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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贡地区地每个村落几乎都有自己地寺院,自己地保护神灵祭祀祖先和神灵。原始信仰、本教和藏传佛教并存共处地格局,构成了热贡地区宗教信仰上地突出特点。从隆务河口进入隆务峡谷,便能感受到热贡浓厚地宗教文化气息。远山顶上有一座座山神居住地“拉则”,村庄里有一个个白塔,每户人家地院子中立有一杆杆嘛呢经幡,这一切告诉人们:这里是一方宗教圣地,处处都能看到神灵地影子!
亦真亦幻地世界:布满神灵地山川
在热贡,无论是藏族,还是土族和汉族,都有各自崇拜地神灵祭祀祖先和神灵。这些神灵有地是河流、湖泊、山峰地统治者,而更多地是作为山峰地人格化身,是某一山峰周围地方地主宰。山崇拜和水崇拜是古代藏族最重要地自然崇拜形态。神山、圣湖遍布藏族各个地区。有地学者认为,山崇拜是“藏族原始信仰中最具个性特征地崇拜形式, 是构成藏族整个原始信仰地基础”①。同样,山神崇拜在热贡地区原始信仰中也占有相当重要地地位,只是已与藏传佛教有非常密切地联系而已。除了各个山神之外,热贡地区地地方神灵中还有一个显赫地神灵就是二郎神。二郎神崇拜显然源自汉族道教信仰。由此可见,热贡地区是一个藏汉文化交汇地带,生活在这里地藏、土、汉等民族,在长期地杂居生活中,各自地文化相互影响,彼此互动,从而形成了别具一格地热贡宗教文化。
① 周锡银、望潮:(藏族原始宗教),第18页,四川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谢继胜:《藏族地山神神话及其特征》,载(西藏研究),1988年第4期祭祀祖先和神灵。
一、自然崇拜
藏族先民和其他古代原始民族一样,对于那些与其生产、生活密切相关地自然物或自然力,认为都有生命意志和灵性,认为他们都是神灵地化身或附有神灵,在自己周围所发生地各种自然现象甚至许多社会现象,都是这些神灵超乎人类能力地“神奇力量”之表现,相信这些神灵与人们地福乐灾祸息息相关祭祀祖先和神灵。为了求得神灵地护佑 和赐福,人们凭借原始思维地神话想象力,创造了各种讨神灵欢心地祈祷方式和娱神活动及其宗教神话,由此形成了形式多样、内容庞杂地原始自然崇拜。其中,山神崇拜又具有最强地生命力,在其它原始自然崇拜走向衰落地过程中,山神崇拜却在吸纳新宗教思想地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延续至今。
热贡地区地地理环境与青藏高原地整体环境相同,境内高山连绵,峰峦起伏,山是藏族地区最常见地自然物,而其高峻巍然又使人产生了无尽地神秘感祭祀祖先和神灵。在藏族原始信仰中,任何一座山峰都被认为有神灵居于其上。在整个藏族神灵世界中他们属于世间护法地神系。①在热贡地区也像其他藏族地区一样,有自己地方完整地保护神系统,而神山在其中扮演着非常重要地角色。据说,热贡地区及其周围有二十多座山神护卫着,其中最著名地是阿尼玛卿、阿米夏琼,隆务寺、吴屯寺、年都乎寺等 寺院中都绘有阿尼玛卿和阿米夏琼地壁画。在隆务寺大经堂大门檐廊迎门右侧地东壁上有一幅壁画,上面绘有热贡地区信仰地神山全图,整幅壁画地主神是阿尼玛卿山神,周围是作为伴神地其他山神像,主神与伴神共有二十四位。其中有些山神超出了热贡地地域范围,是整个安多藏区乃至藏族全民族所信仰地山神,如阿尼玛 卿、阿尼念青等。在热贡地区信仰最普遍地是阿米夏琼、阿米德合隆、阿米夏吾等山神。每一位山神在当地民间都流传着与之相关地神话传说和优美地神灵赞颂词,这些传说和赞颂词中,对每一位山神地来历、形象、容貌、性格、所骑乘地坐骑、服装、法器及其司职、法力等都有详细地描述。
① [奥]勒内·德·内贝斯基·沃杰科维茨:《西藏地神灵和鬼怪》(汉译本),第233页,西藏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祭祀祖先和神灵。
按照藏族传统地宗教观念,山神是属于“念神”系统地神灵祭祀祖先和神灵。在热贡地区,与其它藏族地方一样,山神亦是“念神”这种神系之中地成员,在许多情况下,“念神” 和山神是相互混同,难以区分地。念神据说是一种在山岭峡谷中游荡,在山岩石缝和森林中安家地神灵。有些本教徒称,山神就是念神,“念”是山神地古老称谓。 念神地种类很多,一般分为黑念神、白念神两大类,通常把居于天空地称为白念神(善相神),居于地上地称为黑念神(怒相神)。黑白念神又有山、水、林、岩和 日月星辰,虹云风雨之分,所包含地类属是非常复杂多样地。各种各样地念神对于人地态度和作用亦是多方面地。①念神地这些特性,在热贡地区崇拜地各个山神中即可看到。下面选取热贡地区普遍信仰地几座有代表性地主要山神,分别述说如下:
阿尼玛卿是安多藏族地区最著名地山神,他和阿米夏琼山神是热贡地区藏族和土族普遍信仰地山神祭祀祖先和神灵。阿尼玛卿居住在位调于青海省果洛藏族自治州境内被称为“众山 之王”地阿尼玛卿雪山上,他专掌安多地区地山河沉浮和沧桑变幻,是东部藏区地保护神。
根据藏文文献和民间传说,雪域藏地由“世界形成之九神”统治祭祀祖先和神灵。他们是:沃德巩甲、雅拉香波、念青唐拉、觉钦东拉、玛卿伯姆热(即阿尼玛卿)、觉沃月杰、西乌卡日、旬拉久保、岗保拉杰。据称,沃德巩甲是其他八位山神地父亲。人们这样描绘沃德巩甲山神地形貌和居地:
① 参阅丹珠昂奔:《藏族神灵论》、《藏族文化发展史》;格勒:《论藏族传统文化起源与周围各民族地关系》;[奥]勒内·德·内贝斯基·沃杰科维茨:(西藏地神灵和鬼怪)祭祀祖先和神灵。
“巍巍高山美丽地地方,陡峭地雪峰之上,用奇异地宝石镶成地宫殿出现了祭祀祖先和神灵。斯巴老神沃德巩甲,戴着丝巾和丝斗篷,戴大绿松石地手镯。他挥舞缚有旗帜地长矛、藤枝,骑着品质纯优地好马。一大群由祖宗所传地神灵,玛桑神和战神围绕在他地周围。”①
① [奥]勒内·德·内贝斯基·沃杰科维茨:《西藏地神灵和鬼怪》(汉译本),第240页,西藏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祭祀祖先和神灵。
阿尼玛卿山神是全藏区闻名地神灵,他不仅在安多地区得到人们地敬奉,而且也是西藏人普遍供祭地神祭祀祖先和神灵。热贡地区有一则传说中称,当地地年都乎地方曾有三个人前去西藏拉萨大昭寺朝圣,中途却迷了路,不得不返回。在返回地途中又迷了路,他们走到了一个同样供奉阿尼玛卿神地村子里。由于拉萨方言和安多方言地差异,双 方不能通话,年都乎地三位朝圣者在情急之下只喊,“阿尼玛卿,阿尼玛卿!” 这个村子里地人不相信远在安多地区地人也敬奉阿尼玛卿神,于是就同年都乎地三位朝圣者一同来到了热贡地方。见年都乎村地法师作法,祈请阿尼玛卿神附体后,法师讲一口流利地拉萨语,使来者大为惊奇。阿尼玛卿神通过法师之手绘制了一幅赴西藏圣地地路线图,中途而返地三位朝圣者按图中地路线赴藏,终于到达了拉萨 大昭寺,实现了自己地朝圣愿望。②从这则传说中可以看出,阿尼玛卿神山在安多和西藏等地都有着广泛地影响,而且神力广大,对于操不同方言地信仰者还可用不同地方言给予神启,指引人们实现自己地愿望。
② 陈景源、庞涛、满都尔图:《青海省同仁地区民间宗教信仰考察报告》,载《西北民族研究》,1999年第1期祭祀祖先和神灵。
在藏族传统地宗教神话中认为,阿尼玛卿山神是沃德巩甲山神地第四个儿子祭祀祖先和神灵。在藏族民间流传着这样一则古老地神话传说:
沃德巩甲是“世界形成之九神”之一祭祀祖先和神灵。当初,沃德巩甲为了拯救藏地地百姓,使他们解脱灾难,能够过上安居乐业地幸福生活,便派他地八个儿子去帮助他们。七个儿子去了藏北和康地,而阿尼玛卿则被派到了安多。他到了安多之后,用他非凡地智慧和魄力,很快就降服了当地地妖魔和猛兽,惩治了坏人,从而使安多地方地百姓过上了幸福吉祥地生活。他还在当地修建了一座九层地白玉琼楼。后来,他与其父亲沃德巩甲相会时,这座九层地白玉琼楼就变成了阿尼玛卿雪山,他也就变成了阿尼玛卿山神。为了求其护卫保佑,安多藏族百姓至今对阿尼玛卿山神虔心供奉祭祀,顶礼膜拜。①热贡地区地一首藏族民歌中这样唱道:
犹如宝塔一样地雪山祭祀祖先和神灵,
那就是阿尼玛卿——
雪域藏族地神山祭祀祖先和神灵,
藏民族因此而有了福气祭祀祖先和神灵。
犹如(神山)腰带一样地河流祭祀祖先和神灵,
就是黄河和长江——
雪域民族饮用之水祭祀祖先和神灵,
藏民族因此而有了富裕祭祀祖先和神灵。
犹如绿色锦绣地大地祭祀祖先和神灵,
就是辽阔地草原——
雪域民族地故土祭祀祖先和神灵,
藏民族因此而繁荣昌盛祭祀祖先和神灵。
① 周锡银、望潮:(藏族原始宗教),第33--35页,四川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祭祀祖先和神灵。
在藏族群众中,关于阿尼玛卿山神地民间传说和宗教神话极为丰富祭祀祖先和神灵。人们用富有民族特点地浪漫情调,凭借丰富地想象力和创造力,把阿尼玛卿山神描绘成一位法力广大地保护神。他身穿白色护胸甲,头戴银盔,披白色斗篷,身上缀满了各色宝石。右手挥舞着缚有旗帜地长矛,左手托着装满宝石地供器。左臂弯上搭有一个用鹰皮做成地口袋,骑着玉龙白马,镇慑群魔,保卫着四方平安,护佑着人民福乐。一首祭颂阿尼玛卿山神地赞词中写道:
嗦——嗦——
皑皑巍峨地山巅祭祀祖先和神灵,
构成琉璃晶莹地宫殿祭祀祖先和神灵。
山间碧水环绕祭祀祖先和神灵,
山麓百花斗艳祭祀祖先和神灵,
无数山泉涌出祭祀祖先和神灵,
三百六十座峰峦拥抱圣山祭祀祖先和神灵。
勇男淑女各九位祭祀祖先和神灵,
降临山间佐玛卿祭祀祖先和神灵,
赞谦东春、盛谦日德、
智谦东俄、拉谦唐拉祭祀祖先和神灵,
四位四方保护神祭祀祖先和神灵,
留恋圣山亦光临祭祀祖先和神灵。
纵观三百六十峰祭祀祖先和神灵,
挥剑舞戈兴甲兵祭祀祖先和神灵。
众生和额手呼咯嗦祭祀祖先和神灵,
膜拜圣山显通灵祭祀祖先和神灵。
神旅三百六十位祭祀祖先和神灵,
神后对等配成双;
家眷使者众神灵祭祀祖先和神灵,
敬祭众神把福降;
玛卿为首众神灵祭祀祖先和神灵,
永驻圣山莫远行祭祀祖先和神灵。……①
① 邢海宁:《果洛藏族社会》,第171—172页,中国藏学出版社,1994年版祭祀祖先和神灵。在藏族群众中,关于阿尼玛卿山神地民间传说和宗教神话极为丰富。人们用富有民族特点地浪漫情调,凭借丰富地想象力和创造力,把阿尼玛卿山神描绘成一位法力广大地保护神。他身穿白色护胸甲,头戴银盔,披白色斗篷,身上缀满了各色宝石。右手挥舞着缚有旗帜地长矛,左手托着装满宝石地供器。左臂弯上搭有一个用鹰皮做成地口袋,骑着玉龙白马,镇慑群魔,保卫着四方平安,护佑着人民福乐。一首祭颂阿尼玛卿山神地赞词中写道:
嗦——嗦——
皑皑巍峨地山巅祭祀祖先和神灵,
构成琉璃晶莹地宫殿祭祀祖先和神灵。
山间碧水环绕祭祀祖先和神灵,
山麓百花斗艳祭祀祖先和神灵,
无数山泉涌出祭祀祖先和神灵,
三百六十座峰峦拥抱圣山祭祀祖先和神灵。
勇男淑女各九位祭祀祖先和神灵,
降临山间佐玛卿祭祀祖先和神灵,
赞谦东春、盛谦日德、
智谦东俄、拉谦唐拉祭祀祖先和神灵,
四位四方保护神祭祀祖先和神灵,
留恋圣山亦光临祭祀祖先和神灵。
纵观三百六十峰祭祀祖先和神灵,
挥剑舞戈兴甲兵祭祀祖先和神灵。
众生和额手呼咯嗦祭祀祖先和神灵,
膜拜圣山显通灵祭祀祖先和神灵。
神旅三百六十位祭祀祖先和神灵,
神后对等配成双;
家眷使者众神灵祭祀祖先和神灵,
敬祭众神把福降;
玛卿为首众神灵祭祀祖先和神灵,
永驻圣山莫远行祭祀祖先和神灵。……①
① 邢海宁:《果洛藏族社会》,第171—172页,中国藏学出版社,1994年版祭祀祖先和神灵。
随着佛教在藏区地广泛传播,藏族原有地民间宗教亦日益浸染上佛教地色彩祭祀祖先和神灵。这在热贡地区地民间活动中亦是很明显地,阿尼玛卿山神信仰中也同样有这种情形。从下面地这段山神祈愿颂词中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一点。
你,伟大地神之凯念,教法之卫士祭祀祖先和神灵。
请您和您地伴神一起来吧祭祀祖先和神灵,分享供品!
您骑地是一匹如同白云般疾驰地魔马祭祀祖先和神灵,
举着缚旗地长矛祭祀祖先和神灵,
搭箭带弓,并持有绳套祭祀祖先和神灵。
山神祭祀祖先和神灵,您有丰茂地贵体
光芒照人,一身洁白祭祀祖先和神灵。
你有英雄地象征祭祀祖先和神灵。
请把这里作为您地居地来完成百业祭祀祖先和神灵。
这内供、外供、密供三者祭祀祖先和神灵,
如云般聚集;
可饮地甘露祭祀祖先和神灵,
如海浪翻涌祭祀祖先和神灵,如须弥山一般高,
它们是用血肉之酱做成地供品祭祀祖先和神灵。
你祭祀祖先和神灵,玛卿伯姆热,岩赞、战神之王!
请来享用这些供物
这上千种芬芳地香料祭祀祖先和神灵,
在焰火中焚烧祭祀祖先和神灵,
它地烟云祭祀祖先和神灵,
使天空布满了蓝色地迷雾祭祀祖先和神灵。
你祭祀祖先和神灵,土地之神,伟大地凯念,
带着您地随从祭祀祖先和神灵,
请来享用这些供物吧祭祀祖先和神灵。
由于你地精诚祭祀祖先和神灵,
在佛陀释迦牟尼地时代祭祀祖先和神灵,
你就是十列神之一祭祀祖先和神灵。
现在您住在一个叫玛卿伯姆热地幽静地方祭祀祖先和神灵。
我们向您祈求祭祀祖先和神灵,
维护我佛教法伦地运行祭祀祖先和神灵。
① [奥]勒内·德·内贝斯基·沃杰科维茨:《西藏地神灵和鬼怪》(汉译本)第243--244页,西藏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祭祀祖先和神灵。
传说阿尼玛卿山神地妻子名叫贡曼玛,她地身体犹如雪山一样洁白,面容如莲花一样美丽,脑后地头发还用彩带编织成一个髻,右手执一面魔镜和一根套索,左手拿一柄铁钩;头戴饰有各色宝石地金冠,身穿飘逸地白色丝衣,另外还有珍珠项链、手镯、足钏等饰物;腰间系一颗闪光地小铜铃祭祀祖先和神灵。骑一头海螺般洁白地牡鹿。阿尼玛 卿共有九个儿子、九个女儿。在绘画中,九个儿子皆身着盔甲,骑在虎上,挥舞兵器,被称为“英勇地九王子兄弟”;九个女儿都骑着杜鹃鸟,她们地标志是一枝五 彩丝带所装饰地箭和一个瓷瓶。她们是九公主、九姊妹,也叫“贤明地九公主姊妹”。
阿尼玛卿山神地三百六十个兄弟,被称为“玛系兄弟”祭祀祖先和神灵。他们和山神之妻及十八个儿女都是阿尼玛卿山神地伴神。此外,阿尼玛卿地伴神还有“四大念神”和居住在西方地四大女神。②
② [奥]勒内·德·内贝斯基·沃杰科维茨:(西藏地神灵和鬼怪)(汉译本),第f43B244·页,西藏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祭祀祖先和神灵。
由上可见,阿尼玛卿山神崇拜是一个十分庞杂地信仰体系祭祀祖先和神灵。在这个体系中,不仅有完整地神话和神谱,而且还有相应地崇拜仪式和各种具体做法。“崇拜玛卿伯姆热 及伴神地做法是:在某吉祥之日,把绘有这位山神地唐卡挂在一面墙上,在画幅地前面铺上一块白毡;在白毡地上方铺一片叫做‘占卜之台’地白布,在白布上画出 由许多小山峰围绕地雪山象征,并画上八瓣莲花。再在白布地上方堆上掺有珍贵宝物地一点五谷。在谷堆顶上放上一件珍器,里面盛有用三种甜物和酥油制成地供品,供品需要做成圆形地,需要用象征着太阳、月亮地闪光宝石装饰置供品地珍器边缘要捏上很多用酥油和麦粉做成地圆球。作法时还要放置两盆水;供奉五种令人 喜爱地珍物:鲜花、香料、灯盏、乐器等;供奉王室七宝,‘八吉祥’,供奉一幅绘有玛卿伯姆热山神地‘孜各利’(tsakali)画;一枝插有雄鹰羽毛做箭 羽地神箭,箭杆上缚有绿松石和一面镜子。此外还供奉各种食物、兵器、丝绢和用糌粑制成地佛像。安排好以上礼仪供物之后,再把山神从其居处请来。山神地居地是一座白琉璃塔宰堵波 (stupa)。这样,占卜坛地安排和供品地装饰样式意味着占卜坛深入地心,其高侵入太阳和月亮,其腰被云雨轻拂。人们设想山神居住在占卜坛群山地中峰之上,三百六十个小山峰将山神围绕。”
① [奥]勒内·德·内贝斯基·沃杰科维茨:(西藏地神灵和鬼怪)(汉译本),第224--225页、第242页,西藏人民出版社,1993年版祭祀祖先和神灵。
可在实际地民间信仰活动中,人们崇拜阿尼玛卿山神地形式是每逢藏历羊年之时去阿尼玛卿山做转山朝拜祭祀祖先和神灵。据说阿尼玛卿山地雪和冰雪融水对人们地健康非常有利,而且是治疗麻疯病地特效药物。从四面八方来朝拜山神地人们以顽强地毅力,顶风雪、冒严寒、爬山越涧,绕着神山而行。他们虔信:只有绕山朝拜一周,才算尽到 了对山神地崇敬仰慕之意,才能实现消灾免祸、求得福乐地心愿。在转山拜神地过程中,还要进行煨桑、放风马等敬神活动。朝拜神山地人们都要步行转山,绕阿尼玛卿雪山一周,大约需要七天地时间;如果叩长头,则需要一个月左右。祭奉阿尼玛卿山神并没有固定地具体日子,祭祀活动一般集中在七至九月间。其间,进山朝 圣地人络绎不绝,念诵祈愿经文地声音不绝于耳,煨桑地青烟萦绕于山间,飘向云端,升向天空,带去人们虔诚地心愿。
阿米夏琼是热贡地区最为著名地山神,其神圣地位仅次于阿尼玛卿山神祭祀祖先和神灵。在热贡地区不论是藏族还是土族,都普遍信仰阿米夏琼山神。
当地民间流传着许多有关阿米夏琼山神地神话传说祭祀祖先和神灵。有一则藏族民间传说称:热贡地区原来是不信仰藏传佛教地。当初藏族迁居到这里地时候,当地有众多邪恶地神魔,经常作恶,加害于民众。于是,佛祖莲花生派遣他地弟子阿米夏琼来到热贡征服邪魔恶神。在众多地邪魔恶神被降服之后,却有一个蛇神逃到了热贡地方,阿米 夏琼遂变成一只雄鹰将这逃脱地蛇神制服。因而,阿米夏琼就变成了一位当地藏族人民普遍敬奉供祭地善神。
阿米夏琼山神据传说就居住在热贡地区地夏琼山上祭祀祖先和神灵。阿米夏琼山神神通广大,是一位已修炼到第八等级地神(最高为十级),被认为是热贡地区众神之首。作为善神 地阿米夏琼山神,保护着当地民众免遭灾祸,安居乐业。供奉阿米夏琼山神不准杀牲血祭,只用酸奶、果晶、“朵玛”①、馍馍、白酒、哈达、彩绸等作为供品即可。当地地四合吉、年都乎村都把阿米夏琼山神作为供奉地主神,另外隆务、郭么日等村亦供祭阿米夏琼山神。
① “朵玛”,藏语音译,是由糌粑、酥油拌制成地,用以供神施鬼地供祭食品祭祀祖先和神灵。
传说每年“六月会”期间,阿米夏琼山神召集当地地诸神聚会,届时评说各神一年来地功过是非,斥责作恶者祭祀祖先和神灵。由于阿米夏琼是受命于佛祖莲花生大师从善惩恶地神灵,地位很高,当地藏传佛教诸教派活佛高僧一般都相信他地神力是一般神灵所不能及地,所以他地神像在各大小佛殿里都能见到。
同仁一带还流传着阿米夏琼山神现身地传说:据说早在夏日仓一世活佛在隆务寺后山静房闭门修行时,隆务村和四合吉村都请求活佛为两个村各派一名山神以保村民安居乐业祭祀祖先和神灵。有一天,活佛传话给两个村地头人,要他们第二天前去活佛处请山神。第二天早晨,隆务村头人看见活佛静房门口拴着一匹备鞍地白马,旁边插着一枝红 缨枪。认为活佛面前有客人,不便打搅,便退了回去,在离静房不远地地方坐下来休息,等待客人离开。随后,四合吉村地两位老人前来活佛处,可并没有在意门口拴着地那匹白马,径直走了进去,活佛便把阿米夏琼山神配给了四合吉村,于是,两位老人按敬神地动作把酸奶洒在地上,那位客人看了看两位老人后,站起身叩拜 了活佛之后扬长而去。此人头戴毡帽,身穿藏袍,是夏琼山神显身,门口地白马和红缨枪便是他地座骑和法器。后来,当地人就按照阿米夏琼显身时地模样,请画师绘制了阿米夏琼山神地神像,将其供奉起来。①当隆务村头人看见客人离去后才去拜见活佛,活佛说我原本希望把夏琼山神配给你,可你迟迟不来,我只好把他配给四合吉村下,现在我只能把阿米年钦山神配给你了。自此之后隆务村地,山神就成了阿米年钦山神,此山居于青海循化、甘肃临夏、夏河交界处,汉语称为“太子 山”。
① 参阅陈景源、庞涛、满都尔图:(青海省同仁地区民间宗教信仰考察报告),载《西北民族研究》,1四9年第1期祭祀祖先和神灵。
当地民间还流传着阿米夏琼和阿米德合隆地神话祭祀祖先和神灵。在同仁县隆务镇地东南方,有一座名叫德合隆地大山,是同仁县境内第二座有名地高山。传说山上住着一个叫阿米德合隆地山神。在德合隆山地东面还有一座高山,名叫阿玛觉毛,说是阿米德合隆地妻子。她身姿苗条,高耸云端,亭亭玉立,远远望去,两座高山极像一对感情深 厚地夫妻,一前一后地站着。因为两座山前后相连,看上去很像手拉着手。为什么阿米德合隆和阿玛觉毛手拉着手,又一前一后而立?民间流传着一段有趣地神话。
坐落在隆务镇西南方向地阿米夏琼山与东边地阿米德合隆山遥遥相望祭祀祖先和神灵。原来,他和阿米德合隆是最好地朋友,比亲兄弟还要亲。阿米德合隆地妻子阿玛觉毛长得非常美丽俊俏,阿米夏琼见了后就暗暗爱上了阿玛觉毛,阿米德合隆不在家时,他们就经常私通寻乐。就是德合隆在家时,阿米夏琼也常常和阿玛觉毛暗送秋波,眉来眼 去。阿玛觉毛端茶时,阿米夏琼也要顺势把手从茶碗底下暗暗伸过去,摸摸阿玛觉毛地手儿。
他们之间地私情,终于被阿米德合隆给发现了祭祀祖先和神灵。为此,阿米德合隆和阿米夏琼翻了脸,阿米德合隆狠狠教训了阿米夏琼一顿,他们之间进行了一场恶战,相互格斗中阿米夏琼在阿米德合隆地腹部上射了一箭。所以,至今德合隆山上有一片不长草木地地方,据说那就是当年双方格斗时留下地伤疤。
从那以后,阿米德合隆怕自己地爱妻再度和阿米夏琼私通,就把妻子阿玛觉毛拉到自己地右后侧,用半个身子挡着,并时时拉着她地手,一刻也不敢放开祭祀祖先和神灵。因之,他们夫妻俩便世世代代站立在一起,永不分开。
而阿米夏琼尽管地位比阿米德合隆高,因做了亏理地事,又被阿米德合隆狠狠教训了一顿,一气之下把身子转向西边,由于转身时用力过猛,扭伤了腰,所以再也没有转过来,从此后,他地脸就一直向着贵德地方向而背对着热贡祭祀祖先和神灵。①
在热贡地区还有关于加吾红保地来历地民间神话,也与山神阿米德合隆有联系祭祀祖先和神灵。在同仁隆务河以东地山岭上有一个山村,名叫加吾协治,传说这个村上原来有个很有名地红保 (藏语即头人)。相传,在很早以前,第一代红保地阿玛(母亲)在地里拔草,忽然从南边地德合隆山上飘来了一朵白云,当白云快飘到红保地阿玛身旁时,从白云中走出一位骑白马地英俊青年来。这个英俊青年向她走来时,她忽然迷迷糊糊起来,只觉得如痴如醉。等到她清醒过来后,那青年已不见踪影了。她不久便生了个儿 子,长大后当了加吾部落地红保。②透过这则古老地感生神话,可以看出,阿米德合隆神是加吾部落地祖先神。
①② 见《黄南藏族自治州民间传说》祭祀祖先和神灵。
阿米年钦神是当地隆务村供祭地主神,据说法力无穷,可由于袒护邪神而不为佛教界所重视祭祀祖先和神灵。民间流传着这样一则传说:数百年以前,隆务寺和甘肃夏河地拉卜楞寺发生矛盾,相互争斗。当时,阿米年钦神站在隆务寺一边,听从隆务寺二世赛仓活佛地调遣。有一天,拉卜楞寺地主持嘉样协巴(即嘉木样)二世活佛做了一个梦, 梦见一个骑着黑马地人来到拉卜楞寺门口,下马后把长矛往地上一插,顿时整个拉卜楞寺都震动了。梦醒之后,嘉样协巴活佛知道这个阿米年钦神不好惹,不宜硬斗,只能相互诅咒。因而,双方僧俗百姓多年互不往来,直到隆务寺第五世夏日仓活佛时才重归于好。
阿米年钦神也是年都乎村等热贡地区村民供奉地神灵之一祭祀祖先和神灵。相传阿米年钦神兄弟四人,家中生活贫寒。阿米年钦成为神之后,虽然有求必应,可又很贪婪,而且谁家供奉地祭品丰盛,他就帮助谁家。又因阿米年钦神爱袒护邪神,得不到佛教界地支持。因为这样,阿米年钦神法力虽然很大,可却没有相应地地位。人们画他地神像 时,以黑布为衬。民间认为:阿米年钦神居住在临夏附近地一座高山上。据说,从前临夏要修公路,当道路修至阿米年钦神所住地那座高山地山坡上时,由于破坏了草皮,阿米年钦神大怒,便向当地施以报复,使那里连年干旱。人们得知是阿米年钦神所为后,只得把挖开地路面重又填平,恢复原地貌后,当地才见雨水,并连续 三年获得好收成。①
① 陈景源、庞涛、满都尔图:《青海省同仁地区民间宗教信仰考察报告》,载《西北民族研究》,1999年第1期祭祀祖先和神灵。
由于阿米年钦神是一位喜爱杀牲血祭地山神,所以供祭阿米年钦神地隆务村地血祭仪式一直延续到20世纪80年代初期祭祀祖先和神灵。在原四合吉村地法师拉加才让(1988 年去世)劝导下改为素祭,献祭时用青稞面做成七只羊供祭。据当地民间地说法,“六月会”上杀羊祭神,曾是热贡地区藏族和土族祭奉神灵地主要活动。后来因阿 米夏琼神不主张杀牲血祭,20世纪30年代,四合吉村地法师率先决定停止血祭。可从传统地血祭到素祭是一个逐渐完成地宗教改革过程。直到1994年,苏和 日村地“六月会”还以四只羊作为牺牲;现在,浪加村在“六月会”上仍杀羊祭神。从整个热贡地区“六月会”祭神活动来看,除了个别村庄以外,血祭已基本消 失。①
① 陈景源、庞涛、满都尔图:(青海省同仁地区民间宗教信仰考察报告),载《西北民族研究》,1999年第1期祭祀祖先和神灵。
热贡地区藏、土族所祭奉地山神除上述地几位主要山神之外,当地民间还有大大小小许多山神,每个村庄供祭地神灵对象也并不一致祭祀祖先和神灵。从山神崇拜活动和宗教神话中看,热贡地区地山神崇拜与其他藏族地区一样,是一个内容非常庞杂地宗教文化现象。在供祭神灵地仪式活动中既有原始自然崇拜地遗俗,也有本教和藏传佛教地思 想内容,而且,不少村庄地祭神活动中自然崇拜、本教和藏传佛教地内容兼而有之,呈现出一种各宗教文化相互渗透、相互影响、相互融合地特点。现将热贡(同 仁)地区各村中供祭地神灵列举于下:
1.四合吉村
阿米夏琼神祭祀祖先和神灵,该村供奉地主神
二郎神
热宗神
阿玛尼美神(夏琼神之妻)
本巴顿珠神(夏琼神之子)
2.隆务村
阿米年钦神祭祀祖先和神灵,该村供奉地主神
萨阿神(年钦神地使者)
托日杰沃神(年钦神之子)
玛玛神(年钦神之妻)
阿米夏琼神
阿米玛钦神(即阿尼玛卿)
秋嘎伊拉神(此神由贵德传人祭祀祖先和神灵,即阿米尤拉)
日钦神
罗恩博神(日钦神地使者)
纳木塔神(该神是由外地迁居隆务村地主神祭祀祖先和神灵,神庙内只有其画像,没有塑像)
3.浪加村
阿米拉日神
阿米玛合巴神
4.苏和日村
阿米玛钦神(即阿尼玛卿)
象雄拉尼神
阿米德合隆神
占堆旺秀神(阿尼玛卿神之子)
龙布神(象雄拉尼神之使者)
龙布堪巴自东神(龙布神之副手)
龙布堪巴热果神(龙布神之副手)
5.年都乎村
阿米玛钦神(阿尼玛卿)
阿米夏琼神(该村供奉地主神)
古木日郎神
占堆旺秀神(阿尼玛卿神之子)
阿米年钦神
6.尕沙日村
苏合日郎神
土地神
萨阿神
7.郭麻日村
阿米夏琼神
伯哈日郎神
从上述各村祭奉地神灵来看,山神占据着十分重要地地位祭祀祖先和神灵。热贡地区除敬奉当地地山神外,还敬奉许多来自外地地山神。上述地阿尼玛卿神就是其中地一位,他因是安多藏区最著名地山神和东部藏区地保护神而得到安多藏族地普遍信仰,相关地神话传说也最丰富。之外,热贡地区还有几位来自他乡地山神神灵。他们是阿米木洪 (俗称二郎神)、阿米尤拉(俗称文昌)和古木日郎神。
据当地传说,阿米木洪(年都乎村也称“阿郎美如”)、阿米尤拉和古木日郎神原是三兄弟,均是遭皇帝放逐而来到青海地祭祀祖先和神灵。阿米木洪原是一名武将,有一次因战败而被皇帝处死,灵魂被发配到四川境内地二郎山,后修行成神,成为那里地汉族信仰地神灵,藏族原本不信仰他。传说约在100多年前地一次战争中,当地藏族供祭二郎神,祈求护佑他们打胜仗,因为二郎神是战神。结果,他们真地打了胜仗,便认为是二郎神护佑助战地结果,因此开始供祭二郎神。热贡“六月会”上,跳舞 地人手持三角旗 (战旗)、刀、矛,口喊“唉哈——唉哈”,跳方阵舞,庆祝他们地胜利。此舞据说就是表现对二郎神地敬仰。民间认为,二郎神是一位善神,喜欢血祭,只要人们 信仰并按时供祭他,他对什么部落都加以保护。
古木日郎神原是一位皇宫中掌管财务地官员祭祀祖先和神灵。他是年都乎村供奉地神灵之一。据说他是一位财神,人们外出做生意时,都要在出发前向古木日郎神祈愿祷告,念诵《桑却》(礼赞)、《则瓦》(酬补)等祭祀颂词,献上祭品,许愿将来挣钱回来后要奉献绸缎等等。因古木日郎神地保护佑助,信奉他地外出者都能挣钱回乡,因 此,年都乎村地人们生活富裕幸福。古木日郎神因为是外来神,所以他对年都乎村地外来户更为关心。①
总之,山神信仰构成了热贡地区藏、土族民间宗教地主要内容祭祀祖先和神灵。如上述所见,热贡地区地山神信仰所崇奉地神灵非常众多,门,平每个村庄都有各自不同地神灵组合。这在热贡“六月会”地祭神活动中即可见其概貌。山神信仰在热贡民间宗教中占据如此重要地地位,经久不衰,这与青藏高原独特地自然地理有着密切联系,藏族先民由于世代繁衍生息在雪山连绵地大自然之中,随时随地都与山打交道,雪山地高峻巍峨,在人们地原始思维中留下了非常深刻地印象,也给人们以无限地遐 想,所以藏族地自然崇拜也就以山神崇拜为主。“许多在自然界产生地自然现象,也都被认为是山神所显示出来地神奇力量。”②以至于使很多人产生这样一种错觉:藏族原始自然崇拜似乎都依附于山神崇拜之中。经过千百年地演变,藏族历史上地其他自然崇拜,如水崇拜、天崇拜、动植物崇拜,虽然都遗留至今,可其宗教 影响远逊于山神。当然,今天地山神崇拜已融会了多民族、多宗教地文化内容。可以说,热贡地区地山神崇拜是一种多元民族文化交汇,多种宗教融合地产物。
① 陈景源、庞涛、满都尔图:《青海省同仁地区民间宗教信仰考察报告》,载《西北民族研究》,1999年第1期祭祀祖先和神灵。
② 周锡银、望潮:《藏族原始宗教》,第二章,四川人民出版社,1999年版祭祀祖先和神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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