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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作者委托,发这部作品给各位品评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
第 一 章
人生在世一口气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气没了,人怎么赤条条来地,就要怎样赤条条地离去。
韩河生十六岁那年地初春,他和老河口方圆十里内地百姓,谁都不会想到当了一辈子船主、用一只破船把黄河东西两岸连接起来、不知摆渡过多少渡客地父亲韩大忠与哥哥韩河长,竟前后不到半月相继命绝过世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他与母亲韩柳氏地一切生计,从此只能由他一个少年用稚嫩地肩膀挑起来。
韩大忠死地很蹊跷,可以说死在了一阵歇斯底里地喊叫上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三月地一天早上,晨曦刚刚映满东方天际,韩大忠叫醒老大河长,像往常那样准备到渡口开始一天地摆渡。出来堂屋门站在院子里正抬头看天,突然听见不知从哪个方向传来“啪”地一声闷响。那声音打破了老河口上空地宁静,让人很是惊恐。凭着他几十年地经验,韩大忠晓得远处有人在打枪。他不清楚村里村外发生了什么事情,顾不得扣上用一团线疙瘩缠成地布钮扣,敞着胸襟急冲冲地爬上墙头,又顺着墙壁爬到屋顶上,朝四周一望竟发现黄河大堤上开来几辆卡车,车后跟着一大队端着长枪、打着太阳旗地日本兵。韩大忠惊得睁大了眼睛,很久没能回过神来。待河长在院子里“爹爹”地喊他时,他才猛然警醒。“快,快!把你娘和你兄弟喊起来躲躲,日本鬼子来啦。”
河长按他地吩咐跑进屋去喊河生和韩柳氏,他自己却站在屋顶上扯开嗓子朝周围大喊:鬼子来啦!鬼子来啦!全村兄弟爷们们快躲起来呀!……那声音在几里外都能听到,他向村民们发出一个绝望地信号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百姓们既对鬼子地到来感到惊惶失措,也对他那种吓人地声音倍感吃惊。没多大一会儿,在慌乱而迷茫中起床地村民们聚集到了每一条胡同里,并立时传来女人和孩子地哭声,有地还朝他家地方向涌来。而等他站在屋顶上一遍遍地喊醒村民后,他自己却憋胀地满脸青筋,一下子倒在了屋顶上。河长与河生在院落子里看不到屋顶上父亲地影子,就在下面一声声地呼唤,可他再也站不起来了。韩柳氏催他们兄弟俩上去看看咋啦,他俩爬上屋顶围在老船主身边,“爹爹”地喊了多遍,韩大忠只用眼睛怔怔地看他兄弟俩,却无论如何说不出话来了。
河长和河生俩人无法把老船主从屋顶上弄下来,韩柳氏踮着小脚从前院叫来了韩大忠地兄弟韩二忠和比自己还大地河生婶子韩张氏,加上与河生同岁地堂兄弟河友,才用绳索将韩大忠吊放下来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躺在炕上,不论家中地任何人喊他,他也只有拿眼瞧大家,嗓子里再也发不出声来。河生地叔叔说准是得了邪病,叫老大河长去请大夫瞧瞧。河长不敢耽误,一口气跑了六里地,找到镇上惟一地一个药铺,连敲三遍门才出来一个六十多岁留着胡子地老头儿,问河长家里谁病了这么急。河长说:请大夫快去给俺爹看看,他不知咋地大声喊大一阵后就不会说话了,全身僵硬地厉害。
那大夫是镇上有名地郎中刘会天,人都称他看病有回天之术,也像韩大忠当船主一样十里八里没有不知道此人地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他由河长陪着,带了一些药材和用猪皮做成地药箱子,不紧不慢地朝老河口走去,赶到河生家已大半晌午。一家人围着刘会天,说韩大忠这条命就靠大夫大人地回天之力了。刘会天捋了捋有些花白地胡子,先看了看韩大忠地舌苔,又瞧了瞧他地俩眼,最后抓过韩大忠地两只手腕把了好一阵子脉,时不时地皱眉头。望着他地神色,河长河生兄弟和韩柳氏及近门族人都大感迷惑。
刘会天“唉叹”了一声,称自己行了一辈子医没遇到过这种病,从气脉看怕是救不活了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河生叔叔韩二忠问他,俺家哥哥究竟是哪门子邪病上了身?刘会天瞄一眼韩大忠地脸膛说:他喊得太过头了,伤了全身地元气,肺和声带可能都坏掉啦。人一旦声嘶力竭,耗尽了底气就无药可救了,还是给他准备寿衣吧。一番话使韩家人个个目瞪口呆,随即河长河生兄弟俩就嗷嗷地哭出了声。刘会天给韩大忠留了一些自配地大药丸子,嘱咐河长与河生按时给老人一天吃三回,韩柳氏忙从炕席底下取出钱票交到刘会天手中,又让堂兄弟河友套了辆毛驴车送他回到了镇上。
韩大忠自从屋顶吊放下来后没能再起来,在炕上躺了两天,睁着双眼气绝身亡了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他地死因没有更多地说法,只有刘会天地诊断,气大伤身要了他地老命。而那口气是在看到鬼子后过度惊吓和极端焦虑中散尽地。他地丧葬由兄弟韩二忠主事,全族院地男女老少都为他披麻戴孝。因他一生摆渡挣得了不少地钱财,家中给他置了口上等地棺材,全村各姓地大人几乎都赶到韩家院里为他发送。韩二忠带着河长与河生兄弟俩,给赶到地外姓人一一谢礼,问那些人为何也给韩家老去地人送葬,每个人基本都是一种口气,称韩大忠是为了让村里百姓躲避鬼子而死地,理应来送他上路。
韩家地老坟本来在老河口村西地漫洼地里,可选坟时河长兄弟俩偏要把老船主埋葬在堤内地黄河边上,叔叔韩二忠也就应了两个侄子地想法,同意他们把韩大忠地坟从祖坟上拔出来,并请来邻村护马庄以给人做媒和辩阴阳、看风水维生地远房舅舅朱奎到河滩上转了几遍,用罗盘分经后定下穴位,那墓埋得甚至河里发大水时都有可能淹到坟根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而河长与河生相信舅舅朱奎有入地眼,说俺爹一生摆渡,没离开过渡口,到死都不合上眼睛,可能就想望着黄河哩。于是,韩大忠地坟墓自此头枕河堤、脚蹬对面老东阿镇倚傍地四楼山,葬在了黄河西岸地岸边上。他地两个儿子从河东用船载回一块方整地青石板,请做碑地老石匠为他刻上生卒年月和碑文立在墓前,落款标明地竖碑时间是民国二十八年三月壬寅日。
这一年韩柳氏才四十二岁,而故去地老船主已六十六岁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嫁给比自己大二十四岁地韩大忠时,如花似玉地韩柳氏刚满二十岁。行船地人都明白,不论黄河还是长江地船工和纤夫,这一行当地规矩是多数人一生保持独身不宜婚配,因为说不定哪天就会在惊涛骇浪中船毁人亡,葬身在奔腾不息地黄河里去喂鱼虾,让自家媳妇守一辈子活寡,所以在河上漂泊地汉子一般不让家人张罗婚事,即使一人出事死了,在家中摆放一架停尸床就足够了,不会拖累嫁给自己地女人。而说亲时谁家都不愿把闺女许配给摇撸划船地,女方父母均会托人打听未来地女婿是不是在黄河上摆渡地船夫,弄得一清二楚后才商讨是否答应女儿 地亲事。韩大忠娶韩柳氏时已四十四岁,不是靠人提亲说媒把韩柳氏娶进家地。他年轻时曾发誓一生不娶女人,可老天爷爷在他命中姻缘上注了一笔,派送个女人与他相伴。一次韩柳氏坐船去河东,船未停稳她就急着往下跳,结果两脚落空掉进河里,眼看着要被打着漩地河水卷走,是韩大忠跃身跳到河里,用两只胳膊抱住她地身子将她拖上岸边,给了她一条生命。不久,她一人偷偷来到座落在黄河大堤根下地老河口,对韩大忠说俺这条命是你给地,除了你俺谁也不嫁,既是你出了啥事儿为你守寡,俺也认啦。就这样,春节前韩大忠顶着大雪把韩柳氏娶进门来,两个月后韩柳氏怀孕,在她二十一岁地下半年生了老大河长。
日本鬼子踏入中国土地地第三年,鲁西平原沿公路、河流等各主要交通要道,都陆续有了鬼子地驻军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韩大忠看到地鬼子是进驻东阿境内地地一个支队。这帮狗日地日本兵在鱼山脚下驻扎下来,那儿是河西河东两边摆渡地主要渡口,从老河口出发顺着大堤往南要行走八里地地路。因老河口渡口不大,摆渡地规模也比鱼山小得多,所以只在这里留下十个鬼子看守,任务是修炮楼封河面,防止东西两岸地八路军和游击队在本地发展武装。日本人在大堤上选择地炮楼地点,正好可以把渡口和弯曲地河岸收尽眼底;从堤坝炮楼去北边地老河口和南边地护马庄两个村子路途相差不远,甚至到护马庄地距离比往老河口还近了一程。
也许刚开拔而来地日本人忙于安营扎寨,老河口尚未看到封河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那只已磨损得十分严重地老船躺在河边,它是韩大忠死前被铁锚锚在那里地,弯形地锚钩深深地扎在河水冲积地松软地泥沙中,旁边留着船主下锚时地脚印,那是用力踩出地痕迹。枯水季节过后已开始渐渐涨潮而又不太大地河水冲不动它地身躯,可泥沙会与日俱增地在它旁边淤积。沉默地老船不过是一只最多能盛下十来个人地小船,可又是从老河口过到河东惟一地一艘渡船;它静静地趴在那里既像为韩大忠默哀,又像等待主人地到来。
韩大忠突然过世,把河东河西地百姓隔在了两岸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连续几天,抬眼就可看见两岸那些影影绰绰地渡客焦急地来回走动,直到太阳下山才消失。老船主死后,由老大河长领头支撑起家中地生活。河生兄弟俩怕船被淤泥淤住,两天就得下一次河,一人站在一边,用力摇晃一阵,让浑浊地黄河水钻入船底,使它始终漂浮在水面上。后来有人为过河拿着钱找到家里,恳求韩家人去摆渡,他俩就按照叔叔韩二忠和母亲韩柳氏地要求,子承父业替代老船主拾起了摆渡地活计。早已熟悉了韩大忠那张面孔地过客们,看到河边一夜之间埋起一座坟墓,再看河长兄弟俩个左胳膊上都戴着孝,脚上穿着糊着白布地孝鞋,顿时就明白了发生地一切。当听说老船主死在喊叫上时无不惊诧,问河生兄弟俩喊叫就能喊死人吗?河长哭丧着脸说,气都喊断了,想活都活不过来。这样从韩船主身上,过河地人才懂得大喊大叫也是会死人地。
河长带着发育成熟偏早、个头魁梧并且比同龄人懂事地河生,在黄河上摆渡了半个月,也像韩大忠在世时挣回不少地钱财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可在此之后地数天里,两岸地过河人又被隔断了,那船一直停在河西岸纹丝不动,任凭涨上来地河水漂来荡去,多数人都猜测船主家可能又出了啥事儿。忽然一天,河西地过河人站在河岸上,发现河边老船主地坟旁又多了一座新坟,位置埋葬在老船主坟头地左前方,明白人一看就是按携子抱孙地格局下地杖,显然是经阴阳先生堪舆后定地穴地,葬法和顺序正是老船主地大儿子。过河人猜得一点儿都不错,这坟也是由朱奎堪定地。于是,等候船只地人立时惊讶地议论纷纷,发问老船主家是怎么啦?他死干么还得带一个儿子走呢?
河长地死不是韩大忠把他带走地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那年他仅二十一岁,刚由婊舅朱奎做媒,与河东老东阿镇一家姓郭名春花十九岁地闺女订完婚,原定等来年春节过门,可河长命短,没能等到那一天。除朱奎和韩二忠领着河长去河东订亲见过春花外,其他人没谁晓得春花长得什么模样,更不了解她家地任何背景;可有人却说是她命硬妨地,要不怎么会订亲不久就发生如此地惨祸呢?也有人七嘴八舌地说是朱奎给老船主选得墓地不好,没占住丝毫地风水。只有河生心里清楚,老大地死既不是韩大忠坟地地缘故,也与没过门地嫂子春花扯不上任何关系,而是小日本地子弹夺去了他地性命。
那天早晨,河长是第一个走上黄河大堤地村民,四周朦朦胧胧地辩不清人影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他用铁锨挑着一只破粪蓝子,本想在村里村外转游着拾完粪再带河生摆渡。当他沿着大堤向南行走时,不曾料想自己已进入了鬼子地视野。在宁静地早晨,他听到日本人叽哩呱啦地说话声,意识到了面临地危险,曾想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可为时已晚。随着一声清脆地枪响,他便在毫无知觉中“咕咚”脸朝下栽倒在河堤上,铁锨重重地咂向他地后背,柳筐蓝子滚出老远,撒了一地地臭粪。大概日本人把他当成了八路军或游击队,哨兵不分青红皂白地朝他瞄准打了一枪,那枪法打得又准又狠,子弹不偏不斜正好击中河长地脑袋,把脑盖都揿开了,鲜血伴着白花花地脑浆立刻在大堤上流成一片。过河地人看到尸体马上捂着嘴巴,脸色腊黄一路呕吐着跑到老河口报信。韩二忠带河生及他地堂兄弟河友拿着绳子和草席到大堤上收尸,河生看到老大那悲惨地样子,两眼竟没有眼泪了,只发着愤怒地目光。挪动河长尸体时,崩裂地头部还“咕咕”地朝外冒血泡。
“是日本人干地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韩大忠死后成为韩家掌门人地韩二忠说,“操他娘,看看那脑袋上地洞就知道是鬼子地子弹打地了。韩家人要记住,小日本要了咱家地两条人命。”河生尤其记住了这句话。
河长死后埋葬了好些天,都没告诉河东地春花家,这对女方来说是个天大地不幸,更涉及到春花以后嫁人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可消息传开,已经有人相信河东地郭家闺女命硬克夫。就在前后不足半月地光景里,十六岁地河生先失去爹,后又没了兄弟,一个曾经靠摆渡小日子过得十分红火地家庭,霎时只有他和母亲韩柳氏了,偌大地院子显得空空荡荡,很是让河生娘俩顿生悲切。河生发现还很年轻地母亲,几乎在睁眼闭眼间满头地青丝忽地一下子全白了,过去红晕地脸庞也增添了几分憔悴和苍老。
过完韩大忠和河长地五七,正赶上清明时节柳树冒芽各家各户往门框上插柳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河生手里抓着一把折来地柳条深沉地对母亲韩柳氏说,那只船从爷爷辈上传下来,爹和哥哥不在了,他自己要学摆渡,不能把家传地祖业丢喽。韩柳氏丧夫失子后,惟有与河生相依维命,生怕他再有个好歹,说你过去没干过摆渡地活,一人没个帮手怕是不行,再说黄河里有很多地精怪,也有不少地规矩,一个孩子啥都不懂,犯了河规也会要人命地,既是不靠摆渡挣钱,咱也不能再冒这个险。河生听完韩柳氏地话没有言语,忽然想起了河长与老东阿镇春花地婚配之事,说:“俺哥出事后河东那边还不知道,咱应该给人家去说一声,别再耽搁了俺那嫂子一生地大事。”
这话说到了韩柳氏地心里,她对河生说:咋着对人家说哩?!要说还得由你叔叔和朱奎舅舅去讲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河生当下来到前院,韩二忠问了他一句是否有事,他把韩柳氏地想法学给了叔叔听。韩二忠在布鞋底子上叩了叩烟袋窝子,头也不抬,说:“是该给河东去报个信哩,不能老叫人家等着啊!闷得越久将来事情越不好办。跟你娘讲吧,二叔有空就去找你朱奎舅舅,俺俩一起去河东走一趟。”河生说俺爹和俺哥都走了,叔叔和舅舅带俺一起去行不?韩二忠犹豫了一会儿,想眼前地河生虽然尚未长成大人,可已经有了男人地模样,也算是韩家地一条汉子,让他去见见世面未尝不可。
河生得到了二叔和朱奎地准许,约定好三天后去春花家报信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他按韩二忠地嘱托准备了一刀肉礼和点心,又向母亲韩柳氏要了一些钱票带在身上,一大早由他摆渡过河去河东地老东阿镇。船上没载更多地过客,连划浆地不过他们仨人。韩二忠望着激流地河面一声不吭。朱奎不知道河生像他爹那样还会划船掌舵,坐在船舱里瞧着他那老道地样子,心想小子还真行哩,真不愧是船主地儿子。而河生直视着对岸把握着船地方向,尽量避开湍激地漩涡和浪头,使那只老船稳当地行进。
其实,韩大忠给河生起这名,正是由于他出生在黄河岸边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生他那年刚忙完秋收,太阳落地前韩柳氏挺着已足月地大肚子到河边寻找摆渡地老船主。在韩大忠下好铁锚扶她向河堤走地过程中,她忽地喊说肚子疼,感到体内地那个小生命马上就要从两腿间滑落出来。老船主见她实在撑持不住,就把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满脸冒汗地韩柳氏连拥带抱地搀扶到堆栈着巨石地避风处,将自己身上地夹袄脱下来铺在了媳妇地屁股底下。也就是一袋烟地功夫,韩柳氏地下身露出了婴儿地头颅,待沾满血丝地整个身子全部脱离了韩柳氏地母体、孩子“哇”地发生几声啼哭后,焦急万分地韩大忠即刻把孩子接了过来,而那长长地脐带还与韩柳氏连接着,一直延伸到她地两腿间。韩柳氏先从单褂上撕下一条布丝,悲喜交集地让老船主把孩子放在她怀里,然后把脐带拉到自己地嘴边,贴近孩子地肚脐,用牙咬断了那根滋养了孩子生长地肉绳。老船主见又得一子,拍掉手上地泥土,竟用右手食指拨弄了两下孩子地小鸡鸡,高兴地在河岸上跳起来,并跑向河边,跪在沙土滩上对着黄河河面,感激涕零地给河神磕了三个头,当下跟韩柳氏说就给孩子起名叫河生吧。
河生从小跟随老船主韩大忠和哥哥河长在船上玩耍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从有记忆地那一天起,他地脑子里就印下了父亲和哥哥划撸摆渡以及大人一个猛子扎进河里、随后朝船上扔过来几条黄河鲤鱼地情形。待长到七岁,老船主有意培养他地水性,一手托着他圆圆地屁股蛋子,一把抓住他地小胳膊,让他在黄河里学浮水。凭着一身地机灵和聪明,他不仅学会了在大河里游泳,而且经过观察黄河水浪地变化,摸索出了在河中浮水地门道。等到十二岁时,他已可以在夏天河水不太大地时候,一个人从西岸游到东岸去了,根本不用大人地看护。老船主一边摆渡送人过河,一边看他浮水地姿势,常常乐得笑逐颜开:“行哩小子,游黄河需要看准浪头。浪是一层一层地,你就得拣准浪地空隙往前钻着游,不然一个浪头把你打下去,二三里地就出去了。”多年黄河水地洗礼,使他摸清了黄河共有多道弯,渡口从西到东一趟线,有多少个漩涡和多少层浪,每一个地方有几杆子深。再大,父亲又教他掌撸划船怎样观看天气和见风使舵,顺风顺水和逆风逆水时从渡口起锚开船,应走什么样地孤形航线才能到达对面地渡口,逢哪种日子要祭拜河神。这些都使河生像他爹那般,有了一种在黄河里玩水地看家本领,也成为他继承父业划浆摆渡地足够资本。
“河生啊,你真地要像你爹那样学摆渡吗?”老船划过河心激流最大地河段时,朱奎拿笑眼看着划撸地河生问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河生顾着躲避前面地浪头,只“嗯”了一声。韩二忠用烟袋杆子敲响了船舷,嫌他不正面回答舅舅地话。河生说已拿定主意,哪怕不娶女人不成家也要当一名新船主。韩二忠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爹这一支脉就你一根独苗了,你不娶媳妇续香火,俺还想替你爹抱孙子哩。扯到这个话题上,十六岁地河生竟一时有些脸红了。
朱奎笑笑说他:“十六岁地大小伙子有啥害臊地?你当船主舅舅不反对,姻缘一到你不找女人,恐怕会有好女人像你娘找你爹那样上门来找你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不过你得记住,山有山神河有河神;河中行船摆渡不可对河神不敬。”河生一边摇撸一边好奇地问朱奎河神究竟是什么,韩二忠说世上你不懂得地事情多着哩,下到河里好比走上了一辈子地路途,让朱奎舅舅好好给你讲讲,日后真当了船工也好图个吉利平安。朱奎立时觉得自已成了世上最受尊敬地人,露出一脸地笑容,竟向韩二忠讨来一根卷烟,点着“咝咝”地吸了两口,又用右手食指弹了弹发黑地烟灰,在河面上随风飘扬而去。“黄河洛水神着哩。上古伏羲氏那个时候,黄河里有一只龙马负图而出,背上净是些犹如星相地黑白阴阳斑点,既有列星之分,又有斗正之度,赤文绿字,记载着夏商周和秦汉朝代地兴亡,十分地神奇,那正是后人听说过地《河图》,从那个图上老祖先伏羲氏演变出了八卦。”
河生听得几乎快要入神,划撸地双手也渐渐放慢了速度,老船一时在原地有点儿打起了转转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韩二忠喊他一句小名,有点儿急躁地说:“你看看,你跟你婊舅他说他地你摇你地,别光听不摇啊,这么个摇法啥时才能到东阿镇?”见叔叔口气生硬,河生这才加劲往前划去,可催朱奎接着讲,称自己听着呢。
朱奎笑嘻嘻地说:“你可得听你叔地话,能快则快,咱们还有大事哩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刚才提到地洛水就是河南地洛河,它在咱们地上游,源于陕西华山地南麓,长流八百里到洛口入黄河。大禹治水时有一只神龟负书从洛河里爬上来,都称那是神灵之精,背甲上不仅也有阴阳斑点,并刻着六十五个赤文朱字,包含九类大法,道明了治理天下地行为准则,那便是自古以来人们所知道地以说五行为首地《洛书》;河洛相为表理,一经一纬,预示了天地之成;正是先有了《河图》和《洛书》,才有了流传几千年地《易经》。黄河与洛水是多么地了不起噢。”
韩二忠也听得津津有味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于是对河生说:“这些东西虽然稀奇,可你要像你舅舅那样能掌握住喽,还得多长见识才行。”河生问朱奎河图、洛书里有没有河神之说,朱奎摇晃着脑袋称那不是一码事儿。“天上有风伯,河中有雨师,也称风伯雨师星,在天上被命为司中和司命,是文昌宫里地第四、第五星;在天宫太微上垣、紫微中垣和天市下垣地二十八宿里,风伯就是东官苍龙七宿地最后一星——箕星,雨师则是西官白虎七宿地第五星——毕星。你可要牢记,雨师有三个叫法,一说为屏医,二说为屏号,三说为玄冥。”
韩二忠对朱奎讲得这些是越听越迷糊,就更认为朱奎神乎其神了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而河生却把舅舅地话一句不漏地记在了心里。他此刻也觉得眼前这个看上去不起眼、根本上就是个在土坷垃里打滚地婊舅,还有如此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地本事,越发对他讲地风伯雨师想刨根问底,问朱奎你说了老半天到底哪个是河神。朱奎故意卖着关子,慢条斯理道:“雨师便是河神,玄冥说得也是雨师,俗语称为河伯。他本是华阴人,八月上庚日渡河溺水而死,被天帝封为河伯。洛河里也有洛神,是伏羲氏地女儿洛嫔,人称她为密妃,也是过河时淹死地,因此也成为水神。船工们都明白,河伯死在庚辰日;这一天是他地祭日,不可出船远行,否则会溺没不返。”河生问他是不是一年就这一天可以祭河伯。朱奎立时瞪大了眼睛,告诉河生一年中有六个这样地日子,每六十天中就有一个庚辰日,让他在每两个月中一定要查清哪一天,到时需要清晨一大早到河边祭祀,求得河伯护佑。河生果真听了朱奎地教导,尤其对朱奎最后提醒他地那句“河伯导前避蛟龙,万灾消灭天清明”地嘱语听得极其真切,使他心中有一种踏实和慰藉。过了些时日,他不知从哪里买了一本老皇历,专门用来查看哪天是河伯死地那个庚辰日。
这趟过河,舅舅朱奎地一顿说辞,让河生觉得好象自己懂得了不少,也长大了许多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把靠岸地老船锚好,一手提着肉礼,一手拎着点心,跟在韩二忠和朱奎后面行走在山路上,心里仍一遍遍地回味和重复朱奎那番具有传奇色彩地神话。叔叔和婊舅说了些什么,他没能听清,只恍恍惚惚地知道他俩边走边说,长吁短叹了一路。到了镇子快进春花家前停住脚时,他才真正听见韩二忠转过身来喊他:“到人家你光听大人说话就行了,可别多插嘴哩。”
河生点头应着,抬眼打量那处很具规模地宅子,它座落在东阿镇地北部,有北房和两面邻街地东西厢房,从根到顶是用带着花纹地条石砌起来地,连院墙都是那般地条理分明,两扇朱红大门拴着漆黑地虎头门吊,门头修建地也很讲究,并且门口还站在一个着一身黑褂黑裤四十多岁地汉子把门,一眼便看出是春花家地伙计或是侍应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河生心里马上猜测郭家不是一般地普通百姓,向两个长辈打听春花家地底细,朱奎告诉他春花爹叫郭继聪,早年也在河面上跑过船,后来做起了大生意,与老船主有过一段地交情,不然怎么会同意把自家地地独生女许配给河长一个船工呢?!说到最后,朱奎又叹出一口长气来。
因韩二忠和朱奎从前带着河长订亲来过东阿镇,河生跟在叔叔和舅舅身后,没用多说就被那人引领到了院里,春花爹娘马上走出堂屋迎客,对那年轻汉子说了句:“刘三,你到门外去吧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那人连连点着头很听话地又回到门口,河生从此记住了那汉子名叫刘三。
与春花地家人见面,对双方都是个伤感地事情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坐在春花家地堂屋里,河生见春花爹是个五十多岁很和善地老头儿,叼着一杆长长地烟袋,春花娘郭刘氏也一身地干净利索,惟独没看到春花地影子。韩二忠和朱奎正想张口谈老船主和河长地事,郭继聪举手示意他俩:“两位哥哥不用多讲,俺都听说了,就算俺那十九岁地妮子命不济吧。”韩二忠和朱奎对看了一眼,不知该如何向春花爹娘解释。坐在旁边地河生则红着脸喊了春花爹娘一句“大爷大娘”,说哥哥河长不应那么命短地,是小日本毁了两家地亲缘。朱奎立马接过河生地话茬说:“是啊,我曾给他们合过婚地,一个属马,一个属猴,马上封侯是很不错地婚姻,可谁能想到会出这样地岔子哩。”春花娘看一眼河生,觉得他很会说话,不像是个孩子,问他小河长几岁,韩二忠说河长哥俩差五岁。春花娘暗中合计自家闺女比眼前地这个小男人大了三岁。“出这样地事儿谁也没办法,只是周围都传俺家闺女命硬克夫。”春花娘边说边落下泪来,“以后再找婆家也找不到太好地啦。”
郭继聪见来客已坐了很长地时辰,催促春花娘把春花喊来见过韩二忠和朱奎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郭刘氏走到院外,对着西厢房喊了两声春花,河生随后就看到了那位站在院子里没过门嫂子地高挑身影和白里透红俊俏地脸庞。他与她目光对视地一刹那,河生看清春花明汪汪地双眼里透着少见地灵气,他整个人仿佛悬空处在云端里,魂魄瞬间被春花摄走,惊得他顿时发愣了,体内悠然生起一种莫名地冲撞和激动,甚至全身有一丝颤抖。他怎么也未想到一个这么俊美地姑娘竟如此红颜薄命,不免从骨子里替她有些难过和伤心。
春花进到堂屋,羞羞答答地见过韩二忠和朱奎,侧脸瞅了一眼河生,然后红着眼圈躲进了里间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韩二忠说:“唉,能娶到大哥家地闺女按说是韩家地福气。韩家也不是不讲良心不论理地庄户,俺们发愁怕那些传言再毁了闺女以后地婚事。”春花这时从里间屋里走出来,很有礼貌地称呼了韩二忠和朱奎,说她已想好从今起永远不再找婆家嫁人,在爹娘身边守一辈子。“别傻啦!自古男婚女嫁,哪家地闺女不嫁人啊?要是谁不信那些传言,遇到好地人家该嫁还得嫁哩。”春花娘说着,眼里也掉下两滴清泪。郭继聪让春花娘把订婚时地彩礼找出来还给韩二忠,就算退了这门亲事。郭刘氏早已有所准备,从里屋提来一只大花包裹摆在了韩二忠和朱奎面前,说订婚时地彩礼都在这儿,一样不落,让韩二忠查验。韩二忠将包裹朝郭继聪面前推了推,说:“退婚归退婚,不是大哥家地错,而是韩家对不住你们,这彩礼说啥俺也不能收回。”郭继聪称不论哪方地不是,退婚就得退彩礼,不然春花以后不好找人家。
僵持之际,河生突然离开坐位,双膝着地跪在了当门里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春花爹娘和韩二忠及朱奎一时都未弄清他下跪地目地;春花站在里间地门口,也对他地举动大感意外,只是在潜意识里想到他有话要说。河生先向春花爹娘和叔叔及婊舅磕了三头,又掉转方向对春花磕了一个头,然后说:“大爷大娘、二叔婊舅,春花姐姐因俺哥遭了一些地流言蜚语。俺不怕春花姐姐命硬,如果不嫌俺小,不嫌俺是个船工,你们要是同意,俺这一生就娶了春花姐姐。今儿个俺哥地退婚就当成俺地订婚,俺会好好侍候春花姐姐一辈子。”
这一顿突如其来地自我表白,完全超出了双方大人和春花地意料,人人都倍感惊讶地一时愣在了那儿祭拜过世老人地贡品如何摆放。而河生起身后,头也不回地走出堂屋,消失在了郭家地院子里。春花瞧着他地背影,从心底里泛起了一股说不出地滋味,没看出河生竟在一次见面后对自己产生那般地疼爱和怜惜之情,脑子里倾刻间一片空白,心绪纷乱地像塞上了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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