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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执
一、血海
这琴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这棋，究竟是谁的担负？
这缙云山，我已住了二十三年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从记事起，我就住在这里，午时之前习武，之后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医卜农桑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师傅每年只能见上一面，之后他便要睡去了。
师傅修炼的是门派中最强的绝学《大梦心经》，据说学成之日能呼风唤雨颠倒众生排王定鼎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开派的祖师是缙云山神女，门下出过许多惊才艳绝的先辈，譬如庄周、孔明与本朝的陈抟。
缙云山，古来又称巫山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平日里，我是不愁寂寞的，因为师傅不止我一个弟子，我有个师弟萧不嗔，还有，就是我的小师妹栎不痴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不痴是一个雪夜里师傅抱回山的，师傅说，他访友未得，却瞧见一个刚出生的婴儿被丢弃在江西三清宫门前，那孩子赤身躺在薄雪中，明明冻饿的要死去，却异常的安静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生命原是如此的轻微，投进厚重的黑暗，激不起丝毫回响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师傅说，师妹的生辰，即是她母亲的死忌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若是人世间果真有轮回，师妹与她母亲，便在轮回中神秘地擦肩而过。人世的缘，只得一瞬，生死茫茫。师傅说的时候，我却在想，一人弃而一人取，这分明是一段因果。
我的因果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不嗔和不痴的武学都是我代师传授，至于杂学，我只在平易处教授，待他们入道，还需要各自领悟机缘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不痴八岁时起随我学琴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我便从《天符经》教她。不痴由来乖巧，虽不尽明白意思，却跟随我成日背诵“一弦属土为宫，土星分旺四季，弦最大，用八十一丝，声沉重而尊，故曰为君。二弦属金为商。金星应秋之节，次于宫，用七十二丝，能决断，故曰为臣……”她天赋极佳，不过两载的光阴，已能下指沉静而不暴躁，勾踢吟猱处处分明，琴声无映夺，极具纯正之妙。到了这一步，琴之一道我再无可教。
不痴并不知道，她拂琴时，我的天地虽然空旷，除她之外俱化做零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十岁时，不痴忽然想学棋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师弟不嗔早她入门两年，棋力已堪称国手，我便让不嗔教她，自己则抽身下山，既要为不痴寻一张好琴，更要为她寻些好棋子。
棋子不难，《山海经》说“苦山之首曰休与之山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其上有石焉，名曰帝台之棋，五色而文，其状如鹑卵。帝台之石，所以祷百神者也，服之不蛊。”这等好石子，拿来正合用，至于琴，便是一年不能得，两年，三年……我终要为她寻一张来。琴瑟之谐，或是误付平生？迷人自迷，由它去罢。
夜凉吹笛千山月，路暗迷人百种花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棋罢不知人换世，酒阑无奈客思家。
半年光阴，我终于得了棋子四百余枚，良琴却还全无下落，我怏怏回山，足下却越行越快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从不曾有如此这一百八十个日子，令我这般难捱。
山路尽头，一半是日光，一半是阴霾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不嗔揽着不痴，正在背诵邯郸淳的《棋品》，不痴言笑殷殷，瞧着不嗔背的忘神，忽然说一句“局必方正，象地则也，道必正直……”不嗔大感愕然，佯作恼怒，道“如何又拿班固的《弈旨》来乱我，今日必要罚你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说罢，曲起双指，做势便要弹不痴额头。
我顿时大急，几步过去正要拦阻，却见不痴羞红满脸，声若蚊蝻道：“轻点，疼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声音轻小，却似惊雷在我耳畔轰然碾过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满腔相见的期待宛如极乐世界光华灿烂的宝象，五色莲池，云霞千丈，金刚七宝幢，擎琉璃地，以黄金绳，以七宝界，八万四千色如亿千日不可具见，璎珞、火焰、旃檀，生满华叶的宝树，琉璃色中出金色光，玻瓈色中出红色光，玛瑙色中出砗磲光，然后珊瑚琥珀，一切众宝，一瞬间统统化做滔天火焰，煅烧我的身躯，度我半生入灰。模糊之中，我似乎听到不嗔窥见了我，面色窘迫向我解释正教授孙策与吕范的四十三手棋，不痴却不答话，只笑吟吟瞧着不嗔的一举一动。
我不作一言，转身下山，去寻山野村醪，买他一醉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自我愤然离山，至今已有七年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七年中，我依仗所学，生意做满大江南北，成就累世家业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可于午夜梦回，我却经常梦到自己回山。在梦中，我走在一条永远也走不完的路上。路上的人很多，师傅，师弟，熟识的山民，还有不痴，可是听不到一点儿声音。每个人都在急着赶路，我瞧着他们，他们或者老去，或者渐渐长大，唯有不痴，还是十一岁那年的模样。七年春花秋月。窗前那棵海棠，一次一次地开，为何不痴的脸却依旧细嫩的肌肤，有金色绒绒的光。墨迹沾在脸颊，一抹淡黑，越显皎洁如花？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其代序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唯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不痴不曾迟暮，我拼着命的不许不痴老去，怕的不过是自己终会老去。于是我从梦中醒来。感觉一种平静的凄凉，我慢慢咀嚼这味凄凉，渐成习惯。
今日，我终于回山，只因小师妹年满十八岁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而我，只想远远瞧她一眼，足矣。
我的身后负着良琴“况钟”，腰间有玉子四百单八枚，我送厚礼而来，为何我心如擂鼓，进退失措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琴信无声乐，偏宜境寂寥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人事掀天尽，光阴动地销。贯休何许人，如此知我，道破我的孤寂与狼狈。
山门依旧，屋檐低小，院中一片狼籍，门前匍匐一人，依稀却是师傅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我心中大惊，再顾不得藏匿身形，疾奔到院中，将师傅搀扶起来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师傅双目流血，口中更是血水不止，我随师傅习医有年，只一眼便晓得师傅已盲，已哑，将死。我泪如雨下，紧抱着师傅身躯，恸哭不已。师傅却仿佛知道是我回来，身躯一震，佝偻着在地上就着血写了“石下”二字，继而长嘘一口气，撒手西去。
我在松下安葬了师傅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四方饿鬼，皆来食！”我凭空而祷，继而无语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师父说一切皮囊，尽是虚幻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可是我清萧匮乏的童年中，观想我见过的种种皮囊，只有师傅的朝朝暮暮。师傅的死，宛如心里从此膨胀出波谲云诡的鬼，肉眼不见，只我可以触得着。爱恨情仇，纠缠是苦，可正如铁网罥珊瑚，放不下的，终于挂碍。我的挂碍，自小难破，师傅如何不晓得？因此那“石下”别无他处，正该是我上山后为师傅做的第一只石几。
旧物宛在，人世凋零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我在石几下找到一方木匣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我不惧这匣子有谁布置机关，论说机关，师傅已尽数交了给我，而这机关之学向来是门中十大禁学之一，由来只传掌门。何况师傅有盗天医术，他当日只怕诈死已有三四日，谁能料到我会回来，谁能料到，这漫天浩荡冲刷人心的血海深仇终于有了传承。
木匣之中有一封书信，纸张泛黄，想必是师傅十年之前所写，我一目十行匆匆览过，不由倒吸一口冷气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原来，师弟祖上是粱武帝萧衍，那萧衍有“造品”的棋才，难怪不嗔在棋道之上天赋如此出众。而我本姓陈，却是陈霸先的子孙。如此的纠葛不清！那师傅又是谁？究竟他是谁？还有，能伤师傅的，是不嗔，还是不痴？
当夜，我素服下山，立即吩咐伙计多方打听消息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不过两日，京师飞鸽传书，听闻曾报说有一妙龄女子负琴请入宫为当今官家奏曲，那女子的年龄样貌依稀正是不痴。十日之后，就该不痴奏琴了。
不痴为何要如此做？这赵家虽广有天下，当日却已将华山输给我门中陈抟，难道那官家敢以我门中女弟子是小周后不成？我满怀疑窦，连夜启程赶往京城，一路之上，各方消息络绎不绝，终显出害了师傅的凶手，果然便是不嗔，而不痴却是一路追杀而去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建中元年十一月，我在京师城外客栈拈棋沉吟良久，终于，枰上棋构“会英”势，我要只剑进京师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二.轩窗
书斋的内室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几上一盆菖蒲，墙上一轴山水，藤床纸帐，残书旧简。这是我门派留在京师的一处驻点，要进宫救师妹，富甲天下的商贾身份不成，陈抟一脉绰绰有余。
“叹灵源旷代，本无极，信优游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自朴散形生，销磨混沌，落入行囚。”这道理虽朴素，真正懂得人，不多。或许道本高洁，或许一脉相承，如此陋室却深得我心。
我伫足画前，端详良久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时人多工金绿山水，京师冠盖云集，画作更是如此，花团锦簇的纸面富贵。这幅水墨《潇湘仕女》却不然，底色匀和，笔锋细腻，宫廷美景尽收眼底，花鸟更是传神，高低错落灵气透骨，仿佛花丛摇曳，芬芳扑鼻，又似可听到鸟鸣啾啾。花丛之中隐约楼台，一位仕女自小窗中探出倩影，长脸、细目，樱唇上散着一股淡淡笑意。
身后脚步声碎，有人踅进屋内，呼吸清细，道了声“门主万安”便不再说话，可我已自呼吸间知晓他打点起全身的心思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来人是王十二，担着驻点主事的差使。
我并不转身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淡淡问道：“这画是我师傅所作？”
王十二忙应道：“是，老门主十八年前游历京师，闲时便作了这幅画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我口中不语，心中疑窦顿生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师傅一生澹泊无欲，赵官家也不知相求几回，年年果俸，岁岁问安，师傅从不正眼相看，为何独独作了如此一幅宫苑？瞧这布局篇章，亭台掩映有致，再看仕女，所用赋色技巧层次明晰，面部晕色，衣着装饰，都极尽工巧之能事。轻纱透亮松软，皮肤润润光泽，无一不肖似，那仕女虽是眉目含笑，却只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平添许多深宫幽怨之意。秋月春风等闲度，这期待究竟是痛，还是快乐？又或者早已间杂不清，血肉交裹撕扯不得？忽而心中一动，那仕女样貌，好似师妹不痴！按下心中惊涛骇浪，我转身问道：“你为何称我门主？”
“回门主，三小姐八日前到过小人这里，道是老门主已仙去了，大公子继任门主，因此小人知道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不痴怒而不乱，让我稍有慰藉，只是她如何能确信我会回山？再者，她交待如此细致，去的又是大内深禁，更教我寝食难安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要救人，就只剩五日，绝不可有恨事。
七载生离已是痛入骨髓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倘再死别，我哪里还有生天？
我嗫下一口清茶：“明日你去中书，让他们告知官家，便说我来了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王十二身躯剧颤，显是兴奋难抑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自家门派虽说清贵已极，只是一向不在世俗显露走动，在这天子脚下日常行事只怕多少受了些委屈，我能体谅。
王十二退下，屋中再入沉寂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虽说明日便可入宫，可我着实放心不下，今夜我便要夜探这九重深禁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换上夜行衣靠，周身收拾停当，我略做思忖，将瑶琴负在身后，四百单八枚玉子携在身上，飘然出门。
不睹皇城重，不知天子威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只是这高垒严壁，哪里难得住我。世间巧匠所造，无非明暗、造象、立影、勾连，或许寻他赵家天子费些工夫，若是只求宫中走走看看，当真有如闲庭信步。
晚凉天静月华开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深冬的夜，即便有月色，也是蒙着冰一样，寒气浸人。据言去岁官家听来一句“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于是酝了好大一坛子醋。这世间情爱果然蚀骨，凡俗至尊亦不可免，我这七年道心不存，却和官家同病相怜。
有情皆孽，无情是苦，情困便如生于阴湿的苔藓，贪嫉、猜恨，都是上好的养料，鬼鬼祟祟蔓生于心，浓绿如下了毒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浮光掠影，我在皇城里穿房越户，一心找寻不痴的下落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身形骤停，我在一处小楼下驻足，惊疑不定打量四周，这一花一木虽历寒冬不复繁茂，可其分布错落分明便是师傅画中的景致，我缓缓仰头，十八年前仕女探头张望的窗口，蒙蒙透着烛光。那里，可是不痴？画中丽人可是不痴的生母？难道说，这份舔犊之情愤懑于当年的擦肩而过，便要以如此浩大无边笼罩天地的方式来填补，即便不痴日夜狂奔，汗透重锦，也终将跑不出这一道溶溶的眼眸？
拾步登楼，走到最后一幅窗幔前，停下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一柄乌银烛台挑着欢喜的烛光，桌上一盘残棋，脚下大朵绯色芍药的厚厚地毯，少女鸦髻低垂，白皙的尖尖面孔，侧身而立，一身淡黄宫装，窄窄称身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忽而脸颊淡淡地红了，晕色一点点柔糯地漫上来。户牖平高万丈，我竟一步挪不动。
“大师兄，是…你来了么？”少女并不转身，半晌才轻声问道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这就是不痴，哪怕当年未睹长成的容颜，便足令我痴迷难返，又何况于今日。
美是魔障，是刺破道心的利刃，可道心是天机，如何能蒙蔽人心，能覆我所思，遮我所想？人心，远比天机难懂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又或者，心若不存，存道何用？我只愿以肉身为筏，渡三生之下合手拢来的忘川。
“教你的曲儿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可都会了么？”
“开口就要考较，都这么多年了，还是如此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不痴抿嘴一笑，不禁轻声埋怨。
“都这么多年了，说话还是咕咕哝哝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鬼使神差，我应声答道。
不痴的脸更红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我这里只有旧书三卷，残棋一副。要考较，先取琴来。”不痴虽轻嗔淡笑，始终不曾回身看我一眼，或许她也如我一般，怯了。
我反手解开琴布，单手微一运力，伏羲古琴已穿窗而入，落在桌上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况钟…”不痴缓缓落座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轻抚琴身，泪珠忽然滴落，不待我劝解，她又匆忙拭去，微一凝神，手指抚动，却是一曲“小梁洲”：“秋风江上棹孤舟，烟水悠悠，伤心无句赋登楼……问相知几个白头……”
我强作欢笑，“不好，不好，今日久别相见，怎能如此伤感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这也挑剔……”不痴莞尔一笑，旋即抚过丝弦，此番却是一曲“上小楼”：“......诸葛茅庐，陶令松菊，张翰莼鲈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不顺俗，不妄图，清风高度。任年年落花飞絮。”
我微微颔首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曲毕，况钟忽然穿窗而来，却听不痴笑道，“师兄也要为我弹一曲，不许浑赖。”依旧当年学琴的俏皮模样，我若不弹，她便不放得我去。
我不由一笑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席地而座，琴横膝上，略一思忖，手指挥动，却是一曲“紫花儿”：“也不学刘伶荷锸，也不学屈子投江，且做个范蠡归湖……”
不痴娥眉微凝，轻轻摇头，“师兄，那人现下就在这皇宫之中，不报师仇，我……不能去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我停指按弦，淡淡说道，“有我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不痴婉转一笑，“师傅的仇，担着我的干系，师兄，莫再劝我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我既有心防备，那人纵强，想伤我也难。”
我知道劝说不得，将琴拂回房中，起身轻掸海青，“明日我会入宫，还有，你这房中熏香有古怪，须要小心在意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不痴瞥一眼几上象牙镶银的犀角盒子，正燃着三支苏合香，旋即一笑，“这等散功的物事，便一百年也伤不得我，师兄，若论使毒，天下再不能有人强过我去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我略一沉吟，取出怀中一卷曲谱，抛入房中，“将这一曲神仙引学了，便当真有不妥，也足够应付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说罢，疾步出楼。
马滑霜浓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我虽不知不嗔究竟有何依仗，只是从不痴房中布置看来，只怕他已将我算计在内。不痴有音剑足可杀人，看她房中无琴，想必随身之琴已失。那苏合香中有三味天香子，绯色芍药的地毯又用苏红十绿的汁液浸泡，这两者相合，乃是色目人用的混毒。这两种物事天下罕有，若没有官家应允，想来不嗔也不能得手。
此番门派厄难，只怕还是出自赵姓天子的主意，而不痴和我，都是枯泉水洼里的鱼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道心不复，便不能学太上之忘情，而我，终不能相忘于江湖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好在我这些年行商天下，早年随师傅也学了一身歧黄之术，那“神仙引”古谱上，我已撒下海蛇牙粉，这番布置自然不会对不痴说破，只是不痴由来冰雪聪明，此中进退往还怕是早已了然于心。
重阳羽化登仙路，兄弟如何措，各各勤修生觉悟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也好，一门三子的勤修究竟如何，便在明日一见。
三.机锋
午后，冬雷阵阵，雨下如狂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王十二在廊下伺候，不时抬首望天，满面诧异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这不怪他，世人见此奇绝天象，不免要想到痴男怨女赌神罚咒之事，冬雷夏雪，乃敢与君绝，只不过凡此种种尽是些镜花水月，盟誓残灭哪里还用上天来说分明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鸳鸯帐暖，也不过一时的温度罢了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我瞥一眼诏书，嘴角嗪笑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世人多说草木成精，野兽通灵，则天降雷霆以勉经历，精灵受雷霆洗身，电光炼体，成之则生，败之则死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这官家多半视我为妖，以为雷法可以抵对。
大地无形则看气概，小地无势则看精神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凝风聚水，形此瓢泼，想来那雪域上的佛门大德也捺不住富贵相召，要在这俗世泥潭里打个滚，不惜污了自家的金身，又是何苦来由？
官家自是不可能明白，所谓水成形，山上止；水成形，水中止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龙为地气，水为天气，能成地气便需要大关合，若再动用天气，不损龙气如何使得？这京师九重，镇的是贪狼、巨门、禄存、文曲，廉贞、武曲、破军、左辅与右弼九星，如今舍龙气以抵北来寒朔，九星自然躁动。他日赵家天下倾覆，必与北人相关。
他若不谋我，便扶保他亦何难哉，如此自寻死路，便如秦皇戕我三千门下相似，这赵宋，我许他二世而终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心中忽而一动，如此借棋行棋，却好似不嗔的手段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难不成，他竟已知晓了身世？
我丢下书卷，屈指默算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地运有推移，天气从之；天运有转旋，地气应之，甲子六十为一元，配以洛书九宫，凡历上中下三元为一周，以此推算，赵宋上元甲子一白司运，则坎得旺气，故配火德，震巽得生气，乾兑得退气，离得死气，艮得鬼气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真是好计较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离得死气，是故官家必亡于西北；震巽得生气，而后朝得振兴于东南。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萧不嗔，要复梁。
我冷笑不已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萧不嗔要取这人间富贵，我或可容他，可他机关算尽，既弑师不孝，又戕害同门，时至今日，我与他已是冰炭不可同炉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门下与中书颇多周折，礼仪奉表关牒玉书，一应大小自有王十二料理，只苦了门前一众大小官员，紫袍绯服立在雨中，一个个瑟瑟发抖，却连大气也不敢多喘，生怕惊扰了我这“仙人”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这位官家，生怕我不肯“奉诏”进宫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真是一片苦心，我怎好推辞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也罢，由得他们操持，我安坐车撵，闭目凝神。良辰终至，云旗开路，虎贲净街，车撵缓缓驶上皇道，便在此时，我忽感气血牵引，长空之中，已有两道气机将我锁住。一道滚滚如烈日，多半是修行大日不动根本印的雪域神僧，只是今日他费尽心力搅弄来大雨倾盆，不知一身的紫气东来剩得几成。另一道，却是不嗔。
不嗔在恐惧，这疑惧像黑夜河中的水蛇，悄无声息地游来，身后不断扩散而波折的涟漪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也难怪，他上山时不过三四岁，师傅传授向来只在梦中，徒弟便是蝴蝶，逐花舞动，其中精妙，偌小孩儿如何能懂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他穿的是用我的旧衣改小的灰布直裰，每日长明灯下的黄晕里听着我这个师兄耳提面命。与我生死以对，他仿佛火中取栗，自然如履薄冰。
若无血海深仇，我自然会以“将军出寨”的棋势壮他胆色，可今日，他与我都是这棋局中人，便是想罢手，怕已由不得他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前情尽遣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却又想到不痴，眼下她在何处？
七年的离散，我的心，如同一点墟墓优游的磷火，荒芜的长草之间，闪烁忽明忽灭的森森碧绿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昨夜一晤，这优游的磷火已做燎原，要将我掏干挖空，焚烧殆尽。
信手掐算，前月岁寿星，今朝岁大火，不觉恻然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日月之行，一寒一暑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不痴应岁，师门险些不复，今日岁在京师，我却要倾覆天下。
其实人力有时而穷，所以伯牛有疾，孔子只好哀叹“亡之，命矣夫！斯人也而有斯疾也! ” 师门前辈诸葛孔明能借风三日，却不能自续其命，或许今日，我终不免身死而道消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只是事关师仇与不痴，既便不嗔搬动龙气皇运，我也当死生一道，宜尽其意。
想通此节，心中无可言宣的痛快，瞧着车厢之中有青泥小炉，洒然一笑，正所谓“响松风于蟹眼，浮雪花于兔毫”，今日两个好敌手，真是快哉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车终于停下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透过帘幄，外间是错落的宫墙、屋顶，灰色的檐线压在宫瓦之下，雨珠垂落，折出苍白冷漠的光，阴而狠的黏附到身前来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只是那些颜色，迷离惝恍，宫瓦扶廊里的重彩，铺天盖地。
皇城虽大，数取其一，分而为二以象两，清浊一辨，主次分明，容我落脚的寂寂华殿想来就是仪鸾殿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倒不是满目漆黑的昏盲，兰焰轻挫，是揉了沉香屑与肉桂粉的红蜡，芳馨郁烈。
步入殿中，却见许多官员正在苦候，一中年男子见我，忙抢前几步恭身行礼，“末学赵令穰拜见上师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竟是赵令穰？我不由凝神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早知此人为宗室，与官家极为相得，雅擅丹青，画风清丽雅致，雪景极似王维。他所作《湖庄清夏》我曾瞧过，绿树板桥，凫鸟嬉水，意境颇为悠远。
微一恭身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我应道“不敢，不知荣郡公有何见教？”
赵令穰忙道：“令穰早年习画未得，曾得无梦天师指点数日，时怀感念，只是身为宗室，不敢擅自离京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天师仙游，令穰深怀悲痛，今备薄礼，还请上师致于墓前，奉我哀思。”说罢，自怀中取出一方檀木锦盒，托在胸前。
原来是师傅故人，我颔首道“劳动荣郡公，自当一如所请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伸手接过锦盒，神识所触，我已了然于心。
盒中所呈，赫然是附子、阿胶与当归三物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我之所料果然无差，“阿娇”与官家有天伦之情，料也无妨，而我却要及早“当归”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我将锦盒贴身放好，对着赵令穰深施一礼，却不再多话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这荣郡公是富贵中人，为着半师之情，竟能甘冒奇险，如此肝胆，我自然不可怠慢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又一花甲老者排众而出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先施一礼，“见过上师，”继而笑道，“素知上师琴棋书画竟无所不能，郡公今日问道，老朽蔡京，不知可否腆颜一听？”
我心中冷笑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久闻蔡京深得官家宠信，此刻我已身在樊笼，他却还担心节外生枝。
“荣郡公画作，先师曾多有提及，”我将话锋轻轻拈过，“先师有一言，何不学王洽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唐之王洽？”赵令穰神色一窒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蔡京也是深锁眉头，问道“这王洽布局异于常人，以墨泼纸素，脚蹴手抹，随其形状为石、为云、为水，应手随意，图出云霞，染成风雨，可谓宛若神巧，只是荣郡公与他南辕北辙……”
我颔首不语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投桃报李也只能言止于此，过切，只会着了形迹。
一少年皇子见我三人言谈，终按不住性子，快步走到身前，微一恭身，“赵构代父皇迎迓仙师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不待我还礼，他又道“前日听闻皇姐说仙师，今日得见，真是神仙中人。”
我心中一动，这皇城里的公主哪个何曾见过我？只除了……不痴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我再一打量，这少年手腕间隐隐光华透出，却是“玉华散景，九炁含烟，香云密罗，径冲九天，侍香金童，传言玉女，上闻帝前，令臣长生，世为仙真，随心所愿，莫不如言”的一段咒言，这是师傅传授《云芨七签》之中的隐祝之法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倒不想仅仅几日工夫，不痴终于有了亲人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我含笑点头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殿下可否将腰间玉佩给我一观？”
少年顿感愕然，他身边侍从见事极快，轻触他衣角，赵构醒觉过来，忙扯下玉佩托到我面前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我伸手取过，神思默运，便在玉佩中录下一道符文。
“阿弥驮佛，七七四十九，迦蓝把住手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少天师如此厚礼，贫僧不胜心羡。”一声佛号在殿外响起，雪域神僧立在殿前，皂袍一袭，清雅如水，忽而一脚迈在殿内，一脚却还在殿外。“请问少天师，贫僧是打算进殿，还是要抽身出殿？”
“和尚，手把青秧插满田，低头便见水中天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心地清净方为道，退步原来是向前。”
“咤！”和尚忽然双眼圆睁，目光如电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四.娥眉
“那和尚，何谓无断不灭分？”见雪域神僧双手各指紧扣，食指伸出相接，我知他已颂持降三世明王心咒，抱住不动明王印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传言这等佛门神通有十力、四无所畏、四无碍智、十八不共法、三十二相、八十种随形好，极是精妙难言，我自然不敢小觑，只可惜眼下我身边皇子宗室重臣云集，他若翻做内狮子印捆我神识，周遭众人先便抵受不住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这和尚自进殿门步步求战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先打机锋，再喝道音，如今更是明火执仗，难不成官家许他做了僧王？
“无断不灭分？”虽只寥寥几个字，雪域神僧耳旁却仿佛闪过一个炸雷，心头一阵燠热，薄汗顿时出了一片，湿湿地黏住僧衣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须菩提，汝若作是念，如来不以具足相故，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于法不说断灭相。这是什么道理，我若不动不惑之意志，如何知觉是我不动不惑，我既非空而空，如何空觉在我？难道，小僧竟不是小僧……”他思念电转，顿时汗落如雨。
世间劝佛，都说一切有为法皆空，任何事物无不断灭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这般大乘佛法在民间广布，便是雪域神僧自己只怕也奉为金科玉律，可在金刚经二十七中偏道凡生成至高无上而具大智慧的人，也不能保持空的相状。
既已非空，如何能空？我以小乘佛法盘诘，他立时盾矛自触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只是我通佛法，他却不知我道门神通。
庄周梦蝶，空与不空，皮囊转化，非空之空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雪域神僧是有名的佛门大德，我却是新一任的天师，见我二人争持，殿上诸人都是叫苦不迭，各个避往殿角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只是我这一句问询来得突兀，众人心中也是各自转念。
赵令穰久学王摩诘，佛学极是深通，适才他苦思王洽好处，猛然听见我问这句，字字好似重锤敲在心头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他画风隐逸出世，可既身为宗室，贵为郡公，俗世何尝少沾了一星半点？如今豁然醒觉皮囊终究俗物，画中道心却大可学那王洽，去拂就一身万紫千红。他眼前一片开阔，顿时欢喜起来，遥遥向我长施一礼，“多谢上师指点迷津。”说罢，笑吟吟出殿而去。
雪域神僧终究慧根具足，赵令穰这一耽误，便已缓过神来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他一声怒哼，中指急覆于食指之上，手结金刚萨锤心咒，便要转大金刚轮印。
若叫他印法结成，不免让我多费手脚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我一声长笑，脚下飘逸不定，形似鬼魅，却偏偏发出“空空”的巨大足音，每每落在他诵持的音节之间。和尚哪里想到我攻势如此古怪，面色红白不定，难过的几欲吐血，我正待大喝一声破他道心，却见他长吸一口气，手形忽变，双手仰放，右手置在左手上，拇指两两相接。
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这和尚眼见大金刚轮印难以结成，竟在暗中默诵摩利支天心咒，一举结成宝瓶印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我微微颔首，如此对手的确难寻难觅，只可惜我故做响动，终没叫不嗔现身。
罢了，就先请眼前佛陀往升极乐吧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即便他或许只是天真的以为这是一桩功德，却不过是为不嗔做了嫁衣裳。
太邪恶与太无邪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走到极处，那残忍原是相通，既如此，我又何必手软？
脚下不停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瞧着和尚我却淡淡一笑，“和尚，你可杀过人？”
和尚眼神一紧，长宣佛号，“贫僧礼佛具，守佛戒，可三衣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我哈哈一笑，“那和尚可知今日你结雷布雨，来日会生灵涂炭么？”不待和尚答话，我手指长空，“昨夜酉至子时，和尚可曾细看贯索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贯索者，以星辰布置八角琉璃井，其中所圈为暗星，暗星涌动，则天下不宁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雪域神僧身形巨颤，想来我要说什么他已明白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我却不去理会他，继续说道“甘德书《岁星占》，曰岁星在子，其状甚大有光，若有小赤星附于其侧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敢问和尚，上月岁寿星，十二岁中寿星为子，其时京师有雷雨否？今番岁转大火，而时交深冬，深冬者，天上主何星宿？”
和尚目含恐惧，再按捺不住，身形疾闪，追在我身后提掌便击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我只一昧游走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口中不停道“时令交割，冬便玄武，上月七宿之中斗木獬与牛金牛暴躁不平，女土蝠困厄主难，虚日鼠、危月燕借势临威，室火猪、壁水貐本意可转，奈何今朝和尚借星日马之气布雷行雨，如今大祸临头，明岁角、亢黯灭，苍龙于天不刺，哪里来的龙抬头？时序大乱，苍生不免于……”
“住口！”和尚脚步踉跄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猛然停住，口鼻之间一线血红，“贫僧卫道除魔，不过本分，天象更易，与贫僧何干？”
我冷笑不已，“和尚既犯嗔戒，还要来打诳语，不止诳人，更要诳己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却不知兵灾祸结之时，可否舌灿莲花使佛祖不来罪你？”
和尚面如死灰，不作一言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无论僧俗，世人总有借口欺瞒自己，只是这样的话不是烧在瓷器里的字，而是釉外的浮灰，手一抹，便掉了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斗力，我所不取，我做的不过是掸掉那欺瞒的浮灰罢了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恰在此时，一缕歌音缥缈而至，“万灵中，人最贵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超群化，数属三才品位。愚夫甚却骋凶顽，便将为容易。杀害生灵图作戏。全不念地狱，重重暗记。”
和尚终于垂泪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殿外两排黑檀木镶和阗玉烛台引路，宫女左右随护，不痴反绾九环髻，脸上以雪兔绒的扑子轻蘸过些须散粉，肤光致致，圆莹似雪，虽是娥眉天就，更显宝象庄重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不痴进殿，朝臣跪了一地，便是九皇子赵构也忙躬身施礼，可不痴似是目无旁人，径直走到我身前，盈盈下拜，“见过大师兄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我淡淡一笑，知道她不愿让我杀这和尚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这等佛门高僧功德极广，若是可以不沾这等因果，自然是再好不过。
“多谢天师点化，有劳公主劝导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雪域神僧身上再无半点戾气，又是那个清雅如水的僧人，“小僧已知罪孽深重，自当即刻回山面壁领罪，只盼一件事，不知天师可否成全小僧？”
想来这和尚是求我逆行术数，以改天命，只是我此刻已无心多与和尚纠缠不休，随口应道“《四十二章经》中道沙门问佛，以何因缘，得知宿命，会其至道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和尚可为依据。”
“阿弥驮佛，原来如此，”和尚智慧通达，知晓他乃是担了旁人的罪过，当下双掌合十，“既是小僧与天师同与一人有因果，天师追究，小僧便宜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说罢径自出殿，全不顾身后奉礼郎追逐呼喊。
“一曲送走一位高僧，也不知你父皇该夸你还是恼你？”我笑着瞧着不痴，随手拍去她肩头浮动的雨珠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似我这般宜室宜家，哪有恼我的道理？”她盛装而笑，华贵而美艳，恰似一株牡丹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只是值此深冬寒夜，却有几分不祥。
我心中猛然一颤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那和尚不过担了兵祸的因果，便已惶恐如此，我却为了师仇与不痴要倾覆天下，这偌大的因果，只怕最终也要落在不痴的身上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须将这因果为她卸去才行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我将这赵家江山斩了，何妨在东南为她续上？
震巽得生气，从水从木从谏，兴盛之地该有木临水，我心念电转，杭州岂不正好，至于谁做这个皇帝，我扭身正瞧见康王赵构，名中有个木字，好极了缅怀亲人托哀思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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