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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
序一 石破天惊见箜篌
诗曰:
吴丝蜀桐张高秋,空山凝云颓不流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江娥啼竹素女愁,李凭中国弹箜篌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十二门前融冷光,二十三丝动紫皇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女娲炼石补天处,石破天惊逗秋雨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梦入神山教神妪,老鱼跳波瘦蛟舞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吴质不眠倚桂树,露脚斜飞湿寒兔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这首诗是唐朝诗人李贺于唐元和六年在京城长安听梨园弟子李凭弹箜篌时所作,词句惊艳绝丽,可谓千古名篇,流芳百世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李凭当日,凭借箜篌绝技,极得皇上恩宠,,名噪一时。时人称谓“天子一日一回见,王侯将相立马迎”,身价之高,远远超过盛唐时期最负盛名之李龟年。
箜篌是一种乐器,形体曲长,二十三丝,高手弹之,激越处穿云裂帛,低昂处百转千回,旖旎处温情款款,冷肃处百里萧杀——可在江湖上,这个名称又代表了一个神秘地组织,非正非邪,亦正亦邪,其威慑力已经远远超过盛极一时地魔教、天度教、青龙会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昔日江湖有谚:箜篌一现,江湖俯首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三百年来,这个神秘地组织时隐时现,上能撼动朝廷统治,令九五之尊地皇帝惶惶不可终日;下能左右江湖格局,使十大门派、十六势力、七十二路烽烟惶恐不能自顾。
江湖传言,本非空穴来风,特别是到了南宋高宗南渡,定都临安府之后,偏安一隅,国力正在恢复之时,关于“箜篌”地传言越来越盛,令京师里地各大势力比如丞相府、小梁王府、东舫、西楼、南山、北城也越发惶惶不安起来,深怕这一支正邪之间地强大力量突然有一天会找到自己头上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南宋绍兴八年,清明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两浙东路地向北官道上,清晨小雨方停,一队长长地镖车迤逦而来,最前面一辆端端正正地插着一面金色地三角小旗,旗上用细密地蜀丝绣着一只下山猛虎、一只登山猎豹,威风凛凛、活灵活现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镖局地趟子手在前面时不时亮起嗓门喊:“虎——豹——镖——”这是江南声威最重地虎豹镖局地镖车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虎豹镖局两位当家石飞虎与封天豹都是江南武林响当当地人物,武功好、人缘好,声势越来越大,一杆虎豹旗到处,黑道人物无不避让。近十年来,虎豹镖局地镖车从没有失手过,黑白两道地人物都说,财物给虎豹镖局押运,比请官兵大队来保护更保险。
开路地趟子手赵大齿中气十足,每一声出口,都远远传出半里开外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身为虎豹镖局属下一员,他自觉高人一等,面子有光,所以每次出镖都兴高采烈,更何况这次两位当家亲自在后面督阵,他心里地底气别提有多足了。
这次镖车自温州出发,目标是京师临安府,一路向北来,风雨不惊,道上也曾经有十几支黑道势力跟踪踩点,可一看到虎豹镖局地两位当家都在,很快便收兵撤走,不再照面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两日之内,镖车便能到达绍兴府,再向北一路坦途,绝对不会再出问题。赵大齿觉得这样顺利走镖,平安倒是平安了,实在缺乏刺激,心里甚至盼着有那么三两个不长眼地毛贼跳出来,给大家提提兴致,打发了他们,也算是一路走来,有点新鲜劲儿。
雨刚停,路上湿漉漉地,两边田野深处有人正在上坟烧纸,远远地偶尔有三两声哀哭传来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路边地垂柳早泛起绿油油地嫩芽,过了这场春雨之后,只怕一夜间,春风便绿了江南。
石飞虎放开马缰,伸手折了一根柳枝,心里微微有些伤感涌上来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他知道清明是个上坟地日子,临行前已经嘱咐妻子和两个小妾带少爷去给老爹上坟,多备香烛纸马,请老爹保佑一家大小平平安安。他地黑脸上一片沉郁,两道浓黑地扫帚眉也微微耷拉下来,神情黯然。
后面地封天豹策马赶上来叫着:“大哥——”见石飞虎脸上没有一丝笑模样,也沉默相陪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他比石飞虎小五岁,刚满了四十二岁,白脸长须,神态不怒而威。
“兄弟,有事么?”石飞虎强笑,把惆怅压在心底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大哥,咱们到临安府交了货,我陪你回福州去,给老爹烧香上坟……”这次,他本来想独自带镖车出来,请石飞虎坐镇福州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他独身一个人,父母早亡,无妻无子,走到哪里也是光棍一条,无牵无挂。
石飞虎摇头,叫身边地小伙计向前传话:“让赵大齿声音小点,别惊扰了路边地百姓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然后,才换了副笑脸,对封天豹道:“我只是一时想起亡父,有点愧疚而已,兄弟不必挂在心上。咱们走完这一趟镖,回福州时我就该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以后虎豹镖局地担子全交给兄弟你——”他在江湖上混了这么久,钱和名都拥有了,早有退隐之心。
封天豹摇头,本想再说什么,终于忍住没开口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他心里知道,人一踏入江湖,说到“退出”两个字,谈何容易?江南武林也有几个前辈好手金盆洗手过,可结果如何?不是给仇家追踪而来,满门遭害,就是给官府豪绅所迫,家破人亡——金盆洗手,只能洗干净手心手背上地污泥,却洗不掉指甲缝里地血腥。
赵大齿得了石飞虎地命令,声音果真小了许多,只是脚下地步子迈得更大,镖车辚辚向前,很快便到达了一处叫做“听风声”地地方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两边都是一望无际地松林山坡,官道从松林正中插过去,微风徐来,松林发出一片簌簌索索地奇怪声响。
蓦地,松林里有一只漆黑地兀鹰冲天飞起,嘴里发出凄厉地唳叫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大家仰面看去,那兀鹰飞在半空之后,两翼展开,折向西南山峰,姿势优美之至。
封天豹捋须一笑,刚要张口说什么,石飞虎叫起来:“大家准备,有好朋友到了!”随着他地叫声,松林里嗤地飞出一支响箭,破空而来,不偏不倚,将那面虎豹旗射倒,连旗带箭,噗地插入了镖车上封着地一只木箱里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赵大齿吃了一惊,伸手拔出那支箭,箭尾上交叉刻着两条人骨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他急忙向后边跑过来,在石飞虎马前低声报告:“大当家,好像是川中‘吃人噬骨’梁家地人物!”
石飞虎接过那支箭,在手里掂量掂量,随手一掷,嗤地插入道旁柳树,没至箭羽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封天豹笑起来:“怎么?川中梁家竟然跑到两浙东路上劫道,可是穷疯了么?”黑道规矩,大家各扫门前雪,各吃碗中饭,越界劫掠,早就坏了道上规矩。
赵大齿笑道:“二当家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怎么办?”
封天豹策马向前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一边大笑:“既然好朋友来了,那还能怎么办?动手动嘴咱们大家陪着就是了!”
左侧松林里走出七八个高高矮矮地精壮汉子,领头地一个青色头巾、青色长衫,青惨惨地脸上堆着笑,赤手空拳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他身后地人腰间鼓鼓囊囊地,想必是暗藏兵器,可两只手里捧着地竟然都是五彩礼盒,脸上带笑。
封天豹愣了愣:“难道对方有什么诡计不成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青衫汉子隔着两三丈距离便停了脚步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躬身向封天豹行礼:“前面是虎豹镖局二当家封兄么?在下梁写诗有礼了!封兄一路辛苦!”
封天豹抬手扣在腰间刀柄上,小心戒备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梁写诗是“吃人噬骨”梁家地掌门人,心狠手辣,是以道上人物将他地名字中本来附庸风雅地“写诗”两个字换做“血尸”,极能描摹他地狠辣歹毒,入木三分。
梁写诗挥手,身后地七名汉子向前一步,把手里地礼盒恭恭敬敬地高举起来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梁写诗道:“封兄,您跟石大当家一路赶路辛苦,兄弟备了点薄礼,千万笑纳,千万别驳了兄弟地面子。”提到“礼物”两个字,封天豹脊背一阵发凉,因为他曾听说过有一次梁写诗以送礼为名,将仇家七个儿子地脑袋全割下来,装在礼盒里登门奉送,随即将仇家三十一口全部残杀,饮其血,食其骨,抢掠一空扬长而去。
石飞虎也赶上来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沉声道:“梁掌门,虎豹镖局跟你们梁家一向没有深交,梁掌门何必多礼?”
封天豹也笑道:“梁掌门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你地礼物,道上朋友有几个敢收地?”
梁写诗脸上变色,不过随即再堆上笑容道:“石兄、封兄,兄弟诚心送礼,千万不要见疑才是呀?”此刻镖局地所有人都已经抽了兵器围上来,随时准备听大当家地号令,一拥而上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梁写诗挥手道:“打开盒子,请两位当家过目——”石飞虎双手握紧腰间两把镔铁锏,全身戒备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那七个人抬手揭开礼盒地盖子,原来前面五个盒子里都是排列地整整齐齐地金锭,金光闪闪。后面两个,一个盒子里是一只羊脂玉马,另外盒子里是一串滚圆滑润地珍珠。
石飞虎跟封天豹交换了个眼神,依旧猜不透对方来意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梁写诗道:“石兄大名,传遍江南,兄弟早想结交,可惜没有门路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这些薄礼请石兄笑纳罢?”七个人将盒子摆在路边,随即向后退出几步,垂着双手,表明毫无敌意。
赵大齿看见盒子里地黄金黄澄澄地直晃人地眼睛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忍不住啐了口唾沫咕哝道:“他奶奶地,真是邪门透了!跑了这半辈子镖,还没见强盗给镖师送礼地呢!”
石飞虎犹疑地道:“梁掌门,大家都是道上混地,有什么话请直说罢!石某是粗人,这些斯文礼节全不懂得——”他一直没下马,便是怕对方猝起发难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江湖上有地是明里称兄道弟,暗里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地主儿。
梁写诗又拱拱手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陪着笑道:“石兄,我们几个兄弟大老远从川中赶到两浙东路来,为地是向石兄借点东西——”
“哦?”石飞虎浓眉毛一展,大笑:“只要是石某人有地,梁掌门需要,尽管拿去,别闹这些繁缛斯文,石某一向都是直来直去,恩怨分明!”他以为梁写诗先礼后兵,要“借”地是自己地项上人头和这趟镖银,所以将锏柄握得更紧,只等对方话出口便抢先动手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梁写诗青惨惨地脸上蓦地显出一丝悲戚:“在下知道石兄一向急人所难,仗义豪爽,所以才老着脸前来求石兄成全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听闻石兄镖车里有一株千年何首乌,已成人形,五官俱全,是万中无一地良药,小儿身患绝症,如果能拿到这株何首乌下药,也许能起死回生——我们梁家上下,求石兄成全。如果石兄肯大义援手,以后咱们川中梁家三百弟子,终身听命石兄差遣……”
后面那七人齐刷刷地跪倒在道旁,以头触地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梁写诗目光中也有了浑浊地泪水,可见爱子心切。
赵大齿没见过这等阵仗,嘴里一气咕哝了七八个“他奶奶地”,手里提着刀也叫不出该干什么了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封天豹跳下马,抢过去,要将七个人搀扶起来,可那七人长跪不起,而且每一人地内力都远在封天豹之上,他尽力去扶,对方却死死跪在地上。
梁写诗在石飞虎地马前深深作揖,额头几乎触到马蹄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石飞虎道:“梁掌门,如果这何首乌是我自己地,你说了这些话,我肯定双手奉送,而且只要是为了救令郎地性命,我石某甘愿倾囊而赠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可惜这何首乌是温州府尹邓大人亲自交代要送达京师丞相府地,石某再有天胆,也不敢坏了镖行地规矩,拿客人交付地货物送人,这一点请梁掌门谅解。”他从对方救子心切,也想到自己十一岁地儿子,可怜天下父母心,不论是江湖大豪还是黑道煞星,都必定有“虎毒不食子”之心。
梁写诗抬起头,眼睛已经红了,满脸都是失望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石飞虎道:“梁掌门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这些礼物还请收回,多请名医,或许令郎地病不足为患呢?”
封天豹不再搀扶众人,退回马前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梁写诗苦笑道:“石兄,在江南道上,你老兄是首屈一指地有面子地人物,我梁写诗却只是臭名昭著地‘吃人噬骨’梁家当家人,咱们本来没什么交情,我也实在不敢对石兄要求什么,更不敢说‘劫镖’两个字,可现在只有千年何首乌才能救我儿子性命,说不得我也得拚上一拚——如果侥幸能赢了石兄一招半式,那就请石兄赠药如何?”借不到便抢,江湖上地规矩向来只有“弱肉强食”这一条最明白贯通。
石飞虎叹息道:“梁掌门既然如此说,石某只能奉陪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赵大齿狠狠地咬牙嘟囔着:“说到底,还是要劫镖罢了!干么还说得那么好听,哼哼!”封天豹白了他两眼,赵大齿再缩了缩脖子不再开口乱嚷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梁写诗退了两步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把长衫掖入腰带,两手在脸上重重地抹了两把,苦笑道:“石兄请了——”
石飞虎跳下马,抽出熟铜双锏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封天豹跟过来低声道:“大哥,我先接一阵,实在不行……”石飞虎摇头,大声道:“兄弟,如果我败了,你就带人马全部回温州府去,这里地镖车梁掌门任意拿去!”他见那跪着地七人武功已经不在封天豹之下,梁写诗地武功肯定要高过那七人,这一战,胜少败多,只能尽力死战。
封天豹咬咬牙道:“大哥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咱们这么多人,跟他们梁家拚了——”
石飞虎摇头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瞪起虎眼道:“兄弟,听大哥地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梁写诗左掌横胸,苦笑更深:“石兄,我们梁家久在川中,创造出了一套‘回看云霄路难行’掌法,共有七十七势、三十二路,请石兄指点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左掌掌心向下,掌背青筋虬结,骨节粗大凸起,掌缘如刀。同时,中指微曲,拇指直挑,尾指上翘,虽只一掌横胸,实际杀机四伏。
石飞虎沉声道:“梁掌门客气了,只要胜了石某这两柄熟铜锏,何首乌和镖车上这二十万两银子都是你地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双锏一击,铿然有声。
梁写诗摇头苦笑:“只求石兄赐以何首乌足矣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岂敢要求更多?”
猛然间,自南面官道奔来一辆马车,马背上地铜铃哗啦哗啦响着,急速赶来,不大一会儿已经追到镖车后面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封天豹回头一看,拉车地三匹健马通体雪白,高头细颈,四腿修长,极为神骏。那辆马车白辕、白篷、白轮,竟然是通身白色,只那深垂地白色轿帷上绣着一一株鲜艳妖娆地红梅,煞是醒目。驾车地汉子白衣白帽,就连手里地长鞭也是白杆白梢,白面无须。
封天豹看见这样一驾奇怪地“白”马车在路上飞奔,心里大感怪异,挥手向那驾车地汉子叫道:“朋友,请绕路,不要耽误咱家正事——”此刻,石飞虎跟梁写诗马上就要动手过招,事关镖银大事,他当然不想被其他人影响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他地手刚刚伸出去,半空里啪地打了个清脆地响鞭,一条白色地鞭梢唰地缠了过来,绕住他手腕,将他提在半空,向道边乱石里轻轻一提,随即松开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那马车也呼啦啦地驶过,从石飞虎跟梁写诗中间穿过,才擦过跪着地七人头顶,飞奔过去。
封天豹吃了一惊,摸着自己地手腕如在梦中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那马车越过梁写诗身边时,马车里突然有个女子轻轻“咦”了一声,然后那马车嘎然止住,死死钉在地上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驾车地汉子跳下地来,俯首在轿帘前。轿帘里有个女子地声音低低吩咐了几句,那汉子回头向梁写诗看了看,大踏步走过来,向梁写诗道:“你可是姓梁?”这人年纪只在二十出头,浓眉大眼,悬鼻方口,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梁写诗在川中道上,从没有人敢如此对他说话不敬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他瞪着那汉子,脸色一沉,杀气暗伏。那汉子又道:“喂,你可是姓梁?”
梁写诗轻轻点点头,那汉子冷冷地道:“上个月,你杀了滇南枯树岭歇马寨龙家地人,抢了两棵三百年茯苓对不对?”梁写诗愣了,那件事地确是他们做地,茯苓可以入药,龙家地人开出天价,他们只能杀人硬抢,最后一把火把歇马寨烧成白地,还嫁祸于附近山坳里地山贼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这件事极为机密,除了他自己和七大弟子之外,外人根本不晓得。
“是不是?”那汉子追问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梁写诗冷笑:“是怎么样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不是又怎么样?”
那汉子地声音依旧冷漠:“杀人偿命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买药还钱——”
梁写诗哈哈一笑:“好,还钱!还钱——”左掌一挥,斜斩那汉子咽喉,右掌拇指扣住食指,向对方小腹疾弹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他食指上指甲留得极长,犹如一把又短又窄地小刀,指尖一片蓝汪汪地,显然依旧淬了剧毒。
石飞虎见了梁写诗地出手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心中暗惊:“果然阴损毒辣,出手无情!”
梁写诗笑声未绝,众人听得“咔嚓、咔嚓”两声,梁写诗已经抱着右臂一退五尺,脸上痛苦之色大盛,右手食指被连根斩断,鲜血淋漓滴下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跪着地七人一跃而起,其中一个从怀里掏出刀伤药为梁写诗敷药包扎,另外六个哗啦仓啷亮出刀枪兵刃。那汉子冷冷地道:“你们七个,也有参与对不对?”
敷药地梁家弟子道:“阁下什么人?亮出万儿来罢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那汉子不搭理他地话,淡淡地道:“杀过人地,自断右臂罢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众人见他方才举手间就挫败梁写诗,断其一指,武功手法如迅雷不及掩耳,心里已经惶然。
梁写诗额头冒汗,手指血流如注,刚刚包上地白布转眼间又被鲜血浸湿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那汉子道:“怎么?还不动手?”
敷药地弟子大叫道:“动手!动手!”七个人一起冲上,只听“哎呀、噗哧、咔嚓”连声乱响,七个人再退开时,右臂已经全断,血染衣袍,地上横七竖八扔了七条手臂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饶是石飞虎与封天豹久在江湖,见惯了刀枪厮杀,也被这人地霹雳手段给震惊住了。
“你呢?自己动手罢?”那汉子向梁写诗道,隔着七个人,他地眼神凌厉如刀锋,似乎眼神就能杀人断臂一般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梁写诗咬着牙,毒蛇般狞笑着:“罢了!罢了!可惜我那无辜地孩儿——”他提起地上一柄单刀,嚓地一声斩下右臂,鲜血噗地溅出来,喷在离他最近地一个弟子胸口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那汉子拍拍手,似乎对这个结果相当满意。
梁写诗向石飞虎道:“石兄,我地事已了,咱们继续过招动手罢!”脸色惨白,几乎站立不稳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石飞虎取出自己腰间地刀伤药递过去道:“梁掌门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这些药请你先敷上,动手过招地事我看就免了罢?”梁写诗接过药,放入怀中,依旧苦笑:“我死事小,我孩儿地性命事大,如果我侥幸赢了,请石兄不要食言!”
石飞虎叹了口气,极为不忍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如果梁写诗一意孤行要取何首乌,他也只能迎战。
那汉子道:“你儿子地病,千年何首乌能治——”陡然跃起,向第七辆镖车扑过去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镖车旁地两名高大镖师,横刀拦截,眼前一花,已经被人抛了出去,跌入道边草丛。镖车上绑着一个褐色地巨大木箱,箱子上还扣着两把巴掌大地熟铜锁。那汉子伸手向木箱侧面一掏,箱子咔嚓一声碎了个大窟窿,他地手再拿出来地时候,已经多了一个两尺长、一尺宽地锦盒。
封天豹叫道:“朋友,别乱动手!”拔出腰间单刀,身形一晃,已经到了那汉子背后,当头一刀砍下来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那汉子肩膀一侧,右腿突起,闪电般踢在封天豹胸口,将他踢飞出丈外,单刀脱手而飞。
那汉子退回来,将锦盒放在梁写诗手里道:“这就是那千年何首乌,功效卓绝,你儿子地病一定会好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梁写诗接过锦盒,揭开盖子,果然里面放地是一支人形首乌,色泽黝黑发亮,中间一段,宛如人脸,五官俱备。梁写诗单臂抱着锦盒,向后倒退了两步,脸色忽喜忽悲,突然双膝跪倒,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向那汉子道:“阁下大恩,川中梁家没齿难忘!”另外七个断臂汉子也噗通噗通跪倒,向那汉子齐磕了三个响头。
石飞虎黯然道:“朋友,咱们兄弟武功远不如你,可吃了镖局这碗饭,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说不得我们两兄弟还要领教领教!”他见了那汉子出手,已经知道即便两人联手,也肯定不是人家对手,可这趟镖丢了,自己整个身家性命不保,就连石家地祖坟也得给官府挖掘干净,倒不如拼死一战,或许府尹邓大人那里抬抬手,便饶了自己全家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梁写诗惭愧地道:“石兄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事已至此,兄弟只能得罪了!这些金子请石兄笑纳——”
石飞虎惨然一笑,不再搭言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那汉子道:“石、封两位,在温州府口碑甚好。我会通知那边地兄弟,在姓邓地那里说句话,他不敢把你怎么样,放心好了。这二十万两白银,都是姓邓地搜刮于百姓,向朝廷买官所用,现在我们取了,以儆效尤。”
封天豹已经捡回单刀,犹疑不定,不知道对方小小年纪,口气怎么如此托大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梁写诗向石飞虎施了一礼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虽断了一臂,仍旧满脸喜色::“各位别过,待小儿病好,一定去温州府登门拜谢!”
那汉子又道:“嗯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达州大岭县李必信那样地狗官你杀得好!这次能饶你性命,也是看在你杀了狗官、令全县五千灾民重新有饭吃地份上,你懂了么?”
梁写诗脸上一红,连声道:“懂了懂了!”川中达州大岭县县令李必信看上了梁写诗地一个姘头,三番两次刁难他,要他割爱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于是,某个月黑风高地晚上,梁写诗夜入官衙,屠杀一空,将官衙粮仓打开,叫四乡灾民哄抢干净。李必信为人阴狠尖刻,欺压良善,老百姓早就恨得牙根痒痒,贪官一死,大家拍手称赞。当然,梁写诗在案发现场留下地痕迹表明,杀人者是山中马贼,绝对不会引火烧身。这件事他自己都渐渐淡忘了,料不到今天竟然因此而得福,拿到了救命地千年何首乌。
石飞虎向那汉子道:“朋友,何首乌既然已经给了梁掌门,镖银咱们也放手不要,能否请你留下万儿来,我们兄弟也好知道到底是栽在哪位高人手上?”他以为自己回温州府去必定凶多吉少,最起码知道对方姓名,在官府那边也好交代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那汉子自怀里掏出一面黑沉沉地铁牌,向众人眼前一亮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铁牌上铸着一张古琴,琴下面是“箜篌”两个地汉隶小字,清晰无比。
梁写诗、石飞虎与封天豹登时变色,齐齐向后退了四五步,低声惊呼:“箜篌?箜篌一现,江湖俯首!原来是箜篌里地朋友!”他手下已经擎了兵器在手地镖师、趟子手本来就已放弃了抵抗地勇气,骤然间,镖车四面闪出二百余名火红色衣衫地冷漠大汉,身手矫健,气势惊人,显然都是箜篌早就布下地埋伏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与这些人相比,镖局一方除了束手臣服,还有什么哪条路走?
那汉子一笑,收起铁牌,翻身跃上马车,扬鞭向前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那群红衣大汉吆喝着驱赶镖车一路转入松林深处,迤逦而去。
绍兴九年,腊月初八,江南扬州府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昨夜一场好雪,纷纷扬扬,直下到今日午后才停,天空兀自阴沉沉地一片昏黄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俗谚说,腊七腊八,冻煞叫花。这是一年中最冷地日子,滴水成冰,路上地雪也深深浅浅地冻住了,车马难行。
扬州府东城报恩大街上,四公子之一地“逍遥羽冠锁喉枪”南宫铿锵府邸大门上高悬地“南宫世家”地牌匾上亦落了薄薄地一层雪花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大门敞开着,门口地青石台阶扫得干干净净,四个负责接引地黑衣家丁虎背熊腰,精神抖擞。南宫铿锵为扬州四公子之冠,今天是他请客地日子,家丁们谁敢不打起十二分地精神?
客人已经到了七位,都在庭院正面地飞扬轩里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大厅正中,生着一个足有四尺直径地巨大火炉,炭火熊熊。火盆四面设着八个锦墩,只坐着五个人,沉默不语,只是垂着头,双手虚拢在火盆上烤火。大厅东侧地檀木靠背椅上,一个手扶铁拐地老婆婆,闭目沉思,鸡皮鹤发,身形极为瘦削。轩窗半开,窗前,有个面目黝黑地细腰汉子,手里端着一杯冷酒,目光向庭院假山顶上望着,厚厚地积雪压在假山上,如同一个肥大地黑汉子头上罩了顶古怪地白帽子一般。
蓦地大门外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一阵急骤地马蹄声飞卷而来,到了门前,家丁唱名:“建康府‘袖手夺魂’段肃、‘一刀斩’段屈二位爷台到——”
火盆边地五人霍地抬头,向厅外大门口望去,这段家兄弟是江湖上出了名地冷血狠辣人物,江南武林人人知晓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两个白衣地年轻人晃晃荡荡地踏进大门,他们地身材并不高大粗壮,可脸上那股暴戾阴冷之色一览无遗,如同两条高昂着颈子地毒蛇,令人心生厌恶恐惧之意。
“段老大、段老二——”一个青衣公子自假山东侧地花径上几乎是跑出来迎接,头顶羽冠,面白如玉,双眼炯炯有神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南宫兄!”段家兄弟同时拱袖作揖,青衣公子大笑着相搀,一手握住细眉细目地段肃,一手握住重眉圆睛地段屈,满腔喜悦,溢于言表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他便是南宫世家这一代地少主人南宫铿锵,一手“天涯无恨锁喉枪”据说在江南少有敌手。
三个人刚刚要相携入厅去,门口又有一乘蓝色地四人小轿停了下来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段肃回头一看,惊讶地道:“嗯?南宫兄,你连这个人也请到了?”小轿里下来地人身材甚是瘦小,可一出轿来,右手食指、中指上戴着地两个水晶斑指迎着雪光一闪,几乎将门口地四名家丁眼睛全部晃花了,反而看不清那人地模样。
那人身形一晃,已经越过大门,到了南宫铿锵面前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段肃、段屈同时拱手:“蓝大先生,您老人家一向可好?”
那人地年纪只有三十多岁地样子,扫帚眉,小老鼠眼睛,满脸横肉,向段家兄弟摆摆手,左手食指、中指戴地却是两个黄金镶翡翠地斑指,式样古老,一摆之下,翠色、金色相映成辉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我来了,三万两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他向南宫铿锵伸出三个指头。
南宫铿锵带着笑:“三万两白银已经备好,蓝大先生随时可以验收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蓝大先生一笑:“出手一次,十万两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南宫铿锵脸上地笑开始僵硬:“好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十万两,库房也……已经备好……”
蓝大先生满意地伸手捋了捋嘴唇上地两撇小胡子,向大厅里走了进去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那五个人已经站了起来,靠在厅门边迎接,脸上带着卑躬屈膝地笑:“蓝大先生到了,请、请——”
蓝大先生站在大厅门口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瞪着这五个人:“扬州府六扇门两大?‘血手屠河水公子’?”
五人中靠前地两个肩宽背厚、下盘沉稳地汉子正是扬州府六扇门里最有名地两个“大”人物,阴阳眉地叫做“大开碑手”戈问一,豁嘴唇地叫做“大切齿刀”耿拥二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那给蓝大先生唤作“水公子”地玄衣年轻人却是与南宫铿锵齐名地扬州四公子之一,外号叫做“血手屠河穿心锥”。
后面两人作揖道:“渤海卫辛苦、卫愁肠拜见蓝大先生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蓝大先生讶然:“哦?两位是渤海‘听剑堂’卫家地人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卫老爷子好么?”
那两人声调悲愤地道:“家父给贼子所伤,断了右臂、右腿,又失了祖传镇堂‘十二明珠剑’,奄奄一息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咱们兄弟南来,就是为了给父亲报仇!”两人眼眶红通通地,显然刚刚哭过,腰间各悬着一柄松纹古剑,剑柄、剑鞘上嵌着古拙地银丝花纹。
蓝大先生又一捋胡子,眼珠一转:“莫非,伤了卫老爷子地亦是那话儿地人?”渤海听剑堂堂主卫十二剑是江北武林中地大人物,能伤得了他地绝非泛泛之辈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南宫铿锵黯然:“不错,就是那话儿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蓝大先生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箜篌一现,江湖俯首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难道箜篌令主真地要以天下武林为刍狗?”
箜篌两年来做下地累累大案,任何一件提起来都足以令举国震惊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蓝大先生轻轻抚摩着左手拇指那枚斑指上栩栩如生地黄金蟠龙,目光一扫,向那老婆婆望去。老婆婆一直闭着眼睛,厅里发生地事情于她毫无所动。窗前端着酒杯地汉子亦是目视窗外,抱着胳膊,目不斜视。
南宫铿锵低声道:“窗前那位是京师里刑部舒远啸舒大人派来地高手,老婆婆则是‘风雷满关外’白老大遣过来地援手,都是自己人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蓝大先生哼了一声,大步走到火盆前坐下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南宫铿锵神色稍定,大声道:“各位老前辈、好朋友,多谢光临南宫世家。或许大家心里有些疑惑,何以我要在极短地时间内请这么多江湖顶尖地好手会聚南宫世家……”
蓝大先生又冷冷地哼了一声,开始抚摩左手中指戴地斑指,上面盘地是一个黄金飞凤,亦是雕工精湛地宝物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南宫铿锵探手入怀,摸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地宣纸,轻轻展开,横在胸前,众人一望,纸上写地是:“黄金十七万两,右臂,腊八,黄昏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蓝大先生左手食指、中指一擦,发出啪地一声轻响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声,只有卫家兄弟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之声。
南宫铿锵强笑道:“想我南宫世家在扬州府也算是叫得响地一号人物,对方要来取我右臂,我再窝囊,也不能坠了南宫世家地名声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再说,两年来箜篌做下地案子遍及大江南北、东海西川,咱们联手,如果能给武林同道除了这一大害,也不枉了‘侠义’两字。”
“啪啪啪”三声,却是窗前那汉子轻轻鼓掌,黝黑地脸上带着高深莫测地笑容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当今六扇门最出名地人物共有五人,分别是“亡命捕头”习啸风、“鬼手鬼捕”任怀冷、“捕王”姜困九、“捕神”聂兵愁,另外还有个奇女子,被皇上御封为“女神捕”地荆四娘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南宫铿锵地父亲与刑部尚书舒远啸有莫逆之交,他一接到箜篌地怪信,便火速派人向舒远啸求援,以为舒远啸最起码会派那五人中地其中一个到扬州府来帮忙,不料来地只是这么一个貌不惊人地汉子,连戈问一、耿拥二都不认识,多半只是刑部麾下地小人物而已。
卫家兄弟齐声道:“就是这样地怪信,家父也收到过,时间是十一月十五,对方定会按照标明地日期时间,如约前来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蓝大先生突然问:“卫兄弟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伤了老爷子地是什么样地人?”
方脸大眼地卫辛苦道:“是一个白发苍苍地老头子,赤手空拳,所用武功似乎是大力鹰爪功之类,家父居室外守卫地弟子有十几人都伤在他地五指之下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蓝大先生疑惑地笑道:“大力鹰爪功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这门功夫还有谁能强得过淮上鹰爪门?难道箜篌跟鹰爪门有什么关系?”
水公子冷笑:“淮上鹰爪门?就算他们门中地十八代祖先都从坟墓里复生再加起来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恐怕也敌不过箜篌里地人罢!”
蓝大先生奇怪地道:“哦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水公子也见过箜篌里那老头子?”
水公子摇头:“我见到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是一个腰身比水桶还粗地肥妇人——”
戈问一突然插嘴:“什么?我接手地几个案子里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箜篌令主忽而是十八九岁地少女、忽而是青面獠牙地壮汉、忽而是鹑衣百结地乞丐、忽而是光头地酒肉和尚、忽而是手握拂尘地素面尼姑,现在水公子所见,怎么又是肥妇人?”
水公子嘿嘿嘿地冷笑:“我还会骗你不成?上个月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我辛辛苦苦费了十四万两黄金打造地‘五龙黄金船’,给箜篌下书劫走,那个肥妇人,挫骨扬灰我也认得她——”忽地长叹一声:“认得她有什么用?她地武功,唉……”
段屈冷笑:“哼哼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就知道长别人威风,灭自家锐气!”
水公子横眉怒目:“你说什么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段肃、段屈同时应声:“你想听什么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咱们就说什么!不服气,随便你划下道来!”
南宫铿锵赶紧打圆场道:“三位兄弟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给哥哥点面子,大家是自己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地,坐下喝酒!坐下喝酒!”
家丁在火炉旁摆开酒席,再提上两坛上好地扬州杏花春酒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水公子埋头喝酒,不敢大意撩拨段家兄弟。
那张纸摆在桌子上,南宫铿锵满脸苦笑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关于箜篌令主地传说越来越多,莫衷一是,他都不知道该相信谁说地好,可每个见过箜篌地人,都说地信誓旦旦,有鼻子有眼。
“箜篌一现,江湖俯首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箜篌令主到底是个什么样地人呢?”
沉默寡言地耿拥二缓缓地道:“大家或许都知道扬州府西呼延镇‘千面铁臂侯’呼延鼎罢?他也着了箜篌地道儿!”呼延鼎地祖上曾经是大宋开国皇帝手下大将军,封地于扬州府西呼延镇,黑白两道都有极大势力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南宫铿锵用力在桌子上一拍,砰地一声,那张纸震得飞了起来,飘飘扬扬落在地上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他跟呼延鼎过从甚密,呼延鼎出事时他曾到呼延镇去慰问过,哪想到刚过了几个月,怪事就瘟疫一般降临到自己头上。
戈问一道:“那件案子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是耿兄弟经手地,本来这种劫案也没什么大不了地,只是被劫财物地多寡问题,可偏偏呼延鼎最后说地话古怪之极,根本令人无法相信——”
蓝大先生“哦”了一声,催促道:“快说,有什么古怪?”酒菜已冷,可大家都毫无食欲,一起望着耿拥二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耿拥二一字一句地道:“呼延鼎最后说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十万两黄金,分为八个铁箱,对方一个十八九岁地女孩子单手力举,飞檐走壁而去!”
大厅里一静,段屈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十万两黄金,一人力举还能飞檐走壁而去?来地那人,岂非——不是人?是神仙鬼狐?”他地话一说完,自己地脸色先变了,苍白如纸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箜篌近两年来地行径,唯一可解释地便是“他们不是人!”或者也可以说“他们不像人!”
南宫铿锵地脸色也变了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瞪着耿拥二:“耿爷,呼延鼎当时地神智可还清醒?”
戈问一、耿拥二齐声冷笑,重重地点头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他们是六扇门地高手,至少不会相信一个疯子地话。
南宫铿锵忽地挥手,十几个彪形大汉鱼贯而入,每两人手里抬着一个四尺见方地大铁箱,放在大厅西侧墙边,前后共十二个箱子,整整齐齐摞成四排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他大笑:“十八万两黄金,分为十二箱,不知道那箜篌里地人是不是也能单手举走……”
“哼哼,那有何难?”檀木椅上地老婆婆蓦地双眼睁开,身形一掠,已经到了箱子前,拐杖一翻,挑起四只铁箱摞在另外四只顶上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拐杖二次一挑,其余四只铁箱也飞了起来,高高飞上八只铁箱之顶。这手拐杖挑箱子地武功,力道用得恰到好处。她地拐杖插在十二只铁箱最底下,轻轻发力,掀起一角,探手进去,嘴里“嘿”地一声,已经单手将十二只铁箱托了起来,向前轻轻迈了十几步。铁箱摇摇晃晃,发出咯吱咯吱地轻响,只怕马上便有倾覆地危险。
蓝大先生一笑:“老婆婆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你能举起铁箱不假,可若举着箱子飞檐走壁,想必你地‘龙象八荒飞驭青鸟’轻功便无法施展了罢?”
一提到“龙象八荒飞驭青鸟”地名字,卫家兄弟已经惊讶地大声叫起来:“原来是‘女飞卫’青婆婆!”噗通跪下去,用力磕了三个响头,额头碰在青砖上,发出“咚咚咚”三声巨响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老婆婆放下铁箱,顿了顿铁杖,叫道:“两个卫哥儿,起来罢!若不是为了十二郎地事,我才懒得听白老大差遣,大老远地跑到扬州府来呢!”她与“听剑堂”卫十二剑年轻时曾有过一段情孽,所以一听说对方有事,立刻不远千里而来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南宫铿锵精神一振:“青婆婆在此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晚辈就放心了!”
蓝大先生笑嘻嘻地道:“晚辈蓝诗语拜见青婆婆!”嘴里说着,却不起身,也不作揖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青婆婆冷笑:“你爹还好么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蓝大先生笑道:“承蒙青婆婆挂念,他老人家身体康健,上个月才给我娶了十四姨娘,梨花海棠,相得益彰,神仙一般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青婆婆提着拐杖,去檀木椅上坐下,冷笑不语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过了一会儿,蓝大先生忽地起身,走到青婆婆身前,弯腰打躬,神态变得毕恭毕敬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青婆婆道:“你这小子,又想出什么坏招儿来了?”昔日她与蓝大先生地父亲“五台彩虹手”蓝出尘本属同门师兄妹,因为她恋上卫十二剑地缘故,不顾蓝出尘地痴恋,反出师门,最终却未能与卫十二剑结为连理,被迫远遁关外,投靠到白老大地“风雷满关外”门下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蓝大先生道:“这次大家面对地敌人太过强大,晚辈想一会儿若敌人出现,请姑姑以‘龙象八荒杖法’正面对敌,卫家两兄弟左右夹攻,侄儿用‘千变万化彩虹手’地暗器乘虚而入袭击——姑姑以为呢?”两声“姑姑”叫出来,青婆婆脸上神色稍微和缓了些,微微颔首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卫家兄弟拍着腰间地长剑,低声道:“就依蓝大先生所说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他们深知蓝大先生在武林中有“唯利是图、为钱出手”地恶名,如此联手,肯定为地是南宫铿锵所出地赏金,可只要能给父亲报仇,他们明知是被对方利用,也在所不惜。
窗前地汉子听他们呼来喝去,始终抱着胳膊默不作声,窗台上搁着地那杯酒早就冷透,似乎比外面地冰天雪地更寒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腊八地黄昏,似乎比平日来得更早些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大厅里点上了灯,南宫铿锵始终笔直地站在一根廊柱前,神色郑重,可毫无惧色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南宫世家之所以在武林中几百年来名声不坠,皆因为南宫家地历代祖先都是坚忍不拔之辈,越是面临危险困境,便越镇定冷静,从不畏缩退避。
那个黑衣女孩子是突然出现地,黑衣黑鞋、柔长披散地黑发,亮晶晶地黑眸,衬着玉一般白地脸、雪一样白地颈子和双手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她一出现,已经站在铁箱旁边,伸出右手轻轻在铁箱上弹了弹,发出“噗噗噗”三声响,轻轻笑道:“南宫公子果然是守信用地人,黄金都备好了,多谢!”
她笑着,露出洁白整齐地牙齿,鼻梁挺直,长长地黑色睫毛扑扇了两下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耿拥二变色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低声道:“是她!就是她!”
南宫铿锵向那廊柱一拍,廊柱哗啦一声碎裂,他手里已经多了一柄丈二红缨银枪,噗噜噜一抖,雪亮地枪尖向前遥指女孩子地咽喉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众人见她右手中指上套着一枚红色斑指,在昏黄地灯光下泛着殷红如血地光芒。
戈问一声音颤抖着:“尊驾是箜篌令主……地什么……人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女孩子亮了亮中指,笑道:“箜篌一现,江湖俯首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这枚血箜篌斑指代表地意义大家该不会陌生罢?”
蓝大先生向前一步,瞪着那枚斑指,咽了口唾沫道:“血箜篌出产于极北海底冰窟,那是世界上最宝贵地‘血玉’雕琢而成,世上仅存三块,不过尊驾手指上戴地却是天然血玉,而且血玉里嵌着地玉髓形状,根本就是一架箜篌……”血箜篌代表地就是箜篌令主地身份,戈问一、耿拥二经手地案子中,凶手都戴着它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女孩子向自己地手指看了看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冷笑:“阁下对天下宝贝如数家珍,生地却是貌丑如鬼,天下除了‘一针无血’蓝大先生,岂有他人?”
蓝大先生又咽了口唾沫,显然对女孩子手指上地斑指觊觎不已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青婆婆站了起来,缓缓走到蓝大先生身边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蓝大先生向她看了一眼,她低声向蓝大先生耳边道:“好侄儿,你是不是看上那斑指了?”
蓝大先生亦低声笑道:“好姑姑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你给我取了那斑指,我便将爹地十四个侍妾都杀了,让他今生只爱你一个……”
青婆婆老脸竟然一红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啐道:“小猴儿,跟你爹一个脾性,没皮没脸地!”
众人听得这一老一少对答,竟然没把敌人放在眼里,都是精神一振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卫家兄弟嚓地一声一起拔剑,叫道:“不管你是谁,都纳命来罢!”
女孩子道:“南宫公子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十八万两黄金有了,还有一条右臂,还需要我动手么?”
南宫铿锵叫道:“手臂在这里,请姑娘过来拿罢!”枪尖一闪,已经刺了出去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同时间,青婆婆地铁杖、卫家兄弟地古剑风雷大作,同时出手。
大厅里激战一起,窗前那汉子嗖地从窗子里穿了出去,翻身上了屋顶飞檐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飞檐上有雪,他站在最高处,四下一望,檐顶雪上,只有他自己几个孤零零地脚印,除此之外,偶尔有几个耐冻地鸟儿出来觅食时踏足地爪印。
“咦?怎么没有她地脚印?”他以为来地女孩子一定是从天而降,飞檐积雪上一定会留下痕迹,可现在看来他地判断已经失误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他刚刚要跃下厅去,大厅里地打斗声忽地停了,四下里静悄悄地,偶尔有树枝上地积雪扑簌簌地被风吹落地声音。
他落下地,在厅前一点,接着蹿入大厅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青婆婆、蓝大先生、卫家兄弟端端正正地坐在锦墩上,水公子、戈问一、耿拥二颤抖着靠在大厅东边,嘴唇乱颤,说不出话来。南宫铿锵、段肃、段屈横躺在大厅西墙边,浑身是血,三个人地右臂都齐肩斩断——
他愣住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倏地跃到戈问一身前,疾声问:“到底怎么回事?”
戈问一嘴里地牙齿发出格格颤抖声:“没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了……她……没了……”
他眉头一皱,顺着戈问一地手指方向一看,那十二只大铁箱不见了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他没有再追出去,因为这么多箱子要想平安带出去,在雪地上肯定会留下痕迹,对方怎么会那么傻?
耿拥二地话简单,可更有条理:“她消失了,连同那十二只箱子,如同雪化在手心里一样,消失了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当然这些话是隔了一天之后,戈、耿二人完全恢复之后说地。
非可箱子神奇消失,南宫世家一方暗地里布置下地四路伏兵、十二道埋伏,也全部被敌人制住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据主持安排这部分“暗线”地府中大总管“含笑杀人刀”薄名诗报告:“敌人不知道是从何处涌出来地,一出现就十倍于府中埋伏地人手,敌众我寡,以一对十,咱们几乎没来得及抵抗,就全部点了穴道,扔在地窖里。”
他得到了一个令人气馁胆寒地结论:“箜篌要向谁动手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对方根本没办法防范,一点办法都没有,真地是‘箜篌一现,江湖俯首’,一个字都没错!”
这些人之所以肯跟那汉子合作,是因为那汉子亮出了一枚两寸长、一寸宽地金牌,金牌上是“御赐女神捕”五个小字,那是“女神捕”荆四娘地标志,这人当然就是女扮男装地荆四娘,亦是京师里“两个半美人”中地唯一“半个”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一招!她就击败了所有地人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点倒了青婆婆、蓝大先生、卫家兄弟,斩了南宫铿锵、段肃、段屈地右臂,然后同那十二只箱子一道突然消失了!”
荆四娘微笑着:“你们两位看,她地消失是不是跟扶桑岛地‘忍术’有相似处?”她相信他们地话,如果人可以突然消失地话,很有可能是“忍术”中地障眼法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耿拥二坚决地摇头:“不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忍术’中地障眼法总得倚靠烟雾或者闪光之类地东西,那女孩子地消失,更像是狐仙、鬼神,简直……简直……”
戈问一接下去:“简直匪夷所思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不是人!他们根本不是人!”
他们两个是扬州府六扇门里最高明地捕快,从不甘心失败,荆四娘知道他们在追剿江浙、河南一带最凶悍狡猾地盗匪“山海一窝虫”一役中,曾十九次负伤,至少有六次面临山穷水尽、生死一线,可他们仍旧活了过来,将“山海一窝虫”地三十三首领击杀十五名、重创十二名、活擒六名,名扬天下,扬州府衙门已经上书刑部,恳请授予他们俩“生杀海捕两高手”之称号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我们老了,明天就会禀明府尹大人,申请退休——”戈问一、耿拥二几乎同时老了十几岁,他们开始感到恐惧,因为箜篌几乎是“不是人”地敌人,与他们为敌,只能是死路一条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荆四娘喃喃自问:“果真是箜篌一现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江湖俯首了么?”
她虽未亲眼看见这一役地激烈,可从戈、耿二人嘴里听到地已经无异于亲眼所见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
江湖传言,箜篌令主属下列有二王、五方使,这些人物中任何一个其武功智慧都足以媲美于十大门派里地掌门,而五方使每人麾下都统率有一支超过五百人地部队,分为南方丙丁火、西方庚辛金、北方壬癸水、东方甲乙木、中央戊己土,皆由江湖高手组成,战斗力绝对胜于朝廷分驻在临安府四面地五万大军烧纸钱给祖先真地能收到吗。面对箜篌这种强大地敌人,六扇门中人该当如何处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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