这一代,我们这一代。现在这些,在他脸上身上,是一丝一毫的踪影也看不见了。他不停地给来人叩头,感谢亲朋好友的吊孝,两层毛衣下支楞起他瘦硬的脊梁。
我父亲曾提议免去那些繁文缛节,不搞封建迷信的仪式,我父亲说,该出的钱,我一份也不少,就是程序上,能免就免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结果遭到了小叔叔无声的拒绝。小叔叔低下头当面不说什么,背地里叮嘱主事的,该做什么,照样去做就是。我父亲只好入乡随俗。他知道小叔叔他是怕丢不起那人。在村里,小叔叔的聪明勤劳首屈一指。他天性老实。沉默寡言,他的灵巧都在心里手上。煤油炉家具甚至铝合金门窗,什么东西给他看一眼,回家做得就比原样还好,木匠泥匠瓦匠,样样活出色,乡亲们说,就是种稻子,他一亩地也比旁人打得多。村里谁有不明白的事,都跑去问他,都请他帮忙,农闲时,他做了这家做那家,出了这村进那村,他像一个陀螺,一年到头不停地转,十里八村他的勤劳和好手艺是出了名的,一年下来,地里的收成,加上零工短工,他挣到的钱,有五千块吧,他怎么能丢得起这个脸?
我父亲和二叔少时离开故土,在外求学谋生,经济上一旦有了能力,就开始帮助着家人,可是现在他们知道,入乡随俗是对小兄弟最大的帮助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父亲常说小叔叔读书只读到小学五年还写得一手好字真是奇迹。那一年赶上“文化大革命”,有一天有人说,“四类分子”子弟还来这儿念什么书,小叔叔便和一个地主的孙子一同就被赶出了校门,从此开始做上了农民。与同命运者比起来,小叔叔甚至说自己还算幸运,因为他毕竟是“四类分子”的儿子,而另一个被赶出校门的,还只是地主的孙子。
三天,小叔叔几乎没空和我说话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络绎不绝吊孝的人到底给小叔叔以多大的安慰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在祖父入殓之后有段短暂的空闲,我们很多人站在院子里,互相擦洗油棺材时蹭到衣服上的红漆,小叔叔瘦削愁苦的脸在那一刻,在秋日的阳光下突然明朗起来,那刀刻般的皱纹也有些舒展。我往他衣襟上倒着汽油,另一个乡人帮着搓去油漆,我突然明白,这场热闹的丧事至少在小叔叔以后的生命里,不会留下太多的遗憾。
村里人靠种耕种为生,一年打下的粮食,够吃饱肚子外,再卖点零花钱,每年到手的只有几百块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我想起那三十块钱礼钱,每一分每一分都是血汗钱,他们要一分一分把它吃回来。如果我也如他们一样穷,我拿出得什么施舍给人家?我穷,又怎么能叫我不自私?丧事来了,家家能办得轰轰烈烈热热闹闹。这就是因为有上钱吃饭。上钱吃饭,这就是乡里人的相帮。大家相帮的,就是给你这个排场。让你办三天席,吹三天喇叭,看三天热闹,在村里,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大的事。我父亲后来回家的路上说的话帮助我理解很多问题,他说,在贫困面前,什么移风易俗,什么高深的道理都还是免谈为好,在贫困面前,知识分子所有的梦想都只有粉碎。我终于知道,不解决贫穷,就解救不了农民。
照小叔叔的意思,丧事程序按部就班地办下来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第一桩要做的就是报庙。我父亲说,哪还有土地庙了。主事的便笑呵呵地说,不用庙,到村西头那大道上,走一圈摔摔盆子烧烧纸送送桨水就行了,告诉阎王,老爷子来了。主事的一笑,就露出一颗大门牙,和门牙旁的一个黑洞。于是我父亲起身,我们起身,跟着大伙就往村西头的大道上走去了。唢呐在前领路,然后跟着手举灵头幡的堂弟,再后依次是我父亲二叔叔小叔叔,再往后就是我姑姑姑父我堂弟表弟表妹。我们一路相跟而行,在唢呐声声中,走向村外的大道。一旁围观的人看着我们这一干人马就说,这是个孤家啊,人丁不旺,我们在田野间的一条土路上停住了脚步,在块空地上烧一把披有我祖父旧衣裳的扫帚,我们绕着空地走三圈,再烧纸叩头,姑姑哭拜,爹爹啊,一条西北是人道啊……
第二天入殓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找人看的时辰说下午最好。上午拉来的棺材放在灵棚里,里边糊黄裱纸,外边涂红油漆。祖父子女们被从南屋抬出,吹鼓手迈下门前的台阶,站到灵棚对面,更欢快地吹吹打打。我祖父就这样被放进了棺木里,加上棺盖,入殓了。灵台摆在棺木前,一个五十多岁中等身材的男子随着鼓乐缓缓上场开始贡献祭品。他手托着一只铝盆,里面装六小碟祭食,祭食上面盖层红心萝卜丝。他脚穿布鞋,几乎是在用外脚掌点地,一步一顿,轻柔地踩着鼓点,他踩着,就好像他根本就没有脚,他根本就不是用脚在走路,跬步之间,他轻柔地进,轻柔地顿,进顿皆如踩在棉上,走在云端。他的姿态充满敬畏,或者是对一种古老图腾的崇拜吧。女歌手也开始放声唱起来,“一送你啊……二送你啊……”他在这送行的歌唱中又进顿几步,终于前进绕着棺木轻柔而行,绕一圈,在灵台前敬两碟祭食,三圈之后,盆里六碟祭食都供在了灵前。他退了下去结束了表演,我们才被安排上前,下跪叩首上香点白蜡。吹鼓手们停住了吹打,主事的递上格外的二百块钱,一个乐手接过钱,大声喊道:谢东家赏钱!
入殓后的当晚我们辞灵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夜空晴朗,秋风轻拂,院子里明灯高照,亮如白昼。院子里挤满了村里的媳妇孩子,变得得水泄不通。又是子女们上前对灵台叩首上香,然后分排跪在棺木的两旁,和棺木里的祖父一道,接受亲戚的辞灵。我们家人几乎全部都在,祖父三个孙子两个孙女两个外孙一个外孙女,除了他的长孙我的弟弟远在美国无法赶回,我们全部都站在人群中,尤其堂弟表弟们,个个高大笔直,神情凝重。
辞灵结束了,休息一下,开始送灯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父亲他们依然是跪在棺木的两旁,迎着唢呐手吹着唢呐出场了。唢呐手吸引住了所有的目光,他的两臂双肩,对称摆放六盏油灯,他架起胳膊,哀怨地吹着唢呐,他跳着舞步走,绕着棺木走,油不洒,灯不灭。他扬起脸,灯光映到他的脸上,也有几分哀怨。大概去阴间的路太黑,没有灯路就看不清吧。可路途艰险,野鬼游魂,牛头马面,都需要一一打点。女歌手开始缓声吟唱。她边唱边撒纸钱,给小路上的,给大道上的,给桥上的,给索道上的,所有的鬼魂都让她唱醉了,所有的鬼魂都被她打点了。用硬币买,用冥钱买,只想买个太阳不落山。
院里所有的小孩子们都瞪大了双眼,小小的心好像被什么拨动了,脸上不觉肃然起敬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这是他们从小就熟悉了的仪式,长明灯,冥钱,鬼魅,等他们长大了,没准这送灯的吟唱的,将是他们自己;而他们的儿子,也将站在人群里,全神贯注地看着纸钱翻飞,灯光下,他们的双眼会不会放出光芒,比太阳的光,都还要亮……
我祖父火化后静静地安葬在山间的祖坟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那块坟地背靠山窝,面对绿水。那一天风和日朗,碧空如洗。山峦漠漠,松柏苍苍。我独自站在一处,看着松柏间那座新坟,“我知道永逝降临,并不悲伤//松林中安放着我的愿望/下边有海,远看像水池/一点点跟我的是下午的阳光。// 人时已尽,人世很长/我在中间应当休息/走过的人说树枝低了/走过的人说树枝在长。//”这是我们所熟知的顾城的诗。
我扶着父亲下山了,我想起中国一句老话,就连一个外国作家都知道的老话,说是:入土为安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
一个下午空闲的时候,我跟丈夫走出村外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我们沿着村西头的土道向田野走去。跟着我们走的,是下午的阳光。祖父生于1913年,我与他之间,隔着多么遥远的时光啊。我从小在城里生长,除了背负过他政治上带给我们的阴影外,我从未在他膝下承受过片刻的欢乐。祖父他自己曾有过欢乐麽?我丝毫不知,我离他太遥远了。我想即便是有,也一定不会是大把大把的。夜里睡觉,头刚挨到枕头,泪水便热热地涌来。其实人对于自己的估量非常有限。我一直以为,我对祖父的故去不会过于难过,可一人独处时,还忍不住哀从中来,不可断绝。不期花开,正是霜冷秋夜。
我不习惯乡村的生活,它们带给我新鲜,又令我伤痛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祖父死了,杀了口大猪。这叫我想起『忧郁的热带』所讲述的。印地安人中一个村落,死亡在他们眼里是自然的,也是反自然的。一个土著的死亡,是亲人的损失,也是整个社会的损失。一个土著死了,村落会举行一次盛大的集体狩猎行动,向自然挑战,让自然偿还向社会所欠下的债。我幻想这口猪的被杀,在最早的时候,就是在远古的时候,是不是也有向自然讨债意味。
猪骨头被扔进一口大黑锅里,昼夜不停地煮汤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周围十里八村,最出名的就是六碗汤。红白喜事,哪顿席上都少不了它。汤就是用这猪锅骨头煮出来的,几乎煮得发白发灰了。后院有一眼灶台,专门用来煮汤。旁边是炸出大盆大盆土豆丝,切好大盆大盆青菜,大盆大盆葱丝,上桌之前,每样往碗抓上一把,汤里勾好芡汁,滚烫地浇到碗里。略有区别的是,有的淋了蛋花,有的多了炸土豆丝;有的只放菠菜,有的土豆丝加韭菜;有的酱色深,有的酱色浅,无论哪一样,看着都足以诱人垂涎三尺。坐在北方秋季的露天席上,那六碗汤热热地下肚,全身也一定会跟着暖起来的吧。
我很想尝一下,最后还是算了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我连续几天吃不下饭去。为了怕惹父亲生气。我也坐到过席上去,那是可看到那些媳妇们蹲在地上冲洗碗筷,就一口也难以下咽。
我们走上水库长长的石坝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回首望去,留在我们身后的,是静穆的田野,灰秃秃的村庄。北方的乡村,庄户密集。小时候唱歌谣:一望二三里,烟村四五家。那唱的一定是江南的乡村,四五农舍,绿树掩映,日薄山脚,炊烟轻起。这份恬淡的诗意,北方的乡村印证不了。这个将近三百户人家的村落,家家院落挨院落,墙头挨墙头,人烟凑集。人们密集地你挤我,我挤你,密集地吃饭,密集地赶路,密集地活着,最后,孤寂地死。你从哪里来,便从哪里去就是了。
我们在收割后的田野长久久地徘徊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一垛垛稻秸垛堆在田野,黄得开始发白,而旁边色泽青青的那一垛,还带着草香,正是昨天刚刚割过的。远处,一头青色毛驴,正在道边啃着什么。
枯草夹径,落叶归根喜丧和普通的丧事有什么区别。来去哭歌,我看没有谁能比这块土地上劳作生息的人们更能直面生死吧。前方就是村庄,远看是灰黄的山丘,一点点跟我的,是深夜花开的声响。
2004年10月25日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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