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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与蜘蛛无涉论(一)
华东师范大学 朱杰人
2013年11月9日,在厦门全球朱氏恳亲大会上,有人散发一本题为《中华望族朱氏》的书永城祠堂家谱族谱。封面上赫然有左右两个蜘蛛形的标识,而且封面的图案设计也以蜘蛛为底纹和背景。会议期间,安徽某地宗亲散发的名片上醒目地印有蜘蛛的标识。也是在这次会议的前后,河南某地宗亲给了我一本当地朱氏宗亲组织印发的会刊,也以蜘蛛作为他们家族的标记并供奉在祠堂正中顶礼膜拜(有照片为证)。
这使我想起了十年前,曾经热闹一时的所谓蜘蛛是朱氏的先祖,朱氏是蜘蛛崇拜,以及蜘蛛是朱氏图腾之类的喧嚣永城祠堂家谱族谱。那些言论,因为没有任何依据,而被一笑了之。当时,四川西昌的朱沛忠宗长写过一篇《一个可恶的毒蜘蛛》的文章,怒批此类流言。当时我以为此类言论只是流言,很快就会被人遗忘,不值得回应。想不到时隔数年,它又突然喧嚣起来,而且公然印成出版物(据说,此出版物还是由朱氏宗亲资助)大行其道。这不能不引起我的愤怒与警惕。看来,当年我们把它一笑了之,是太轻视了它,不从学理上和事实上彻底揭穿这种毫无根据的胡言,它恐怕还会继续误导和侮辱我们的朱氏族群。
所以,笔者需要愤而斥之,为捍卫科学、为捍卫历史、为捍卫朱氏的尊严和名誉而战永城祠堂家谱族谱。
一、朱氏与蜘蛛有关的言论毫无根据
朱氏与蜘蛛有关的所有言论、传言,都是在一夜之间突然产生的,均无任何文献、文物、传说的根据永城祠堂家谱族谱。我通过各种方法和渠道检索文献,均未发现有关这一问题的任何文字。为了防止孤陋寡闻,我发动了我的博士研究生们一起查询、检索,也请教了我的同学与有关的历史、社会学家,他们均表示对此一无所知,闻所未闻。
同样,检索了现今所有的出土文物与文献,均未发现有关这一话题的任何实物与遗存永城祠堂家谱族谱。
我读过和研究过很多朱氏的族谱、宗谱和家谱,无一发现有哪一家的谱记中有这一问题的论述或记载永城祠堂家谱族谱。
通读《朱子全书》及《朱子全书外编》,用现代科技手段检核朱子的全部著作及有关的野史笔记,也没有任何这一问题的丝毫线索永城祠堂家谱族谱。朱子是史上最伟大的史学家,他对自己的家世作过非常深入的研究和考证,他为自己的家谱所写的《婺源茶院朱氏世谱序》,追溯了自己的家世:“熹闻之先君子太史吏部府君曰:‘吾家先世居歙州歙县之黄墩。相传望出吴郡。’” (《朱子全书》第26册《朱熹佚诗佚文全考》第39页,上海古籍出版社、安徽教育出版社2010年9月修订本)明言“望出吴郡”,如果有有关蜘蛛的传说,他不可能不记。
再检《明史》,检各种“朱元璋传”及明代及明以后有关朱元璋的各种野史、笔记,均不见有关蜘蛛的记载永城祠堂家谱族谱。不过,我想,如果在朱元璋的治下,有人胆敢妄言朱氏与蜘蛛有涉,恐怕会被朱皇帝满门抄斩,皇族怎能忍受这样的侮辱?
现代以来,研究民俗与姓氏起源的著作与论文汗牛充栋,就我目力所及,只见过一篇有关蜘蛛崇拜的论文,题为《侗族蜘蛛崇拜文化》,发表于《文化研究》1997年第二期(作者为广西杨保愿)永城祠堂家谱族谱。此文明言蜘蛛崇拜是西南少数民族侗族的文化,与朱氏没有任何关系。
唯一的例外是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11月出版的中科院遗传研究所研究员袁义达主编的《中国姓氏·群体遗传和人口分布》一书中,在介绍朱姓的来源和演变时说:“朱襄氏族是以蜘蛛为图腾,亦有认为是以赤心木(一种树心为红色的树)为图腾永城祠堂家谱族谱。”(袁义达《中国姓氏·群体遗传和人口分布》第232页,华尔师范大学出版社2002年2月第1版)他的这一说法模棱两可,且无出处。2007年,华东师大出版社再次出版他的《中国姓氏·三百大姓——群体遗传和人口分布》,在论述到朱氏时他说:“远古时代,在河南淮阳地区生长许多赤心木,生活于此处的氏族以赤心木为原始图腾,朱襄氏是其中的一支。”(袁义达《中国姓氏·三百大姓——群体遗传和人口分布》上册第48页,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7年11月第1版)他删去了有关蜘蛛的内容。这说明,作者也意识到关于蜘蛛的描述是有问题的。
二、朱氏的起源与蜘蛛无涉
袁义达在《中国姓氏·三百大姓——群体遗传和人口分布》一书中认为,朱氏的起源:“主要有四大支系:朱襄氏之裔、曹姓、狸姓和子姓永城祠堂家谱族谱。” (同上)
遗憾的是袁先生并未给出他所谓的朱氏起源于四大支系的具体文献永城祠堂家谱族谱,或出土二文物的、口头传说的依据(甚至没有引文与注释),所以他的结论不能使人信服、笔者根据多年来的研究积累,试对他的四大起源重加梳理,简述如下:
袁先生所说的朱氏起源第一支是朱襄氏,最早记载朱襄氏的文献是《吕氏春秋》永城祠堂家谱族谱。
《吕氏春秋》卷五“仲夏纪”曰:“昔朱襄氏之治天下也,多风而阳气畜积,万物散解,果实不成永城祠堂家谱族谱。故士达作为五正弦瑟,以来阴气,以定群生。”高诱注释曰:“朱襄氏,古天子炎帝别号。”“士达,朱襄氏之臣。”(《四部精要》第12册子部一第567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
这里,朱襄氏被描述成远古时代的一位统治者,向高诱则认为他就是炎帝永城祠堂家谱族谱。这一段话被原封不动地保留在朱子的《仪礼集传集注》卷二十七中。(《朱子全书》第三册《仪礼经传通解》第1002页:“昔古朱襄氏之治天下也。〈小字注:朱襄氏,古天子,炎帝之别号。〉多风而刚气蓄积,万物散解,果实不成,故士达作为五弦瑟,以来阴气,以定群生。小字注:士达,朱襄氏之臣〉)
南宋人罗泌的《路史》也有关于朱襄氏的记载:
有巢氏没,数阅世而朱襄氏立,于是多风,群阴閟曷,诸阳不成,百物散解而果蓏草木不遂,迟春而黄落,盛夏而痁痎,乃令士达作五弦之瑟以来阴气以定群生……都于朱,故号曰朱襄氏永城祠堂家谱族谱。(小字注:朱,或作“株”。刘昭云:“陈留株邑,朱襄氏之地也。”)(《四库全书》史部四别史类《路史》卷九)
《路史》并不认为朱襄氏即为炎帝,可是它指出了朱襄氏得姓的原因是“都于朱”,即因地名而得姓;同时又指出,朱襄氏的活动地点:“陈留株邑”永城祠堂家谱族谱。《后汉书》卷二十“郡国志”说:“陈国,高帝置为淮阳,章和二年改。雒阳东南七百里。”注:“陈有朱邑,盖朱襄氏之地。”(《后汉书》第十二册《志》第二十,第3429页,中华书局1965年5月第1版)陈留即今河南淮阳一带。
元人陈桱《通鉴续编》卷一也有关于朱襄氏的记载:
“以龙纪官:太昊因龙马负图出于河之瑞,始名官而以龙纪号,曰龙师永城祠堂家谱族谱。命朱襄为飞龙氏,造书契。”(《通鉴续编》卷一,《四库全书》史部二编年类)
元人金履祥《资治通鉴纲目前编》也有相同的记载永城祠堂家谱族谱。
以上这些记载,有着明显的矛盾之处永城祠堂家谱族谱。朱襄氏一会儿是炎帝,一会儿又变成伏羲氏的大臣,一会儿又成了比伏羲氏还早的古帝王。显然,这是一个很不靠谱的传说中的人物。可不管朱襄氏的身份是什么,它都与“朱”或“株”有关。而“朱”与“株”都是地名。也就是说,他们的姓氏是取自地名(或国名),其地在今河南洛阳东南淮阳一带,这些都与蜘蛛无关。又根据《通鉴续编》和《资治通鉴纲目前编》的记载,朱襄氏被伏羲氏命为“飞龙氏”。那么,如果硬要讲他有图腾,也只有可能是“龙”或“飞龙”而不是什么蜘蛛。
袁先生所说的第二支“出自曹氏”永城祠堂家谱族谱。
《新唐书》卷七十四《宰相世系表》:
朱氏出自曹姓,颛顼之后有陆终,产六子,其第五子曰安永城祠堂家谱族谱。周武王克商封安苗裔侠于邾,附庸于鲁。其地鲁国邹县是也。自安至仪父十二世,始见《春秋》。齐桓行霸,仪父附从,进爵称子。桓公以下,春秋后八世而为楚所灭,故子孙去“邑”为朱氏,世居沛国相县。……子孙避难丹阳,丹阳朱氏之祖也。(《新唐书》第十册卷七十四下宰相世系表四下,第3186页,中华书局1975年第1版)
郑樵《通志》氏族略二:
朱氏本邾也,姓曹永城祠堂家谱族谱。其世系见于邾。邾既失国,子孙去“邑”以朱为氏,其后盛大者,有沛国、丹阳、永城、吴郡、钱塘、义阳、丹阳、太康、河南之九族,显于汉、唐间。又有渴烛浑、可朱浑,并改为朱氏。(《四部精要》第11册史部七,第499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93年3月第一版)
邾氏,颛顼帝元孙陆终第五子曰安,赐姓为曹,其子孙亦以姓为氏永城祠堂家谱族谱。周武王时封安之苗裔曰邾挟为附
庸,居于邾,今兖州仙源东南四十里古邾城是也永城祠堂家谱族谱。挟以下至仪父,名字始见《春秋》。齐桓公霸,仪父附
从,进爵称子永城祠堂家谱族谱。十四代孙文公徙于绎,今兖州邹县北峄山是也。邾自桓公革以下,春秋后八世而楚灭之。
又小邾国亦出邾挟之后,姓曹,其子孙亦以姓为氏永城祠堂家谱族谱。挟七世孙夷父颜有功于周,其子友别封为附庸,居
永城祠堂家谱族谱。曾孙黎郲始见《春秋》,附从齐桓,以尊周室命为小邾子。《晋志》云蕃县古小邾国。按蕃县隋改曰
滕,今沂州县之东南郳城是永城祠堂家谱族谱。乐史云郳城在承县。(同上)
唐林宝《元和姓纂》卷二:朱:颛顼之后,周封曹挟于邾,为楚所灭,子孙去邑以为氏永城祠堂家谱族谱。(《四库全
书》子部十一类书类)
这些记载,都是有史实和文献依据的永城祠堂家谱族谱。这些记载告诉我们的基本信息有这样几条:
l、朱氏出自曹姓永城祠堂家谱族谱。
2、曹姓(朱氏)是黄帝的孙子颛顼的后代永城祠堂家谱族谱。
3、朱氏是在周武王灭了商朝以后被封到山东的邾国(即今山东邹县)永城祠堂家谱族谱。
4、后来邾国破楚国所灭,子孙就把“邾”字的“邑”旁去掉,以“朱”作为自己的姓永城祠堂家谱族谱。所以,朱氏是以国(也是地名)为姓。
5、后来朱氏子孙搬迁到各地,势力比较大的有沛国、丹阳、永城、吴郡、钱塘、义阳、丹阳、太康、河南等九族永城祠堂家谱族谱。
朱子在《婺源茶院朱氏世谱序》中说:“熹闻之先君子太史吏部府君曰:吾家先世居歙州歙县之黄墩永城祠堂家谱族谱。相传望出吴郡。’”可见,朱子一族正出自由邾而迁到吴郡的一支。可是,朱子在序中又说:“又按奉使公《聘游集》自云:‘系出金陵,盖唐孝友先生之后。’考之《唐史》,孝友先生讳仁轨,自为丹阳朱氏而居亳州永城,以孝友世被旌赏,一门阀阅相望,而非吴郡之族。”(《朱子全书》第26册《朱熹佚诗佚文全考》第39页)所谓“奉使公”指朱弁,北宋的名臣,曾出使金国,守节不屈,是朱子的叔祖。可是,朱子自己说,他也有点搞不清楚怎么父亲的记忆和叔祖的记忆不一样。今天,我们从地域来看,吴郡与金陵其实都在吴地,即今江苏苏南一带,没有多大的分别。另外,不论是朱子父亲所言“望出吴郡”,还是朱弁所说“自为丹阳朱氏”,都属于颛顼之后之曹姓而封于邾的这一支。所以,朱子一族出自“邾”国南迁的朱氏,可以确定无疑。
既然这一族是由“邾”南迁而来,那么,就可以肯定,朱氏是因“邾’’之地名(或国名)而得姓,与蜘蛛无关永城祠堂家谱族谱。
袁先生所谓第三支曰“出自狸姓”永城祠堂家谱族谱。
《元和姓纂》卷二记载:“沛国相县有朱氏自云丹朱之后,以王父名其后永城祠堂家谱族谱。”(《四库全书》子部十一类书类)也就是说,他们是以祖父(王父)的名字“朱”为姓。而《国语》韦昭的注说丹朱为狸姓。(《国语》卷一《周语》上惠王十五年“使太宰以祝、史帅狸姓奉牺牲、粢盛、玉帛往献焉”韦昭注:“狸姓,丹朱之后也。”)
丹朱是尧的儿子,因为不贤惠,所以尧不让他继承王位永城祠堂家谱族谱。据史载,丹的姓有很多种说法(见郑樵《通志略》“氏族志”二),狸姓只是其中之一,他的后代也有姓唐、姓豕韦的。所以,以朱为姓的丹朱氏后代的情况其实很混乱,传承的情况也不清楚。可是,这一支与蜘蛛没有关系是毫无疑问的。
袁先生所谓的第四支曰:“源自子姓”永城祠堂家谱族谱。
《后汉书》卷四十三,《朱晖传》:“朱晖字文季,南阳宛人也永城祠堂家谱族谱。”注:“《东观纪》曰:‘其先宋微子之后也。以国氏姓。周衰,诸侯灭宋,犇砀,易姓为朱。后徙于宛也。’”(《后汉书》第六册卷四十三,第1457页。中华书局1965年5月第1版)
又《蔡中郎集》卷六《朱公叔鼎铭》:“忠文朱公名穆,字公叔,有殷之胄,微子启以乙元子,周武王封诸宋,以奉成汤之祀永城祠堂家谱族谱。至元子启,生公子朱,其孙氏焉。后自沛迁于南阳之宛,遂大宗。”(《四库全书》集部二别集类一)
这些记载有一个内在矛盾:一说原来“以国氏姓”,即姓子氏(《史记》《殷本纪》记帝舜封殷契于商,赐姓子氏),后国灭,易姓朱;一说“元子启生公子朱,其后氏焉”则是以名为氏永城祠堂家谱族谱。可不管如何得姓,肯定都与蜘蛛无关。
袁先生的著作中另有一段论及“外族基因的融入”,除了由它姓改为朱氏以外,还有一些少数民族进入中原后改为朱姓永城祠堂家谱族谱。如郑樵《通志》记载的“渴烛浑氏”、“可朱浑氏”。显然,这两支改为朱姓都是因为原来的姓氏中有“朱”字,或与“朱”发音相近的“烛”字。当然,这样的朱氏也是与蜘蛛无关的。
在袁先生所说的四个来源外,其实还有两个出处:1、朱元璋当了皇帝以后,以皇帝的名义封赐了大量的朱姓永城祠堂家谱族谱。这在当时是一种莫大的荣誉,可其结果却是迫使大量的人改姓,同时造成了朱氏姓氏与血统的不纯。2、在台湾有一些少数民族原来没有姓,出于各种考虑有一些族群就把朱拿来做了自己的姓。台湾的宗亲曾带我去过以朱为姓的族民社区,受到过他们非常热情的接待。当然,以上两种情况也是与蜘蛛没有任何关涉的。
三、从文字学与语言学看朱氏与蜘蛛无涉
把“朱”与“蜘蛛”联系起来,一个直接的原因是“朱”与“蜘蛛”之“蛛”发音相同,字形相近永城祠堂家谱族谱。那么,朱与蛛究竟有没有关系呢?
我们先看“朱”永城祠堂家谱族谱。
《说文解字》卷六上,木部: “朱:赤心木,松柏属,从木,一在其中永城祠堂家谱族谱。”(《说文解字》第118页,中华书局1963年12月第1版)段玉裁注曰:“朱本木名,引伸假借为纯赤之字。”“赤心本不可像,故以一识之。”(段玉裁《说文解字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10月第1版)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指出,从造字法分析,朱,是一个指事字,所谓“以一识之”,就是以“一”指出赤心之所在。朱骏声又指出,朱字又转注为红色。它举了大量的文献证明朱为正红色。朱骏声还指出:朱又假借为“邾”,就是史载颛顼的玄孙陆终第五子安,赐姓为曹,周武王时封安的后代曹挟于邾。邾又作“邾娄”,这是个叠韵字,合起来读就是邹,故今山东邹县,实即邾。 (朱骏声《说文通训定声》第359页,下同,中华书局1984年6月第l版)
朱骏声说,邾后来被楚国灭亡,子孙以国为氏,曰朱永城祠堂家谱族谱。故曹、朱、邹三氏皆同祖。
朱骏声还说,邾挟(曹挟)七世孙邾友以父功被封于郳,后来他的子孙以兒、倪为姓永城祠堂家谱族谱。笔者按,现在菲律宾有朱倪宗亲会,就是出于朱倪同姓的缘故。
我们再来看“邾”永城祠堂家谱族谱。
《说文解字》邑部:“邾,江夏县永城祠堂家谱族谱。从邑朱声。”(《说文解字》第134页,中华书局1963年12月第l版)段玉裁注认为,“邾”即湖北黄州之邾城,与山东之“邾”城为不同的地方。它不同意郦道元所谓楚灭邾以后把邾人迁居于此的论断。(段玉裁《说文解字注》第239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10月第1版)
朱骏声对“邾”解说比较详尽,他认为邾即“周武王时所封曹姓国也,始封之君曰挟永城祠堂家谱族谱。”同时他也指出,在湖北也有一个邾城,可与山东之邾不相关联,他也不同意郦道元之说。(《说文通训定声》第360页,下同,中华书局1984年6月第1版)
我们从文字的一般演化规律来看,必先有“朱”,然后才有“邾”永城祠堂家谱族谱。朱是赤心木,又由此引伸为红色。朱是一切与朱字有关的如“邾”、“株”、“珠”等字的本字。邾,是国名(地名),因音与“朱”相同,故加了一个“邑”字偏旁来代表城邑之名。后来这个地方的人又把“邑”拿掉,以“朱”作为自己的姓。这就是朱姓得姓之缘起。
也就是说,除了传说中无法考证的朱襄氏、丹朱之类,朱氏最早产生于战国时代,它并不是一个远古时代的姓永城祠堂家谱族谱。它是由曹姓演变而来,而曹姓是由颛顼的玄孙陆终封赐的。所以,追根寻源,朱氏的最原始祖先是黄帝,而黄帝本姓公孙,又姓姬(《史记》《五帝本纪》引《索引》:“皇甫谧云‘黄帝生于寿丘,长于姬水,因以
为姓永城祠堂家谱族谱。居轩辕之丘,因以为名,又以为号’。是本姓公孙,长居姬水,因改姓姬。” 《史记》卷一《五帝本纪》第3页注三,中华书局点校本二十四史修订本2013年9月第1版)名轩辕,号有熊。
最后,我们来看“蜘蛛”永城祠堂家谱族谱。
蜘蛛一词,不见于《说文解字》永城祠堂家谱族谱。这说明,它不是一个古字。也就是说,当有了“朱”字的时候,还没有“蜘蛛”这两个字。在《说文解字》里,蜘蛛作“鼅”和“鼄”,属“黽”部。黽,是一种蛙类动物。有趣的是《说文解字》对这两个字的解释,鼅:“鼅鼄,鼄蟊也,从黽,省声。或从虫。” “鼅,鼄
鼄也,从黾,朱声永城祠堂家谱族谱。或从虫。”(段玉裁《说文解字注》黾部,第679—680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81年
10月第l版)可见,这两个字是互为解释的永城祠堂家谱族谱。中国的语言学中,有一种称为联绵字的语言现象。所谓联绵
字,即指这种词“上下(即前后)同义,不可分训永城祠堂家谱族谱。说者望文生义,往往穿凿而失本指。”(王念孙《读
书杂志四》《汉书第十六》第407页永城祠堂家谱族谱,凤凰出版社2000年9月第l版)比如饕餮、犹豫、徘徊之类就是联
绵字永城祠堂家谱族谱。这些字往往会表现出或双声,或叠韵的特点。而蜘蛛就是一个联绵字。段玉裁指出,这两个字是双
声永城祠堂家谱族谱。既然这是一个联绵字,那就不能分割开来解释,所以《说文解字》在解释“鼅”的时候说是鼅鼄:在
解释“鼄”的时候,也说是鼅鼄永城祠堂家谱族谱。
那么“蜘蛛”与“鼅鼄”又是什么关系呢?“蜘蛛”是“鼅鼄”的俗体字,是后起之字,它的造字之法是用一个笔画较少的“虫”字来取代笔画较繁的“黽”字永城祠堂家谱族谱。蜘蛛和鼅鼄是一对异体字。
这一语言现象可以用来证明朱与蜘蛛毫无关系,因为为蛛与朱同音,就说“朱”就蜘蛛,显然违背了联绵字的构字规律,因为“蛛”单独不成词,需要与“蜘”合起来才能解释为蜘蛛永城祠堂家谱族谱。反过来说,如果“蛛”是蜘蛛,那么“蜘”也是蜘蛛,我们可以说姓支或姓智的人也是蜘蛛的后代吗?
著名的文字学家唐兰说:“真正的形声字都是近古期的新文字,是由声符的方法大批产生的永城祠堂家谱族谱。”(唐兰《中国文字学》第78页,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年版)邾、蛛、株、鼄,都是形声字,都是借用“朱”以表音,所以,这些字一定产生在“朱”字之后,也就是说,先有了“朱”字才会有邾、蛛、株、鼄。可是“蜘蛛”说却说“朱”是因“蜘蛛”而得姓,朱氏是因为崇拜蜘蛛而姓朱的,这显然把事情弄颠倒了。
根据以上考证永城祠堂家谱族谱,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朱”的本意是赤心木(一种树心是红色的树木)永城祠堂家谱族谱。“邾”是以“朱”的声旁加上“邑”的意旁,后造出来的字,是地名(或国名)。所以,这两个字都与蜘蛛无关。朱字的读音虽与蛛同,蛛字也有一个朱字,可蛛的意符是“虫”或“黽”,朱只是它的声符,和它的意义毫不相干。而且,蜘蛛是个联绵字,不能拆开来解释,所以“朱”字与“蜘蛛”无涉。
(未完,因只能发不少于一万字的文字,只能拆分二篇永城祠堂家谱族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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