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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杖的含义(转载):上香1到9根含义

网上祭祀,网上祭奠,线上祭祀,线上祭奠 2023-01-04 490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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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白衣似风光无限,掌握生死尝苦辣酸甜。

  我从医几载的对医学、医生的一些感悟,希望能引发各位的共鸣。

  第一篇

  蛇杖的含义

  在如今很多国际性质的医药卫生组织或是团体的标志图案中,我们都可以看出有这样一个共同点。它们都是以一根盘着一条蛇的手杖为基础而衍生出来的。为什么这根盘着蛇的手杖有如此大的魅力?它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含义呢?要回答这个问题,就要将我们的思绪拉到古希腊的一个神话传说中去……。

  古希腊的神话传说中,太阳之神阿波罗曾将自己的一个孩子——阿斯科勒比俄斯(Asklepios),交给了一位懂得医术的半人半马神——喀戎抚养。阿斯科勒比俄斯在喀戎的抚养与教导下,长大以后成为了一名治病救人的医生。为了丰富自己的医术,他经常不畏艰难险阻,采食植物,冒着生命危险,辨尝各类药物,总结各类治疗疾病的经验。在他的刻苦加油下,他在医术方面取得了非凡的成就。经过阿斯科勒比俄斯的精心救治,一些濒临死亡的病人又重新找回了自己的生命。他精深的医术再加上其高尚的医德,使得他受到了人们的敬仰与膜拜。阿斯科勒比俄斯也由此而受到了宙斯的妒忌。于是,宙斯便暗暗地吩咐雷电神劈死了阿斯科勒比俄斯。可是,事后宙斯又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十分的懊悔。长时间的内疚让宙斯寝食不安,终于又做出了使阿斯科勒比俄斯得以复生的决定,并封其为“医神”,让他继续为人类治病。从此,作为主管着治病救人使命的医神,阿斯科勒比俄斯能力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并受到了人们的尊敬。有一次,在给人们治病的时侯,一时找不到一个很好的方法。面对病人的痛苦,他非常着急并沉思起来。这时,有一条毒蛇悄悄地爬到了他经常使用的手杖上面,他发觉以后,便杀死了这条蛇。而过了一会儿,他却发现又有一条蛇口里衔着一颗草,爬到了那条他刚刚杀死的蛇旁边,并用口里衔着的那颗草救活了死蛇。在这件事情的启发下,阿斯科勒比俄斯立刻有所醒悟:蛇具有一种神秘的疗伤能力,它熟知一些草木的属性,知道草木所具有的药性。从此以后,医神阿斯科勒比俄斯在行医的时侯,他的手杖上面便多了一条盘绕着的蛇。渐渐地这根盘绕着一条蛇的手杖便开始被人们神化,成为了医神的标志,也成了从医者职业的标志。

  追溯人类发展的历史长河我们可以看到,借助智慧女神雅典娜的力量,人类社会发生了一次又一次的蜕变。而每一次蜕变的结果,人类社会便得到了一次升华。而医学呢?它也在人类社会的蜕变中被不断丰富充实。渐渐地医学又超越其现实存在的意义,被付予了新的内涵……。蛇杖的符号也逐渐地蕴含了更深的含义。在病者看来,它不仅仅再局限于是一个标志,而是成为了一个图腾符号,一种象征,一种驱除病魔、追求健康的象征。而对于医者们来说呢!它是一个警示,时刻提醒着每一位从医者都要向医神那样担负生死、救死扶伤。此时,蛇杖的符号已将医学的内涵完全表达了出来,即医学是一种责任。正如郎景和教授所语:“自从人类开始,便有了医学。尽管它的起动是原始的、落后的,甚至是自然性的、不自觉的,如对出血的局部压迫、病灶的烧灼、针砭等。也会遇到缺乏人道的“医疗”服务。可救死扶伤毕竟为人性善良的体现,进而成为文明社会的一种责任。”

  的确,医学本身就是一种责任。它约束了医者并通过医者得到体现。千百年来,古今中外,神农、伏曦、扁鹊、张仲景、华佗、希波克拉底、盖伦、立克次、帕拉塞尔#8226;修斯、南丁格尔、林巧雅、张孝骞、韦加宁……,一位又一位的高洁人士,前赴后继地将自己毕生精力甚至是生命都献给了医学,只为了解除他人的痛人类追求生命和健康本质的愿望。透过他们的行为,医学是一种责任的内涵得到极致的体现。

  有这么一个故事。

  在暴风雨后的一个早晨,一个男人来到海边散步。他一边沿海边走着,一边注意到,在沙滩的浅水里,有许多被昨夜的暴风雨卷上岩来的小鱼。它们被困在浅水洼里,回不了大海了,虽然近在咫尺。被困的小鱼,也许有几百条,甚至千条。用不了多久,浅水洼里的水就会被沙粒吸干,被太阳蒸干,这些小鱼都会干死的。

  男人继续朝前走着。他忽然看见前面有一个小男孩,走得很慢,而且不停地在每一个水洼旁弯下腰去——他在捡起水洼里的小鱼,并且用力把它们扔回大海,这个男人停下来,注视着这个小男孩,看他拯救着小鱼们的生命。

  终于,这个男人忍不住走过去:“孩子,这水洼里有着几百几千条小鱼,你救不过来的。”

  “我知道。”小男孩头也不抬地回答。

  “哦?那你为什么还在扔?谁在乎呢?”

  “这条小鱼在乎!”男孩儿一边回答,一边拾起一条鱼扔进大海。“这条在乎,这条也在乎!还有这一条、这一条、这一条……”

  今天,你们在这里开始大学生活。你们每一个人,都将在这里学会如何去拯救生命。虽然你们救不了全世界的人,救不了全中国的人甚至救不了一个省一个市的人,可是,你们还是可以救一些人,你们可以减轻他们的痛苦。因为你们的存在,他们的生活从此有所不同——你们可以使他们的生活变得更加美好。这是你们能够并且一定会做得到的。

  在这里,我希望你们勤奋、加油地学习,永远不要放弃!记住:“这条小鱼在乎!这条小鱼也在乎!还有这一条、这一条、这一条……”

  这是我在1999年第四期《读者》上看到的一位在中国某医学院任教的美国教师的演讲稿。故事里小男孩朴实的话语和救助的行为,让我们感受到了爱与生命在他幼小的心灵中凝结。而那位医学教师的话语,又让我们感受到了作为一名从事医学事业的医者,其行为的价值与意义。

  这也是他们的一种责任。第二篇

  生命之舞

  当一位医者,走进那混合着药味和消毒剂气味的院落后,他们就如同一位舞者走进了舞台的后场。换上白衣之后,他们则立即进入了自己的角色,开始走上各自熟悉的舞台,开始与病者共同跳起以人类生命和健康为灵魂的生命之舞。此时,他们就不在是生活的李某某、张某某、王某某……了,而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医者。他们一抬手、一蹙眉的动作与表情都明显地带有了医者的特征。

  最能直接体现、也最具表现力的可能要属外科医师了。

  推开手术室的第一道隔离门,你就立即会感受到“舞蹈”之前的紧张气氛。每一个人都在忙而有序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准备着“上台”之前的各种工作。此时的医者成为了舞蹈的主角,而病者呢?则成为了这一幕舞蹈的主旨和灵魂。看吧!医者们已经脱下了身上所穿着的被细菌侵染的“脏污”的普通衣服,戴上了口罩、手术帽,换上了刷手衣,用一套“演出”的服装将自己完全包裹。此时面前的医者,你可能已经认不出他是谁了。可是,透过他的眼睛,可以看出他已融入了自己扮演的角色之中——其实从他面对病者的第一天开始,就已经进入自己的角色了。

  俗话说:“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

  术者在这以后需要做的,一般人看起来莫不是一个刷手消毒、穿衣系带的过程。可是,这个过程却是非比寻常的,它的每一个微小的动作都被严格的程式限定住了。就好比看一场京剧,不懂京剧的人只是在“看”,而票友们则是在“品”。演员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甩袖、每一次转身、每一句唱腔……,都是有一定的行家规定和严格要求的,并非怎么样做都行的。医者与其类似,可要求又比其严格多了。它强调更多的“需要”二字。

  刷手,可谓是一个自由与束缚的分界岭,又象是医者上台的前奏。从指甲缝到手指头,从手指头到手掌,从手掌到手腕,从手腕到前臂,刷完后的前臂须在胸前拱手擎住,让残留臂上的消毒剂在肘部滴下。另一只手臂更换了新的毛刷之后又按照顺序开始了。在这里,刷手的每一步骤都被规则限定。圣洁好象总是易被污浊侵染,可在规则面前污浊被阻止。刷手之前的医者的肢体与心灵还是自由的,当手臂被消毒剂浸过之后,需要擎起在胸前的双臂则进入了一个至高无上的“无菌”状态,此时他的双臂便失去了自己自由支配的权利,好象已不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那位躺在手术台上的病者,属于那冥冥之中的健康与生命。双臂任何一点疏忽的低垂或是与异物的接触都会影响到它们“圣洁”的至纯。这种被牢牢固定住了的肢体语言,不也正是“舞者”的一个托起生命的美丽造型吗?

  推开手术室的第二道隔离门,就进入了一个近乎脱离于尘世的“无菌”之地,这就是外科医生真正的舞台。舞蹈是高雅的,舞台也是圣洁的。“提起手术衣衣领的两角,轻轻抖开手术衣,将有腰带的一面向外,将手术衣稍掷起,随势将两手臂插入衣袖,交叉两臂向后提起腰带,由巡回人员系紧腰带及衣带……戴手套时,用右手伸入右手手套内,再用戴好手套的右手手指插入左手手套的翻转部,将左手伸入手套几,不能触及皮肤,整理衣袖口将手套翻转部放过来,压住手术衣的袖口……”这是教科书里关于穿手术衣和戴手套过程的描述。在这里,术者任何一点的违反都有可能对人类的生命和健康造成亵渎。没有人在他旁边立目监督,没有任何命令的声音断喝要求,可也没有一位医者会对这些“程式”有丝毫的懈怠。此时术者整个人的自由都已经被牢牢地局限了,可这时侯他显示出的威严与力量却无与伦比,他成了善与智慧的尊者,他成了圣洁的化身。

  手术台上,一层又一层无菌单下覆盖了一个亟需用善与智慧帮助的、痛苦的、具备唯一性存在的生命肉体。透过无菌单上人为留出来的裂口,肉体的一小部分被暴露了,隐藏于之中的“祸首”,将会被生命之舞的主演者通过这里拎出来。此时的舞者——确切的说应是一位战士,贴上来了。他的身体接触到手术台的一霎那,他也获得了相对的自由——上半身的在手术台上的自由,更确切的说是一双手。

  “扶一下眼镜。”

  “擦汗。”

  “垫上脚垫。”

  “钳子。”

  此时的术者被付予了无上的权力。室内的其他人均是为他服务的,无论他(她)是护士长,还是主任。也无论他(她)是年老,还是年少。

  在内科呢?医者之舞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内科医者站在躺着病者的诊断床旁,两只手在双臂的带动下在病者身体上熟练地操作。时而以整个手掌平平地轻柔地滑动,试探着被检查的部位有无抵抗、疼痛或是搏动。时而又将手指加力按了下去,或滑动、或深插、或是冲击震动,将病变器官的病变情况进一步确定。

  还有护理人员的配液、输液,甚至是叠床单、整理病床,每件事情都有着固定的操作程序,可每一个动作又无不显示出其肢体语言所独有的美感。

  每一位医者将自己完全融入这些场面的时侯,他们何尝不似一名“舞者”在舞台上用自己的肢体语言向台下的人们展示着美的同时,也在狂放而又热烈地抒发着自己的情感,在人们一次又一次的掌声中把自己完全融化于舞蹈之中的情景呢?

  医者之“舞”是感动的。有了医者们忘我的投入,才点亮了我们的生命。可是,却缺少了人们的掌声。

  医者之“舞”是美丽的。有了医者们尽情的挥洒,才使我们的生活得到升华。可是,却鲜有人知晓这美丽背后“舞者”的艰辛。第三篇

  给我一点爱

  有这样一首老歌,名字叫“借我一点爱”。歌词写道:请你暂时借我一点爱,好让我向寒冷买点温暖……。借用了歌名作本节的题目,不过把“借”字改成了“给”,于是,便有了一点索取后想长期留下的意思。

  回首人类医学发展所留下的痕迹,我们会清楚的发现,它每每前进一小步,人类都会为之付出大量的艰辛劳动,这前进的一小步又给人类带来多少无穷尽的欢乐与幸福。可是,任何事情好象总是还有着它相对应的另一面,医学也同样如此。人们在尽情享受着医学带来的欢笑的同时,也感到了医学似乎丢失了点什么……。

  就拿我们在医院里已经平凡得再也不能平凡听诊来说,这几乎是现在的医者们在对病者疾病的诊断过程中,天天都要用到的诊断方式。

  随着医学的发展,它给巫术伴舞的时代终于过去了,人类对疾病的认识也随之开始进入了一个摒弃了神与迷信的新纪元。可是,在这以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医者对疾病的诊断方式并没有一个质的改变,还完全是靠以往的经验与主观的臆断。直到1761年,老维也纳派最著名的内科医生莱奥#8226;冯#8226;奥恩布鲁格(Leopold von Auenbrugger,1722-1809)发明了通过扣击人体表面以后,身体发出的声音变化来判断疾病的“扣诊”以后,人类才开始对体内的声音变化与疾病结合起来,疾病诊断的另一重要方式——“听诊”也随之而兴起。人们对机体与疾病的认识也由此又翻开了新的一页。

  一开始的“听诊”是个什么样子呢?

  医者们没有其它可以利用的工具,他们面对每一位病者,都要俯下身去,将带着自己体温的双耳紧紧地贴在病者的胸前,去倾听、去感受病者体内发出的声音。此时,我们可以想象的出来,这样的一幅画面:医者与病者为了共同的目标,他们相互紧紧地融合在了一起。可是,这种听诊方法的准确性却大打折扣,效果的确也不是十分明显。就象听诊器的发明者——19世纪法国著名医学家拉埃内克所描述的那样“(这种)老方法不可无效,也很不方便”。于是,如何更有效果和更准确地听出病者体内声音变化,成为了困扰着拉埃内克的一个问题。很偶然的一次,使他获得了“灵感”,由此一项医学史上很堪称伟大的发明出现了。那是拉埃内克有一天在罗浮宫广场散步的时侯,几个孩子再玩一种将耳朵贴在木棍上,敲击木棍的另一端传声音的游戏。在这个游戏中,拉埃内克得到了启发。第二天,他便开始尝试着用一个纸筒作为介质,来听病者的心脏,他听到的是从来没有听到过的更加清楚的心音,这个结果另他兴奋异常。接下来,他便用木头做成了第一个漏斗状的“听诊器”。由此,开始医者在给病才听诊的时侯,不再是直接的用自己双耳贴在病者身上,取而代之则是连接医者与病者的介质——听诊器。

  听诊器的出现,使得病者体内因疾病而发生的声音的变化,更容易、更清楚地让医者捕捉,医者也凭此而更准确地对疾病作出诊断。可是,自觉不自觉得我们也感到,听诊器的出现,它拉开了医者与病者的距离。这种感觉在拥有各式各样、直接与病者接触的辅助仪器的医疗机构里,近几年来尤为明显。冰冷、无言、无表情的仪器,好象成为了医者与病者之间一个更大的“听诊器”。许许多多的病者相互拥挤在这些医疗机构里,接受各种类型、不同分科的先进仪器的检查与治疗,就好象进入了一条设备齐全诊疗疾病的“流水线”。不带有任何情感色彩的仪器与设备替代了医者的耳闻与触摸,它们的发明与临床应用,多了些准确与效果,拉近了医者与疾病,却少了些温情与体贴,疏远了医者与病者。人们在尽情享受着现代医学种种优越的时侯,却也无不在回味着医者与病者的那种古老的自然关系的余温。毕竟医学面对的是一个有血有肉还有丰富情感和心理的人,而非是一架毫无生命感的机器。随着近年来人文意识的提升,人们也开始要求有更多的人文意识注入医学,“人文医学”也似乎成为了人们对医学的一个期待。随变翻开一些报刊杂志,类似的文章,我们总是可以看到。尤其是在就近这三、四年以来,医患关系的紧张程度愈演愈烈,“给病者多一点人文关怀”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现代医学,拥有着更多先进仪器与设备作为自己的“武装”。医者们也越来越多的依赖这些“武装”诊断与治疗疾病。不可否认,现代医学对疾病的认识的确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认知水平。可是,近几十年以来,人们也逐渐发现,随着医学的迅猛发展,医疗条件的不断提升,冰冷的仪器替代了温情的触摸,医者与病者的对话也越来越少。

  人们在享受着现代医学带来的健康保障,体验着因为现代医学而异常强烈的生命感的时侯,也开始了对医学人文的拷问与思考。

  就象一直从事于医学人文方面研究的学者王一方先生所说的那样:“病人的世界被漠视、被歪曲,仿佛医学服务的对象不是活生生的病人,而是借着病人躯体而来的那个病理过程。于是,许多病人怀念起百年前技术尚不发达的温情时代,其实,这不是正确的选择,技术本身无错,知识也无错,错在技术与知识的运用之中缺乏人性的缀连,缺乏生命感的滋润,也就是说缺乏医学人文学的眷顾。在中国,现代医学的蛮性在于缺少爱与智,知识的攀援与技术的操练才显得十分的匠气。”

  是的,对于病者来说,现代医学的确存在着人文关怀的缺失。可是,对于医者们来说呢?透过目前他们执业现状来看,透过那些被打伤、被杀害、被辱骂的医者们的面孔来反思一下,我们同样是否也应该发出缺少人文意识的感慨呢?答案是肯定的,医者们也是需要社会给予一种充满人性温情的人文关怀。

  曾在《健康报》上看道一则图片新闻,说的是南方某市有一家酒店式医院正式挂牌开张。图片上有几位病者正昂首走进医院门诊大厅,门口两侧则是由十几位头戴燕尾帽、身着护士服的护士小姐,恭敬地、微笑着、向每一位走进大厅的人弯着近乎九十度的腰。

  在市场经济调节下,任何有市场的东西就会迎合市场而存在,似乎正在验证黑格尔的那句话:存在即合理。在病者对医疗服务普遍不满意的情况下,加油改善服务水平,让每一位前来就诊的病者都感受到医疗服务的温情本来无可厚非,并且这也是适应市场参与竞争的一个重要方面。可是,看着这则图片新闻,身为医者的我不仅感到这家医院的做法是否有点“过”了,甚至有了一点哗众取宠的味道。酒店与医院,两者有其相同的一面,都是为一定的人群对象提供相应的服务项目;可是从服务本质上来说,酒店有酒店的服务特性,医院却又有医院的服务特性,两者似乎又不完全苟同。当一位医者与病者面对面的时侯,病者看到的一般都是医者的人文服务如何;医者对自己是否认真等表象上东西。而这些往往也成为病者衡量一位医者“好坏”的标尺。其实,人文服务在医者对病者总体服务中也只是占到一部分份额而不是全部。一位医者是否合格,除了其对病者的人文服务外,最重要的还是其是否能为病者提供正确的医疗服务。因为,毕竟病者需要的是通过医者来为其抗击疾病。可是这一点却往往不是能够最直接表现出来的。

  “医者对病人的同情不是用眼泪,而是用心血。”这是我国著名妇产科专家郎景和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在此我还想引用美国医学界对医者的一种很普遍的看法:最危险的医生是很慈祥的握着病人的手,却为他一再做出错误决定的人。

  曾在媒体上看到某医院为了能够让病者满意,同时也为了安抚医者,维护医院声誉,还专门为医者们设立了一个“委屈奖”。当该院一位从医20多年的资深护士,在受到了病者无理伤害后,领取这份“委屈奖”时,她丝毫没有一点高兴,却流下了泪水。这泪水,我想饱含着她作为一名白衣人的委屈,也蕴含着她的职业与人格的尊严。年近五十的北京市急救中心的护士贾薇在被一名病者家属殴打致伤后,也非常伤心。面对媒体采访时说了这样一段话:“我干护士工作三十多年了,急救工作是窗口服务,需要对病人负责,我一直这么要求自己。当天那名醉酒的男子这么打我,我们在他没交钱的情况下,仍然为他妻子做了CT检查和治疗。急救工作非常辛苦,希望社会理解。我们的要求不高,可起码应有人身安全。”

  看完听完以后,为医的我不觉心酸。

  诚然,病者在就医的过程中,他们是需要医者帮助与救助的。病者在疾病与医学面前显然是一个“弱势群体”,医者总是处于主动地位。可是,从现在医者的执业环境与越来越多医者被伤害的事实来看,其实医者又何尝不也同样是一个“弱势群体”呢?

  不可否认,人个体的社会属性越来越受到重视,人类文明也就越来越得到凸现。被技术化掩盖住了的医学,其人文意识又在逐步苏醒。而当我们从第三者角度来客观地审视医者的时侯,我们也应该承认这样一个事实:要给医者们也多一些人文关怀了。

  此时,不防将作者齐豫的一首名为《哭泣的骆驼》的诗,摘来与大家共享。诗中写道:

  我背负着幸福,

  却追寻着痛苦。

  流浪,

  也许是爱你唯一的去路。

  我一心想付出,

  却忘记了收复。

  遗忘,

  也许是你对我最慈悲的祝福。

  生来温柔的双眸,

  连哭都被诅咒。

  没有泪,

  寂寞要怎么流。

  风沙吹的我睁不开眼睛,

  漆黑里走走停停。

  沙漠,

  连路都举棋不定。

  心是北极星,

  不问原因。

  帕斯卡尔曾经说过:我只赞许那些一面哭泣,一面追求的人。我想,今天的一些医者们也不正是帕斯卡尔赞许的对象吗?第四篇

  双面人

  有段时间也追随时尚,爱上了在网上冲浪,取网名为“外科大夫”。在与众多网友闲聊过程中,当我告诉他们我真的是一名外科大夫的时侯,很多人都很神秘的问我:外科大夫是不是很冷酷、很残忍。当时有点疑惑,即问他们为什么对外科大夫会有这种感觉。得到的回答几乎雷同:外科大夫不冷酷、不残忍点儿,动手术的时侯怎么能下去刀呢!我释然,又随即告诉他们说:不是的。外科大夫表面上是很冷酷、也很残忍,那是他们在对待病者的疾病。他们在做手术时之所以能毫不迟疑地下去刀,是在他们心中都有一种责任感与关心他人、救助他人的“善”的情感。因为,他们听到病者们被疾病折磨得痛苦的呻吟声太多了,看到病者被疾病打击得失去尊严的状态也太多了。他们需要用这种方式帮助病者,以释放他们内心中“善”的情感。

  不仅仅是外科大夫如此,其实所有医者都是如此。他们都是“双面人”:一面是如冰霜般的冷酷;一面是至善的温情。

  一位不是医者的朋友曾经跟我讲起一件他在某医院急诊科里碰到的事情。那天,他因肚子疼到一所医院的急诊科里看病。正当他要拿着医生开的处方离开诊室的时侯,突然看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位年轻女孩急奔急诊室而来。女孩的左手被一件衣服包裹着,鲜血浸透了衣服,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原来,女孩是一位在附近造纸厂工作的工人,工作时左手的两个手指被机器碾断了。急诊医生镇静而迅速检查完女孩的伤情后,便向家属们说:女孩的两个手指断端已被碾烂,不可能再进行再植,只能截指。任凭女孩的家属怎样的哀求哭叫,医生也没有一点表情,坚持自己的诊断并通知护士准备手术。女孩被推进了手术室,一个小时左右过后,手术室的门开了,一位护士推着手术车,一位护士高举着输液瓶走了出来。女孩被转到病房里面后,医生又重新回到了诊桌旁边。我的那位朋友看完这一切后,觉得医生真的没有一点人情味,女孩的家属那么哭着哀求他,他连点表情都没有。可就在我的朋友即将转身离开诊室的瞬间,他听到了刚才那位医生这样的一句话:“多可惜呀,这么年轻的女孩,失掉了两个手指。”似乎他是在与诊室里护士说,又似乎在自言自语。在他与我讲这事情的时侯,一丝不解的神情在其脸上映现。此时,为医的我,很能理解他的这种神情――怎么这时医生的表情与手术前相比简直是大厢径庭、判若两人。

  医者又都有两颗心,一颗是正常人的“平常心”;一颗是穿上白衣后才具有的“医者心”。 一颗是他们隐藏在内心深处、充满挚热情感、对病者和生命的“爱心”;一颗是他们要表露出来、而确实又不带有任何感情,对病者和疾病的“冰心”。

  医者的白衣几乎就是一种责任的象征,在医院里穿上它以后,也即代表着白衣后面的人承担起了一种责任,他(她)的心也便由一个普通心变成一个“医者心”了。

  医者们都是双面人:一面是正常人;一面是作为医生的人。

  穿上白衣之前,也许他还在为一个笑话而毫无顾忌地哈哈大笑;也许他还在与自己朋友忘乎所以地插浑打斗;也许他还在为一些烦心之事而懊恼万分,也许还在为一个动人的故事而感动不已……。可是,他穿上白衣之后,便这所有一切欢乐与烦恼均隐到白衣里面了。他似换了一个人,一个看似没有人类情感的人,却平静得如一池清水。此时,在医者眼里,你已不在是你,他也不在是他,人已不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有病者、疾病和白色。穿上白衣以后,医者们“普通人”的情感便被白衣罩在里面了,医学的行业特性是不允许他们对病者有过多的情感表达的,他需要理智。

  对此,作者王怡在其《秋天的乌托邦》一文中有一段对医生的描写:在他眼里,一位辗转沦陷于灵肉痛楚之中、呼天抢地的病患,决不能打动他的感情,决不能使他在手起刀落时有丝毫的怀疑和紊乱。他需要将刀枪(手术刀和麻醉枪)之下任人宰割的肉体非人格化,当作一大堆出了毛病的脱氧核糖核酸而已。他需要将病患的嚎叫和呻吟当作自然界无内容的天籁,将刀下的皮肉翻飞和鲜血涌动当作雕塑家刀下纷飞的石屑。他需要像张屠户对待案板上的混毛猪一样充满敬业精神,全神贯注、心无旁骛,并进入物我两忘、天地不仁的境地。以游刃出于无余之间,讲求速度、落点,和近乎直观的判断。

    事毕,当他善刀而藏,为之四顾。终于以暴制暴,从魔鬼手中解放了一个濒死的人类。

  这一过程中,当医生隐身于白大褂、白口罩和橡胶手套之后,他便首先把自己非人格化了。职业性的冷酷是让医者们能够理性地处理医疗过程每一步的首要要素。

  当初,我看到这一段文字的时侯,很是惊叹。我想作者肯定也是医生出身?即使不是医生的出身,也是和医生打过很长交道的人,不然怎么能够这样准确地将医生的内心剖析出来。

  医者多的是责任和善,而非与病者的情感融合。当一位医者若他过多将自己的情感与病者融合的时侯,情感的力量往往就会超越理智,让他与医者所需要的“医者心”而偏离了。此时被情感击中的他,可能就会将自己重新返回成一位富于情感的普通人,而非是一位要与疾病战斗的医者。

  古人云:医者不自医。其实,何止不自医呢?生活中,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好多医者在工作中凭着自己多年的医技游刃有余众多病患之间,无论面对多急、多重的病人,他总能条理清楚地诊治用药,泰然处之,经过他的救治而康复的病人多如繁星。可是,当他的亲人患病后,来到他面前,他往往却慌乱如魂丢了般而一筹莫展。

  在工作中就偶遇一例。那是我在心血管内科实习的时侯,发生在一位已工作了十几年的女医生身上的事。一天下午,她突然接到急诊室的电话,说她的幼女出事了正躺在急诊室里。接完电话后,她就以常人未及的速度赶到了那里,看到自己的孩子正无意识地躺在诊断床上,眼睛微睁着,下肢抽动,唤之没有任何反应。女医生一下子就象变了个人似的,大声地哭叫着、紧紧地搂着孩子,不知所措地向自己的同行问着怎么办。脖子里挂着的那只听诊器,一头已经因为她慌乱的动作,从白诊口袋里跳了出来,落在孩子的胸前,她却丝毫没有想到用其去听诊孩子心音,只是慌恐地看着急诊室里的同行。此时,一个真实的母亲,从她身上的白衣后面跳了出来,站在了孩子身边。虽然身着白衣,可毫无医者的神情了。经过一番诊治后,证实孩子是因为玩耍过度大量出汗脱水,导致电解质突然紊乱引发的一过性惊厥,针刺人中穴,常规补充液体治疗后,很快便恢复了。

  虽然,众多医者同行们一致认为,孩子并无大碍。可是,她依然还在惶恐之中,一遍一遍地询问着同行们。一位平时具有慎密诊治思维的女医者,却依然还没有回到白衣里面来。

  医者在行医过程中,是最不能动真感情的。否则它会无形中让一位医者失掉了“医者心”而无所作为。带着强烈地感情行医,有时反而会让他在无形中增添了犯错误的机率,对于病者来说则是更危险的。有人可能会说这是谬论,可这可能却是一个事实。所以,医者是需要将情感隐藏在白衣之后。现实让他要在自己与病人之间,自觉或是不自觉地建立起一道感情防御之墙,将自己“普通人”的情感完全遮挡住了,让另外的情感充斥自己,开始医者的“无情”而又“冷酷”的工作。此时,他已不再是自己,而是一名医者。(插入一幅医者手术时的图片)

  医者对病人不外在表示出极大的同情心和情感,并不代表医者不理解病人和疾病。相反,正是他们超出非医者对病人和疾病的认识与理解,才会做出一名医者对待病者时的冷静和理智,最重要的是用理性埋藏了人类外在表示的“善”的情感。尽管他们知道,他们随时都可能被不理解他的的病者扣上“冷血动物”的帽子。在他们冷峻的外貌下面,则充满了人间至上的温情。

  有的时侯,我们常常抱怨医者。可是,我们是否真正了解医者们的那些隐藏于背后的苦衷呢?

  我想,只有有过医者经历的人才会真正体会到医者的这种相互矛盾的内心。于是,我们可以看到医者出身的作家毕淑敏老师在其《一个光滑的过程》文章中,才有这样精辟的描述的文字:“在做手术的时侯,我们渐渐练习不把白布单下卧着的那个长方形物体当人,只以为是一个待加工的零件。这不是对生命的漠视,而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珍重。我们只有见树木,不见森林,才会有刈伐它的勇气。假如你的每一次切割每一次分离,都有想到这是人啊,这是人,近在咫尺的怜悯与哀伤,会使人十指颤抖泪眼婆娑。你的刀锋会在病人的肚子上画曲线,你的钳子会在病人的肠胃上戳窟窿。而手术的任何迟缓延宕,都是对生命的亵读。

  这个磨练的过程,痛苦而缓慢。刚刚走进外科的年轻人的平常心,被闪闪发光的外科器械冷酷地打磨成医生心。只有练就对呻吟对鲜血对生命的无动于衷,才能更敏捷地驮着病人沉重的躯体,游到再生的彼岸。

  这是一个悖论。两难的境界的齿轮切削着年轻人的柔弱,他们缓缓地被塑造成合格的外科医生。正规的攻有利于的心很圆很光洁,没有棱角没有毛刺。它在人类的生离死别中滚动,像一颗闪亮的不锈钢珠。

  有人以为医生淡漠。不要用常人喜怒哀乐的度量衡标准来分辨医生。不是说医生的队伍里就没有冷酷的心,而是需要更仔细地鉴别。冷酷的医生和外冷内热的医生,表面上都像冰一样的沉静。砸开那层坚硬的外壳,才能看到里面的内芯。”

  只有医学与文学的完美结合,才会有这样精辟的阐释。我想一位医者在看到这段文字之后,都禁不住会有一种痛快淋漓的感觉。终于可以让人们了解自己了,就像蒙在自己内心的一块黑布,突然被人揭开,自己内心的一切终于清清楚楚地呈现在人们面前,敞亮而又痛快。

  “假如那个医生周到地询问你的病情,即使他的声音不是那么亲切,他也是负责。

  假如那个医生详细地检查你的身体,即使他的动作不是那么轻柔,他也是认真的。

  假如那个医生恰如其分地向你描述了手术的前景,即使他允诺的并不乐观,你也应该信他。

  假如那个医生在手术后不断地看望你,即使他什么也没有说,也是一份深深的情意。”

  如果说前面一段话毕淑敏老师是说出了医者想说的话,那么这一段话则是道出了医者们的心声。一个人在长期的压抑与不被人理解的委屈,瞬间得以释放后,那么泪水可能是最好的表达方式。

  医者是“冷”与“热”相互交融在一起的矛盾体。没有从医经历的人,是永远不会感悟出白衣后面医者的内心的。也许正因如此,在非医者的视野里,他们看到的一般都是医者面对一个活生生的病人时,冷酷的“医者心”的外在表现,而非一个真正的医者。“人都是有爱心的,医生的爱心并不比牧师的爱心少,只是时间与现实并不允许他表达爱心罢了。”忘记在哪篇文章里看到有这样的一句话,表述医者非常贴切。第五篇

  守望生命的痛苦

  据统计:北京市自1999年至2001年的三年时间里,在全市71家二级以上的大中型医疗机构里,就发生医务人员被欧打致伤残事件90起,医务人员被欧打事件500多起,近乎平均每两天就发生一起。严重影响医院正常工作秩序的事件1500多起。

  在上海,1997年到1999年两年间,医务人员被欧的事件发生300多起,有近300多名医务人员受到伤害。

  在湖北,据省卫生厅不完全统计,1999年元月至2001年7月,全省发生围攻医院、殴打医务人员的暴力事件568起,有398名医务人员被打,32人致残;在医院陈尸事件179起;在医院拉横幅、烧纸钱、限制医生人身自由事件74起。该市六医院医务科一名工作人员遭患者硫酸毁容。

  这是一组什么样的数字?

  这是一组能够让医者们流泪的数字。

  这是一组让医学也颇感到伤心的数字。

  我想很多医者看到这组数字的时侯,他们的内心肯定会被深深地触动。因为,组成这些数字的,都是一个个让人心酸的故事。它可能曾经发生在一位医者身边同事身上,或是就在他自己的身上发生过。在采访一些这些故事里的一些主人公的时侯,曾经为医的我,也颇感悲伤,才真正体到守望生命的痛苦。

  与他结识是在几年前的时侯,那时,我也是带着一种对医的伤感,脱下白衣,从医院里刚刚走出来。可能因为曾经同行的缘故,所以一开始结识彼此的共同语言就很多。得知我在写一点关于医者的东西的时侯,好久没有联系的他给我打了电话,特别想与我聊一聊,而我也正有意于此。

  此时已是深秋。

  傍晚的时侯,落日将身边万物都镶上一层金黄色的边框,将所有它可以照到的东西的影子都拉得格外的长。血红色晚霞将天空映衬得好象从来没有这样远过、也空阔了许多。已经让人感到颇有凉意的丝丝秋风,将飘落在路面上的一层黄色树叶,掀得哗哗地响。自古以来就有悲秋之说,或许是受此影响也或许是心理的缘故,这样的黄昏给我的感觉总是一种苍凉,尽管是身处都市里的闹市之中。

  在北京一个非常普通的茶楼里,我与他见了面。曾经是外科医生的他,现在供职于一家国外医药驻中国办事处,负责医疗产品的市场推广,收入颇丰。我们在茶楼里的一个很偏僻的角落里,坐了下来。我点了一杯水,他却点了一杯咖啡,没有加糖。而据我所知,他平时是很少喝咖啡的。几句贯常的寒暄后,他便开始给我讲起了他在医院里曾经为医时发生在他身上的故事,语调并不是象我想象的那样深沉。

  在他还是个孩童的时侯,他曾亲眼目睹了一位身着白色大褂的医生在几分钟之内,就将一位因为肚子疼,而被折魔得呻吟不止的大男人的那张扭曲得让人害怕的脸,恢复了正常,并且有了微笑。他看到的景象只是那位医生在对大男人的腹部触摸后,用一支针管在大男人的屁股上注射了一点白水似的东西。医生的所做所为将还是孩童的他带入了一个神奇的想象之中。从此,他开始对身穿白衣的医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医学在他幼小的心灵里也就扎下了根。直到后来,他真正的选择了医学。时至今日,他说孩童时代的上述一幕还不时地在他脑海里出现。

  高中毕业后,他如愿以偿地进入了一所医学院校,开始了对自己在孩童时代所憧憬的那个梦的追索。从他第一次带着近乎恐惧与惊诧的心情看到那具躺在解剖台上、散发出强烈的福尔马林气味,将他刺激得不断流泪的尸体开始,他才真正意识到,他所从事的医学将是一个充满着神奇与艰辛的行业。他至今还记得,他第一次拿着解剖刀哆里哆嗦地切开尸体后所见到情景:酱紫色的肌肉、凝固成黑色的血块、黄色的脂肪、白色的神经……。在此之后,近一年的时间里,肉类食品便从他的食谱当中消失了。因为看到肉,他就会下意识的想起那具被解剖的尸体、想到了那些酱紫色的肌肉……。(其实何止是他,在学医的时侯我和我的同学们也都有同感,这好象医学生们的“通病”。我想这也可能就是很多医学院校的食堂中肉食无人问津的主要原因吧!)

  毕业后,他被分到了一所基层二甲的医院里。穿上白衣之后,第一次面对那么多躺在病床上痛苦呻吟着的病者,他又一次意识到医学所承载的责任与使命的重要与崇高。他也开始意识到曾经在学校里记得滚瓜烂熟的那些层次分明的解剖结构、条理清楚的治疗方案,面对复杂无比的病者个体和病魔的时侯是多么无奈。从此,他同其他刚刚进入临床工作的医者们一样,怀着一颗欲帮助那些被疾病折磨得痛苦不堪的病者,同病魔血战到底的决心,开始了自己的白衣生涯。

  可是,他希望与美丽的梦想随着时间的推移,象一个五光十色的肥皂泡一样,破灭了。一方面是由于他开始感到自己所掌握的那些医学知识,在面对众多病者的时侯是多么微不足道;一方面他也亲眼目睹了身旁同事们由于各种原因,被病者或其家属辱骂甚至是欧打。他也体会到了作为一名医者处于两难境地的心理和工作时那种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压抑状态。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直到有一天,类似的事情在他身上续演……。

  那是他参加临床工作后第二个年头的一天中午,正值他吃完午饭后回到值班室,准备休息一会儿的时侯,值班护士将他唤起,告诉他来了一个病人。在门诊办公室里,他看到了一对父子,父亲不过三十岁,儿子四、五岁左右。还没等他坐定,父亲便急燥燥开始对他说明了来意。原来他的儿子在玩耍时不慎被小刀割破了手指,划了一道口子,已经在他们家门口的一家个体诊所里包扎了。可父亲听说手破了以后,是需要打破伤风针的。于是,便立刻带着孩子到这里准备给其打一针破伤风。他听完父亲的陈述以后,便打开包扎着伤口的纱布看了一下,一个很小也很浅的伤口,且已经经过消毒处理了。他便对孩子的父亲说,这种情况不需要打破伤风针,消毒包扎一下就行了。并且,破伤风针还需要做皮试,过敏者还不能注射等等一些理由。可孩子的父亲却执意要他给孩子注射。没有办法,为了不让孩子的父亲引起反感,只好开了药让其到注射室去注射。

  可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没有结束。

  快接近下午下班的时侯,一阵吵嚷声从门诊所在走廊的进口端传了进来。已经听过多次类似声音的他,下意识地感觉到肯定又没准儿是那个科室要出事了。还没等他出门,几个人便冲进了他的门诊室,本来就不大的门诊室一下子被拥堵住了。为首的一个人便是中午执意要给孩子注射破伤风针的那位父亲。孩子的父亲见到他以后,便把他堵在了诊桌旁。顺着一声“你看看”的怒吼声,那位划破手指的孩子便被拉到了他的面前。原来,孩子在中午注射完破伤风针以后,下午其手臂及背部就开始出现一些红色斑点且伴有低热的症状。孩子的父亲就认定是注射破伤针导致的,便立即带了人气势汹汹地找他们论理来了。还没等他解释,“不负责任”“肯定是中午怕影响他休息,糊弄孩子”的话语声便爆发出来,且声音越来越大。当时他真的是哭笑不得,真的也没有任何心思想做任何解释了。可是,他的沉默更加刺激了那帮人的神经。于是,门诊科室被砸,他也被拳头打中,好在正值下班时间从门诊走过的医务人员较多,将他从科室里抢了出来。

  这时,他突然停住话,长出了一口气,慢慢地端起那杯没有加糖的咖啡,用汤匙搅拌了一下,放在嘴唇边轻轻地抿了一下。此时,我觉得不善喝咖啡的他肯定没想到咖啡是如此之苦。

  “你被拉出来之后,当时的心情是如何的呢?”我问他。

  “一开始很生气,也很委曲,真的。可事情过后却只想哭。”他说。

  从此,他便开始有了脱下白衣的念头。可是,每当这个念头出现的时侯,孩童时代那个被痛苦扭曲、经过医生治疗后又微笑的面孔就会出现。自己过去辛辛苦苦与医为伍的几年时间里的一幕幕就会出现……。医生这个自己深深地爱着、并曾经为之付出的职业,现在却给他带来了肉体与精神上的伤害。在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就处于这样一种非常矛盾地心理状态中。这种矛盾地心理状态直接影响了他的工作,使他不能全身心地投入,时刻怀着一种戒备心态对待每位病者。这更让他觉得自己丢掉了某些东西,难以再找回那种一开始促使自己从医时的内心感情。矛盾的煎熬让他开始失眠,近乎神经衰弱。终于有一天,他决定离开自己深深爱着地临床工作。做出这个决定后,他突然间好象得到了一种解脱。当天晚上,他自己独自喝了点酒。一直到独坐到深夜很晚才睡,可是,那个晚上他没有失眠,睡得非常踏实。

  别了,我曾经魂牵梦绕的白衣之梦。

  别了,我曾经为之喜、为之伤、为之付出的医学。

  他还告诉我,虽然他已经脱下白衣,离开了临床工作已经好几年时间了,现在工作也比较满意且收入颇丰,可是他还总是会不时地想起那些在医院工作的日子,想起那件白衣,想起那些病者,想起手术台,想起那些彼此工作的同事们。每当他看到那个被四颗爱心围起来的“十”字的时侯,他总是会不由得放慢脚步。甚至有的时侯,在超市里看到那些身穿白色大褂的售货人员,他也会多看上他们几眼。“其实,这几年的工作经历,虽然我的经济收入不少,可是心里总是空空的。我还特别想做一个医生,没准有一天我还会回到医院穿上白衣。”他动情地对我说。此时,从他的目光中,我看到了他对医的那种深深的眷恋之情。

  不知不觉,我们的聊天进行了两个多小时。可实际上,从头到尾我几乎就是一个听者,根本没有说几句话。最后分手的时侯,他告诫我,可以写他的故事,可是不要用他的真名字。于是,我也只好用了我们贯常使用的第三人称“他”。其实,一开始为了表达一种真实,我本来想是用其真名真姓的,可是现在我觉得用“他”似乎要更好一些。因为,在我采访的过程中,象发生在“他”身上的这样的故事,还是有很多的……。

  与他聊完天分手以后,夜色已深。独自走在深秋的夜色中,颇有些凉意,心情一直难以平静。都市五彩缤纷的霓红灯,竞相闪耀着,迸发出各自的光彩,可是我的眼睛却被远处一座楼顶上的静静地亮着的灯箱勾了过去,并定格于此。那是一个四颗爱心包围着一个白色的“十”字——象征着医学的标志。它虽然独自矗立于四周流光异彩霓红之中,却显得异常高雅平静。渐渐地它在我的视野中模糊了、放大了,里面映出了我实习时所经历的一幕……。

  那还是我刚刚进入医院临床实习的时侯,医院里所有的一切都让我感到十分新奇。正值我在急诊室实习的一个下午,突然一陈噪杂之声,将医院午后少有的宁静一下子撕裂了,从通往急诊室走廊的入口处直冲过来,也将科室里的人的神经全给刺激得兴奋起来。我慌忙地跑出去看,只见一群人架着一位老人冲向急诊室。伴随着噪杂之声,一股难闻的气味迎面扑过来,刺激得我在瞬间屏住了呼吸,刚刚在中午被充盈了的胃也不自觉地翻滚了,里面的内容物直冲喉咙。(虽然,这种呕吐反射已经在校学习时,经过了解剖室与实验室里的“训练”,再加上进入实习前的上届校友们的旁敲,自以为已经麻木)还好,自己感觉的注意力被视野里的一切吸引了,将欲折腾一番的胃撂在一边。在人们还未将病人放到诊断床时,面积并不大的急诊室里,瞬间就已经被这种气味充盈了每个角落。听过那些人对病者病情的述说后,才知道这位老人是在浴池里洗澡的时侯,突然晕倒便人事不省。人们慌忙给他套了衣服就把其送到医院来了,谁也说不清老人的家在哪里,有什么既往病史。富有经验的医护老师迅速地用剪刀剪开了病人的裤子,第一时间内扫除了抢救的基本障碍。病人已经大小便失禁了。黄色的大便经过小便的稀释后,一大片、一小片地零散地糊抹在病人的腰际、臀部以及大腿上面。一股比刚才更为浓烈的气味又弥散开来,刺激着人们的视觉和嗅觉神经。霎时间就驱走了刚才还挤在门口看热闹的一些人。有的人看到这些以后,已经跑到旁边的卫生间里呕吐开了。皱着眉、咧着嘴,想戴上帽子、手套和口罩的我们还试图全副武装之际,医护老师们已经开始为给病人擦洗糊在身体上的粪便,为其做诊断前的检查工作了。代教老师在没有任何“武装”的情况下,双手都已经准确地按在病人胸骨下三分之一处,一下一下地为其做起了心脏按摩。可是,这位老人终于因急性心脏病突发,耽误了抢救的最佳时机而死亡。在确定病人已经死亡之后,代教老师才遗憾地停止了抢救工作。慢慢地抬起头,走到盥洗池前洗掉粘在手上的污物,脱掉了被病者的污物弄得黄一块、湿一块的白衣。然后,他微笑着对我们几位刚刚戴好口罩和手套,避在后面的实习生说:“做为一名医务人员,你时时刻刻要做好面对脏与累的心理准备。无论你面对是多么脏、多么累,可你们永远要记住抢救病人最重要的就是时间。而且,作为一名医生,没有绝对的概念,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你都要付出百分之百的加油。作为一名医生,尊重生命、维系生命健康、与各种疾病做最后的斗争是你的最基本的职责。”

  我的代教老师并非什么哲学家、教育家。他只是千百位每天都在用自己的行动与疾病战斗,维护人类生命与健康尊严的医者们中普普通通的一位。可是,他的话却象一句哲人讲出的名言警句一样,在刚刚接触临床工作的我的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痕。

  就是这样一位无畏脏与累,兢兢业业地履行自己使命的医者。有一天,竟然也成为了一名病者,倒在了每天战斗的战场上——他被一位病者家属打伤住院。这是我在该院实习完近半年以后,与老师的一次电话联系中才得知的。

  事情缘由是因为:他对医生职责的固守。

  那是一天接近下班的时侯,突然来了一位因车祸而考虑多发性肋骨骨折合并腹部内出血的急诊病人。对于这类重症病人接诊治疗,以他所在的那所矿山医院的医疗设备和综合业务现状,是要冒一定风险的。就在此时,我的老师完全可以向病者家属说明这一切,让其转到几十里外的市里条件好的医院去治疗。让病者转院也是他可以选择的一个方式,这样他不仅可以按时下班,还可以省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可是,他没有。因为在他认真地检查完病者的各项生命体征后,就已经知道病者的情况已十分危急,不再适宜任何的搬动与耽搁,更何况到市里条件好的医院还要走几十里路。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在这里治疗是要冒风险的,可是这对于病者来说还会有一点生还的希望。任何地搬动与时间上的耽搁只会加速病情发展,这样病者根本就没有生还的机会,很可能会死在道路途中。病者的实际情况和强烈的职责感,让他在瞬间做出了决定:决定冒一定风险先控制住病情,然后再转院。向病者家属解释完病者的病情后,征得家属同意。于是,他开始了对病者的治疗……。

  可是,病者的病情发展没有控制住,几个小时过后,病者死去了。

  正当他们身心疲惫的准备向病者家属们说明情况时。难以接受失去亲人、情绪激动的病者家属则向毫无心理准备的他们挥起了拳头……。尽管,他们所做的一切事先都征得了病者家属的同意。

  听完老师的话,不仅为他的遭遇感到忿忿不平,也替老师感到委曲。我想电话那头的老师的心中肯定对此也很伤心。可能是老师怕影响到我,在聊的过程中,从他对此事轻描淡写的语气中,却让人感受不到有一丝一毫的伤感。

  “记住,作为一名医生,你可能也会碰到这种事情,这是迟早的事。可是,你要用平和的心态去面对,千万不要将负面的心态带到你临床的工作中去。因为,这将严重影响到你对疾病的诊断,严重影响到你今后为医的发展,这是一名医生最忌讳的,除非你不想再作医生。因为,你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你的职责是治病救人,而不是给病者再带去任何的伤害。这件事虽然对我的打击很大。可好了以后我还要工作,还认真的面对那些病者。我希望你不要因为这件事而受到影响。”这是最后老师对我讲的一席话,直到现在已经不再为医的我,却还记得非常清楚。

  在后来的联系中,我了解到那位病者的家属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向我的代教老师赔礼道歉了。

  讲述医者这样的故事,仿佛又看到了荒漠中那一只只默默地、为了寻找绿洲而孤独前行的骆驼。在夕阳的照耀下,天幕一片血色,漫漫黄沙泛映着骆驼疲倦的身影。除了沙石,在茫茫荒漠中,没有任何物体可以与骆驼们参照,因此它们这些身影即使疲倦,也尤其显得伟岸。当我们迎着风沙,走近这些伟岸的身影与其零距离接触的时侯,我们才会发现,在它们久经风沙灰黑色粗糙的面颊上隐留着泪痕。

  “没那金刚钻,就别揽这磁器活。”

  “知道自己治不了,就别接诊,耽误病情。”

  “让他们出来,赔礼道歉。”

  纷杂的几十人围堵在医院外科病房的门口,吵吵嚷嚷的话语一浪高过一浪。前来欲调解纠纷的医政科人员则被阻止在门外,也开始受到了一些恶言攻击。相持了一段时间后,这些人开始向病区里拥,瞬时间病区的大门被挤开,于是,病区的治疗室、护办室、医办室、每一位医务人员便成了这些人攻击的对象,随着事件发展越来越恶劣,外科病区正常的工作秩序也因此而被迫停止。直到110来到医院后,喧闹嘈杂的外科病区才平静下来。纷乱的病历,横七竖八的散在地上,摔碎的输液瓶,一片片没有规则的玻璃碎片,折射出医务人员惊恐眼神、凌乱的头发和撕破的白衣,无一不显示出了刚刚过去的风暴式的混乱。这是发生在河北省某县县医院外科病房里真实的一幕。

  事件是起因于一位因事故而致的左前臂开放性骨折、脑出血合并多发软组挫伤的病者。

  病者发生事故后,被人送至这家医院急诊。接诊医生立即制定出了治疗方案:先要对颅内出血进行止血降颅压治疗,左前臂伤口暂时缝合、石膏固定。待颅内出血稳定后再对左前臂骨折实施手术。时间就是生命,他向病者家属阐明病者的基本病情和一些利弊得失后,便对病者实施了一系列抢救措施。经过一夜的紧急抢救,病者的病情基本稳定。

  谁知,第二天病者的病情直转而下,颅内出血量继续增加,压迫脑干,抢救无效而死亡。悲痛的病者家属们当然对此更是难以理解。怎么昨天都稳定了,今天又就死了呢!主治医生百般解释也无济于事。于是,就发生了上面的那一幕。

  事后很长一段时间内,该医院一些医务人员聊起此事,依然都黯然神伤。当事的那位主治医生受到的伤害是最深的,不仅他的肉体遭受到了病者家属的直接侵犯,他的名誉也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一些不明就里的其他病者也开始纷纷对其医术表示怀疑。谈及此事,这位在临床工作了近二十年的医者,有些悲伤,可却没有流泪,可我却看到他是强忍着的。当我问到他是否因为没有让病者立刻转院而后悔时,他没有直接用语言回答,只是摇摇头。从这动作的回答中,我看到了一位医者对职责的执着与热爱。

  类似事件并非在少数。近几年以来,我们翻开一些报纸杂志、打开互联网的网页,一时间医者们被打、被骂、甚至是被杀的新闻报道如雨后春笋样冒了出来,简直令我们惊愕得都有点应接不暇。

  2000年4月,在四川省某大学附属医院内,一位耳鼻喉科医师被一不满其治疗效果的病者追砍。这名医者身上被砍13处,最长的伤口达9厘米。并导致枕动脉、鼻骨、右手食指和无名指、左手拇指神经血管和肌腱均被砍断。左眼视网膜脱落,眼球塌陷。经过该院近一周时间的救治,方脱离生命危险。可是这位医者的左眼极可能失明,双手将残。该院负责人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还说,这已不是一个偶然现象。除此之外,该院每年都要受理很多起医务人员被伤害事件,轻则被辱骂,重则被欧打。

  2001年8月,湖南省中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69岁的中国辐射防护学会及中西医结合学会理事,曾获得治疗血液病两项国家专利的血液科专家王万林教授,被其所治疗过的一位彭姓病者在医院里杀害。而在此之前的一个月,北京协和医院的王任直教授也遭到病者家属的伤害,并导致全身多处受伤。

  2001年4月,在北京某医院里,一位在年事很高、病情严重的病者在该院对其救治过程中,因肾衰竭死亡。病者家属难以接受事实,情绪失控,开始对在该院病房中吵闹,并对该院多名医务人员进行欧打,导致该院正常的工作秩序被打乱,多名医务人员受到伤害和污辱。其实,在对病者的救治过程中,医务人员均已事先向病者家属讲明病情的利害关系,并均征得了病者家属的同意。而且,病者家属也承认该院的救治没有任何意见。

  2001年11月,在广东某市一医院,一病者家属因为病者在该医院救治无效死亡后,于当天和次日先后两次带领人员对该院进行打砸。在事件过程中,该院一些办公设备被砸烂,几名医务人员和保卫人员被打伤,其中一位医务人员被打致肝包膜下出血。

  据2001年6月《辽沈晚报》报道:2001年5月26日下午5时左右,一位因交通肇事致重伤的老人入住该院,由于伤势过重于当日5时50分死亡。事后死者家属认为是医院没有及时抢救致死,便将死者尸体由病房强行推入急诊室,随后在急诊室内和医院大厅的门口烧纸,大约在午夜11时许,又将尸体移至租来的冰柜中。次日晨4时,又搬来了放哀乐的录音机。一些前来就诊的患者立即走掉了。直至27日下午2时左右,死者家属与院方领导达成处理协议,才将死者尸体送至太平间。

   5月29日,该市交警队委托法医对死者进行了体表尸检,其结果鉴定:右胸部2—8肋骨骨折、血气胸、纵膈气肿是死亡的原因。死因大白。

  6月4日,死者的长子等7人来到医院,向院领导承认医院抢救是及时的,对过激行为希望院方给予理解。

  2003年3月一天,在河北省某县医院,一位曾因手部骨折在该院门诊治疗复位愈合后,手出现了握拳困难,由其儿女陪着前来复诊并对此提出了质疑。医院办公室副主任、医务科和认真接待他们并对此进行了耐心的解释。可是其儿女根本听不进去,开始大吵大闹。其中一人不由分说打了副主任两个耳光,并两次用花盆砸向工作人员,还扬言不作罢休,仍要报复。类似情况在该院也常发生,2000年,一产妇大出血死亡,其家属纠集了近50人连续几天开始在医院门诊、病房等处烧纸,摆放花圈,闯入院长办公室围攻、谩骂。(见2003年3月18日《健康报》)

  2003年8月24日,湖北武汉市某医院,一位因患前列腺疾病在该院治疗后,未取得他的预想中的效果。于是,该病者手持一把剪刀在医院里见到身穿白衣的的人就刺。结果造成这家医院2名医护人员死亡,4名医护人员重伤的血案。

  2001年8月,在山东省某医院,一天之内就发生了四起医务人员被伤害事件。

  在山西某医院,

  在内蒙古某医院,

  “医生,究竟还是不是一个受人尊敬的行业?我看是跟海鲜一样是讲时价的。在有医疗突破或是好人好事报道出现的时侯,医生的形象会突然高大起来;在发生重大失误的时侯,医生又变得灰头土脸。就象艺人、明星一样,红的时侯呼风唤雨,黑的时侯万箭穿心。就算不考虑整个行业的形象,个别医生也是在红与黑之间轮回。今天早上一位病人对你推崇备至,下午有可能就有另一位病人或家属,把你骂得狗血淋头。”这是香港作者黄岐先生在他的《医海无涯》一书中,针对当前发生在医者身上越来越多的伤害事件,所表述的一段话语。然而,通过媒体频频报道的这些发生在医者身上的事件我们可以看到,现在很多的医务人员的处境已经不单单仅是局限于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地步了。

  在这些血淋淋的事实面前,我们姑且先不分析是谁对谁错(其实,医疗纠纷在目前的状态下,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它的复杂性涉及到很多方方面面的问题,非单方面或是短时间内能够理清),可是结果都是相同的——维护他人身心健康的医者们自己的身心健康也受到了很大的伤害。他们在疾病面前全力维护着病者生命与健康的尊严,可他们的人身权利和尊严却也在受到人为地严重威胁。

  象上述这些发生在医者身上的故事,偶尔一次在查阅历史资料的过程中才发现,其实早在我国古代就已有之,并非只是我们现代人的独有。在西汉初期,有一位人称为“仓公”的医者,其真名叫作淳于意。临淄人氏(今山东淄搏人)。仓公热情行医,真诚对待每一位前来应诊的病者。可有一次,不幸的事却发生了在他的身上。有一位当地富豪的妻子患病,请他前去就诊。仓公诊完后,就给开了几幅药。可是没想到富豪的妻子吃了药以后没见好转,过几天就死了。富者很是生气,于是就依仗自己的权势将仓公告了官。仓公当即遭到官府逮捕而入狱,被判“肉刑”。还幸亏仓公的小女儿缇萦向官府哭诉,愿意以其身替换仓公受刑。当朝皇上汉文帝受此感动而将仓公释放。这就是有名的“缇萦上书”的故事。

  古代名医华佗,因为医术高超而被当时的人们奉为“神医”。

  华佗因为医学而受到人们的尊敬,可他也是因为医学而使自己失去了性命。在《三国演义》中是这样描写华佗之死的。魏国丞相曹操一直患有头痛之疾。一次突然发作,疼痛难忍。于是,连夜便差人将华佗唤来医治。华佗对其经过一番望、闻诊断之后,便对曹操说:他头痛的病因缘于脑内,要先饮麻肺汤,后用利刃打开头颅,将病根“风涎”取出后,才有可能根治。曹操闻听后,以为华佗欲以此来陷害他,当即大怒,便令将士将其拿下,打入囚笼。而后又不断拷打追问,可怜一代名医便这样冤死于狱中。在非医者看来,华佗的死或许只是让人感到惋惜。而对华佗自己来说,我想在死亡之前其内心应该是很痛苦的。这种痛苦可能只有医者才能理解。

  华佗之死故然有着其必然的原因。一方面,曹操偏执与生性多疑的性格当时世人皆知。另一方面,在当时那个医学水平相对低下的时代华佗所提出的这个治疗方式让人接受的可能性也几乎为零。这两方面对于华佗来说,应该是心知肚明的。或许他在提出自己治疗方式的时侯,就已经预见到了自己的结局。可是,作为一名从医者,华佗履行了他的职责。这是需要一种勇气的,一种从医者对生命尊重与无所畏惧的勇气。这种勇气通过华佗之死的表现,又平添了一丝悲壮的色彩。

  真可谓:自古医道无坦途呀!

  过去的毕竟已经过去了,留下的只有怀念和遗憾。

  人类如今步入了现代文明。仓公和华佗的悲剧早已成为历史的灰烬。可类似的事情却依然还在一些医者们身上上演。按照现代人法律观点来看,当年仓公受到的伤害,似乎还是走了一个“正规”程序。而如今的医者却好象少了这个程序,更直接了一些。如果仓公与会佗在世,看到了他们这些同行们所受到的伤害,我想他们可能也会为自己,也为他们现在的同行们感到伤心吧!

  医者们在尽其所能地救助着病者,维护人类生命与健康的尊严。然而,有的病者却向他们投去了冰冷的、刺伤他们肉体与心灵的“投枪”。看着发生在一位位医者们身上的事件,眼前不禁浮现出了那一匹匹在荒漠中忍受着酷热和风沙的骆驼,与之相互辉映着的是那一个个忙碌着的白色的身影。此情此景,禁不住想起了《圣经》里面耶稣的命运。

  耶稣在通过自己的行为为人们祈祷、祝福,并教化人们行善的同时,还不断地在用自己的心灵和语言为人们治疗各种疾病。通过他的救助,盲人能通过自己的眼睛看到了光明,瘫痪的病人能站立行走了,哑巴能说话了,麻风病人痊愈了……。可是,耶稣最后的命运呢?却是被人们钉死在十字架上了的。

  耶稣是人们思想与精神中的“神”,医者则是实实在在的具体的医者。可相比两者的命运,却有些不尽相同之处。

  有这样一则医务人员自己的黑色幽默,说是现在想做医生的几个条件:

  一是要有救死扶伤的高尚品德。

  二是要有吃苦耐劳的付出精神。

  三是身材结实魁梧,经得住拳脚。

  真是根据实际情况,地地道道地“幽”了医者们一“默”,可有谁又能笑得出来呢?

  人间的爱应该是相互对等的,这样才会让生活平静而美好。可是,发生在一些医者们身上的那些血淋淋的事件,却让我们体会到了“不等式”的含义,体会到了守望生命的痛苦……。第六篇 

  生命的艺术

  绘画是艺术;

  音乐是艺术;

  电影、电视是艺术;

  文学是艺术;

  建筑、雕塑也是艺术;

  其实,医学也是艺术。

  古罗马著名医学家盖仑在晚年对其从医几十年的感慨中,就曾说:“医学既是一门博深的科学,又是一门伟大的艺术。”十九世纪护理学创始人南丁格尔女士也曾语:“医学除了用生物学知识之外,更多的还要应用许多人文科学知识来为病人服务,使千差万别的人在很短时间内都能达到治疗或者康复需求的最佳身心状态,这本身就是一项‘最精细的艺术’。”西方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也曾说:医生的艺术包括三件大事,即疾病、患者和医生。医生是艺术的仆人,治疗艺术的最高职责就是治好病人,医疗艺术乃是一切艺术之中最为卓越的艺术。

  众多医者先哲通过毕生的实践总结,均将医学视为一门艺术,其中必然有其内在缘由。

  医学,一门主要以预防和治疗疾病,守护人类健康和生命为主要使命的自然科学。艺术,一门用形象来反映现实,可比现实更有典型性的社会意识形态。从字面意义与分类上来看,医学与艺术似乎根本没有任何共同之处,我们也找不到两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将医学视作是一门艺术,很多人也会难以理解。可是,在人类发展与进化的过程中,医学与艺术却实实在在的有着很多相似之处,存在着很多共性的东西,两者也相互交融。医学通过艺术得到了充实与完善,而艺术通过医学即发展了自身,又得到升华。那么,让我们由此步入医学与艺术的两条各自不同的轨道来看一看,在两者相互交融的那些点所迸发出的炫丽的光芒吧!

  医学的产生与存在很大程度上满足了人类对生命的一种原始本能需求。而后又通过人类的思维将其系统性的疏理以后,形成了一门自然科学理论体系,并伴随着人类社会的进步而发展。在这一点上,艺术与医学有着极其相似的一面。(由于自己浅于对艺术理论的研究与探讨,在此只引用对此有专门研究的专家和学者们的成果了)。宋耀良先生在其所著《艺术家生命向力》一书中就有一段关于艺术与生命本能的精彩论述:“艺术也穿越过情感和意识的显露层次,进入潜意识领域,着意表现那个多少世纪前的古老的生命之梦。艺术表现生命本能,又本能地表现本能中的焦灼和忧虑。一方面是有着巨大驾驭力量并正走向宇宙的人,一方面却又自感羸弱,充满着危机意识。对壮丽生命的切望强旺活力的渴慕,促使着人类生命加油超越对痛苦的深刻体验与对死亡的战颤恐惧……。”在这一段论述中,我们可以充分感受到艺术源于人类生命本能,又欲表现尊重生命、渴望美好的那种欲望。艺术这种对生命的表现欲望与医学对生命的守护责任,在人类本能需求与生命美好的渴望中产生强烈的共鸣。

  另一方面,医学用其具体而实际的行动,守护着人类的健康、维系着人类的生命,满足了人类的这种本能的需求;而艺术在人类对生命与健康的忧患或是感叹的时刻,也用自己方式激发与调动了人类维系生命、渴望健康原始本能。医学与艺术在此时相互依辅、相互衬托,共同为了人类生命美好这一个相同目的而发挥着自己能量。

  前面我们曾经说过,人类因为有了情感,才使得人类的生活变得如此丰富多彩。而医学也正是融入了人类太多的情感,并有了人类情感的融入与衬托,才使得医学也不再仅仅是一门单纯的自然科学,而是成了一种人类情感的表达,也具备了人文气息,具备了活的动态的生命力。那么,人类的情感与艺术又有何关系呢?“感情对于艺术,犹如血液之于人体。有了血液,才能维持人体的生命;艺术有了情感,才使得静止的事物动起来,使无生命的事物活了起来。”“没有情感就没有美和艺术。情之相通,美寓其中。……医学研究的对象是人,人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社会生物体。一方面由于情感状态可以影响到人的生理状态;另一方面由于医学中包含着艺术因素,而艺术的本质在于情感表达。因此,医者需要带着感情色彩去从事自己的职业,很难想象一个冷酷无情、麻木不仁的医生能医治好别人身心创痛。”(见肖青林著《医学与艺术》一书)

  医学与艺术,还不仅仅只是作为在人类社会中存在的两种类别学科,或是意识形态,在抽象的本质属性中有着诸多的共性东西,而对于分别承载着医学与艺术的实体——医务人员与艺术家来说,也有着极其类似的共性。

  艺术需要艺术家的加工,有了艺术结晶的存在,才显示出了艺术的生命。而对于医学来说呢?医学则需要通过医务工作者的行为,有了人类健康的微笑,才能显示出医学的价值——维护人类健康,企望生命永恒。

  当一位艺术家将浸着自己感情的每一件艺术作品完成后,这件艺术品便可以独立存在了,它便开始寻找自己的路,成为了传递美的使者。它或是成为一件珍奇的作品,或是沉藏于收藏者的精致的收藏箱中,或是平平常常地存在于众多艺术作品之间。总之,对于艺术品来说,它是在寻找着自身存在的价值。而对于艺术家来说,也许在艺术品完成后,他便觉得作品有了其自己的存在空间而将其忘却了,可是,艺术家却知道正是这一件件艺术品的完成与存在,才会使他有了继续创作新艺术品的动力。

  从医者们呢?“医务人员每救活一个病人,每治好一例患者,实际上就是在完成了一件最伟大、最生动、最感人的美的‘艺术作品’”(见肖青林著《医学与艺术》一书)当他们用自己的能力与爱心医治每一位患者以后,对于患者来说,他又可以充满欢乐、健康的独立生活了,他们又开始了自己新的生活,去寻找自己新的生活方式。而在医者的眼中,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健康的机体在他精心的“雕琢与修饰”下又可以继续存在。也许医者在今后的日子里会渐渐地淡忘他所医治好的那些患者,可是,医者却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最大的成就感与幸福感。因为,他知道在这芸芸众生当中,有他的创造,有他的一份浸着自己情感的创造。

  当人们在沉浸于艺术品为他们所带来的美的艺术享受的时侯,往往会忽略艺术家创造艺术品时的艰辛。而当病人在脱离疾病困扰重新享受着健康生活的幸福的时侯,往往也会忽略医者的辛劳。而医者与艺术家们则很少会顾及这些,他们只会看到自己的成果为人们带来了欢乐而自愉自乐般的兴奋。当人们将这种欢乐带走以后,他们又会充满着自己的激情而去创造。

  在艺术家全身心地投身于艺术创造过程中的时侯,有时在外人看来这个过程是极其枯燥与单调乏味的,而对于陶醉于这个创造过程的艺术家们来说却是充实的,并充满着人生的乐趣。因为只有艺术家们才能感受到艺术创造所能体现出的人类生命活力与激情。“艺术家献身于艺术的另一种形态,并不是以绝欲、虚静的方式悟得生命的启示和艺术的真谛,而恰恰是投入到火热的现实斗争中去受撞击,受熔炼,受激荡。他们加油寻找的不是心灵深处原始人格意绪与遥远往昔的生命历史彼岸的那种联系与原始遗留,而恰恰是沿着另外一个方向,寻求内心中幽远隐秘的人格意绪与现实人类生命搏击洪流的相关联系与作用意义。用艺术的形式,加油将自身生命向力投掷于阻碍现实人类生命发展的那道绝壁上,从而发出巨大的精神回响,不惜粉身碎骨而撞破绝壁,为人类开通坦途。”(见宋耀良著《艺术家生命向力》一书,1988)在看到这一段文字的时侯,曾经为医的我不仅已暗暗地在内心深处将这段文字中的“艺术家”换成“从医者”了。此时,才忽然发现“艺术家”与“从医者”在人类生命的这一共同命题中竟然如此相似。是的,从医者们对医学的投入、对生命的理解、为人类生命的付出,何尝又不是如此呢?“用艺术的形式,加油将自身的生命向力投掷于阻碍人类生命发展的那道绝壁上而发出巨大的精神回响。”作为承担着医学行为主体的从医者来说,他们在面对每一位病患者的时侯,不也是在将“医学”通过自身的行为表达而向疾病发起一次一次的挑战,他们不也是在“不惜粉身碎骨而撞破绝壁,为人类开通坦途”吗?只不过从医者们没有艺术家们那般的富有想象力,而只是在以自己切身的行为与实实在在,默默地做着自己应该做的一切。

  艺术家在完成一件浸着自己心血的艺术作品后,他们往往会沉浸于自己的成果中而不能自已。医者在用自己的知识,为每一位病人解除病痛以后,他们也往往会不由自主地使自己融入病患者的欢乐之中。

  忘记自己是在哪儿看到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位画家,他每天都在创作自己的作品。与其它的画家不同的是,其它画家都使用各式各样的颜料,作出美丽的画。而这位家却总是使用唯一种颜料作画。可是,他的以一种颜料画出的作品中却闪现着一种惊人的魅力。其它的画家都对此茫然不解,纷纷问他所使用颜料是从何处得来。这位画家总是没有答案,只是继续他的画。后来,画的色彩越来越红,画的感染力也越来越惊人。可是,画家的身体却越来越虚弱。直到有一天,他去世了。人们在埋葬他的时侯,才发现在他的左胸口处有一处伤疤。

  后来,画家逐渐地被人们忘掉了,可他的作品却依然以其强大的艺术力而留世。

  这是一则故事,真实性有待可考。可从中我们却可以看到一位艺术家是在用心血创造艺术的。艺术使得艺术家为之付出健康与生命,可是,他们却微笑依然。

  再来看看我们的医者们呢!相比艺术家,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美是艺术最本质的体现。绘画、雕塑等艺术向我们传递了创作者对现实生活用形象与色彩方式表达的一种美;建筑、音乐等艺术则让我们在视觉与听觉中感受到了创作者们的一种象征的美。总而言之,无论用任何艺术形式创作出来的艺术品,只要是能够引起人们内心深处的某种共鸣,在它的身上必定是美的一种体现。从这个角度来说,医学在人类将其付之于实践的过程中,也无时不刻在追求着美,体现着美。各种病魔在人体上发威的时侯,往往会将人体所蕴含着的美毫不客气的驱走。比如肝炎病、白血病、紫绀等疾病在人体的外在表现是让我们的皮肤变成一种毫无生气与美感的病态颜色;各种创伤时的身体损害、血淋淋场面,更是毫无美可言;仅仅是病患者痛苦的表情,也根本让人感觉不到美。然而,在病魔肆虐,让美即将远离我们的时侯,却遇到了医学强有力的阻击。是的,医务工作们在解除病患者病痛的过程中,美也无时不刻地被他们用医学特有的方式表达。在外科中,逢合时进针的角度、进针部位与伤口的距离、针与针之间的距离,都有着明确的规规定。当手术者在仔细地按照规定完成逢合的时侯,除了伤口会很好的愈合外,此时的伤口那排排的针线与齐整的创缘组在一起的时侯,也是体现了一种美。在各种整形手术中,当异形的机体被手术者精心的手术修复后,人体的美则又一次被挖掘出来。在病人终于脱离了疾病的折魔后,他们的欢乐与欣喜流露,其实传递的不也是一种美吗?

  美,也让艺术与医学相拥而笑,走到了一起。

  医学与艺术这两个表面上看来真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学科门类,却在各自的行为中表现得如此一致。难道医学与艺术真的是天造的异曲同工?我们心中不由得会发出这样的惊叹。

  医学与艺术不仅有着如此多的共融,而在医学实践过程中,医务人员在临床工作中,他们在将医学理论知识付诸实践的时侯,也在将各种艺术有意或是无意的融入其中,使得医学在应用的过程中,医者的行为更是体现了“艺术”的存在……。

  人类的语言,是人与人之间相互沟通的一个主要工具,它本身就是一门艺术。然而,当语言融入医者与病者的时侯,此时语言的艺术魅力和重要性更是显独有特色了。

  古希腊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曾有一句名言:“医生有三在法宝,第一是语言,第二是药物,第三是手术刀。”医生的本职是看病,看病需要的基本工具是药物与手术刀,可是,为什么这位医学之父早在二千五百多年以前就提出了医生的三***宝,排在首位的是语言呢?

  在找出这个问题的答案这前,让我们先来看在清代一书《冷庐医话》中记载的这样一个故事。一位家在南方的秀才进京赶考,在得知自己金榜题名中了状元后,因为兴奋过度而至有点精神失常了,与范进中举有点类似,只不过是这位秀才还有点理智。这时,一位很有名望的医生看到他以后,便对他说:你得了一种很重的病,已经快不得治了,赶快回家去吧!晚了恐怕就来及了。并且还告诉他说:他一定要在其回家的途中,路过镇江的时侯去找一位姓何的医生治疗才有希望得救。秀才听这些话以后,一下子就被惊呆了,便急忙名医请求,如何才能见到那位镇江的何医生。于是,这位名医便告诉了他何医生的地址,并给何医生写了 ,嘱咐他一定要把信当面交给何医生。秀才万分感谢之后,便揣着这封信急忙踏上了回家的路程。路过镇江的时侯,他顺利地找到了那位姓何医生,并把信交给了何医生,将情况如实诉说了。何医生看完信后,便对他说:你的病已经好了。秀才惊讶不已,忙问缘由。何医生将信递给他,只见信上写道:(书生)因喜极而狂,心窍开张,不可复合,非药石所能治也。故以危言惧之以死,令其惊恐忧郁,则心窍自闭。秀才这才恍然大悟。

  看,这就是医者语言的巨大力量,几句话便能够治好一个人的“非药石所能治”的病。

  语言在医者对病者的治疗过程中,不仅能够救人,也还能“杀”人。下面我们再来看一个故事。

  我国著名心血管专家、健康教育专家洪昭光生就讲过这样一件真实的事情:一个医生,三句话说死了一个人。第一句:“你的病呀,来晚了。”病人一听就急了,赶紧求他:“大夫呀,我们大老远慕名而来,求您想想办法吧。”这时,大夫来了第二句:“你这个病呀,没治了。”病人又求他。大夫的第三句话是:“你早干嘛去了?”病人听完这三句话后。好像一盆凉水兜头浇下,心想完了!他眼皮耷拉着,头都抬不起来了。回到家,家人一看他这样子,忙问这是怎么了。病人说:“大夫说了,我来晚了,没治了,我早干嘛去了。”他上午11点半离开诊室,下午4点嘴唇发紫,晚上8点时了急诊室,第二天凌晨2点去世了。(见《健康时报》2002年8月22日)

  语言是人与人相互交往、沟通的一个主要工具,可是在医者与病者之间,却有着如此大的力量,它具备了创造与毁灭的能量。由此看来,在医疗过程中,除了医疗技术以外,医者的语言作用真的也不可小视。怪不得希波克拉底将语言排在手术刀与药物的前面了。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在现代的医学中,医学语言近乎也成为了一门学科。它在往往在病者的治疗过程中所起到的作用有时是高新技术和药物所不能及的,可以这样说,医者的语言是与病者的生命和健康紧密联系在一起的。一个人患了病,尤其是患了一些较重的病以后,他(她)的神经便由此开始变得敏感起来了。此时,医者有意或无意的话语便成了他(她)们反复咀嚼的“食料”,并会按照他(她)们的思维,试图从中能够分析出一些他(她)们希望或担心的“事实”来,有时还会一并将这些“事实”与疾病拽在一起。于是,心理活动便复杂了。此时,医学的语言也的确变成了一门真正的“艺术”。

  就拿医者的问诊来说吧。我想对于一种疾病,可能没有谁能够比病者更能体会它了。可是,很多病者来到医者面前的时侯,让他用语言来向医者表述疾病的某些特征和症状却是很难说得一清二楚的。此时,医者就要用根据自己的经验用自己的语言来与病者沟通了。这时,医者的语言就开始明显地表露出其艺术的一面。

  医者:“您哪儿不舒服呀?”

  病者:“我头疼的历害”

  医者:“哪一侧疼呀?”

  病者:“好象是左侧吧!”

  看似一段很正常的问诊,可此时医者的“哪一侧痛呀?”诱导性的询问语言,已经开始将病者的思维无意中强制性地约束了。而病者往往也会由此而顺着医者的询问而将病情叙述出来。在这种情况下病者的病情简述,往往也会影响到医者对疾病的诊断。

  可是,若是换成这句话“哪一部位痛呀?”呢?我们再来看一下,此时的情况就会有所不同。在没有诱导的状态下,病者一般会自己将头疼的部位直指出来。“是这里”,这才是病者真正能够体会到的头疼部位。

  相差一两个字的一句话,所起到的作用就有所不同了。也许有人看了会说,没那么较真吧!可在医者与病者的沟通过程中,这就是事实。一个字的差别,一句话的轻重点不同,一句话的语调差异,说话时的神态不同,甚至是一句话的语速不同,都可能是与病者的健康紧密相联的。

  爱默生说过:用刀解剖关键性的字,它会流血。医者语言的艺术也正在于此。

  俗话说:“坐有坐相,站有站相。”这是人们在说一个人的仪表、体态时常用俗语。在人类相互交往的过程中,一个人的仪表体态行为不仅表现了这个人内在的修养素质,同时也直接影响着别人对他的心理感觉。因此,古往今来,人的仪表体态行为在社会交往过程中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此时,从仪表体态行为方面再来观察一下医者们,我们会感觉到会是别有一番味道,尤其更显得重要了一些。同医者们的语言一样,它不仅直接影响到病者对医者的心理感觉而且也会对整个医疗过程产生不小的影响。

  医学教授曾昭耆在他的一篇关于医生要注意医学的人文成份的文章中,曾讲起他在年轻的时侯,陪一位老中医到一位病人家去诊病。在去病人家的路上,这位老中医谈笑风生。可是,快到病人家的时侯,他开始停止了说笑,表情严肃起来。到了病人家,这位老中医已是一副庄重无比的神情了。事后年轻的曾教授不解其中之味,还笑他故做深沉。可经过了多年从医之后,曾教授才开始懂得了其中的奥妙:医生在给病人看病的时侯,不仅是把把脉,开张处方,就算完成了任务。当医生出现在病人面前的时侯,他的行为举止与神态应该使病人自看到他开始就信心倍增。

  从病者的角度来看,的确如此,我们在就医的时侯可能都会有相同的感觉。如果坐在你面前的是一位身穿着一身皱皱巴巴、满是脏污的白衣,不戴医者帽,一头乱发的医生,跷着二朗腿、叨着咽卷,给你看病的时侯还东张西望的,你此时会对这位医生有什么样的心理感觉呢?是否感到将自己的生命与健康交到这样的一位医生手中,有些危险呢?答案一定是肯定的。相反,坐在你面前的如果是一位着装齐整、仪表庄重,对病者的问诊仔细、检查认真的医者呢?你对他的信任度会增强,也会对战胜疾病有了信心。

  美国已故《纽约时报》书评版的主编安纳托#8226;卜若雅先生曾写过一体名叫《病人狂想曲》(尹萍译,台湾天下远见出版服份有限出版)的书。在这本书中,通过作者自己发现泌尿系出现排尿不畅症状,被诊断出患有前列腺癌后,作者以癌症病人的亲历和一种独特视角富有哲理又不乏幽默地论述了人的生死、病人心理、医患关系几方面内容,让人感到耳目一新。在作者就医的过程中,也有这样一段第一次看到医生时的心理描述,让我们来看一下。

  “(膀胱镜手术)手术过程中,医生(是需要)戴白色头帽的。我的医生更是在此帽上加戴了透明浴帽似的另一顶,我一看到他戴着这两顶帽子,对他的反感再无回头可能。他那样儿无型无款,一点没有长期执业应有的轻快自得……戴着这样的帽子看起来就迷惑不定。

  我要指出,这人就是各方面而言都是很能干,甚至很有天分的一位医生。我对他的医疗能力自然没资格评判。我也没有在这方面批评他的意思。我反对他的原因是看出他欠风格、不具魔法。”

  在此书中,我们可以了解到,给作者操作膀胱镜手术的医生是当地一位泌尿科专家。就是这样一位“各方面而言都很能干,甚至很有天分的”专家,却因为自己的“仪表”而使得病者对其的好感一下子失去了。

  由此我们不难看出,医者的仪表行为也是一门艺术的,别看他们都是千篇一律的身着白衣。可是,这白衣对于医者们来说似乎就好象成为了一种象征,一个仪表体态行为的分界线。就如毕淑敏老师在其《白衣》一文中所写的那样:

  “每逢钻进白衣,就时入了一个特定的角色。你需忘我,你需认真,你需冷静如水,你需严谨如丝丝入扣的卡尺。

  每逢套上白衣,就像武士披上甲胄。等待你的是一个奇诡的战场,任何侥幸和莽撞都需他人付出血的代价。医生可凭借的武器只有自身的机敏勇敢和猎犬一般的感觉。

  每逢走入白衣的后面,都有蒙上假面的体验。个人的烦恼忧悉,都有留中白衣的外面了。在没有卸掉这白色的伪装之前,你自身的悲哀与怯懦,不可有丝毫的流露。你呈现在病人眼前的该是希望明媚和笑靥。

  白衣在身,犹如一套精致的枷锁。一时不除,便被神圣沉重的责任钳制着,无法真正肆意地欢笑,无法忘情戏昵与调侃。

  卸掉白衣的时侯,好轻松放浪。犹如古代传说中的仙女,摘下周身繁锁的羽毛,终于可以自由自在地跳入水里游泳。”

  早年间的白衣都是布做的,很厚重。冬天可挡些许风寒,夏天可就遭罪了。大多数的医生忍着酷热,维持着自身形象的尊严,像誓不解开风纪扣的士兵。也不少数耐不住热,上穿一件背心,下着一条短裤,外面笼罩着宽大的白衣。不知怎么,我对这样医生的医术,总是信不过。”

  医学是一门科学性极强的学科,它更多地是需要严谨求实、一丝不苟。可是“无论科学性如何强的医生,如果没有它的艺术之光的启示,也不能成为一个完全的医生。”在卡斯蒂格略尼编著《世界医学史》(商务印书馆,1986)里却有着这样一句话。

  仔细琢磨一下,非常中肯。第八篇

    小人鱼的故事

  在碧蓝的大海深处,住着海国王和他六位上半身为人形,下半身为鱼尾形的女儿。海国王的这六位女儿都很可爱。而又以其排行第六的小女儿最美丽。大家都亲切地称她为小人鱼。

  海王的六位女儿每天都生活在他的宫殿里,无忧无虑。她们都喜欢听祖母讲那些在陆地上生活长着两条腿的人类的故事。陆地上花儿的香味、飞翔的鸟儿……,都象磁铁一样吸引着小人鱼的心。她多么渴望有一天,能够看到她梦想中这所有的一切呀!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在小人鱼十五岁那天,她按照规定被允许浮到海面上来看其期望中的另外一个世界。

  当小人鱼怀着一颗兴奋和好奇的心浮到海面之后,她看到了一艘大船。几百只亮闪闪的灯将其照映得灯火辉煌,很多长着两条腿的人们都在船上高兴的放声歌唱。小人鱼被人们的喜悦和幸福感染了,并向这艘大船游了过去。接近船以后,她看得更清楚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有一位英俊的王子。

  这时,天空上突然下起了大雨,并刮起了大风。大船的整个身子都剧烈地摇晃起来,海水也开始涌进船舱。船上面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最后,大船被海水吞没了。小人鱼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她突然记起了祖母说过的话:两条腿的人在海水里是不能生活的,他们会被淹死。于是,小人鱼便很快地在海水中找到了已经昏迷不醒的王子,将他托回岸上,并一直守侯在其旁边,直到太阳升起。突然,她看到几位年轻的姑娘从岸边的一片树林中向这边走了过来。小人鱼就立刻躲进了海水里,静静地看着。几位年轻的姑娘发现了躺在岸边昏迷不醒的王子后,一下子忙乱开了。在她们的呼唤中,王子睁开了眼。他还活着!

  王子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是小人鱼救了他。

  可从此以后,小人鱼一有时间,就浮到海面上来看陆地上生活着的人类和那位英俊的王子。她非常向往陆地上的生活,也爱上了王子。

  小人鱼便去问她的祖母。她的祖母告诉她:陆地上的人寿命很短,不象她们那样能活到三百岁。可是,陆地上的人死后,都会有灵魂存在,升到一个美丽地天堂里去得到永生。而她们则没有。

  小人鱼向往人类生活的愿望更迫切了。于是,她找到巫婆。

  巫婆告诉她:有一种药水喝下去后,可以让她的下半身,变成两条腿的人形。可是,她需要要能忍受住巨大的痛苦,且将失去说话的能力。另外,还要有陆地上的一个人永远爱她,这样她才能够活下去,否则她会死去。

  小人鱼喝下了魔力药水。随之而来的全身剧痛,让她晕了过去。太阳升起的时侯,她才慢慢地苏醒过来,周身依然还是很疼痛。这时,王子出现在她身边,并被她的美丽打动。小人鱼多么想同王子说话呀。可是她此时却已经不能再说话了。她跟随着王子向宫殿里走去。她走路的步态非常优美,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住了。然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每走一步,都要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小人鱼在痛苦中,享受着人类的幸福。

  王子非常爱她,可却没有娶她为妻的念头。

  有一天,王子告诉小人鱼,他要和那位曾经在海边救过他的年轻姑娘结婚了。小人鱼听完之后很伤心。她知道没有王子的爱自己将会死去。巫婆告诉她:解救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她需要亲手杀死王子。可是,小人鱼没有这样做。

  王子与那位年轻姑娘结婚的一天终于到来了。婚礼举行得隆重而又热烈。而与此同时,小人鱼的躯体也开始一点儿一点地化成了水。可是,她仍然可以看到陆地上的人和海面上的船只。小人鱼逐渐地向天空中升去。她忽然听到了来自天空中的声音:我们不会死去。我们要为尘世带去鲜花;我们要让那些忧愁的人欢愉起来;我们要使那些生病的人快乐起来;我们要通过为别人做好事而获得灵魂和永生。

  这是安徒生童话里一个很有名的故事。

  人,在小人鱼的心目中是多么高贵。她忍受着肉体和精神的极大的痛苦,追求着自己的梦想。她付出了爱,也希望得到爱,并想在被爱中永生。人们在她的美丽中,身心得到愉悦,却不知在美丽的背后小人鱼的痛苦。

  故事里的小人鱼最后获得了灵魂成为天使。

  而在如今的现实中,我们却在医者们身上看到了“小人鱼”的影子。

  是不是天使身穿着的白衣又返回了人间?第八篇

    小人鱼的故事

  在碧蓝的大海深处,住着海国王和他六位上半身为人形,下半身为鱼尾形的女儿。海国王的这六位女儿都很可爱。而又以其排行第六的小女儿最美丽。大家都亲切地称她为小人鱼。

  海王的六位女儿每天都生活在他的宫殿里,无忧无虑。她们都喜欢听祖母讲那些在陆地上生活长着两条腿的人类的故事。陆地上花儿的香味、飞翔的鸟儿……,都象磁铁一样吸引着小人鱼的心。她多么渴望有一天,能够看到她梦想中这所有的一切呀!

  这一天终于来到了。在小人鱼十五岁那天,她按照规定被允许浮到海面上来看其期望中的另外一个世界。

  当小人鱼怀着一颗兴奋和好奇的心浮到海面之后,她看到了一艘大船。几百只亮闪闪的灯将其照映得灯火辉煌,很多长着两条腿的人们都在船上高兴的放声歌唱。小人鱼被人们的喜悦和幸福感染了,并向这艘大船游了过去。接近船以后,她看得更清楚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有一位英俊的王子。

  这时,天空上突然下起了大雨,并刮起了大风。大船的整个身子都剧烈地摇晃起来,海水也开始涌进船舱。船上面所有的人都惊慌失措。最后,大船被海水吞没了。小人鱼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她突然记起了祖母说过的话:两条腿的人在海水里是不能生活的,他们会被淹死。于是,小人鱼便很快地在海水中找到了已经昏迷不醒的王子,将他托回岸上,并一直守侯在其旁边,直到太阳升起。突然,她看到几位年轻的姑娘从岸边的一片树林中向这边走了过来。小人鱼就立刻躲进了海水里,静静地看着。几位年轻的姑娘发现了躺在岸边昏迷不醒的王子后,一下子忙乱开了。在她们的呼唤中,王子睁开了眼。他还活着!

  王子自始至终都不知道是小人鱼救了他。

  可从此以后,小人鱼一有时间,就浮到海面上来看陆地上生活着的人类和那位英俊的王子。她非常向往陆地上的生活,也爱上了王子。

  小人鱼便去问她的祖母。她的祖母告诉她:陆地上的人寿命很短,不象她们那样能活到三百岁。可是,陆地上的人死后,都会有灵魂存在,升到一个美丽地天堂里去得到永生。而她们则没有。

  小人鱼向往人类生活的愿望更迫切了。于是,她找到巫婆。

  巫婆告诉她:有一种药水喝下去后,可以让她的下半身,变成两条腿的人形。可是,她需要要能忍受住巨大的痛苦,且将失去说话的能力。另外,还要有陆地上的一个人永远爱她,这样她才能够活下去,否则她会死去。

  小人鱼喝下了魔力药水。随之而来的全身剧痛,让她晕了过去。太阳升起的时侯,她才慢慢地苏醒过来,周身依然还是很疼痛。这时,王子出现在她身边,并被她的美丽打动。小人鱼多么想同王子说话呀。可是她此时却已经不能再说话了。她跟随着王子向宫殿里走去。她走路的步态非常优美,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住了。然而,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每走一步,都要忍受着巨大的疼痛。小人鱼在痛苦中,享受着人类的幸福。

  王子非常爱她,可却没有娶她为妻的念头。

  有一天,王子告诉小人鱼,他要和那位曾经在海边救过他的年轻姑娘结婚了。小人鱼听完之后很伤心。她知道没有王子的爱自己将会死去。巫婆告诉她:解救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她需要亲手杀死王子。可是,小人鱼没有这样做。

  王子与那位年轻姑娘结婚的一天终于到来了。婚礼举行得隆重而又热烈。而与此同时,小人鱼的躯体也开始一点儿一点地化成了水。可是,她仍然可以看到陆地上的人和海面上的船只。小人鱼逐渐地向天空中升去。她忽然听到了来自天空中的声音:我们不会死去。我们要为尘世带去鲜花;我们要让那些忧愁的人欢愉起来;我们要使那些生病的人快乐起来;我们要通过为别人做好事而获得灵魂和永生。

  这是安徒生童话里一个很有名的故事。

  人,在小人鱼的心目中是多么高贵。她忍受着肉体和精神的极大的痛苦,追求着自己的梦想。她付出了爱,也希望得到爱,并想在被爱中永生。人们在她的美丽中,身心得到愉悦,却不知在美丽的背后小人鱼的痛苦。

  故事里的小人鱼最后获得了灵魂成为天使。

  而在如今的现实中,我们却在医者们身上看到了“小人鱼”的影子。

  是不是天使身穿着的白衣又返回了人间?情感漩涡

  在***的词典里,医被解释成为一种情感,一种帮助人的情感。

  医学,当你仅作为一名旁观者仰视它的神圣,感叹它的魅力的时侯,你看到的仅仅是其表象的一面。而当你身为一名医者真正地融入其中,将思维定格于疾病与健康、死亡与生命;每天穿梭于患者与疾病之间,在帮助每一位病人的时侯,此时,再重新思考医学的蕴义,你就会发现:听诊器对心音的聆听、双手对肢体的触摸、显微镜对分泌物的观察、手术刀对肉体的切割……,每一次医疗行为的表现,也都是医学的一次情感表达。

  人类起始,我们的祖先根本不会知道什么是道德,什么是利益;什么神圣,什么是齷龊……,单纯的思维意识指导着他们的日常生活。此时的人类社会,人与人之间联系的纽带除了生存本能的需求以外,剩下的只有是血缘和情感。而此时在动物本能基础上萌发的医学幼芽,完全是以减小肉体痛苦的救助行为为根本出发点,没有搀杂进一丝一毫的其它杂质。不能不说,这种简单的“医疗”行为也是相互帮助、相互关爱的一种情感表现。因为,我们没有理由怀疑,那些最初投身于这些 “医疗”活动的“从医者”们的思维意识中,除此之外还会有其它别的什么因素让他们付之行动。

  随着人类的发展,医学渐渐被凝结成一门独立的知识体系以后,由于环境、道德、伦理、科学、技术等等方方面面的影响与制约,其自身形态也发生了相当大的变化。可是直到现在,透过医者们的行为我们可以看出,其情感表达的本质却始终也没有改变。

  从事医学就意味着一种付出与艰辛。可是,纵览医学发展的历史,我们会看到有那么多的人去投身其中,甚至将自己的生命付之于医学。为什么医学会有如此大的魅力?我想答案已不言而喻,除了医学具有解除痛苦、延续生命的基本属性外,更多的还是它蕴含了人类善与美的情感。

  那么,再让我们跳到另一个高度来俯视医学的全貌,我们就会发现,其实医学不仅仅是医者对病者的情感表达,它更是一个人类情感的包容体和承载体。正象东南大学生命伦理学中心教授孙慕义在其《论医学宽容》一文中的论述那样:“医学关系是所有关系最丰富的关系之一。它的复杂性与富于情感是任何文化生活样态无法比拟的。”

  走进任何一家医院,推开任何一扇病房的门,我们便进入了一个人类情感表露的天地。在这里随时都可以深切地体验到,人与人之间的各种情感。老人与儿女间的亲情,夫妻之间的爱情,朋友之间的友情……。几乎每一位病人的四周都有情感的交织,这些情感相互融合并交织在一起,恰似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情感漩涡。而医学呢?则象一只方舟,在漩涡的底部中央将其寄托、承载、积蓄,一并向外扩散着。从这个层面上来讲,正是医学和医者被寄托和承载了人们太多的情感,才使得医学如此让人敬仰,如此具备无限的魅力却又如此复杂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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