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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发公众号:那些稀奇古怪的事儿,欢迎投稿烧冥纸。
作者/北城
一
这事儿是河南一位年过花甲的老爷子口述给我的,讲的是他小时候的经历烧冥纸。
老爷子姓李,在这里我冒昧的称呼他小李烧冥纸。
事情发生在50年前,那时自然灾害刚过去没多久,人们的生活稍微有点起色烧冥纸。
小李当时十岁左右,家务活和农活都能帮上忙烧冥纸。
那时的孩子早当家,十几岁就独当一面了,可毕竟是孩子,总有些贪玩烧冥纸。
小李也是,没活干的时候你在家里看不到他,可在孩子群里你一定能找到他,撒欢打闹、上树掏鸟、下水摸鱼烧冥纸。
那天下午,小李父母在自家院子里干活烧冥纸。
小李从外面跑进来:“爹,晚上咱俩看电影去,赵家村今晚8点放电影烧冥纸。”语气中透露着兴奋。
老李停下手中的活,扭过头:“我晚上去你大伯家帮忙,去不了烧冥纸。而且,咱家没手电,就那条破路你也没法去,在家跟你娘干点活吧。”
那时候手电是奢侈品,农村鲜有,小李家也没有,可他太想去了,电影放映员好久没来了,他不想错过这次机会烧冥纸。
“我出去玩了”小李转身跑出家门,一路未停,在村里挨家挨户找他小伙伴,结果所有人都因为路况拒绝了他烧冥纸。
他不想放弃,村头村尾转了一圈后,小李回到家正好赶上晚饭,桌上放着几块地瓜,他拿起一块,对老李说:“我去看电影,看完了再回来烧冥纸。”
“你跟谁去呀”老李问烧冥纸。
“跟孙家二哥一起去,他家有手电烧冥纸。”
小李娘从门外走进来,湿漉漉的双手放在胸前的围裙上擦了擦:“去吧,早点回来烧冥纸。”
“哎!”小李答应着,拿着地瓜转身跑出去了烧冥纸。
红色的落霞护着夕阳闯入地平线,小李坐在村口槐树下的大石头上,啃着地瓜望着村里的方向烧冥纸。
远处走来三个人,有说有笑,小李看见中间一人拿着手电筒,他知道是孙二哥,猜测他们一定是去看电影烧冥纸。
三人逐渐走近,“二哥,你们干嘛去?”小李问烧冥纸。
拿电筒的那位少年看着比小李大一些烧冥纸,少年接话:“看电影去,你在这干嘛呢?”
“等你们呢!”小李笑着答道烧冥纸。
“你小子是没人陪你去吧”,三人哏哏的笑烧冥纸。
小李见自己的小心思被人拆穿,难为情的羞红了脸烧冥纸。
少年见状摸了摸小李的头说:“下来,二哥带你去烧冥纸。”
小李抬起了头,黝黑的脸庞挂满了纯真的笑容,彷佛自己干成了一件大事,跳下来感觉身体都变轻快了烧冥纸。
四个人出发时烧冥纸,夕阳的最后一缕光,刚刚被黑夜吞噬,接下来将轮到谁登场呢?
二
他们到达赵家村时,生产队的大院儿里已经支上了幕布,幕布前摆着几张凳子,这算占位置烧冥纸。
以前没有电影院,都是露天电影,放映机嘤嘤转动,一束光线从透镜射出,投向前面的白色幕布,一场电影就此开始烧冥纸。
今天放的是《地道战》,小李看过,他来这并不全是为了电影,有电影的地方就有人,人多热闹他就高兴烧冥纸。
今天的电影他不想看了,他从人群中挤出来,跟着赵家村的孩子们一起玩耍烧冥纸。
孩子们兴致颇浓,嬉笑打闹声甚至盖过了电影的声音烧冥纸。
看电影被打扰是一件很心烦的事情,观众席站起来一位男子,冲着那群孩子大吼:“滚蛋,一边玩去,再嚷嚷我揍你们烧冥纸。”
孩子们即刻收敛,泱泱的往村里散去了,小李没去,他怕与二哥走散烧冥纸。
之前看电影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他只能和一个陌生的小孩儿趴在远处的树上看烧冥纸。
入神之后连时间都忘记了烧冥纸。
“哎!哎!”小李回神低头看,是刚才跟他一起玩的孩子烧冥纸。
小孩儿见小李看他烧冥纸,接着说:“你咋还不走?”
“电影还没看完呢”
“我刚才看见跟你一起来的那些人都走了”烧冥纸。这就话犹如晴天霹雳。
他来不及思考,蹭蹭下树,脚下铆足力气向回家的方向跑去,到了村口,一遍又一遍的找手电光,可惜光被黑暗吞没,一点痕迹都没留下,黑夜遮住了双眼,看不见回家的路烧冥纸。
小李找寻无果,下意识环顾四周,双眼所见皆是虚无,黑暗逐渐淹没了挣扎的心,只剩下清醒的泪烧冥纸。
一阵阴风吹过,小李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和呼吸声,恐惧已经全面占领了他的身心烧冥纸。
抬起头看天,月色暗淡昏黄,两片云像栏杆一样挡在月亮前面,黑夜已经完全统治了人间烧冥纸。
小李心里又气又怕,气自己贪玩,气二哥不等他,同时他更怕,怕得一个劲的抹眼泪烧冥纸。
他想着总不能露宿在野外,就盘算着往回家的方向走烧冥纸。
他深吸一口气,攥紧双拳,深一脚浅一脚往前走烧冥纸。
路上阴风阵阵,一会儿如鬼哭,一会儿如狼嚎,声声凄惨烧冥纸。
大路两边也不知何物被风拖着走,哗啦哗啦的跟着小李在夜里赛跑烧冥纸。
小李头皮阵阵发麻,脚下不由加快,他只想快点逃离黑暗的追捕,可路实在难走,百步之内小李就摔了两跤,痛的呲牙咧嘴烧冥纸。
头顶上不知名的鸟仓促飞过,好似也在逃离黑暗烧冥纸。
恐惧源于未知,小李身上的鸡皮疙瘩没有退下过,一路磕磕绊绊,注意力需要全投在脚下,对周围的环境也就少了几分警觉烧冥纸。
突然,他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冷战,内心涌起一股强烈的感觉,感觉黑暗里有人在看着他烧冥纸。
一点月光洒在了前方的路上,月亮从云里逃了出来,俯视着人间烧冥纸。
小李不顾脚下崎岖路,突然加速奔跑,边跑边喊:“你们等会儿我呀,我在这呢!”他清楚的看见二哥他们就在前方不远处,凭感觉认为一定能追上,可事实却是不管小李追多久,他们之间的距离始终没变烧冥纸。
小李慢,他们慢,小李加速对方也加速,叫不应追不上烧冥纸。
小李急的大哭:“呜呜!你们等会我啊!你们等着,回去我就告诉我爸,让他找你们家去”烧冥纸。
小李不追了,擦了擦眼泪,从刚才开始,他就感觉不对劲,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烧冥纸。
回家要经过一座小山和一个大土坡,刚才跑这一段,已经距离山根不远了烧冥纸。
拐过一个弯小李停下了,前面到了山根,旁边有一条沟,沟后有一排矮树,刚才被树挡住了视线,现在才看清沟上方有三朵蓝幽幽的光团忽明忽暗的飘着烧冥纸。
“糟了,遇见鬼火了”小李心里暗喊倒霉烧冥纸。
村里老人经常讲:“遇见鬼火不要看,那玩意跟人,跟上就勾魂”烧冥纸。
那时候鬼火很常见,尤其是农村,小李也曾远远的看见过两次烧冥纸。
可是这次不一样,想回家就需要翻过前面这座山,上山就一定会与那几团鬼火近距离接触烧冥纸。
小李咬了咬牙,小心往前走,大约距离鬼火100米左右,突然加速,很快超过并甩开了鬼火,一口气跑到了半山腰,这才注意到现在是逆风向,心里也就踏实了几分烧冥纸。
即将走到山顶的时候,第六感又工作了,后背突然发凉,针扎似的麻,从脚后跟一直麻到头顶烧冥纸。
小李清楚,身后有东西跟着他,他下意识稍稍侧身扭头看,好家伙,鬼火顶着风追过来了,就在身后三四米处烧冥纸。
小李撒腿就跑,翻过了这座山才敢回头,鬼火可能活动范围有限并没有追过来烧冥纸。路还长,小李不敢停,庆幸的是后面一路无事,直到走到大坡顶。
过了这个坡没多远就到村子了,小李恐惧消了大半,白天站在坡顶能看见村子,虽然今晚月色不佳,可依稀能看见建筑的轮廓烧冥纸。
小李收回目光,诡异的事出现了,二哥他们如鬼魅一般不知何时又出现了烧冥纸。
他心想:“我在坡顶喊,你们总能听见吧烧冥纸。”
于是猛吸一口气:“等会儿我!你们给我站住!”烧冥纸。
这一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远处甚至传来了狗吠烧冥纸。
再看那几个人,仍然无动于衷,直直的往前走烧冥纸。
小李望着他们,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这一路小李摔了三四个跟头,今天的夜能见度极低,不说伸手不见五指,抬脚也不知落处烧冥纸。
唯独他们,小李能清楚的看见他们,仔细辨认,原来是因为三人身上散发着淡蓝色的光,且寻不到一丝手电的光芒烧冥纸。
那三人走着走着突然转向,偏离回村的路奔着打谷场的方向去了烧冥纸。
小李有些害怕,顾不上疲乏小跑着往家里赶,远远看见村口站着一个人,心里纳闷:“谁呀,这么晚了不回家”烧冥纸。
到了村口看都没看那人一眼,刚跑两步,就感觉一只大手带着风过来了,还没等反应过来,双脚已经离地了烧冥纸。
小李一边挣脱一边喊:“放开我烧冥纸,救命啊!”
“喊什么喊烧冥纸,我是你爹”!
小李愣住了,这不温柔的声音,和依旧讨厌的语气,是那么的亲切,所有的紧张和恐惧此刻全部消散了,他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眼泪如决堤的洪水,彷佛要把所有的恐惧都冲刷干净烧冥纸。
小李觉得全身又酸又痛,痛哭把仅有的力气用完了,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烧冥纸。
老李把小李扶了起来:“到家了,别哭了,身上摔坏了吗?”小李摇摇头烧冥纸。
“还能走吗烧冥纸?”
小李摇摇头烧冥纸。
老李心疼孩子烧冥纸,背着他回家,“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去赵家村找你了”
小李一听这话烧冥纸,肝都悔青了,心想:“早知道我就在赵家村等着了!”
小李委屈的说:“爹,他们不等我,我喊他们,他们装听不见”烧冥纸。
老李面露愠色:“人家上咱家去了,说怎么找都找不到你”烧冥纸。
“我没听到他们喊我呀!”小李语气坚定烧冥纸。
“你这孩子,大家都在看电影,怎么喊你呀!谁知道你上哪疯去了”烧冥纸。
小李不说话了,思忖着这一路发生的事情烧冥纸。
“爹烧冥纸,他们什么时候去的咱家?”
“大概半个小时前烧冥纸,怎么了?”
小李满脸疑惑:“不对呀,我刚才在大坡顶看见他们了,我喊他们,他们不理我,还往打谷场那边走了”烧冥纸。
老李突然站住,扭过头看着他:“你没骗我?”语气很严肃烧冥纸。
“我可不敢!”,小李爹沉默了几秒:“这事儿你烂在肚子里,不许说出去,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烧冥纸。
小李不解:“为什么烧冥纸?”
老李提升语调:“别管为什么,你要是不听话,小心我揍你”烧冥纸。小李一看爹要发火,赶紧闭嘴,心里没好气,撅着嘴趴在老李背上!
到家后,他把这一路发生的事和刚才他爹的“异常”行为告诉了娘!心想:“娘肯定会心疼我,帮我出头”烧冥纸。
小李娘摸摸小李的头:“孩子,听你爹的话,这事儿你别说出去,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烧冥纸。
他没想到最宠他的娘也不站在自己这边,心里更委屈了,转身跑进了自己房间烧冥纸。
三
第二天烧冥纸,天气阴阴的,就像小李的心情一样!
他给所有找他的小伙伴下了逐客令,他只想自己待一待,好好想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烧冥纸。
他拿上蓑衣,关好门向村口走去,一路心不在焉,脚踢石子,一步一下,手也不闲着,拿着一根刚折下的树枝,随意甩来甩去烧冥纸。
一直到发现脚下的地势变高,才意识到自己已经站在高坡下了烧冥纸。
小李上到坡顶,面对高坡的另一侧,拿蓑衣当板凳,坐在上面,双手托着腮烧冥纸。
他的眼神落在了坡底右边的沟渠里,那沟大约半米深,曾经用于浇地引水烧冥纸。
沟里有个东西抢了他的注意力,他走下来解惑,原来土里埋着一颗白石头烧冥纸。
白石头是村里的禁忌,村里人看见白石头都会躲得远远的,大人更不让孩子碰,他以前看过别的小孩挖出来,就小小的一块,还没有他的巴掌大烧冥纸。
挖白石头的小孩儿,后来被家长狠揍了一顿烧冥纸。
小孩儿只知道家长不让挖,可谁也不知道白石头是什么东西,小李也不知道烧冥纸。
小李面前的白石头,是半圆形的,能看出来下面埋得很深,他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大的白石头,实在好奇烧冥纸。
左右看看没有人烧冥纸,蹲下就挖,一点一点用手挖,越往下挖越激动,最后双手插进土里,用力往外一拔!
小李彻底呆住了,一个完整的骷髅头就在他手里抱着烧冥纸。
想扔可太晚了,小李恰巧与骷髅头四目相对,那两个黑窟窿,就像有魔力一般,牢牢地定住了他的眼神,迫使他的注意力不得不集中在骷髅的眼睛上烧冥纸。
小李的恐惧感还没升起来就被湮没了,双手想放开,可眼睛绝对不允许烧冥纸。
小李越来越难受,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强行把注意力转移到手上烧冥纸。
啪烧冥纸,骨碌骨碌...骷髅头被甩出去了!
小李看了一眼,转头想回家,刚走两步一跺脚又回来了,他好像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烧冥纸。
他走到骷髅头旁边低头挖土烧冥纸,嘴里念念有词: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我把你重新埋回去!
小李知道入土为安的道理,所以坑挖的深,埋得严严实实的,而且还摘了几朵野花洒在上面,又跪下磕了几个头,这才回家烧冥纸。
半夜,小李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的到院子里找墙根撒尿烧冥纸。
提上裤子烧冥纸,下意识往院门瞟了一眼,吓一大跳,门口站着一个黑影,晃晃悠悠的随时都有摔倒的可能,感觉来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
“你是谁呀?”小李问烧冥纸。
黑影见小李正在看他,冲着小李深深的鞠了个躬,这个弯腰动作,差点顺势倒下去烧冥纸。起身后,趔趄着向村口走了。
小李一愣,赶忙追了出去:“哎,你等会儿,你身体不舒服啊?”烧冥纸。
本以为凭对方的状态不会走远,没想到已经走出很远了,小李以为是村子里的人,想过去搀扶他回家,没多想就追上去了烧冥纸。
虽然黑影行走速度很慢,每一步都很艰难,可是小李怎么追都追不上,始终与他保持一段距离,就这样一直追到打谷场,黑影才站住烧冥纸。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小李看傻了,黑影直直的摔在了地上,没有出声,也没有挣扎,更没有起来,而是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烧冥纸。
又一个黑影出现在小李的视野中,也是直挺挺的趴在地上烧冥纸。
小李心生诧异:“这些人干嘛呢?多疼啊烧冥纸!”
想上前看看烧冥纸,刚迈出一步,头皮突然炸了似的发麻,身体僵在了那里!
小李的余光看见左侧的不远处,有一个人手脚并用,正在爬向打谷场烧冥纸。
他这时才注意周围环境,四周全是这样的人,身上冒着黑气,衣服破烂不堪,朝着谷场爬烧冥纸。
天上的月光很好,可小李看不清他们的脸,应该说不是脸,是人脸形状的黑雾,这雾里隐藏着无尽的恐怖,小李吓得大气不敢喘烧冥纸。
还好没有黑影发现他,黑影们的注意力都在谷场,小李及时发现了这一点,心想:“等你们都到了谷场,我就跑”烧冥纸。
可计划没有变化快,向他鞠躬的黑影发现了他,撑起身子转过头对小李摆摆手烧冥纸。
就这一下,黑影们全停下了,小李成了焦点人物,所有的黑影都扭过头看他,虽然对方没有脸,可还是能清楚的感觉到,黑雾中隐藏着一双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烧冥纸。
黑影未动,小李更不敢动,双方就这样僵持着烧冥纸。
突然,一只猫头鹰发出一声怪叫,那声音就像是来自地狱的诡笑,透漏着恐惧、阴暗和狡诈烧冥纸。
这是地狱使者下达的号令,黑影们闻声即动,一只、两只、三只...所有的黑影慢慢的向他爬去烧冥纸。
小李想跑,可是身体不受控制,不管怎么用力都动不了烧冥纸。
这群黑影不知什么时候抢夺了他对身体的控制权烧冥纸。
黑影越来越近,小李心急如焚,就在他几乎绝望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嘴巴还能稍微动一动烧冥纸。
小李把全部的注意力和力量转移到嘴巴上烧冥纸,全身较劲终于咬了一口舌尖,身体突然像过了电一样,竟然能动了!
可此时已经来不及高兴,黑影已经近在咫尺,小李扭头就跑,黑影在后面紧追不舍,爬的比跑的还要快,几乎接近小李的速度烧冥纸。
小李慌不择路,跑的方向是高坡,到了高坡上了坡顶烧冥纸。
他扭头确认黑影是否跟来,可脚下并没有停,一脚踩空,身子一歪从另一侧下坡滚了下去,一直滚到坡底的草丛里烧冥纸。
小李忍着痛从草丛里爬起来,身子刚起一半,不敢动了烧冥纸。
因为他方向在他旁边蹲着个人,手里拿个筐烧冥纸。
那人后面还蹲着三、四个,排成了一列烧冥纸。
这时小李才发现,他周围还有三、四列这样的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筐烧冥纸。
幸好这里的草长得比较高,小李上半身没立起来,身形正好隐没在草里烧冥纸。
小李看了一眼高坡,那群黑影没有跟来,又慢慢蹲下了烧冥纸。
这时对面草丛里有个人站了起来,拎着筐,走向昨天小李埋骷髅的地方,蹲下去窸窸窣窣的不知道在干什么烧冥纸。
那人走后,排在他身后的那位站起来做重复的动作烧冥纸。
小李简直“吓疯了”,站起来拼命往家里跑,一路不敢停,一直跑进家里院子,才安心些烧冥纸。
他又怕父母听见动静,蹑手蹑脚的走进了自己房间,钻进被子哆嗦了一宿烧冥纸。
四
第二天早晨顶着两个黑眼圈从屋里出来烧冥纸,小李爸妈见他无精打采,问道:“大清早就蔫头巴脑的,昨晚没睡好啊?”
小李不敢说实话:“奥,做噩梦了”烧冥纸。
老李瞟了她一眼:“瞅你这小胆儿,今天就别跟我们一起出去了,在家歇着吧!”说完出去干活了烧冥纸。
小李一日未出门,睡到下午,精神才恢复如常烧冥纸。
天色渐黑,父母珊珊归来,蒸几块红薯上桌,几个人吃过后就各自回屋休息了烧冥纸。那时没什么娱乐活动,农村人睡得早,起的也早。尤其夏天,阳光毒辣,劳作困难,农民为了少受酷暑之苦,都是顶着星月劳作。
小李白天睡得足,晚上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半夜时分尿意正浓,想起昨晚的经历,小李没有勇气单独小解烧冥纸。
他加油憋着,怎奈小腹逐渐鼓胀,尿要关不住烧冥纸。
他不敢尿床烧冥纸,害怕被揍,只能爬起来去找父母,来到父母房间,把父亲摇醒了:“怎么了?”
小李有些不好意思:“爹,你陪我出去撒尿”烧冥纸。
小李爹有些许不耐烦:“自己去,多大了撒尿还要我陪”烧冥纸。
“我今天不敢”,小李恳求着说烧冥纸。
“不敢就憋着,我告诉你,你要是尿床,看我明天揍不揍你”烧冥纸。
小李娘也醒了:“孩子今天做噩梦了,你凶他做什么”烧冥纸。
坐起来边披衣服边对小李说:“娘陪你去”烧冥纸。
小李高兴,有娘陪着胆子也大了,紧跑到院子找墙根脱裤子就尿,尿完还没等提裤子,就听身后一声尖叫划破夜空震耳欲聋烧冥纸。
小李吓得赶忙转身,见自己的娘已经瘫坐在地上,指着院门,声音颤抖:“你们是谁?”烧冥纸。
小李顺着手指的方向看,院门外,趴着五六个黑影,就是昨天他在打谷场遇见的那些家伙烧冥纸。
小李家的门是用木板钉上的,木条与木条之间的缝隙很大,有的黑影,甚至把头伸了进来往院子里看烧冥纸。
老李急忙从屋里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烧冥纸。
那几个黑影看见老李,嗖嗖嗖,全部消失在夜色中烧冥纸。
老李跑过去扶起小李娘,扭头对小李说:“赶紧进屋”烧冥纸。
三个人快步进屋,小李娘往外面看了看,确定没惊动邻居,这才把门关上烧冥纸。
那是个特殊的年代,凡涉及到封建迷信,就有被批斗的风险烧冥纸。
小李一家人坐在炕上烧冥纸,小李娘问老李:“你刚才看见了吗?”
“看见了,怎么找上咱们了”老李紧锁眉头烧冥纸。
小李问:“爹烧冥纸,他们是谁呀?”
“他们是鬼”老李心不在焉答了一句烧冥纸。
小李冷汗都下来,心想“我昨天掉进鬼窝了,刚才这几个肯定是来找我的烧冥纸。”
小李不敢瞒下去了,就把这两天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烧冥纸。
老李听完气的跺脚:“你呀你烧冥纸,你怎么不早点说呀!”
小李小声说:“我怕你揍我”烧冥纸。
老李抬起手:“我现在就不揍你了吗烧冥纸!”
小李妈赶紧拦:“行了行了,孩子又不是故意的,当下最要紧的是怎么办!”烧冥纸。
老李放下举起的手,卷上一支旱烟,划火柴点着深吸一口,叹了口气:“唉,让我想想,要是有冥纸或者香就好办了”烧冥纸。
“不要命了,谁家敢有这个”小李娘接话说烧冥纸。
三人陷入沉默,老李的烟快烧到手指了,这才把烟头熄灭,扔进靠在门口的畚斗里:“先睡觉吧,明天再说”烧冥纸。
小李不敢自己睡,抱着被子搬到父母卧室,三人躺在炕上一夜无言烧冥纸。
第二天一家子都没有出门,一直熬到晚饭时间,晚饭吃的地瓜,三人没胃口,平时上桌的地瓜不会剩,今天剩了两大块烧冥纸。
老李看着他们娘俩:“都吃饱了吧!”二人点了点头烧冥纸。
老李站起来在厨房里找了块布铺在桌子上,拿起一块地瓜,用手指捏出拇指肚大小的一块,放在这块布上,一块二块三块...直到把这两个地瓜捏完烧冥纸。
三人无话,都望着这些地瓜块,过了一会儿,老李看这些地瓜块稍微有些硬了,就用底下的布包起来递给小李:“谁惹的事谁去烧冥纸。”
小李往后退了两步:“我不去”烧冥纸。
小李娘有点生气:“怎么烧冥纸,你儿子你不管啊!”
老李辩解:“不是我不管烧冥纸,你也看到了,昨天我刚出去他们就跑了!”
小李娘不依不饶:“不行你需要去烧冥纸!”
又想了想:“这样,我们在前,你跟在我们后面烧冥纸。”
老李同意了,从院子里抄起一根棍子,小李娘在前,小李在中间,老李殿后,三人排成一列奔打谷场去了烧冥纸。
这一路能清楚的感觉到两边有东西跟着他们,没有人敢往两边看烧冥纸。
距离打谷场还有三四百米,小李妈不敢往前走了,站住叹了口气:“就在这吧!”烧冥纸。蹲下把布包打开铺在地上,跪下磕了一个头,冲着着打谷场的方向说:“各位父老乡亲,孩子还小,不懂事,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家里穷,实在拿不出别的东西,这点吃的还是我们从口里省下来的,我求求你们以后不要再找我们了,我给您磕头了。”
说完连磕三个头!站起来,兜起地瓜往前一扬,转身带着小李往回走烧冥纸。
老李在不远处等着,看他们娘俩走过来了,舒了一口气烧冥纸。
三个人快步往家里走,出门前老李特意叮嘱事儿办完了不准回头看,可小李好奇心重,还是忍不住,悄悄的扭头看了一眼烧冥纸。
只见刚才扔地瓜的地方,黑压压的挤满了黑影,吓得小李赶紧扭回头,跟着父母快步往回走烧冥纸。
可能应了那句话“穷人理解穷人”吧烧冥纸,自此以后,那些黑影再也没出现过了!
后来风波过去了,这个故事小李家才说出来烧冥纸。
再后来小李从父母口中得知了一段大家都不愿提及的往事烧冥纸,这才弄清楚那些黑影到底是怎么回事!
五
在小李出生的前几年,自然灾害让农业陷入绝境,因为大跃进,家家户户几乎没有存粮烧冥纸。
没过多久,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抓住的,跑掉的,全部都找不到了烧冥纸。最后树皮吃光了,草根吃完了,到处都是大饥荒,饿殍遍野。
后来,逃荒不让逃了,悲剧每天都在发生,路边饿死人,再正常不过了,没有人心里会起波澜,心地善良的,一脚踢到沟里,就算是善举了烧冥纸。
文章中小李在沟里遇见的白石头,就是这么来的烧冥纸。
之所以打谷场那群鬼会找上他,我估计是因为小李把骷髅头全部掩埋,用不着风吹日晒了,鬼当晚来找他表示感谢烧冥纸。
后来,在打谷场,其他鬼知道了这件事,也想找小李帮忙,从而引发了后面一系列事情烧冥纸。
而那些趴在打谷场的鬼是在吃散落下来的稻谷烧冥纸。
那些草里蹲着的鬼是怎么回事呢烧冥纸?
人在极度饥饿的状况下,为了存活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烧冥纸。
白天看到饿死的人,记住位置,晚上拿着筐,偷偷的跑过来,割人肉烧冥纸。
饥饿的不止一家,在草里小李遇见的就是这些“人”,割人肉这事儿大家谁都不说,可心里都很清楚烧冥纸。
后来彼此之间形成了默契,根据到达时间先后排序,排第一的先上去割肉,第一的走了,第二个上去,依次进行烧冥纸。
大人没吃的,刚出生的孩子就没奶水,没有一点养活的希望,出生即注定死亡,不忍心吃自己的孩子,就和别人换着吃烧冥纸。
小李父母这辈都是吃过死人肉的,没有人愿意提起这段往事烧冥纸。
历史终归是历史,我们改变不了什么,它留给后人太多的长叹与短吁,以史为鉴,我们更要珍惜粮食,因为这是对生命最起码的尊重烧冥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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